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黎晚&白子陽 我現在應該留下來等你榨乾我嗎? 6000+虐
深夜,白家。
又是一週。黎晚剛剛經歷了化療出院之後回到家裡依舊是一整棟漆黑的房子和悄無聲息的四面牆等着她。沒有絲毫的改變。
這一次化療幾乎耗盡了黎晚所有的力氣,她趴在醫院的廁所裡面劇烈嘔吐的時候,黎晚有想過放棄。
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噁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是醫院的熟人,附院的醫生和護士全部都認識她。
一個護士多嘴說了一句:“有些小女生來看個感冒男朋友全家人都陪着,黎醫生是在做化療但是每次卻都是她一個人,真是可憐。鯴”
這句話不知道怎麼的落到了黎晚的耳朵裡,讓原本覺得麻木了的黎晚頓時覺得自己很慘。
呵,黎晚真的是第一次覺察到自己有多慘。
她不敢告訴紐約黎家她得了癌症的事情,一旦告訴了,她就肯定得回到紐約,恐怕再見到白子陽估計得等到在她的葬禮上面了。
也不一定,白子陽說不定連她的葬禮都不願意參加。
想到這裡,黎晚提了行李一個人回到了家裡,打開了玄關處的燈。
當燈甫地一打開,黎晚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因爲在沙發上,癱軟着一個人影,黎晚壯起膽子走了過去定睛看了一眼才長長舒出了一口氣,原來是白子陽。
白子陽的出現讓黎晚略微吃了一驚,因爲她記得白子陽已經快十天沒有回來過了。
白子陽始終不知道的是,每一次他離開家之後黎晚都會記下來他已經離開多少天了。每天都在等着他回來。
白子陽很顯然已經沉睡過去了,他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
對於眼前這個男人,黎晚就是再怎麼恨,再怎麼痛苦,也始終是恨不到心裡去。
她自己選擇的路,就不會後悔。
黎晚淺淺地吸了一口氣,上樓拿了一件薄薄的小杯子蓋在了白子陽的身上。
但是當黎晚的手觸碰到白子陽的肩膀的時候,他卻忽然間醒了過來,將黎晚嚇了一大跳。
白子陽睜開惺忪的睡眼的時候眼神很不悅,立刻緊皺起了眉心。
每一次只要他一看到黎晚的臉的時候心情就會莫名的不悅,沒有任何的其他原因,只是沒有來由的厭惡和先入爲主的思想。
黎晚對於白子陽來說,就是一顆爛了的蘋果,即使她做的再好,也是爛透了的。
從之前的不喜歡,已經延展成了厭惡。
他一把扔掉了黎晚剛剛蓋在他身上的小杯子,厭惡地蹙眉起身:“什麼東西都往我身上蓋?!”
這條被子上面有有黎晚的味道,從蓋到白子陽身上的那一秒起他就聞到了,所以纔起來了。
黎晚略微愣了愣,縱然再怎麼習慣,黎晚還是被嚇到了。
她從地上撿起了小杯子,看着白子陽的時候有些無奈地開口:“這條被子是剛買的,我沒有蓋過。”
跟白子陽相處了這麼多年,黎晚已經摸透了他的性子,黎晚知道他之所以會這麼厭惡這條被子肯定是以爲這條被子黎晚蓋過。
人家都說愛屋及烏,白子陽這是厭惡黎晚甚至於厭惡她的其他一切東西。
白子陽的臉色很差,這幾天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迷,不回家也沒有聯繫傅其深和顧延庭他們。
他直接起身穿過了黎晚的身旁,走到廚房拿了一杯冰水直接灌入。
“剛剛睡醒喝冰水對胃不好。”黎晚見狀多唸叨了一句。
這些年她對白子陽的嘮叨也已經不算少了,幾乎每一次白子陽做錯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她都會煩幾句,用白子陽的話說,黎晚就是一個老媽子一般的存在。
白子陽連喝了兩杯,冷冷哼了一聲看向黎晚:“你這麼懂得養生,也不見得你把自己的身體養的有多好。”
白子陽這句話不僅僅是含着諷刺的意味,更是直接刺到了黎晚的心底深處。
他是在暗嘲黎晚的癌症。
黎晚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當中,一時間覺得自己的整顆心臟都被人鞭撻了一下,很疼很疼。
“我的病,在你眼裡可以被當做玩笑來開嗎?”
