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深輕笑,對思涼的驕縱他真的是做到了寵溺,他直接伸出長臂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身體,擁她入眠。
思涼雖然一整晚都悶悶不樂的,但是第二天早晨她還是起了一個大早給傅其深準備早餐。
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能讓傅大律師餓肚子啊。
思涼這樣想着,一大早就起來下樓去做早餐了囡。
傅其深的嘴巴一直以來都很刁,這算是傅其深的一大特點,特別是對早飯。
傅其深早上的胃口很不好,因此思涼這段時間總是變着法給他做早餐,力求每一頓都不一樣。
傅其深下樓,思涼地給他了一碗粥,這簡簡單單的粥,看上去像是很平常,但卻耗費了思涼至少兩個小時的時間。
思涼心底暗自咬牙,以後等傅其深病好了,她非得把這些早上缺睡的時間都給補回來鯴!
“你的手藝,都可以自己開一家餐廳了。”
傅其深喝了一口粥,淡淡開口。
思涼夾了幾塊爽口的蘿蔔放到了傅其深的碗裡面,給了他一記白眼:“這還是要拜你所賜。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我爲了討好你,每天都去烹飪班。嘖嘖,我真是用心良苦。”
那個時候思涼真的是特別想要傅其深的目光稍微落在她身上一點點,哪怕只是一瞬間目光的交集也好。
但是彼時的傅其深根本不會去看思涼。
不是不知道她看他的目光深情繾綣,而是他不能夠給她任何迴應,只要看她一眼,就是給她希望。
“恩,很不錯。結婚後,你可以再去報一個西點班或者是中餐班。”
傅其深一邊滿意地喝粥,一邊開口讚許道。
思涼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用手指夾了一下傅其深的手臂:“我哪有時間啊,等你病好了,我就要開始上班了。這段時間請了這麼長時間的假,再回去上班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思涼撇了撇嘴,這個假期還是思涼跟張臺長說了纔給批下來的,要是換做別人,這麼長時間不去上班,早就被開除了。
“你還打算回去上班?”傅其深開口淡淡問了一句,彷彿覺得她不應該再去上班了一般。
思涼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是有點無語了。
“否則呢?難不成讓我天天呆在家裡給你做飯洗衣嗎?”
“再請一個阿姨吧。吳媽現在年紀大了照顧點點都來不及,況且孩子那麼鬧騰,吳媽也沒時間做飯。”傅其深第一次開始考慮兩人結婚之後的事情了。
恩,也需要開始考慮了。
某個心底“城府極深”的男人細細想到,但是有些事情,他還不想讓思涼知曉,還沒到時候。
思涼挑眉:“那不就好?家裡有人燒飯洗衣,也有吳媽照顧點點,我不去上班還能幹什麼?”
“女人不是最喜歡逛街了嗎?結婚後,你沒事可以約了朋友一起去逛街,一起做瑜伽,一起美容……”
“停停停!”思涼連忙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不讓傅其深說下去了,“傅叔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腦洞這麼大啊,連我未來的婚後生活你都幫我安排好了?”
思涼真的是有點震驚,這個男的,眼睛失明之後是不是一天到晚在想這些事情?
否則怎麼籌劃地這麼好?
思涼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傅其深放下了手中的空碗,又放下了筷子,隨手拿起了一旁的紙巾擦了一下嘴巴,開口的時候話語相當平靜。
“一般女人不都喜歡這樣嗎?我又不是養不起你,還上什麼班?”
