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的目光變得陰沉無比,瞪視着戚老英雄良久,才陰冷道:“不錯,本令主就是東分令令主,不過戚老英雄所問的一切,請恕本令主不能回答,戚老英雄還是說說你們是如何得知本分令和本盟的消息的。”
“你們無緣無故帶着那麼多人闖入我臨安鏢局,還敢如此氣勢洶洶,實在是太過目中無人,你們究竟想幹什麼?難道是欺負我臨安鏢局無人?”說話的卻是戚老英雄的二子戚傳棟。
東分令主聞言,森冷的目光不屑的瞥了戚傳棟一眼,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本令主已經不想追究各位如何得知本分令之事。本令主此來並無他意,只是想請戚老英雄到本分令一會。”話倒是說得輕巧,實則人人都聽得出這話中隱含的要挾之意。
這時,聽戚傳銘說道:“閣下若只是來誠懇邀請,或者家父會答應,但是閣下話中之意似乎未把我臨安鏢局放在眼中。不過,我要告訴閣下的是,不管閣下所謂的東分令、復仇盟是什麼東西,今夜之後東分令、復仇盟之事便會爲江湖武林所共知。”
那位東分令令主的目光更加陰冷,就在這時,突見鏢局圍牆又是一片黑影閃動,這一下鏢局大廳前同時出現了將近一百名黑衣人,戚老英雄等人瞳孔徒然一縮,顯然都沒想到對方讓還有那麼多人手。
楊寰宇其實想到了這一點,只因在先來的那數十人中,除了那位東分令令主之外,他並沒有看見昨夜發現的其他四人,而此時趕來的這批人中赫然是以那四人爲首。
只見那爲首四人走到東分令令主身後,恭聲說道:“令主,人已到齊!”這四人卻沒有用黑布罩頭,露出了本來面目。
那東分令令主點了點頭,道:“很好!不過,人家似乎有所準備,一會兒動起手來只怕不會像預想的那樣輕鬆。”說話時,卻把目光定在楊寰宇身上。
而在他說話之時,楊寰宇卻在戚老英雄的耳邊將那爲首四人的身份說了出來。
發現那東分令令主的目光,楊寰宇並沒有太在意,仍舊在戚老英雄的旁邊說着那四人的情況,原來楊寰宇早已從那四人的身形和相貌等特徵中看出了這四人的武藝來歷。
這四人都有一身非同尋常的武藝,楊寰宇擔心戚老英雄等人對上這四人時不明情況,所以將自己知道的儘可能說了出來。
這時,卻見那東分令令主緊緊地盯着他,道:“這位小、兄弟不是臨安鏢局的人,不知……”
“玉面神簫!”楊寰宇自然猜到東分令令主接下來的話,未等對方說完他便截道。
東分令百數十號人聞言,無不震驚,尤其是那東分令令主,顯然以東分令的行事作風,不可能不知道玉面神簫這個名號。
那東分令令主聲音有些不自然道:“本分令與朋友似乎沒有恩怨,不知朋友與臨安鏢局有何關係?”
聽楊寰宇冷冷說道:“無論是復仇盟還是東分令,都與我有天大的仇恨。再說,東分令屠戮錢府上下數百無辜性命,實在是人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
東分令令主渾身一震,脫口道:“閣下如何知道此事?”說着,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語聲有些驚駭道:“難道本盟九號復仇使者之死便是因爲閣下?”
楊寰宇冷冷說道:“不錯,閣下以爲自己做的事情無人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哼!”