黎晚的眼眸略微顫抖了一下,看着白子陽的眼神顯得有些隱忍痛楚。
白子陽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也沒有跟黎晚繼續爭執下去,拿着水杯直接穿過了黎晚的身旁走到了沙發上面。
但是黎晚卻僵持在原地一時間動彈不得,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她的病是這些日子快要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以往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她都不會想要離開白子陽,但是在每一次疼到快要休克的時候,黎晚就覺得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她走到了白子陽面前,看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白子陽,手中緊緊攥着那條小被子,開口的時候話語隱忍。
“這條被子,我原本是買回來給我們
的孩子出生後蓋的……”
黎晚喃喃開口,她知道自己現在說這些話很可笑,因爲白子陽根本不會同情她絲毫。
白子陽擡頭的時候眼神有些不耐煩:“你別在這裡擋着我,很煩。”
黎晚淺淺倒吸了一口氣,眼眶裡的眼淚在打轉。
“我知道你已經煩透我了,甚至在聽說我們的孩子沒有辦法出生的時候你也沒有難過一下下。那是不是我死了,你也只會覺得輕鬆你?”
下一秒,白子陽將手中的玻璃水一下子扔到了一旁的角落裡,玻璃渣頓時飛濺了一地,一片狼藉。
黎晚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
她的膽子一向很小,只是白子陽以爲她是外科醫生就覺得她的膽子一定很大。
他從來就不瞭解她。
“黎晚,我警告你離我遠一點!要麼給我上樓,要麼給我滾回你的紐約黎家!”
白子陽的眼神近乎猙獰,這些日子他的精神一直都處於極爲緊繃的狀態,疲憊而渙散。
黎晚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着白子陽的眼神都是痛苦的。
“你難道不知道我還留在A市的原因嗎?如果不是爲了白家,我爲什麼不回紐約?”黎晚的聲音顫抖,她真的感覺到了絕望,“一旦我回家了,爸媽知道我的情況之後就會對白氏撤資,我……”
“白家怎麼樣,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白家人了?”
白子陽話裡面的態度極爲惡劣,讓黎晚渾身都震顫了一下。
她打了個顫,深吸了一口氣的同時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黎晚心痛如絞,“我跟你已經結婚了,還不算是白家的人嗎?”
黎晚盡心盡力爲了白家,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也不願意回到自己的家人身邊,就是希望黎家給白家的注資不會少。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爲了白子陽而已。
但是很顯然,白子陽對她的盛情不屑一顧。
白子陽起身,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是居高臨下的姿態。
或許是因爲他的心情實在是太不好了。下一秒他一把攫住了黎晚下巴,狠狠地瞪着她。
“黎晚我告訴你,上一次跟你睡了,我噁心到了現在。這輩子,無論你活着也好死了也罷,我也不會再碰你一根手指頭。”
白子陽一把甩開了黎晚的臉,她最近的身體原本就很虛弱,因此整個人差點跌倒在了地板上面。
看着白子陽怒氣衝衝地上樓,黎晚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在那麼一瞬間,黎晚覺得自己錯了。
黎晚走到玻璃渣碎了一地的角落裡面想要附身去撿那些玻璃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是醫生,比誰都明白壞情緒對病痛的影響有多大。
當黎晚默默收拾好了玻璃渣之後,她上樓想要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多,當黎晚走到自己的房間穿過白子陽的房間的時候,才驀地發現從主臥當中傳來白子陽的聲音,應該是在通話。
“最後一次機會?我這裡的機會永遠都只有一次。我最厭惡的就是欺騙。遲遲,你太讓我失望了。”
白子陽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正經,他在別人的面前永遠都是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但是其實只有黎晚才知道,那些很大程度上只是白子陽的僞裝罷了。
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多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能夠成事?外人看來白子陽所投資的那些電影票房大多大賣那都是他運氣好砸錢玩玩的,但是黎晚卻清楚,每一次白子陽決定擔任這部電影的製片人之前,都會通宵研究劇本,看它到底值不值得投資。
外人所不知道的他的正經,黎晚都看在眼裡。
黎晚不是傻子,不會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給一個碌碌無爲的富二代。
在黎晚的眼裡,白子陽算不上好,但是也不是別人所看到的不好。
有些事情,冷暖自知。
但是此時聽到白子陽通話的黎晚卻是愣了一下,真的是怔住了。
他跟陸遲遲吵架了嗎?