其實,傅其深的初衷並不是不希望思涼不工作,畢竟他知道思涼還是希望自己的經濟能夠獨立的。他擔心的是她這份工作存在的危險性。
“那不一樣。萬一哪一天你看上哪個小女生不要我了怎麼辦?男人的心可說不準,結婚之後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厭了。”
思涼淡淡擡眸看着傅其深的時候話語酸溜溜的。
“你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傅其深開口詢問的時候話語帶着一些輕笑,“你自己不是都說了,我那麼老了,哪裡還會有小女生喜歡。”
傅其深是在調侃思涼。
思涼瞪了他一眼:“那可說不定。”
她咬了一口麪包繼續道:“現在的小姑娘心機重着呢。裙子越來越短,心機越來越深。她們纔不管你到底幾歲,只看你到底有沒有錢有沒有權。傅叔你這三十七八歲臨近四十歲的快要步入中年男子行列的男人她們最喜歡了。上到剛剛踏進大學校園的小女生,下到神經百戰的女人,都喜歡攀附你這樣的權貴。”
思涼一邊說着一邊眯了一下眼睛,好像說的跟事情已經發生了一般。
傅其深喝了一口思涼給他熱好的牛奶,淡淡迴應:“你不去當編劇屈才了。”
思涼聞言,挑眉:“哼,你是在轉移話題。”
傅其深根本不去理會她的胡鬧,只是輕笑了一下。
兩個人之間的爭吵在外人看來,就跟秀恩愛一樣。這也算是他們之間的日常了。
兩個人在醫院裡面耗了半天的時間做了各項指標的檢查,醫生說傅其深的眼睛恢復狀況非常好。由於這段時間保持着比較輕鬆的心情,傅其深的恢復速度比醫生預料之中要快了很多了。
醫生說不出半個月應該就可以看清楚東西了,能夠自理生活了。
然而這些話都是傅其深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之後對思涼說的,他不讓思涼進辦公室一起聽。
思涼也就相信了,畢竟她見傅其深這段時間恢復地的確是挺不錯的呀。
當思涼扶着傅其深走出醫院的時候,忽然迎面遇到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這個身影思涼是總歸不可能忘記的。
所以在看到顧同的時候,思涼也沒有躲避。
顧同一身白大褂,這讓思涼略微震驚了一下。
“傅先生。”顧同的脖子上面還掛着聽診器,很顯然是剛剛看診結束。
現在是下午一點的樣子,應該是急匆匆去吃飯的。
思涼沒有想到,顧同又回到了醫院了。
傅其深聽到了是顧同的聲音之後,臉色立刻沉了沉,這個男人,真的是在情敵面前從來都不知道僞裝啊……
思涼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氣,生怕傅其深生氣。
因爲他知道傅其深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顧同了。莫名地仇視。
思涼見傅其深根本沒有打算迴應顧同,便開口打破了尷尬:“你又回醫院了嗎?”
思涼擡頭看顧同,他的臉龐消瘦了很多,但是身體依舊是挺拔。
顧同一直以來都是英俊的,在人堆裡面向來都很惹眼。
顧同輕頷首,目光落在傅其深的眼睛上面的時候開口詢問:“眼睛恢復地還可以嗎?”
“恩。”傅其深的迴應相當草率而敷衍。
就在場面實在是很僵持尷尬的時候,忽然一陣腳步聲跑了過來,是凌喬南。
“傅先生!我來晚了。”凌喬南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傅其深的面前。
剛剛檢查還沒結束的時候傅其深就已經聯繫了凌喬南讓他來接他們。畢竟對於思涼的駕駛水平,傅其深真的是有點不信任把兩條人命交到她手裡……
但是路上堵車,凌喬南晚到了十幾分鍾。
“走吧。”傅其深恨不得現在就拉着思涼趕緊走。
他一點都不想讓思涼跟顧同呆在一塊。
但是思涼卻開口:“傅叔,我待會自己打車回家好了,今天吳媽帶着點點要回來了,你自己去傅氏吧。”
思涼有些搪塞的話,分明就是想要跟顧同單獨呆一會。
但是傅其深這一次卻是沒有把他的倔脾氣全部發揮出來,而是漠然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思涼淺淺地吐了一口氣,她還以爲傅其深一定會指責她呢。
等傅其深跟凌喬南離開之後,思涼擡頭看向了顧同:“這段時間還好嗎?回到醫院之後還適應吧?”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後,思涼開始覺得,她跟顧同之間其實並不是一定要維持這麼僵持的關係。
她還是打心底裡地希望兩個人能夠平平和和地相處,起碼,能做個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顧同雙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裡面,話語很是平靜。
他原本就溫和的眼眸這個時候顯得愈發地平和了。或許有的時候兩個人都需要互相冷靜一下的時間。
半個多月的時間能夠改變很多的東西,起碼,看到顧同回到了醫院而放棄了繼續留在顧氏,思涼就覺得很欣慰。
“挺好。”顧同開口,低頭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我還沒吃飯,有沒有興趣一起陪我吃一頓飯?”