“好!好!你很好!沒想到本盟的復仇使者喪命在閣下手中,不過今夜閣下就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了。”東分令令主怨毒道。
“小子,你給老夫滾出來,老夫今天就要讓你殞命爲本盟的復仇使者償命。”東分令令主旁邊的那位白髮老者喝聲道。
楊寰宇聞言,本來就要向前走去,卻被一隻手攔了下來,回頭一看卻是戚老英雄,只聽戚老英雄說道:“少俠卻慢!少俠乃臨安鏢局的尊客,而且少俠是來爲老朽等人助陣的,這頭一陣就讓給老朽吧。”
楊寰宇知道這東分令也是自家大仇的幫兇,他恨不得將東分令消滅,因此對於白髮老者的挑戰,他當然不會推遲,但是此時見戚老英雄如此說,他也不好違逆戚老英雄的意思,於是說道:“好!戚老前輩請小心!”
“哈哈!少俠不必爲老朽擔心,老朽已經半截身子躺進棺材,難道還會畏死不成?”戚老英雄朗聲道。
楊寰宇聽了戚老英雄這等豪壯之言,不由得心中一陣激動,道:“老前輩儘管前去,晚輩替老前輩掠陣。”
戚老英雄朗笑一聲,大步走了出去,對着那位白髮老者道:“老朽戚成川前來領教!”
“老夫人稱‘西域邪麒麟’魔竭,十幾年前來到中原,早就想會一會中原的武林高人,今夜雖然沒有碰到什麼高手,你這老頭倒是可以讓老夫止止手癢。”白髮老者說道。
戚老英雄怒極反笑道:“好!好!原來是西域來的高人,老夫就先領教西域高人的高招,請吧!”說着,大喝一聲道:“取我金刀來!”
喝聲未完,就見一名趟子手雙手託着一柄三尺來長、五六寸寬、刀背竟有一寸多厚的虎頭金刀,這趟子手恭恭敬敬的將金刀送到戚老英雄身前。
戚老英雄一把抓過金刀,猛然揮動了兩下,豪氣頓生,道:“這把金刀已經斬殺過不知多少黑道上的成名人物,可從來沒有斬殺過外邦之人,今夜看來是要讓它一飲外邦之人的血了。”
那摩竭一聽,嘿然冷笑一聲,道:“那就看看你這老匹夫有沒有本事了!”說着,唰一聲,從腰間抖出一支丈多長的滿是倒刺的金色長鞭,這正是他的成名兵器金鱗鞭。
這魔竭雖然看上去對戚老英雄極爲輕視,但是內心中卻一點也不敢怠慢,否則也不會馬上就取出自己的成名兵器。
兩人相互凝視半響,突然同時大喝一聲,只見戚老英雄手中的金刀化作一片金光向西域邪麒麟魔竭漫去,而魔竭的金鱗鞭卻變成一團金光向戚老英雄捲去。
金刀與金鞭交擊,發出叮一聲銳響,兩人一擊而退,而後金刀和金鞭再次揮動,同時兩人的身形開始有遊動起來。
臨安鏢局和東分令兩方人馬已成對峙之局,戚老英雄的長子戚傳銘不知對旁邊一名鏢師說了什麼,那名鏢師急忙向大廳後奔去,沒過多久又見這名鏢師匆匆趕了回來,只不過這名鏢師並不是獨自一人回來,在這名鏢師身後,緊緊隨來近兩百位趟子手。
如此一來,臨安鏢局的人手倒是比東分令多了將近一半,只是這些鏢師卻是遠不如東分令的高手。
戚老英雄雖然年過八十,但是寶刀果然未老,當年的雄風依然未減分毫,一柄虎頭金刀揮舞得呼呼生威,金刀揮動間帶起呼呼風聲。
那魔竭不愧是西域的成名高手,手中金鞭揮舞中嘶嘶之聲不絕於耳,突聽那魔竭說道:“好刀法!再看老夫這一鞭!”
戚老英雄同樣喝聲道:“閣下也不錯……來得好!”