女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黎晚沒有挪開腳步回房間,而是站在了門口繼續聽着白子陽開口。
“我們在一起有五年了吧?這五年的時間我給你的錢也足夠你過好這幾年了,你還想從我手裡拿到什麼?”
黎晚不知道的是,這是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白子陽跟陸遲遲的第一次通話。
這段時間白子陽一直都對陸遲遲避而不見,陸遲遲也見不到白子陽。
今晚他的心情特別差,卻忽然間接了陸遲遲的號碼。
黎晚不知道陸遲遲做了些什麼讓白子陽那麼生氣,但是她卻覺得很驚奇,以往白子陽對陸遲遲真的可以稱得上是百依百順。
比如白子陽那麼討厭有關情侶系
列的一切東西,覺得這些東西特別幼稚,但是他卻可以爲了陸遲遲穿情侶裝。
再比如白子陽最討厭吃的水果是榴蓮,以前黎晚不知道他的喜好在家裡買了榴蓮之後,白子陽甚至把她趕出了白家讓她那晚去住酒店,就因爲她身上沾着的一點點榴蓮味。
但是陸遲遲喜歡吃之後,他甚至爲了迎合她的口味可以嘗試着吃榴蓮了。
當得知這一切之後,黎晚才真的確信,白子陽是愛陸遲遲的。
是深愛。
所以她對陸遲遲並沒有別人想象中的那麼抵抗。
聽他們兩人吵架,這也是第一次。
黎晚抿了抿脣,聽到裡面傳來盛怒的聲音,她輕嘆了一口氣,沒有絲毫的竊喜。
其實對於一個妻子來說,聽到丈夫跟外面一直相愛的那個女人吵架應該是一件很值得慶幸和驚喜的事情,但是黎晚善良,她並不覺得白子陽和陸遲遲鬧翻了是一件好事。
畢沒白子陽沒有了陸遲遲,身邊的女人也不會是她。
她輕聲嘆了一口氣,剛剛準備離開的時候房門卻忽然間被打開了。
黎晚愣了一下,有些驚到了。
當白子陽陰鷙深沉的臉龐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黎晚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想要解釋。
“我……我只是……”
她擔心白子陽誤以爲她刻意在偷聽。
雖然她剛纔的確是沒有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聽了一些,但是真的沒有要刻意偷聽的意思。
白子陽沉了臉色,冷冷俯視她的眼睛。
“什麼時候你的演技也這麼好了?”白子陽正在氣頭上,黎晚是撞到槍口上面去了。
黎晚搖頭,慌忙想要解釋清楚:“我只是剛好路過……”
但是白子陽卻根本就沒有要聽她解釋的意思,兀自地痛斥着自己不悅的情緒。
他甚至於伸手掐住了黎晚的脖頸,狠狠開口:“還是你們女人的演技都是一樣好?在男人面前僞裝的像是白蓮花一樣,背地裡,其實藏着的都是詭譎?!”
他這句話一開口黎晚便知曉了,白子陽其實是在指桑罵槐。
他厭惡的是陸遲遲的欺騙和僞裝,但是他現在沒有辦法把怒氣撒在陸遲遲的身上,因此纔會拿黎晚出氣。
黎晚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底盡是痛楚。
“子陽,我不知道你跟陸遲遲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現在真的很累……你鬆開我好不好?”
黎晚的手術才結束了半個月的時間,換做別人,應該是躺在家裡一動不動,全程有人照顧的。
要是在紐約黎家的話,家裡肯定會有人輪番陪着她,不至於讓她在遭受病痛的同時還要受到白子陽的折磨。
她是個病人,白子陽卻總是忽略這一點。
因爲在白子陽看來,黎晚就好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一般,他罵幾句她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覺得,現在就算她是在生病,他把怒氣撒在她身上她也不會反抗。
白子陽現在拼命地揮霍的,是黎晚的耐心和決心……
“你說啊?!”
