“如果你想放棄也可以,就當我們今天沒見過面。”女教官放下手中的冰水,果斷起身,臨走之前還冷笑一聲補充道:“有些人不論經歷過多少磨鍊,始終是中看不中用。”
這句話真他媽刺耳,我很想上去掐住她的脖子,撕掉她臉上的面紗,居高臨下的告訴她,你長得真難看。
但這想法最多也就是在心裡想想,那麼做等同於找死。我伸出手臂擋在她身前,甚至沒有碰到她衣服的邊緣,防止這個變態女人找藉口對我大打出手。
“誰說我要放棄了?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說這裡有兩個扒手,一個毒販,一個劫匪這些聽起來像是你胡編亂造的,你能確認這些人都在酒吧裡,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我表情嚴肅地問道。
我明知道她最後說的那句話是故意想激怒我,卻還是着了她的道,倒不是我衝動。而是作爲一個純爺們骨子裡的自尊心在作祟,我在影子面前可謂沒有一點地位可言,不能在這事上還讓她瞧不起。
另外酒吧的人流量很大,大廳里加在一塊就接近一百人,她很牛逼我承認。但我想她還沒牛逼到剛一進門,就能判斷出有扒手毒販劫匪之類的人在這裡活動吧。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等待她的解釋。
影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重新坐了下去,優雅的轉動一下椅子,身體對着舞池中央,輕輕捏住手中的透明玻璃杯,隨意朝一旁掃了一眼,冷聲道:“四點鐘方向,穿藏藍色襯衫的男人剛剛結婚不久,出門之前跟老婆吵過架,到酒吧是想尋歡的,不過他今天不會成功。”
我眼光瞬間看向四點鐘方向,一個留着短髮,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站在一個圓桌旁正在跟兩個模樣不錯的女人喝着酒,觥籌交錯,時不時傳來曖昧的表情,看起來打得火熱。
我冷笑地看向影子,不屑道:“女俠,你以爲現在是拍戲嗎?諜戰大劇?僅一眼就能看穿男人的身世,我怎麼覺得你精神出了點問題,要不你還是回二號監獄好好睡上一覺,社會很複雜,不適合你這種精神世界異常豐富的文藝女青年生活。”
我調笑了一句,端起雞尾酒剛要喝,卻感覺兩腿之間一陣寒風掃過。
低頭一看,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插在我坐的凳子上,閃着寒芒的利刃貼着我的褲襠邊緣,再往前一公分,我晚節就徹底不保了。
“你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可以想辦法找那個男人求證一下,如果我說錯了,我可以揭開面紗讓你看個夠,但如果我說的全中。你要再答應幫我做一件事。”影子的語氣透着自信。
我拔出凳子上的匕首,用力的插在吧檯的邊緣,果斷道:“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影子挑釁似的目光看向我。
我覺得這次打賭我贏定了,她之前根本沒見過那個男人,怎麼可能簡單看一眼就瞭解對方的底細。這完全是不着邊際的幻想。
我二話不說朝那男人走過去,我要用實力打臉,看看她面紗下的那張臉到底長成什麼樣,讓她明白,以後少在我面前裝冷扮酷。
“兄弟。玩的挺開心啊?”我面帶微笑,拍了那男人肩膀一笑。
他正要跟同桌的兩個美女喝酒,被我一拍身子明顯抖了一下,面帶驚慌地看着我,皺眉道:“幹嘛。你誰啊?”
說話的時候,他身子往後退了退,十分的警惕,在公共場合被陌生人搭訕,尤其還是一個男人,這種反應完全正常。
我不慌不亂的坐下去,先是對另外兩個美女笑笑,隨後壓低聲音說道:“我是私人偵探,你老婆請我來的。”
我覺得這個身份僞造的十分合理,如果對方真有貓膩。那這話的分量已經足夠。
“你妹的,你不是說你單身沒有老婆嗎,四眼天雞,敢騙老孃!”身旁的一個美女勃然大怒,抓起桌上的酒杯揚到男人臉上,怒氣騰騰的離開了。
聽到這話,我轉頭挑釁似的看了影子一眼,對方連老婆都沒有,怎麼會跟老婆吵架出來尋歡,我看她這回怎麼給自己收場。
誰知道影子根本沒有往我這裡看,早就轉過身去,靜靜的搖晃玻璃杯中的冰水,好像對我這的情況完全不關心。
“兄弟,你真是私家偵探,真是我老婆找來的?”男人的表情更加慌亂,抓住我的胳膊,聲音都帶着顫抖。
我瞪大眼睛,呆呆的點了點頭,心裡有種不妙的預感。
“這個臭三八居然早就開始算計我了,今天是故意跟我吵架,派人跟着我,想抓住我的把柄逼我跟她離婚,忒他媽歹毒了。”男人咬着牙惡狠狠地說道。
我嘴巴不由自主的長大,我一句話都沒問,對方居然足桶倒豆子把真相全都說了出來。
我舔了舔嘴脣,攬住男人的肩膀,手指向影子坐的位置,不甘心地說道:“那個女人你是不是認識?”
男人狐疑的朝影子看去,眉頭緊皺看了半天,搖搖頭說道:“不認識,她也是私家偵探嗎?兄弟,我老婆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你去把她和那個姦夫亂搞的證據找到,我有重謝。”
男人臉上激動同時憤怒。這表情做不了假,他的確與影子不認識,但爲毛她只簡單的看了一眼,就把男人的底細全說了出來,這一切完全顛覆我的認知,沒道理啊。
我感覺頭大,用力捏了捏太陽穴,男人還在一旁苦着臉問我是不是拍了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說要高價買過去。
我不耐煩的朝他擺了擺手,說道:“快回家吧。你老婆讓我來告訴你,她已經原諒你了,不跟你離婚了。”
男人又跟我確認了一遍,臉上一喜,最後火急火燎的走出酒吧。
我垂頭喪氣的走了回去。拿起雞尾酒一口氣喝了半杯,影子渾不在意的瞅了我一眼,深邃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我咬了咬牙,還是沒忍住心底的疑問,開口問道:“那個男人是不是你花錢請來的羣衆演員,故意演場戲做給我看的?”
影子正要喝水,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柳眉一挑反問道:“你覺得我有那麼無聊嗎?”
我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感到無情的挫敗感,握緊拳頭又無力的鬆開,妥協道:“好吧。我承認你很厲害,但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穿男人底細的。”
只一眼看破人的身份,如果她不是算命的,就是有非同尋常的手段,這一手給人的感覺稀疏平常。但細思極恐,試想她隨便看一眼誰,就能看穿對方的一切底細,那我在她面前不相當於是裸着的,毫無一點秘密可言?
我無比好奇。想知道其中玄機。
影子放下酒杯,纖長的手指撥開散落肩頭的長髮,沒有一點擺架子的意思,詳細解釋道:“我比你早進來五分鐘,當時男人是一個人坐在圓桌上。桌面上放了五瓶喝光的科羅娜啤酒,十分鐘後兩個女人與他搭訕坐了下去,男人帶着金絲眼鏡,年齡三十左右,穿着得體,手腕上的勞力士黑水鬼系列手錶,市場價值六萬多,足以吸引普通女人的興趣,所以他們很快勾搭上。”
“但這男人從跟兩個女人喝酒開始就一直保持站立,那是一種戒備的表現,他每隔兩分鐘就要看一眼手機,四下裡到處張望,是做賊心虛的表現,結合這些可以判斷出,他結過婚,很怕被熟人或者老婆發現他在外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