只見魔竭手中金鞭突然在頭頂上盤旋一週,然後如毒蛇一般向戚老英雄的面門閃電般點去。
戚老英雄金刀迴轉不及,急忙一抖手腕,金刀數寸寬的刀面迎向了點來的金鞭。
又聽得丁一聲脆響,戚老英雄被震退半步。
那摩竭金鞭被擋回,抖手又是一揮,一招‘蒼龍回首’,金鞭竟然從戚老英雄的刀背穿過,直向戚老英雄心口刺去。
本來兩人剛纔還打得不分上下,沒想到突變倉促,看得臨安鏢局衆人暗自心驚膽戰,不少人甚至驚呼出聲,然而戚老英雄卻不慌不忙。
突聽戚老英雄大喝道:“鬆手!”,就見戚老英雄的金刀一擰,金鞭的鞭悄竟然被金刀刀背上的虎口咬住,而後又見戚老英雄金刀扭轉,讓金鞭緊緊纏在金刀上。
喝聲剛落,戚老英雄金刀一震,魔竭手中的金鱗鞭脫手飛出。只是,金鞭剛剛脫手,魔竭的右手已經緊隨而上,再次緊緊地抓在金鞭上。
如此一來,兩人就這樣拼起功力來,只見魔竭金鞭抖動,使得金鞭在金刀上又纏繞的十數圈。
兩人功力上相差不遠,但是,兩人都有着數十年的修爲,此時雙雙運集全身的功力,豈能等閒視之。
但見緊緊纏在金刀上的金鞭漸漸陷入到金刀中,這兩件兵器都是世間罕見的寶物,此時卻在兩人較力之下雙雙被毀。
一旁的楊寰宇看得心中有些着急,只因戚老英雄和魔竭這樣全力比拼功力,就算最後戚老英雄得勝,那也無力再應付其他幾位像魔竭一樣的高手,可是此時楊寰宇就算想要制止也已經來不及。
相持了不到一刻鐘,猛聽戚老英雄又是一聲大喝“撒手”。
那摩竭只覺手中一空,金鞭再次脫手飛出,這一次魔竭卻沒有像剛纔一樣重新將金鞭搶回來,只是金鞭離手,突見魔竭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陰笑,然後見他右掌擡起到胸前,猛然向戚老英雄的前胸擊去。
戚老英雄見狀,連想都沒想,左掌運力拍出,迎向魔竭擊來的右掌。
卻在戚老英雄左掌擡起之時,突聽楊寰宇一聲急喝道:“接不得!
戚老英雄聞言,左手微微一頓,然而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太遲,魔竭的手掌已經來到身前,戚老英雄無法閃避,只好掌勢不變,硬接了魔竭一掌。
就在左掌堪堪接上之時,戚老英雄猛然發覺一股奇熱無比的灼燒由左掌掌心傳來,因爲先有楊寰宇的提醒,所以戚老英雄一發覺不對,立即收掌後退。
就在戚老英雄後退了幾步之時,一道黑影已經擋在了他的身前,這黑影正是楊寰宇。
戚老英雄見是楊寰宇,心中一鬆,看向自己的左掌掌心,卻見整個手掌已經被灼燒得赤紅無比,陣陣灼燒的劇痛傳來,很快他的一條左臂已經沒有了知覺。
不過,這還不算結束,只見戚老英雄直接將手中嚴重扭曲的金刀對着左肩砍下,竟然生生將一條左臂齊根砍了下來,而後將金刀棄至一旁,右手在左肩上急點數下,封住了噴灑而出的鮮血。
這一變故實在太快太驚人了,衆人看得心驚不已,就在戚老英雄左臂落地的瞬間,突然響起數聲驚呼“爹”。
楊寰宇聽得驚呼聲,心中一驚,回頭看去,看見了戚老英雄那一幕,大吃一驚,叫道:“戚老前輩,你這是……”
戚老英雄臉色慘白,有些站立不穩,楊寰宇連忙上前將他扶住,卻聽戚老英雄喘息道:“這就是烈陽掌嗎?果然厲害。”
烈陽掌卻是剛纔魔竭對戚老英雄擊出的一掌,楊寰宇自然知道這烈陽掌,這本來就是楊寰宇告訴戚老英雄的,只可惜戚老英雄一時不查,白白廢掉自己的一條左臂。
這時,戚家的子孫輩們都已經趕了上來,二子戚傳棟見老父受如此重傷,突然歷喝一聲“殺!殺光他們!”