思涼挑了挑眉,反正她也剛好餓了,就點頭了。
這頓飯再簡單不過了,就只是在醫院的食堂裡面解決。
因爲顧同下午還有一場很重要的手術,所以他只能夠選擇醫院食堂裡的飯菜。畢竟能夠確保衛生,防止下午做手術的時候他的腸胃出現不適。
這是顧同自己的醫學修養。顧同不知道其他醫生是怎麼做的,起碼他是這樣循規蹈矩的。
“你真的是一個好醫生,幸好你回到附院了,很多病人都會感激你的。”
思涼含笑,一邊喝了一口蛋花湯一邊開口對顧同道。
醫院的食堂裡面有些嘈雜喧鬧,並不是一個適合聊天說話的場所,每一個人的形色都是慌慌忙忙的,有些倉促。
但是思涼卻莫名覺得很平和,或許每一次只要面對顧同,她就都能夠沉下心來罷。
“上次的事情,我跟你道歉。”顧同開口,原本垂着的頭也擡了起來,一雙清亮的眸子此刻也變得有些隱忍,“思涼,之前對傅氏做的事情,對不起
。”
“沒什麼。”思涼釋然地笑了笑,笑意很濃,“這些事情都過去好幾個月了,也只有你這麼想着還在惦記着。現在傅氏不是已經恢復元氣了嗎?聽傅叔說股票也升回來了,跟你沒什麼關係的。”
說實話,那個時候思涼卻是有些厭惡顧同了,但是她知道顧同的本性絕對不是那個樣子的,素便宜他值得被原諒。
顧同略微沉眸了幾分鐘,一直低着頭吃飯也沒有擡頭看思涼。
當他開口的時候,思涼差點把飯粒嗆進去。
“你跟傅其深,快要結婚了?”顧同忽然開口詢問。思涼略微怔了一下。
“恩。”思涼頷首,“快了。定了下個月。”
“恩。”顧同只是略微輕輕點了點頭,但是那一句祝福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就在這個時候,顧同吃完了飯,低頭看了一眼腕錶上面的時間,擡頭對思涼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手術室了。”
思涼連忙點頭:“哦,好。”
顧同起身,白大褂帶起了一陣風。
思涼原本是想要跟他一起離開的,但是看顧同的樣子有些匆匆,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耽誤到他的時間了,於是她沒有再開口,只是看着他轉身匆忙離開。
思涼看着顧同穿着白大褂匆匆跑遠了的身影,嘴角不禁揚起了一個弧度。
這纔是她認識的顧同。
她知道,這次之後,她跟顧同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很可能就已經是傅太太了,到時候兩個人之間說話肯定是有所僵持的了。
思涼含笑看着顧同跑遠,心底卻是莫名地舒坦。
下午的時候思涼原本是要去白家的,但是黎晚臨時有事就聯繫她說不要過去了,她不在家。
那個時候思涼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深想就回到了傅宅。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媽媽的點點一下子長大了很多!胖乎乎的小臉蛋現在也變得精緻小巧了起來,一雙好看的大眼睛就像是從傅其深身上覆制粘貼過來的一般。
點點的五官都跟傅其深長得特別特別地像,一抱出去誰都看得出來她是傅其深的女兒。
思涼真的是忍不住有點吃醋啊。憑什麼點點一點都不像她!
在吳媽回來之後家裡又請了一個阿姨,叫唐嫂,專門負責傅宅的飯菜的。
家裡人多了之後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思涼原本是想要去上班的,在家裡閒着實在是太無聊了,讓她渾身上下都生出了懶蟲。
但是傅其深卻不讓,說是下個月就要結婚的人,這個時候應該要忙起來。
於是,這將近一個月的時裡面,思涼每天都去做瑜伽,做新娘的婚前護理護膚,而這些,都是傅其深幫她報名的……
有一天晚上思涼問傅其深,他一個大男人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有關女人結婚之前要做的事情的,因爲當天傅其深做出了一件真的是讓她大爲震驚的事情!
