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凡帶路，去的是他和厲景年都經常踏足的19吧。
周嶺慣是直爽的，直接就把話丟在前面，“我沒錢，你請客。”
“你倒是半點不含蓄。”季非凡笑，突然覺得其實眼前這個周嶺也沒有那麼難相處，大概是因爲前面幾次見面實在吵的太厲害了，現在心平氣和下來，反倒能發現對方的優點了。
“我這叫有自知之明。”
兩人進了包間，這裡的服務生自然是認得季非凡的，手裡拿着酒單就問，“季先生還是和以前一樣？”
“嗯，”季非凡擺擺手直接讓人退下。
周嶺笑笑，跟着她那高貴的老媽也算是見識了不少，像季非凡他們這種貴公子，出門在外到哪裡都是受盡歡迎的，不足爲奇，就像這地方，她從來沒聽過，可季非凡明顯就是常客。
要不怎麼說，人比人氣死人呢？
“之前來過？”季非凡見她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忍不住問。
周嶺搖頭，“沒這個檔次。”
季非凡哈哈直笑，“你挺喜歡自嘲？”
“不是。”周嶺很較真，“這叫有自知之明。”
“哦？”季非凡顯然來了興致，往她身邊挪了挪，戲謔：“那你倒是說說你怎麼有自知之明瞭？”
正好，服務員送酒進來，周嶺看着桌上那些價格不菲的洋酒，伸手拎了一瓶威士忌拿在手裡，“喏，你看這酒，你們就是這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洋酒，而我們呢，就像是擺在超市賣的二鍋頭，你說這二鍋頭敢和洋酒賣一樣的價錢嗎，不敢，所以呢，這就叫自知之明。”
季非凡似乎聽懂了些什麼，又好像更糊塗了，這人是人，酒是酒，怎麼能把人和酒相提並論呢？
“那二鍋頭也可以賣幾千一瓶。”
周嶺動作利索的給自己倒了杯XO，豪氣的捏在手裡指來劃去，“你傻呀，要是二鍋頭賣幾千一瓶誰買呀，所以說呀，我們也一樣，自己是什麼樣的水準就應該找什麼樣的對象，高了他也配不起呀。”
這回，季非凡是真的有點懂了，合着她說來說去還是在自嘲，他也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舉高和周嶺的杯子碰了碰，“別這麼說，
其實你也挺不錯的。”
周嶺斜了他一眼，“廢話！我也從來沒說自己是醜八怪！”
季非凡噗哧笑了，敢情這姑娘講話真是沒遮沒攔的。
“發什麼呆，喝！”
周嶺撲過來撞他的杯子，季非凡笑着舉杯相迎，這一來二往的，兩個人喝了半瓶XO，季非凡酒量好這點酒進到肚子裡跟沒什麼感覺似的。
周嶺可不一樣，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哪裡又真的能喝多少酒，沒一會兒就暈暈乎乎的，摔到地毯上直打滾，嘴裡不知嚷嚷着什麼，倒是一隻右手把酒杯舉的挺高。
季非凡躺在沙發裡抱着肚子哈哈的樂呵，又給自己灌了不少酒。
離開的時候，兩人喝的都有點高了，勾着肩互相攙着跌跌撞撞的往外走，還是19吧的老闆不放心，安排了一個服務生開車送他們回去。
周嶺平時潑辣，酒品更辣，一路引吭高歌，季非凡就跟着湊熱鬧，兩個喝醉的人大喊大叫，直把服務生搞的一個頭兩個大，又問不出周嶺家的地址。沒辦法，只能照着老闆交代的把兩人直接送到了季非凡的公寓。
季非凡這一套公寓其實也就是個歇腳的地，平時很少過來住，服務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兩人弄進房間，根本沒想太多，直接把鑰匙放在玄關那裡就走了。
再說季非凡和周嶺，兩個人橫七豎八的躺在一張大牀上，既然喝醉了誰都不肯安分，扭一扭身體，動一動胳膊的，就蹭到一塊去了。
“熱，”
“我也熱。”
挺順手的就開始給自己脫衣服，甩了外套，踢了鞋子，還是熱，怎麼辦，繼續脫唄。兩個醉漢擠在一起，難不成還能指望他們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
根本不可能！
也不知是誰的手先碰到的對方，總之就是涼颼颼的挺舒服，於是乎，再往前蹭一點，再蹭一點，手臂貼貼，大腿也要貼貼，嗯，臉也要貼貼。然後，兩個人就貼在一起了，彼此體溫熨帖着，沒一會就覺得熱乎了，難受了，再扭一扭，動一動…
那啥…接下來…一不小心就…乾柴烈火了。
翌日，豔陽高照，晴空萬里無雲，大片大片絢爛的陽光
透過窗戶玻璃灑進室內，一室香甜的氣息裡，照亮了大牀上赤裸相擁的兩人。
周嶺最先醒來，陽光兜着臉照過來，她下意識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傻眼了，趕緊用力再閉一閉眼睛，再睜開…
“啊——”
她抱着被子坐起來，結果一不小心用力過猛被子扯多了，一具強有力的男人軀體在她眼皮子底下整個露了出來。
“啊——”
她把被子踢開，結果…自己也是光的。
“啊——”
她再叫。
終於，季非凡被吵醒了。
他拍着額頭睜開眼睛，眼珠子倏地瞪的極大，猛地抱着被子從牀上跳起來。
悲劇重演，周嶺又…光了，扯開嗓子就喊。
“啊——”
又趕緊把被子撈回來，上上下下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季非凡傻站了一秒，迅速跳下牀，撈起一件大衣把自己裹住。
兩人都驚魂未定，一個站着一個坐在牀上，迅速拍着腦袋回想昨天夜裡的事，良久，兩人四目相對，又同時說道：
“我們，是不是…做了？”
一個小時之後，還是季非凡公寓，地點換到了客廳的沙發。
季非凡和周嶺面對面坐着，表情很嚴肅，氣氛也很肅穆。
周嶺：“昨天的事是個意外。”
季非凡：“是。”
周嶺：“我會盡快忘記。”
季非凡：“是。”
周嶺：“我不會要求你負責。”
季非凡：“是，不對，你是第一次。”
周嶺：“不是。”
季非凡：“是，我看見牀單上的血了。”
周嶺：“你他媽能不能…不說這個。”
季非凡：“是。”
周嶺：“我們就當昨天晚上的事沒發生過，同意？”
季非凡：“有點難。”
周嶺：“那你到底想怎想？”
季非凡：“不知道。”
周嶺：“那就別廢話，按我說的辦。”
季非凡：“…，我是男人。”
周嶺：“死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