這一聲厲喝響起,那兩百多位鏢師、趟子手紛紛向東分令的人涌去,那東分令的人也不甘示弱,聽東分令令主一聲令下,一百多位黑衣人紛紛迎上。
楊寰宇見狀,將戚老英雄交給其子女,道:“各位請照顧好戚老前輩,小可可能無力分身了。”話未完,人已經電射而出,他的目標卻是東分令令主和魔竭。
此時,那些鏢師趟子手已經和黑衣人撕殺起來,只因那些鏢師和趟子手都對戚老英雄幾位崇敬,此時見戚老英雄斷臂受傷,個個奮起拼命,而戚老英雄的子孫們則更加勇猛。
楊寰宇一人一簫對付魔竭,自然是遊刃有餘,但是他見那兩名使寬大重劍的大漢勇猛異常,揮劍之間便有趟子手倒下或死活重傷,他本想讓允志平和洛明珠對付這兩人,但是卻發現允志平與一位矮瘦的黑衣人搏鬥正酣,而洛明珠卻被七八名黑衣人圍攻。
楊寰宇見狀,心中大急,而在修爲上還算比較高深的戚傳銘,卻已經和東分令令主對上,已經無暇分身。
而這時,戚老英雄周圍的那些戚家子孫和趟子手卻在十數名黑衣人的猛攻下,漸漸落了下風,眼看過不了多久戚老英雄就要落入東分令的人手中,楊寰宇看得心中更急。
想到東分令此行的目的並不是在於將臨安鏢局消滅,而是要控制臨安鏢局,於是楊寰宇運起十成功力,一掌將魔竭震退,而後身形一閃,只向戚老英雄掠去,但是他纔剛剛動身,卻被兩條高大的人影擋住,卻是那兩名是寬大重劍的大漢。
楊寰宇昨夜在劉府客廳中就已經知道這兩人姓姬,是一對孿生兄弟,雖然這兩兄弟有一身不弱的功力,但是最令人忌憚卻是兩人手上的重劍和兩人的合擊之術。
楊寰宇以一敵二,本想憑藉靈活的身形和深厚的功力取勝,但是這兩名大漢卻將手中的寬劍舞得密不透風,而且兩人一左一右竟然將楊寰宇困在中間,使得楊寰宇的身法無法施展。
鬥得數十回合,突然一道黑影加入了戰圈,楊寰宇身形閃動間,瞥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纔與自己交手的魔竭。
這魔竭剛纔被楊寰宇震得血氣翻滾,原地調休一陣之後,見楊寰宇與這兩名大漢相持,心中懷恨在心,於是也加入了圍攻。
楊寰宇此時以一敵三,凜然不懼,不過他自己卻知道如此打法自己定然堅持不了多久。
果然,相持了不到五百招,楊寰宇漸漸的落了下風。
就在楊寰宇與三人打得激烈之時,聽得一聲慘烈的叫聲響起,楊寰宇目光微微一掠,發現那戚老英雄的八子在數名黑衣人的圍攻下,竟已然身中數劍倒地。
他大吃一驚,目光再看向別處,見那些鏢師和趟子手與東分令的人已經所剩不到一半,而此時臨安鏢局這一邊顯然已經陷入了危困之境,全軍覆沒那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在戚老英雄的周圍,更是堆了數十名趟子手的屍體,此時剩下七八名戚家子孫在極力保護着戚老英雄。
楊寰宇見如此情形,心中一急,分心之下竟被那兩名大漢的重劍逼退了數步,而就在他後退之際,伺機已久的魔竭又攻了上來。
楊寰宇連忙將功力運到絕頂,左手一掌震退魔竭,右手竹簫使出了那日在樹林中驚退天龍幫左護法筥陽的劍法,攻向那兩名大漢。
這一招劍法連筥陽這樣的高手都無法破解,那兩名大漢如何能夠應付,但是這兩人不僅功力深厚,而且腕力驚人,兩柄重劍配合起來將楊寰宇罩在了劍光中間,不同的是這次的劍光明顯的比剛纔強烈得多。