傅其深幫她又抱了一個叫做“關愛新婚女性心理健康”的班,說是等到結婚之後再讓她去參加。
思涼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抱着枕頭問傅其深:“傅先生,請問您是從哪裡找來這麼多有跟女性相關的興趣班的?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傅其深躺在牀上,一個月的功夫,他的眼睛已經基本上恢復了視力,但是這段時間卻還需要戴着眼睛來矯正視力。
因此就算是臨睡前傅其深躺在被子裡看書的時候,也依舊戴着他那金絲邊的眼睛,用思涼的話來說,真的是相當好看!
現在,傅其深已經看得見思涼了,因此他聞言之後瞥了她一眼,淡淡開口的話語顯得那麼稀鬆平常。
“很奇怪嗎?”他迴應了思涼一句,簡直又讓她受到了驚嚇。
“奇怪啊!你一個大男人對這些東西這麼懂,我覺得你的心理不大正常啊……”
思涼現在是越來越敢跟傅其深頂嘴了。
要是換做以前的話,思涼在傅其深面前一向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連大聲說話她都不敢,哪裡談得上來調侃傅其深啊。
“是阿南幫我找的,他說,這是疼老婆的表現。不是嗎?”
傅其深像是一個呆呆的學者一般看着思涼,很嚴肅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真的是相當認真……
思涼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啊……原來是凌喬南。我就說他當初真的不應該當什麼律師的,婚姻介紹所那纔是爲他量身定做的地方。他在那裡才能夠大展宏圖施展抱負。”
思涼一邊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邊特別想要笑出聲音來,她真的是覺得凌喬南相當地搞笑啊。
不過凌喬南大概也是好心的,想到這裡思涼便撲到了傅其深的懷中,美美地睡過去了。
傅其深這段時間的視力恢復越來越好,她連睡覺嘴巴都是笑得合不攏嘴的。
三天後,思涼跟傅其深去了濱海大廈
樓下的一家婚紗店內。
這家婚紗店內的婚紗基本上都是全球限量版,都是從米蘭直接空運過來的,僅此一條或者兩三條,不會再多。
早些時候思涼曾經到過這裡偷偷地來試過一次婚紗。
那一年思涼才十八歲,剛剛纔高三的年紀,那個時候陪着她一起來試婚紗的,還是陸遲遲。
那個時候的思涼跟陸遲遲太要好了,兩個每天充滿着幻想的女孩子跑到了這家婚紗店來試婚紗
,思涼穿着婚紗照着鏡子對身旁也換上了婚紗的陸遲遲笑着開口。
“以後我結婚了,一定要穿這樣長長的婚紗,手裡要有一捧百合。”
陸遲遲撇嘴:“我啊,只要我的新浪英俊瀟灑,讓我穿什麼跟他結婚都可以!不穿也行!”
“哎呀,羞不羞!”思涼嬌嗔地笑着,兩個人打鬧成了一團。
那個時候的思涼並不知道,彼時的陸遲遲其實心性早就已經定下來了。
陸遲遲是虛榮的,她也是目標專一的。
正如同十八歲的陸遲遲所說的,她只要嫁一個好老公,她根本不在乎到底是怎麼嫁給這個男人的。
無論是用什麼手段,只要嫁過去了,就是她陸遲遲的本事。
有的時候,年少的戲言會一語成讖。
思涼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回憶往事的時候一時間有些出了神。
她輕嘆了一口氣,服務員迎了上來:“小姐,請問您要選什麼樣子的婚紗?”
思涼看着鏡子裡自己那張除了比十八歲那年瘦了一點其餘什麼幾乎什麼都沒有改變的臉龐,嘴角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意。
時間真的是過了太快了,轉眼間陸遲遲也已經變了,她跟傅其深竟然也快要結婚了。
跟傅其深結婚,是思涼年少的時候夢裡經常出現的場景,但是因爲年少的羞恥心,思涼一直都不肯對傅其深表達愛意。
思涼輕笑,轉過身去看向服務員:“最簡單的款式就好了。”
“最簡單的款式嗎?我們這裡其實有很適合小姐的韓款婚紗,也是米蘭的設計師設計的……”
“不用了,就最簡單的好了。”
思涼含笑,其實在美麗再繁華的婚紗,再隆重再轟動的婚禮,也抵不上傅其深看她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