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邵北的眼神很顯然是不放心,對於他來說,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黎晚身邊的白子陽。
他只希望那個孩子的手術能夠儘快結束,黎晚就能夠回到紐約。
只要回紐約,一切都會不一樣。
黎晚要上班,卓邵北就先離開了,這一整天,黎晚的臉色都並不是和那好看。
當她去陸長生的病房告知家屬孩子的手術計劃已經制定了的時候,很不巧,又在病房裡面遇到了白子陽旎。
但是她就完全當做不認識白子陽一般,一走進門就直接走到了白禾和她的丈夫面前。
“初步的手術計劃已經制定好了,醫院也已經審定過了。手術日期是後天,兩位沒有什麼異議吧?鞅”
黎晚讓自己顯得很平靜,連餘光都不曾沾染到白子陽的身上。
她一開始以爲只是來告知家屬手術計劃而已,但是沒想到白禾卻在她說完話之後臉色變得很難看。
“不行,我們要求換醫生。”
白禾的臉色很認真,讓原本氣定神閒的黎晚略微皺了一下眉心。
“換醫生?白女士,現在手術計劃已經制定好了,換醫生的話,不一定會按照我的手術方案來進行,到時候……”
黎晚好心相勸,這是作爲一個醫生最基本的道德。
但是她的話只說到了一般便被白禾打斷了。
“你跟子陽以前的關係,讓我很不放心你給我的兒子做手術。”白禾真的是什麼話都藏不住,直接把自己心底所想的全部說了出來,“萬一你把對子陽的恨意全部撒在了我兒子身上怎麼辦?這樣的風險我們可擔不起。況且,我到現在也沒看出來你是很有經驗的醫生,到底是院長把你誇大其詞了?還是你比較擅長自我吹捧其實只是個年輕的庸醫?”
白禾上下打量黎晚的舉動讓黎晚很不悅。
她蹙了眉心,只覺得這白禾做的有點過分了。
“姐,她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這不會影響生生的手術。”
白子陽忽然間的開口,讓黎晚略微愣了一下。
他還會爲她說話?呵,想必並不是真的在爲她說話吧?他應該只是非常相信她的醫術,擔心換醫生會對他的小侄子不利吧?
黎晚冷笑扯了扯嘴角,眉眼看向白子陽的時候有些嘲諷:“白先生應該是清楚我的醫術的,畢竟以前我給他心愛的女人做過心臟搭橋的手術,現在他的愛人還活得好好的。是不是白先生?”
黎晚是氣氛於白子陽所以纔會這麼熟,她是真的氣憤。
現在只要一看到白子陽,她便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話落,白子陽俊逸的眉心緊皺在了一起,他好心替她說話卻反過來被咬了一口。
任憑是誰都會不高興。
然而此時的白禾卻是執拗:“我不管,必須得換醫生!我去找院長!”
黎晚蹙眉,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不講道理?
“你們白家人都是這麼不講道理的嗎?”黎晚蹙眉開口,話語顯得有些凜冽。
她是真的到了氣頭上了。
“我千里迢迢從美國飛過來只爲了給你兒子做一場手術,感謝的話也就算了我也不需要聽,但是被病患的家屬拒絕我還真的是第一次遇到。這場手術,我不做了。”
黎晚冷冷開口,看着白禾即將要跑出門的背影道。
此時白禾的丈夫略微有些緊張地走到了自己妻子身旁,輕聲開口:“白禾,算了吧,上一次院長也說了,她是華人心臟外科的一把手。在華人圈內已經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心臟外科醫生了。”
白禾卻是回過頭來瞪了黎晚一眼。
“找不到華人,那就找外國的醫生!”
