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除卻巫山不是雲 下

?漢水悠悠,向東南而去。

“滄浪之水,某又和你相逢在此處。”迎着烈烈江風,蘇劉義看着眼前的漢水,忍不住輕聲感嘆。上一次是他和葉應武孤擲一注帶領幾千死士百里長驅,最終在這漢水之畔追上了被葉應武嚇退的阿術,大軍掩殺,成就了天武軍此刻的威名。

而今時今日,葉應武冒險孤身一人西去,將天武軍託付給他蘇劉義,再一次來到了這漢水之畔。

左廂鎮守麻城外山口,右廂鎮守黃州,中軍也已經前進到麻城以南十餘里處,而蘇劉義所率領的,正是天武軍前廂。和原來計劃相比,此時的天武軍更加前突,不再是依託城池擺出防守的姿態,而是扼守各處關隘大有隨時北上攻擊阿術側翼的陣勢。

一艘艘大小戰船已經出現在水天交接處,白帆迎風鼓盪,桅杆的頂端是赤旗飛揚。

幾匹快馬沿着平整的漢水之畔長驅而來,領頭的正是天武軍前廂都指揮使江鎬,這個傢伙向來性子急躁,見到有船隊出現,便急匆匆的帶着幾名親衛趕了過去,反正這裡還有蘇劉義,也不怕這個時候會出什麼亂子。

葉應武當甩手掌櫃也就算了,江鎬這個甩手夥計也是讓蘇劉義哭笑不得,不過想想他本來就是這個性格,倒也不難理解。

駿馬人立,江鎬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笑着說道:“蘇將軍,來者正是兩淮水師,天武軍前廂到底是直接渡過漢水還是就在這裡擺擺架勢,現在就看蘇將軍怎麼決定了。”

“是誰的將旗?”蘇劉義微微皺眉,兩淮水師來的船隻並不算很多,三艘樓船帶着七八艘中型戰船掩護着十餘艘大小運兵船,遠遠地看上去並沒有蒙衝等小船,根本沒有打仗的意思。不知道是張世傑理會錯了他的意思,還是認爲這漢水之上蒙古僅剩的一點兒水師根本不會造成多大的威脅?

此時最應該戒備的,便是輕敵啊。

江鎬一怔,沒有想到蘇劉義開口是這個問題,遲疑片刻後方才說道:“旗號是‘夏’,想來應該是兩淮水師副都統夏將軍的。”

“不是張都統麼?”蘇劉義沒有想到天武軍全軍都已經壓了上來,兩淮水師竟然只是讓副都統前來,要知道當時漢水截擊的時候,張世傑、夏鬆這兩個正副都統再加上范文虎這個半吊子沿江制置副使,甚至還有程元鳳這個監軍,整個兩淮水師有分量的人幾乎都出來了,這一次又是怎麼回事。

這種行事風格,怎麼看都不太像張世傑的風格。

遲疑的功夫,戰船已經越來越近,而站在船頭一身甲冑甚是威武的,正是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兩淮水師副都統夏鬆。

蘇劉義臉上不悅的神情一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和煦的微笑。而站在蘇劉義身邊的江鎬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道爲什麼,漸漸地天武軍這些將領看向這位副都指揮使,都有一種葉應武第二的錯覺,已經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這位蘇將軍的嘴角邊,也開始出現那位葉使君的微笑。

不懷好意卻讓人怎麼也看不出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江鎬心中暗暗嘀咕一聲,卻沒有注意到實際上蘇劉義還好,和葉應武關心親近的,怎麼少的了他江鎬。

戰船在江心停下,旋即一條小船從船上放了下來,夏鬆帶着幾名親兵片刻功夫就已經出現在蘇劉義的眼前。只不過這位上一次看見可是意氣風發的年少將軍,此時臉上卻是難掩疲憊的神色,甚至還有些憔悴,和天武軍昂揚北向的氣勢相比,的確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夏將軍,”蘇劉義先開口喊道,“當日一別,此處重逢,也算是你我有緣在先了。”

夏鬆急忙上前兩步,該有的禮數一絲不差:“蘇將軍,幸會幸會,這一次能夠和蘇將軍以及天武軍繼續並肩殺敵,也是夏某和麾下兒郎的榮幸所在啊。”

依舊只是淡淡一笑,蘇劉義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散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嚴肅:“某想知道,夏將軍麾下這些船隻,可否保證能夠在半個時辰之內將整個天武軍從北岸撤回到南岸,還有,能否保證徹底壓制住蒙古水師?”

