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我們依舊很早起牀,兄弟們各自離開外出打探消息。
期間,我收到了許薇薇發來的短信,昨天晚上的事情基本上在鹽幫範圍內傳開。
石中浩老二被廢,失去了傳宗接代的能力,因爲這事石莽大發雷霆,說要滅了整個17K,爲兒子報仇。
石莽的鳳頭會隸屬於鹽幫石寺庵,石寺庵的庵主也姓石,他們都是同宗同族的人,背景不可小覷。17K是坤字輩年青一代組建的幫會,背靠白寺庵,兩庵人馬一直以來就明爭暗鬥不斷,這回更是矛盾升級的導火索。
鹽幫之人對這件事極爲重視。不想幫派內部發生衝突,惹外人笑話,原本下午五點的開香堂時間,推遲一小時。挪到了六點鐘進行,就是想暗中調和將這件事平息下來。
原本石中浩負責鳳頭會的酒吧和賭場生意,如今他倒下了,得力助手喪彪也在醫院中重傷未醒,鳳頭會下面一團亂麻,許薇薇這段時間在鳳頭會中的名聲一直很響亮,一些小頭目推選她當臨時的管事人,石莽還在猶豫當中並未表態。但許薇薇上位的概率很大。
這些情況都在朝對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
除此之外,我又想到了鹽幫一直暗中捉拿的那兩個神秘人,讓許薇薇幫忙搞到那兩個人的畫像。
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許薇薇用手機彩信把畫像傳了過來。
“頭像畫的倒是很真實,不過怎麼感覺都有些怪怪的。”萬宇楓拿着手機仔細看了半天頻頻搖頭,一臉的蛋疼感覺。
“這兩個人你不認識?”我問道。
萬宇楓聳了聳肩,又將手機遞給宋虎,他們都說不認識。
“我記憶力還算不錯,只要見過面的不管過去多久都會有點印象,這兩個人絕對沒在我面前出現過。”萬宇楓肯定地說道。
還記得他跟我說過,三年前的雨林之戰,除了他和宋虎活着逃走之外,還有兩個特種兵神秘失蹤,一直生死未明,我一直懷疑鹽幫要找的那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失蹤的特種兵。
我有些不甘心,問道:“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故意僞裝過。所以你沒認出來。”
“絕對不可能,如果是熟人僞裝的話我也一定能認出來,僞裝的技巧大同小異,再高明的手法也不能將臉部的明顯特徵掩蓋,他們的顴骨,臉型和鼻樑我都沒有太深印象,我敢保證這兩個人我沒有見過。”
萬宇楓這人表面上看起來玩世不恭,但心思特別細膩,他說的這麼肯定,我也不再懷疑。
我們重新換了套衣服,喬裝打扮一下,趕往開香堂的地點,鳳儀鎮的迎春酒樓。
鳳儀鎮在大理市的東南方向,鄰近城郊,背靠大山,山明水秀,是一塊風水不錯的寶地。
迎春酒樓坐落在鎮上一塊很繁華的商業街,古色古香的建築很有當地特色,據說酒樓的建築已有百年之久,本來要被市裡劃成歷史文化遺產保留下來,卻被石莽打通關係買下,變成自己的產業。
因爲今天是鹽幫的重要日子,迎春酒樓不對外開業,下午五點的時候門口就已經停了十幾臺車。一個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巡視,迎接到場的鹽幫人物。
據說這次開香堂,四庵的人馬都會到場,坤字輩年輕一代的新秀,乾字輩的相關人物,甚至還有四個繡字輩的人出場,好像要商量一件大事,具體是什麼事情,許薇薇也不知道。
爲了避免被人發現,我們兄弟幾個來到距離迎春酒樓幾十米外的一間茶樓,二樓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迎春酒樓的大門口。
“單就一個鳳頭會,在大理就能呼風喚雨,鹽幫在雲省的力量真的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強大。”劉精喝着茶語氣深沉地說道。
這些天忙碌起來,他的狀態好了很多,但我明白他心裡面還在惦記于飛飛的事情,今天如果能順利找到陳圓圓問清楚底細。我們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我們邊喝茶邊觀察情況,快到六點多的時候,我看到許薇薇開着車來到了門口,她雖然不是鹽幫的正式成員。但她在風頭會中分量不輕,這次開香堂鳳頭會作爲東家要招待好四個堂口的代表,許薇薇出場幫忙打理檯面上的事情也是理所應當。
“你讓她暗中通知陳圓圓,會不會給她惹來麻煩?”子峰小聲問道。
“應該不會。我讓她寫了一張字條,只要不動神色的讓陳圓圓看見就行,我想陳圓圓對我還不至於不近人情。”我說道。
上次見到陳圓圓還是在陽城的盛京國際山莊,她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出於好意。她心裡應該還念有舊情,如果這次她不出面見我,那整個計劃就會變得十分麻煩。
迎春酒樓門口的車停的越來越多,一個個陌生人物接連出場,期間我看到了一個老熟人,袁訊也就是袁常的弟弟,他跟17K的老大文鬆一同前來,兩人有說有笑,似乎完全沒在意石中浩老二被廢住進醫院的事情。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白寺庵對待這件矛盾的立場非常明確。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接近七點鐘,開香堂應該早就開始了,許薇薇不知蹤影,也沒再傳來任何消息,我們坐在茶樓裡一刻也沒有放鬆警惕。
到了八點鐘的時候,場面越來越平淡。我們都等得有些不耐煩,心裡在爲這次計劃捏了一把汗。
“看樣子陳圓圓不會出來了,也許他這回壓根就沒來,包括坤記我也沒找到。”劉精有些失望地說道。
“再等等。”我耐着性子勸慰道。
話音剛落。從迎春酒樓中走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藉着門口明亮的燈光,讓我看清女人的穿着長相,一款大紅色的斜領旗袍,下襬到大腿根部位就已經開叉。走路的時候帶着女人嫵媚與高貴的風韻,頭髮盤在腦後盤起了一個高高的髮髻,身段窈窕可人,赫然便是許久未見的陳圓圓。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故意四處看了看,朝門口巡視的一個男人借了個火機點着一根菸,隨後打開遠處的一臺車子,緩緩朝鎮外開走。
“你們盯着,我去找她。”我說了一句,起身走出茶樓,經過迎春酒樓的時候我故意把步調放慢,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追出去五百多米,我看到那臺車向右側轉去,離開了我的視線。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裡不安全,你打車到勞動公園,我在那裡等你。”聲音清冷中帶着幾分煙火氣,是陳圓圓的聲音。
我攔了輛出租車,二十分鐘後來到了目的地,勞動公園是開放式平時供市民休閒散步運動的場所,現在已經八點多種,公園裡只有零星幾個人。
我找了沒多久,在林子中一個幽靜的湖邊看到了陳圓圓。
“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說完話就要走,我不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告訴你,想活下去,你立即離開,這裡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陳圓圓背對着我,聲音幽幽。
我走到她身旁,掏出煙盒遞給她一根,說道:“上次我與坤記抗衡,你也是這樣說,但結果我卻贏了,這次我來沒準備要打贏誰,只是想帶走一個人。”
我簡明扼要的切入主題,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跟我在一起多一秒,她就多一分危險。
“帶走誰?”陳圓圓問道。
“于飛飛。”我說道。
“于飛飛?我從來沒聽過這個人,她是鹽幫的嗎?”陳圓圓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