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農民工足有五、六十號人,是刑程與曲翔找來的羣衆演員,一百塊錢一天,還管一份盒飯,到人才市場溜達一圈都爭先恐後的跟着來,本來楊宇凡說乾脆一次性找四百個把酒吧坐滿,但那樣做意圖太明顯,還容易出事情。
農民工坐一部分,剩下的座位給南洪門找來的大人物,各種明星留着。場面想想就十分有趣。
“別在這鬧事啊,知不知道這間酒吧誰開的,這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立刻走。”酒吧經理和幾個拿着警棍的保安站在門口就要趕人。
“憑什麼不讓進,別人可以免費玩,我們差什麼?歧視我們農民工是不?”
“對,狗眼看人低,今天不讓進我們就不走了。”
農民工也有人權,他們不知道酒吧的背景,但收到免費玩的消息,還有錢拿,有誰會不來呢!
北洪門的人並沒有出現在這裡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有我和萬宇楓兩個人遠遠地看着,周圍聚集了很多人,一些達官貴人前來捧場看到這景象都駐足圍觀。原本高大上的開業慶典,有點走向戲劇化的節奏。
這時,酒吧裡走出兩個女人,穿着修身的旗袍,一個玫紅色,一個淡粉色,模樣都是一等一的極品,氣質也是不俗。
“今天到場就是客,既然組隊來給我們捧場,我們天上天酒吧當然沒有把客人拒之門外的理由。大家請進吧。”穿着玫紅色的女人精緻的臉頰上不溫不火勾了勾手指,就讓保安讓開一條路放人進去。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好像故意說給旁邊的人聽,心裡應該明白這些農民工的出現是我們給她下的套。
“這女人是誰?很乾練嘛,巾幗不讓鬚眉,有大將之風。”我說道。
萬宇楓撇撇嘴,解釋說:“梅、蘭、竹、菊,洪門四朵金花,她是阿梅四人中的大姐,京城交際圈中的名媛,手腕極其強橫,據說跟軍、政、商三界的一些要員,及各地道上的大哥都有不菲的交情,很多男人都以能上她的牀爲豪,這女人不簡單。”
“我倒是想看看,這些農民工進去之後,她如何收場!”我冷笑一聲,心中卻對這女人產生了興趣,怪不得南洪門的勢頭這麼猛,剛一露面的人就有如此手段。那背後的大人物該多麼可怕。
洪門至上而下劃分,分別是:老祖楊毅天,旗下分五賢,六忠,七孝,八義,三傑,四朵金花,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副龍頭,也就是如今洪門的當家人,倪爺。
如今留在北洪門的有兩名賢字輩、兩名忠字輩,被安排在外地經營旗下生意。
除此之外,就剩下五名義字輩的年輕人和三傑中的刑程與曲翔留在京城輔佐楊宇凡。
南洪門出走基本上帶走了洪門百分之七十的力量和產業,京城的生意已經所剩無幾,但三里屯的酒吧街卻是塊肥肉,每年帶來的收益以千萬計算,十分可觀,如果這裡被南洪門奪去,楊宇凡今後在京城再沒有落腳之地。
“說實話,南洪門雖然背叛。但當家人倪爺很講究,本來他能帶走更多的人和錢,但他並沒有那樣做,三里屯的酒吧南洪門的人想按市場價全盤接手,可一旦那樣做了。就等於我們這一方認輸,所以圍繞三里屯地盤的爭奪,成爲了洪門內部分裂的最後一戰!”萬宇楓解釋道。
我初見洪門並沒有給我帶來多少震撼,除了三傑中的刑程與曲翔之外,我對別人沒有太多印象。原本我以爲我高估了洪門的力量,可現在聽到萬宇楓的解釋,我心中便了然。
幾十號農民工很快就被安排進去,我有心看一看四朵金花中的梅花是怎麼處理後面的事情,但這間酒吧畢竟是對方地盤,我怕進去之後難脫身。
轉身正要離開,卻發現過來幾個保安將我攔住了。