蘇劉義突然拋過來的幾個問題讓夏鬆一怔,旋即這位年輕的將軍忍不住長長嘆息一聲:“蘇將軍,我們借一步說話。”

微微點頭,蘇劉義不可置否。而江鎬等人對視一眼,默默的向後退了幾步。不過蘇劉義和夏鬆還是沿着江岸向不遠處的小山峰走去,當初在這漢水之畔,正是一面面赤色的旗幟突然出現在這連綿的山丘頂峰,方纔讓阿術大軍的士氣徹底崩潰。

一直到身後的營帳和船隊已經越來越遠,夏鬆方纔輕聲說道:“蘇將軍,這已經是整個兩淮水師近乎全部可以使用的力量了,某將知道這些力量過於微末,甚至比不上上一次的漢水之戰,但是······”

看着夏鬆緊緊鎖死的眉頭,蘇劉義一怔:“兩淮水師怎麼了?”

苦笑一聲,夏鬆方纔說道:“葉使君五百輕騎西去,這件事情末將也是知道的,爲了以防萬一也是爲了接應天武軍,張都統親自率領着三艘樓船以及十餘艘戰船西去,接應掩護,而正在這個空虛的時候,漢水一事之後已經消停了很久的范文虎,不知道怎麼突然間跳了出來,然後竟然鼓動了兩淮水師數名將領,大型船隻還好,小型戰船大多數都已經不再聽從命令,這些船隻,已經是末將竭盡全力了。”

范文虎此人對外打仗不尿褲子就是勝利,而折騰自己人,卻是一個難得的好手,也不知道賈似道是怎麼挖掘出來這個人才的,現在他突然間跳出來,自然將夏鬆打了個措手不及,再加上他本來就是沿江制置副使,按理說統領兩淮水師也是正常。

在黃麻一戰中就是吃了大虧的蘇劉義冷冷一笑,沙場宿將已經磨練出來的冰冷殺氣油然而生。看着近前浩浩流淌的滄浪之水,還有身側那迎着風招展的天武軍旗幟,蘇劉義咬緊了牙。

沒有想到葉應武不在,自己和夏鬆竟然對於范文虎無計可施,可如果這樣下去的話,不但天武軍會一直困守在漢水南岸,難以吸引阿術的注意力,甚至就連夏鬆和張世傑回去之後,也會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兩淮水師就已經姓“範”或者說姓“賈”了!

“這范文虎,倒是好手段。”蘇劉義豁然轉身,徑直向着天武軍有些簡陋的營寨走去。

似乎感受到這個不過三十歲的將軍眼眸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夏鬆急忙兩步上前追上他:“蘇將軍,此時不可意氣用事,無論范文虎怎麼搗鬼,終究是上官,你我都沒有辦法將他怎麼樣,更何況這范文虎的身後,可是還有······”

“還有人又怎麼樣?”蘇劉義冷冷一笑,不過他的腳步確實有些遲緩起來,夏鬆的身後可是他的老爹夏貴,此時夏貴鎮守北川,擁兵甚重,朝廷對他也是頗爲信任,饒是如此,夏鬆依舊很是擔憂。

而他蘇劉義呢?沒有有權有事的親戚,如果真的說起來,怕就只有這一腔報國的熱血了。在淮上當做炮灰一般轉戰那麼久,多少兄弟前赴後繼倒在那沙場上用血染紅的旗幟和“安吉軍”的威名,最後也不過就是賈似道假託官家一道聖旨就給取消了。

如果將范文虎怎麼樣了,不過是一個小小副都指揮使的他,又怎麼會被那位權勢熏天的賈相公輕易放過?怕這一次全身而退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而自己的身邊,還有家族,還有爹孃,從東坡公那裡一路艱難傳承下來的蘇氏一門,恐怕會就此遭受滅頂之災!