黎晚看着白禾憤怒的樣子,顯得很平靜,只是面色淡淡地略微白子陽的臉上。
“既然你們不需要我做手術,我明天就會回紐約。之後,就算你們求我,我也不會來個這個孩子做手術。”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對着白子陽說的。
這句話讓白子陽想起了之前她對他說過:以後的日子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回頭。
彷彿是一語成讖又彷彿是時光倒流,白子陽微微愣在了原地。
黎晚身上穿着的白大褂略微顯得有些寬鬆,她走路的時候步伐很快,一下子就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黎晚一出病房就指節脫掉了白大褂,心底憤怒不已。
她咬緊了牙關,真的是恨不得現在就回紐約去了。
她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把白禾所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達給了院長,並且放出了狠話,之後附院要是再找這麼不靠譜的事情讓她千里迢迢從美國飛過來的話,她永遠也不會對附院施以援手。
這句話放的很狠。黎晚原本就是很有骨氣和毅力的人,只不過當年在白子陽身邊呆了那麼久磨掉了她很多的鋒芒而已。
如今白禾和白子陽都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她回到了酒店,心裡很亂很亂,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一團糟的狀態。
那張病歷單讓她心驚。
明明這兩年的檢查結果都是好的,癌細胞的指數也一直都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但是爲什麼就是近兩三個月,癌細胞忽然間轉移了呢……
黎晚伸手捋了一把頭髮,整個人都有些崩潰。
等等……化驗單?
她立刻拿出了身邊的包包開始找化驗單,但是找了半天之後也沒有找到。
她又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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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化驗單還挺重要的,因爲這項指標出結果的時間比較長,此時的黎晚已經是癌細胞擴散了,已經需要開始接受治療。
她的主治醫生必須按照化驗單上面的指標給她制定治療計劃。
但是現在化驗單不見了……
黎晚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拿出手機翻到了白子陽的號碼,將他從黑名單當中拉了回來,撥了過去。
“喂?”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讓黎晚原本很慌亂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黎晚愣了一下之後,立刻收了線。
女人?黎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那個女人的聲音不是陸遲遲的,看來,這兩年裡面白子陽身邊不缺女人啊……
這纔是白子陽。
黎晚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厭惡地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她剛辭只是想化驗單也許是在電梯裡她跟白子陽爭執的時候掉到了地上,之後被白子陽撿走了。
所以才撥通了他的號碼。
此時的暮色。
燈光搖曳。
白子陽一個人喝了十幾杯的烈酒,整個人都趴在桌子上面開始囈語。
剛纔替白子陽接聽的是個女服務生,她盯着白子陽的手機喃喃自語:“這是誰啊……這麼奇怪,打來了也不說話。”
這個時候白子陽忽然間伸手從女服務生的手中搶過了手機,付了錢之後跌跌撞撞地一個人走出了暮色。
他是開車來的。
雖然這個時候的白子陽一點都不清醒,但是他還是知道喝醉了不能夠開車。
他坐在停車場上面,整個人頹廢不堪。
他恍恍惚惚間在手機裡面找到了黎晚的號碼,撥了過去。
此時的黎晚剛剛從洗手間洗完澡出來,看到手機響了原本要接聽,但是當看到是剛纔自己撥的那串號碼的時候,她直接掛斷。
白子陽蹙眉盯着手機屏幕:“還掛我?”
他是完完全全喝醉了,開始不斷地撥打黎晚的號碼。
黎晚掛一次他打一次,這一次黎晚想要直接把他號碼再拉黑的時候,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化驗單,於是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你有完沒完啊!”黎晚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讓白子陽有些被喊得清醒了一點。
“鍾無豔……我在暮色……”
白子陽打了一個酒嗝,讓黎晚蹙眉。
“你在哪兒跟我說幹什麼?”黎晚真的是不可思議這個男人的思維方式。
“你來幫我開車唄,我喝樂酒不能開了。”白子陽說話的時候像個小孩似的。
黎晚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以爲我是代駕嗎?”
“是啊,你是我一個人的代駕,哈哈哈哈。”白子陽一連串的笑聲讓黎晚的後背都涼了。
她忽然意識到了一點事情:“你是不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