白子陽怒罵,咬緊了牙關。
以往他對黎晚最多最多也只是謾罵和侮辱,但是這一次卻是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頸,讓她快要無法呼吸。
黎晚顫抖着嘴脣,因爲呼吸困難嘴脣都有些發紫了。
“我現在很不舒服,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黎晚近乎哀求,她現在的身體不比健康的人,一點點的痛苦也會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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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用你的病來博取我的同情的話,我勸你死了這條心!”白子陽怒斥,咬緊了牙關瞪着黎晚。
黎晚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忽然扯了扯嘴角冷笑,無奈和自嘲。
“如果你真的會同情我,早就在我動手術之前被迫拿掉孩子的時候就同情了,我不會傻到還在奢望得到你的同情。你放心吧。”
黎晚真的有些崩潰了,她沒有想到白子陽竟然是這麼想她的。
每一次白子陽對她的開口,都會讓她絕望幾分。
下一秒,白子陽一把甩開了緊緊抓住黎晚脖頸的手,將她一把甩開。
黎晚捂着自己發燙的脖頸,覺得自己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她支起身子看着白子陽根本毫不在乎他的眼睛,開口的話語顫抖。
“既然你這麼希望我滾回紐約,那我明天早上就可以走。”黎晚努力地使自己平靜,她很希望白子陽能夠說出挽留她的話,事實上,白子陽也真的說了。
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極爲難聽。
“這個時候你告訴我你要離開?你成心給我找麻煩是不是?!”
白子陽的話語惡劣,惡劣到讓黎晚甚至覺得他是喝了酒的。
但是很顯然,他身上沒有一
丁點的酒味。
黎晚如鯁在喉:“剛纔不是你跟我說的,讓我滾回紐約的嗎?”
他想要她滾,她就滾,他還想怎麼樣?
“你不是一向覺得自己很懂我的心思就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怎麼,現在連我的話都聽不明白了?鍾無豔我告訴你,在白氏還沒有穩定下來之前,你不許走!”
他剛纔說的讓她回紐約去的不過是氣話,因爲他諒她也是不敢的。
他其實是恐慌於黎晚離開的,畢竟黎家的資產太大,能夠給白家資助也絕非等閒。
有了黎家,纔會有白家日後的日子。
黎晚的雙脣有些煞白,她嘴脣闔動,笑了笑,苦澀蔓延至了眼角眉梢。
“所以,我現在應該留下來等你榨乾我,是嗎?”
黎晚真的不敢相信這些話是眼前這個她認識了十幾年的男人說出來的。
“你心甘情願的,不是嗎?”
白子陽冷哼了一聲,轉身漠然離開,他不擔心黎晚會離開,因爲他幾乎可以斷定,她捨不得離開。
這一句話,將黎晚整個人都推入了懸崖底部。
是啊,是她心甘情願留下來的,沒有人逼她。
這一晚,黎晚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輾轉難眠,在夢裡面掙扎着,一宿都沒有睡好。
她夢見了第一次見到白子陽的時候。
那是在哈佛的深秋。
那年是黎晚在醫學院碩士第二年,正在準備博士論文。平時她在附近醫院做實習醫生,得空的時候就寫論文。一個秋天的時間,竟然沒有一天閒暇下來的時候。
因爲黎晚在醫學院的時候成績特別地突出,因此在她研究生第二年的時候就跟醫學院的附屬醫院簽了五年的約。
這五年的時間,她都可以在這家醫院裡面實習之後是工作。五年之後,看她的醫院願不願意續約。
畢竟,黎晚是被稱爲是醫學院天才一般的存在,她勤奮刻苦,手術效率極高,被很多大醫院爭相搶着要。
黎晚學習的是心臟外科,在醫院的時候也恰巧是在外科實習。但是這個週末,由於體檢科的一個醫生生病請假了,黎晚沒事就去幫她的忙,做兩天體檢醫生。
剛好,這個請假的醫生負責體檢的項目是,男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