宋不殺士大夫,可是他蘇劉義是堂堂正正沙場拼殺的武將啊。

蘇劉義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直愣愣的看着前方飛舞的旗幟。難道自己真的就這樣站在這漢水南岸衝着那邊不斷地呼喊麼,這和一隻吠吠狂叫卻沒有什麼用的惡犬有什麼區別,不要以爲南北轉戰已經血染旌旗的阿術會被區區兩萬人的天武軍嚇得不敢動彈!

這不是將葉應武和五百百戰都精銳送到劉整以及阿術的血盆大口當中麼。天武軍都起不到牽制的作用,一直閉城不出的呂家兄弟和那十五萬大軍更是指望不上了,到時候十有八九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阿術的大軍縱橫驅馳。

那他蘇劉義,又有何顏面面向天武軍,面向贛鄱大地的父老?

夏鬆隱約猜到了蘇劉義此時心中的天人交戰,也是抿着嘴站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幾匹快馬捲動着煙塵從遠方疾馳而來,蘇劉義和夏鬆一怔,這個時候有傳令兵前來報信,想來不是什麼小事。兩人對視一眼,都已經看出了對方眼神當中的慎重,急忙返回中軍。

而等到兩人走回去的時候,傳令兵也剛剛到達,江鎬等人臉上都流露出疑惑地神色。蘇劉義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什麼事情?”

傳令兵臉上的急迫和疲憊神色瀰漫,不過他的動作依舊強勁有力:“啓稟蘇將軍,麻城急報,阿術大軍今日逼近漢水北岸,大有渡過漢水包圍襄陽之姿態,王將軍和張將軍詢問是否需要提兵北上提前預備防守?”

“還有呢?”蘇劉義眉頭緊皺,看向幾名傳令兵。這消息雖然震撼,但是還沒有到四五名傳令兵來送達的地步,肯定還有其他消息。

果不其然,另外一名傳令兵緊接着將一封信從懷裡掏出來,火漆完整,正是葉應武的親筆信。蘇劉義一怔,急匆匆的接過來信封,也不管火漆,徑直將信封口撕開。

淡黃色的信紙,血紅色的文字,伴隨着淡淡的腥氣和灰塵。

看着信紙上短短一行字,蘇劉義輕輕舒了一口氣。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葉應武這一次算是徹徹底底的放手了,之前倒是自己多疑了。不過這些倒是小事,現在壓在肩膀上的,正是眼前這浩浩滄浪之水,正是在這漢水的兩岸,宋軍和蒙古軍已經拉開了架勢。

而天武軍兩萬人的生死存亡,都已經落在了蘇劉義的肩膀上。葉應武這個甩手掌櫃當得倒是舒爽!

“天武軍前廂面向漢水戒備,不可輕舉妄動!”蘇劉義當下心裡面已經隱約有了定計,更何況現在也沒有時間容許他細細的思考。

江鎬微微一怔,見到面容肅殺的蘇劉義,猛地點了點頭,這不是反駁的時候。

“迅速傳令天武軍左廂,北上二十里地尋找險要之處安營紮寨;傳令天武軍右廂,緊隨左廂相隔十里安營紮寨;傳令天武軍中軍,務必固守麻城!”蘇劉義的命令有如連珠炮一般下發,而已經在一側待命的傳令兵甚至連“遵命”都來不及喊,急匆匆的跨上馬背向着遠方長驅而去。

遲疑了片刻,蘇劉義接着說道:“同時派人回興國軍,告訴陸通判,此時已到大宋和蒙古大戰即將爆發之關鍵時刻,誰都不可鬆懈。興國軍三縣之地只有天武軍後廂可以依憑,就算前方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可出動!”

