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好吧。”翠丫隱隱有些失落,小姐來這裡這麼久了都沒有時間彈琴給她聽,現在小姐好不容易不用上班結果還是不行,唉,只能等下次了。
凌天交代完事情後就讓趙宇和阿木離開了,他拿起桌上那封信打開,信上只有一句話:
今天下午兩點,玫瑰餐廳見。
落款人是董世嵐。
“叩叩叩。”書房門驀然被敲響。
“進來。”凌天把信疊好,塞進信封。
差不多中午12點的時候,林雨桐終於看到趙宇和阿木出來了,她迫不及待地上了樓,敲響了凌天的書房門。
林雨桐看見凌天正把那封信塞回到信封,知道他已經看過了,只是從他表情上看不出來這封信到底是不是董世嵐的。
“信你看了,是她的嗎?”林雨桐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問出心中疑惑。
“嗯,她約我下午兩點在玫瑰餐廳見面。”凌天平靜地陳述着,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樣。
“那...你去嗎?”林雨桐又問,這纔是重點。
凌天默不作聲。
“去吧,凌天。今天過後,所有的你覺得不堪回首的往事都會成爲過眼雲煙,今天過後,所有的你覺得耿耿於懷的問題都會煙消雲散,今天過後,我會一直陪在一個全新的凌天身邊。”
林雨桐內心還是希望他去,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讓凌天打開心結,或者是實現他兒時的渴求和願望。
“好...”
凌天最終答應了。
後來林雨桐問過凌天,那天他答應的理由是什麼。他只輕輕握住林雨桐的手說:“因爲我也想成爲一個全新的凌天來更好的愛你。”
在兩點鐘沒來之前,林雨桐和凌天一直窩在書房裡,看書說話,偶爾凌天會對她做些小動作,但最後都會被林雨桐阻止。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直到凌天起身出門,林雨桐那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都還沒落下來,就這樣被懸在半空。
凌天如約來到了玫瑰餐廳,剛進來不久就有個服務員過來領他進去,看來董世嵐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董世嵐已經在包廂裡等候多時了,她早上寫出那封信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決心。林雨桐見了葉離後似乎有了些成效,葉離不再終日以酒消愁,也不再對她癡念,雖然人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但總比以前要好。她一方面是爲了履行承諾,一方面也是爲了自己的那一點私心。
門推開的時候,董世嵐看見了凌天,心卻不由的揪緊,太像了。透過凌天英俊挺拔的身姿,她似乎能在他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這麼多年來,凌天第一次清楚地看見自己的母親,他對董世嵐最後的印象只停留在7歲,直至今日,母親的形象在他腦海竟已有些模糊。現在能讓他想起來的,只有那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你應該知道我今天約你來的原因。”董世嵐覺得先發話可以掌握主動權。
“因爲你在履行跟雨桐之間的協議。”凌天語氣清冷。
“看來她已經跟你說過了,說吧,你想知道什麼,想問什麼,今天我都能滿足你。”董世嵐知道凌天心裡有怨恨,怨恨她當年不辭而別,扔下他。她又何嘗不是怨恨着另一個人。
“當年爲什麼離開?”凌天忍住內心的波濤洶涌,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你父親沒有告訴過你嗎?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時隔多年,每當她想起那些事,她心裡就無限感傷。
“什麼意思!”凌天不允許別人這樣說他的父親,況且那人還是他曾經的妻子。
“什麼意思,看來,凌風還真是對你隻字未提。那好,今天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我當年離開的原因。”董世嵐冷笑一聲,無論是年輕時的凌風還是步入中年的凌風,都是一樣冷漠自私。
“我嫁給入凌園是跟你父親做的一個交易,他對董家出手相救,我便答應。只是你的到來對我來說是個意外...你父親以董家威脅我,硬是要把你生下來,我雖然心裡怨恨,但是爲了董家,我卻只能忍。”
“我對你來說只是個意外?”
面對對凌天冰冷的質問,董世嵐內心竟泛起了絲絲波瀾。
“因爲我自此至終愛的人都只有一個,那就是葉離父親。”董世嵐既然決定要坦白,那麼坦白後的傷害也必定無可避免。
“所以最後你終於找到機會離開了凌園。”凌天說不清楚心裡面的感覺,怨恨和痛苦都似乎太過於淺薄。
“我也以爲我真的就這樣一輩子呆在凌園直到終老,可是你父親做了一件事,讓我徹徹底底恨上了他。我以爲只要我嫁進凌園,董家便能從此安然無事,可是他最終殺害了我哥哥,董家沒落,家破人亡,無論我怎麼求他他都無動於衷。後來我以死相逼,兩次自殺都被他救了回來,我萬念俱灰,渾渾噩噩不知終日。後來我甚至數次想要殺了他,爲我哥哥報仇,可是最後都失敗了。也許是你父親真的厭倦了,又或是真的心虛,在你7歲那年,他最終同意我離開凌園。”
“董世言不是我父親殺的。”凌天忽然開口。
“我親眼所見是你父親開的槍,當我質問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否認。”這麼多年過去了,每次回想起那一幕,都感覺歷歷在目。
“在你走後,我父親查過這件事。”凌天那時候還小,只知道父親每天呆在書房裡,每天跟不同的人見面,來去匆匆。他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還是在他8歲那年路過書房門口時聽到裡面的人向他父親彙報時親口所說。
“既然不是你父親,那究竟是誰?那天明明除了你父親一個人有槍。”董世嵐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
“你真想知道?”凌天忽然冷笑,只怕這樣的結果她承受不起。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不是你父親所爲,那總得找出真正的兇手,不然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葉璟倫。”
“不可能!”
“你別血口噴人!”董世嵐胸口劇烈起伏,強忍着滿腔的怒氣,這個結果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葉璟倫真正想殺的人是我父親,只是也許真的是槍法太差,結果誤殺了董世言。”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董世嵐當時聽到槍聲的時候,衝進來時就看到凌風舉着槍對着她哥哥,房裡並沒有其他人,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