被震退的魔竭再次攻了進來,楊寰宇雖然無法奈何那兩名大漢的重劍的,但是對付魔竭還是綽綽有餘的,尤其此時他使出了那些自己領悟的劍招後。
那摩竭以爲楊寰宇被困住自己可以撿到便宜,穿過劍光向楊寰宇攻去,臉上還露出了一絲笑意。
但是,楊寰宇見狀,不驚反喜,知道機會來了,卻見他竹簫迴轉,詭異至極的從自己肋下傳出,只向魔竭的右肋點去。
那摩竭沒想到楊寰宇變換招式如此快捷,閃避已經來不及,連忙身形一側,企圖避開要害,可惜他還是太過小看楊寰宇了。
只見楊寰宇手中點出的竹簫一陣輕顫,竟然在即將觸及魔竭的身軀時改變的攻擊的部位,竹簫直接點在了魔竭右側的天池穴上。
聽得魔竭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翻滾起來,直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站在遠處,只是他此時右半邊身體已經麻木無法動彈,楊寰宇那一蕭雖然沒有點破他的天池穴,但是卻令其右邊身子無法再雲涌一絲真氣。
如此一來,楊寰宇又對上那兩名大漢,對於這兩名大漢的合擊之術,楊寰宇剛纔已經有了一定了解,剛纔若非魔竭的突然加入,只怕他已經將這兩名大漢的合擊劍法破解。
又是十數回合過去,楊寰宇突然竹簫使出的劍法一變,竟是一計殺招。
在他的算擊中,若無意外,這一計殺招定能將這兩名大漢的合擊劍法破解,然而就在他劍法使出之際,又是一條黑影向自己撲來,使得他不得不收招後退。
退後數尺後,這纔看清原來救下那兩名大漢的黑影竟是那東分令令主,只見那東分令令主一擊不成,雙掌連動,又向楊寰宇攻來。
這東分令令主果然不愧是一方令主,修爲比魔竭等人高深可不止一兩籌,若是單打獨鬥,楊寰宇要勝他也是極爲困難,而此時加上那兩名大漢,楊寰宇一下就被逼的沒有還手之力。
這時,突聽一聲慘叫傳來,楊寰宇目光瞥見,卻是戚老英雄的二子戚傳棟手中金刀將圍攻他的兩名黑衣人中的一人齊腰劈斷後,被對方臨死一劍削下了握刀的右臂。
楊寰宇看得心頭一緊,他這一分心不要緊,卻給了東分令令主一個偷襲的機會。
只見東分令令主目光示意之下,那兩名大漢突然劍法一變,雙雙橫劍一左一右向楊寰宇攔腰劈來,楊寰宇匆忙間使出了幻影迷蹤步法脫出兩柄重劍的劍勢。
但是,他身形未穩便感到迎面襲來一陣勁風,卻是東分令令主早就看好了他停身的位置,在他動身之時便向他招呼了雙掌。
這個時候,楊寰宇知道自己已經來不及閃避,只好功運雙掌,硬生生接了東分令令主的一掌,楊寰宇在匆忙間只不過被震退兩步。
只是,他才退了兩步,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覺得背心一陣灼熱的劇痛傳來,喉間一甜,突出了一口鮮血,而後渾身上下頓時真氣一泄,身形被擊飛出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徒然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就見一道黑影幾乎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將楊寰宇的身軀接住。
楊寰宇雖然被偷襲擊傷,但是傷勢並不重,在半空中突然感到身形被一個柔軟的身體貼住後背,同時一個熟悉的氣息撲鼻而入。