話音未落,蘇劉義的目光已經投向南方。陸通判,陸秀夫,某把天武軍後廂託付給你,也等於是把整個天武軍的後路託付給你,到時候如果天武軍還能夠安然返回,那麼便是謝天謝地,如果遭遇什麼不測,那後廂便是天武軍的火種,只要火焰還在燃燒,終有一天便可以形成燎原之勢!

只要守住了興國軍三縣之地,那麼整個贛鄱、整個江南西路都會安然無事,否則就真的是滅頂之災,剛剛恢復的江南西路的經濟商貿和正在茁壯成長的糧食都會毀於一旦。

陸秀夫,後方就靠你了。而前方,在這滄浪之水的岸邊,某將會竭盡全力帶領天武軍牽制阿術。而使君,但願你能夠如願以償,平平安安的活着回來,我們一起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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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風呼嘯而過。

浩蕩的江水在下方滾蕩。葉應武坐在江畔的亂石灘上,靜靜的看着天上的星辰,星光璀璨。一艘艘戰船就在他前方寬闊的江面上略有些密集的排列着,畢竟這裡是大宋現在川蜀和荊湖的命脈,總不能將整個江面都遮擋住。

一面面白帆已經收了起來,只有赤色的旗幟在風中獵獵舞動,藉助着暗淡的月光,可以隱約看清上面的“宋”字。在夔門外和張世傑率領而來的一支兩淮水師精銳相逢之後,葉應武便沒有必要再掩飾什麼,整個船隊擺明了旗號沿着大江向西而去。

而今夜便是在一處江灘停了下來,連續一天溯流而上,雖然順風,但是畢竟會吃力很多,再加上這稱得上是兩淮水師第一次入蜀,所以張世傑亦不敢在這夜半行船,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就真的是功敗垂成了,作爲一個謹慎認真的人,這並不符合張世傑的性格。

江灘上的人很少,除了單獨坐在那裡的葉使君,只有楊絮帶着十多名天武軍士卒遠遠地守衛着,江上幾艘戰船倒是一直將弓弩對準葉應武周圍的樹林和山崖以防萬一。

自從鄂州城外荒村小溪當中發生的尷尬事情之後,楊絮和葉應武之間更是半天不說一句話,只是埋頭各幹各的事兒。楊寶和江鐵這兩個傢伙連續幾天警戒周圍,已經疲憊不堪,葉應武便將他們兩個打發走去休息了,所以作爲六扇門和錦衣衛的都統,楊絮不得不站出來客串一回保鏢,不過這已經不是第一兩次客串了。

低頭看了一眼手裡今天剛剛送到的信,葉應武依舊繼續怔怔的看向遠方。這是蘇劉義從麻城送過來的,而陸秀夫的比這個早了幾個時辰,當然襄陽六扇門的更早。

阿術在沉寂了那麼久之後,終於動了,只不過這一次卻有些匪夷所思,在蒙古水師損失殆盡的情況下,這位轉戰南北頗有智謀的大將,竟然放過樊城,擺出渡江合圍襄陽的架勢,卻不知道是爲了什麼。要知道在真正的歷史上,阿術可是到明年纔會有如此舉動的。

在鹹淳二年,公元1266年,雙方的戰線基本處於穩定狀態,除了葉應武已經改寫了結局的黃州一戰,還有蒙古大軍蠢蠢欲動尚沒有展開的東川之戰外,今年當真的休養生息的一年,雙方都在摩拳擦掌,準備着更加慘烈的戰鬥。

現在就動,阿術是不是有些太過於着急了?葉應武心中暗暗想着,要知道此時阿術手中的軍隊,也就和襄陽城中的宋軍堪堪相等,甚至還有很多是山東李壇敗軍,戰鬥力可想而知。

還是說,這一次只是試探?!

看着滿天星辰,葉應武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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