“林飛先生,既然都到了爲什麼不進去坐坐呢,我們南洪門很歡迎遠道來的客人。”梅花邁着窈窕的步伐走過來,一顰一簇勾魂而動感。但絕對與騷搭不上邊,能做到風韻而沒有騷氣,這是一般女人所達不到的境界。
“剛看見進去了幾十個農民工,我怕裡面太吵,還是不進去了。”我笑道。並沒有震驚對方一眼叫出了我的名字,也許我來北京的消息,會很快傳到鹽幫人的耳朵裡。
“都說北方有一條龍,天不怕地不怕,怎麼?還怕我一個弱女子的邀請嗎?”梅花表面微笑。實則在對我用激將法。
萬宇楓一臉警惕地看着對方,暗中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快點走。
現在是敏感時期,再加上我的身份特殊,隨時都有遭遇未知的風險,但有一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北洪門已經很弱了,如果我的到來沒有給盟友們帶來新的轉機,那這場戰役沒開始就已經輸了。
“既然美女邀請,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我點點頭,果斷同意。
梅花露出一個讚賞似的笑意,說道:“不要叫我美女,太俗氣,叫我阿梅好了。”說着,她的手順勢婉在我的胳膊上。動作流暢而自然,竟然讓我找不出拒絕她的理由。
這得有多麼深的閱歷與經驗,才能把這種曖昧的動作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我心中對這個女人既欣賞又警惕,絕對不是善茬子。
進到酒吧之中,裡面的裝修非常豪華,牆面上有高級反光鏡鑲嵌,金色的底色光可鑑人,通道兩旁擺放着一些展櫃,有紅酒。各種名牌手包和手錶,宣傳標語也做得很有內涵。
我之前去過不少酒吧,陽城的頂級酒吧也很熟悉,但跟這間天上天完全不再一個層級上,估計這裡的裝修費用就要千萬上下。
“剛纔進來的那些農民工呢?被你藏起來了?”
走到酒吧大廳,窸窸窣窣的坐着幾十個客人,但並沒有農民工的影子。
梅花嫣然一笑,隨意撩撥一下散落肩膀的長髮,一種如梅花飄雪般的幽香撲來,令人心馳神往。
“狡兔有三窟。酒吧當然不止一個門,我讓那些農民工從前面進來,從後門出去,人才市場的標價是一人一天一百塊,我給了他們每人二百塊。相比於被人叫來湊熱鬧,他們更喜歡兜裡裝錢的感覺!”
梅花不動聲色,化解了這次麻煩,雖然沒明確說這次麻煩是我找到,但看向我眼神裡多了一份玩味色彩。
現在是七點多鐘。還沒到酒吧正式演出的時候,我本以爲她會安排我們隨意找一個散臺坐,沒想到她帶我們走向了二樓的玻璃包房。
這間酒吧很大,樓下三千多平米的大廳,有演義舞臺。散臺,卡座,水吧,上面還有兩層都是玻璃包房一共十個,今天她們開業大吉。邀請了不少人,居然把其中一個包房讓給我?
這麼做只有兩個解釋,不是想以禮相待,就是以敵相待,要在包房裡對我做些什麼。
我能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在靠近,但既然來了我就沒有什麼好畏懼的,如果她敢在這裡對我下手,我就有本事把這裡搞的天翻地覆,別忘了這條街上的大部分地盤,還掌握在北洪門的手裡。這裡是京城地界,不比陽城,如果事情鬧大,誰都不會好過。
“你不覺得這麼大一間包房,只有我們四個人坐,有點太浪費了嗎?”
這間包房規格不小,能容納十五六個人的沙發,只有我、萬宇楓、梅花、菊花坐在這裡。
名酒、果盤、小食擺了滿滿一桌子,我不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隔壁包房有一個你的老熟人,我可以把他叫過來陪陪你!”梅花拍拍手,立刻吩咐服務員出去叫人。
老熟人?
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