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思涼跟學校請了半天的假,她去了附屬醫院探望白子陽。
原本傅其深說要陪着她一起去,但是在出門的時候臨時有人聯繫了他,有事情便先離開了。
思涼與其說是來探望生病了的白子陽的,倒不如說是來見黎晚的。
在紐約的那些監獄歲月,如果沒有黎晚,她可能還會難熬地多。
思涼按照傅其深給她的病房號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聽見白子陽含着怒意的聲音:“你想燙死我啊!吹涼了再給我!讎”
思涼略微愣了愣,便又聽到黎晚的聲音:“哦好。”
思涼走了進去,因爲步子很輕,背對着她的黎晚根本就沒有察覺,倒是白子陽一眼就看到了她。
“小思涼!”白子陽看到思涼之後心情很好,笑着道,“嘖嘖嘖,你果然要比阿深有良心多了,還知道來看白叔叔。”
思涼兀自給了他一個白眼:“還白叔叔,醉了。況且我是來看黎晚的,誰說是來看你的啊?”
思涼將手裡買的一捧花遞到了黎晚的面前,是白茉莉,紙質包裝的花束簡約好看。
黎晚原本看到思涼的時候已經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又看到她買來的話,一時間激動地聲音都發顫:“好漂亮啊…….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收到花呢。”
黎晚抿脣,眼眶都紅了。
“思涼,能再見面真好。”思涼伸出手臂抱了抱黎晚。
“晚晚姐,謝謝你。”黎晚長了思涼好多歲,她在美國的時候就這樣稱呼她。
思涼鬆開黎晚,看到白子陽一臉不屑地看着她倆,便替黎晚教訓道:“白子陽,你一個大男人還好意思讓一個女人幫你吹涼開水,這個女人呢還是你未婚妻,丟不丟人?!”
思涼只是覺得氣不過。
白子陽卻是冷冷看了黎晚一眼:“她害的我從二樓摔下來摔成這副樣子,伺候我一下怎麼了?還真當自己是白家少奶奶了?”
黎晚伸手扯了扯思涼的衣角,搖頭低聲道:“沒事……”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思涼好奇地轉過頭去想要看看是誰來了。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幾乎是不出所料的,陸遲遲出現在了門口。
她一進門就跑到了白子陽的身旁,連看都沒有看到其他兩個人的存在。
“大白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她神色緊張地拽着白子陽的手臂,白子陽卻是一下子變了一張溫柔臉。
“我沒事,寶貝別擔心。”
這一聲寶貝出口,思涼幾乎要作嘔了,她的餘光瞥見黎晚的臉色一陣煞白。
白子陽做的太過分了!
“你怎麼也在這?”這個時候陸遲遲別過臉來看向思涼,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思涼略微挑了一下眉眼:“我來看晚晚姐。”
她其實一點都不想跟陸遲遲起爭執,畢竟當年那麼久的情誼了,但是陸遲遲卻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她淡淡瞥了黎晚一眼,嗤笑了一聲,對思涼道:“我們出去說吧,別打擾了病人休息。”
說完,陸遲遲走出了門外。
陸遲遲腳上穿着將近十釐米高的高跟鞋,思涼靜靜地看着她的鞋子,心底一陣觸動。
以前在念大學的時候陸遲遲就特別羨慕那些會穿高跟鞋的女人,說自己將來也要成爲這樣的女人。
“我記得當初唸書的時候,我曾經跟你說過,一個女人高跟鞋的高度決定了她對這個世界的渴望程度。現在這麼看來,你對這個世界,渴望地挺多的啊。”
思涼這句話半含回憶半含諷刺地道。
她是完全不能夠理解,陸遲遲爲什麼要變成這幅樣子。
“是啊,我喜歡白子陽,當然也喜歡他的背景和錢。溫思涼,你從小和傅其深生活在錦衣玉食裡面你不懂,你永遠都不知道貧窮是什麼樣子的痛苦!當然,我是愛白子陽的,他的背景也是他整個人的一部分,我當然要一起愛。”
陸遲遲絲毫不避諱地說出這些話,一時間讓思涼竟然覺得有些噁心。
“你這只不過是在爲自己開脫!陸遲遲,你這是在破壞別人的家庭!”思涼一時間沒有剋制住自己的情緒。
陸遲遲卻是扯了扯嘴角,上下打量了一番思涼冷笑:“你覺得你比我好得到哪裡去嗎?傅其深跟林菀也是未婚夫妻,你在他們的感情裡面,扮演的不就是我的角色嗎?”
陸遲遲一語中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擊中了思涼內心最深處,她啞然,張了張嘴巴竟然無力反駁……
“我……我比林菀更早遇見傅其深,更早愛上傅其深……”思涼的心慌亂了,因爲她能夠爲自己找到的開脫詞只有這個。
其實思涼自己也是心虛了,她怎麼沒有想到陸遲遲所說的這些。
“哼,承認吧,溫思涼,你跟我是一樣的貨色,沒有資格教訓我!”陸遲遲開口冷笑,繼續道,“還
有,忘了告訴你了,傅其深身邊的女人可不止林菀一個。我在溫氏也幹了一段時間了,作爲他的秘書看到了不少事情,現在我比你更加清楚傅其深。”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思涼蹙緊了眉心,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什麼意思你自己聽不明白嗎?”陸遲遲冷笑,轉身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思涼站在原地,身子有些僵持,她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難看。
她沒有再回到病房,而是走出了醫院。
在她漫無目的地走在醫院長廊上面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頎長的身體,和俊逸熟悉的側臉,雖然匆匆而過,但是思涼卻認得出,那個人是傅其深。
他不是說早上有事情的嗎?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醫院裡面?
思涼略微蹙眉,慌忙小跑過去,想要看看那是什麼科室。
她跑到剛纔傅其深從那裡面出來的科室下,一看,心底顫抖了一下。
婦科。
跟上次一樣。
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她的手指蜷縮在了一起。
她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傅其深的號碼。
那邊很快便接聽了:“還在病房嗎?”
“恩……”思涼撒了謊,白子陽的病房跟婦科病房離地很遠,傅其深大概是覺得她怎麼都不會看見他的吧。
她很想知道,明明是來同一個醫院,傅其深早上爲什麼要故意支開她自己獨自來這裡?
而且這個病房是婦科病房,呵,答案顯而易見了。
“傅叔,你在哪兒?”思涼的聲音雖然聽上去有些虛,但是還是很平靜,傅其深根本聽不出有何異樣。
“律師行。”傅其深似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思涼,思涼的心底劇烈地咯噔了一下!
律師行……那她剛纔看到的人是誰呢?呵,真是可笑。
但是思涼卻是沒有揭穿傅其深,而是淡淡道:“哦,你忙吧。”
說完,她收了線。
好奇心作祟,思涼走近了傅其深剛纔走出來的那個病房,在門口往裡面張望了一下,由於門沒有關上,思涼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裡面的林菀。
她的心底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眉心不自覺地緊皺在了一起。
或許是害怕被發現,又或許是緊張,思涼一下子落荒而逃。
一路上,思涼都在反反覆覆地想着陸遲遲說的話,其實她跟陸遲遲是一樣的……一樣的……
她猛地抓了一把頭髮,是啊,她有什麼資格去指責陸遲遲?
你看,當林菀肚子裡懷着他的孩子的時候,他隨時隨地就可以扔下她甚至撒謊騙了她之後去看林菀。
他纔是他們感情世界的插足者。先認識又怎麼樣?他們纔是有婚約的。
思涼深吸了一口氣,在醫院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去溫氏律師行。”
律師行。前臺已經認識了思涼,沒敢攔着她,她徑直上了傅其深的辦公室,卻在走廊上面偶遇了一個人。
“溫姐姐,我們昨晚見過的,你還記得我嗎?”林琅一見到思涼便走了過來,嘴角笑意很濃。
那一聲溫姐姐,真是諷刺!
思涼略微吸了一口氣,冷淡地看着林琅:“是林菀讓你叫我姐姐的嗎?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吧?”
林琅低頭笑道:”沒有啦,溫姐姐你不是坐過三年牢嗎?當然比我大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