身形站定,楊寰宇脫出那身後之人的懷中,這纔看清原來接住自己的卻是一名蒙面黑衣人,只是這蒙面黑衣人的打扮卻不像東分令的人。
那蒙面黑衣人落下地面後,看了楊寰宇一眼,便立即向楊寰宇的身後掠去。
楊寰宇回身一看,卻發現魔竭揮動着左掌向自己襲來,他這才驚醒原來剛纔在背後偷襲自己的正是魔竭。
感覺到背後被魔竭烈陽掌擊傷後的灼燒疼痛,楊寰宇心頭火氣,正要出手,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提聚功力,就聽得一聲慘厲的叫聲響起,只見那摩竭的身形倒飛出數丈遠,楊寰宇清晰的看見,那魔竭的整個胸膛完全塌陷了下去。
驚駭莫名,楊寰宇看見那接住自己的蒙面黑衣人站在了魔竭剛纔再次偷襲自己的地方,毫無疑問,魔竭被擊飛是拜這蒙面黑衣人所賜。
驚異之間,異變再生,一陣旱雷之聲倏然響起,楊寰宇聽得心神一震,因爲他已經纔出了是怎麼回事。
目光向聲音傳來之處看去,卻見一白一黃兩條窈窕身影從院牆上躍了下來,這兩條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嫣然和玉蘭。
這時,也許是因爲剛纔突如其來的雷鳴之聲的緣故,周圍打鬥的人竟然停了下來,看着從容走來的嫣然和玉蘭。
“又是你!”東分令令主的聲音突然響起。
楊寰宇和嫣然同時看向東分令令主的方向,楊寰宇突然醒起嫣然曾在彭蠡湖與東分令令主見過面。
卻聽嫣然說道:“不錯!正是本姑娘。”
“姑娘莫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哼!閣下以爲本姑娘會相信你們所謂的約定麼?你們得以用來脅迫人的人質根本就不再你們手上,你們只不過將人質送到了復仇盟,我說的對嗎?”嫣然冷冷的看着東分令令主道。
那東分令令主聞言,渾身一震,道:“但是無論如何人質總在我們的控制之中,我們之間的約定……”
“廢話少說!你們的詭計騙不了我,今天東分令就覆滅在此吧!”嫣然說完,右手突然在古琴琴絃上撥弄着,一道道似刀似劍的勁氣紛紛向周圍和東分令的人激射而去,每發出一道勁氣,便有一名黑衣人倒地。
那東分令令主看着一個個倒下去的手下,心中知道今夜怕不能罷休了,心中退意萌生,只是他的心意還沒有來得及深思,再次傳來變故。
只見剛纔那位突然出現並救下楊寰宇的蒙面黑衣人衝入了東分令的人羣中,手起掌落,一個個黑衣人應手倒斃,沒過片刻時間,便有數十名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東分令令主看得亡魂皆冒,只看這蒙面黑衣人的身手救遠非自己這些人能夠招惹,眼看着衆手下高手一個個殞命,突然聽他大喝一聲:“立即撤退!”
“想走?晚了!”說話的正是楊寰宇。
只見楊寰宇身形掠起,擋在了東分令令主的身前,道:“當年簫聖一家的血案閣下也有一份,今天就是閣下償命的時候。”話完,一簫點出,直取東分令令主的面門。
那東分令令主此時根本就無心戀戰,對楊寰宇的攻擊也只是應付了事,他如今最重要的是尋機逃走,不過他聽了楊寰宇的話後,卻又感到驚疑不已,他不知道楊寰宇的身份,也不知道楊寰宇是從何得知當年楊家之事的。
楊寰宇剛纔被偷襲受傷,心中怒火已經被激起,此時出手招招都是絕招,本來單打獨鬥那東分令令主就不是對手,如今又有如此多的因素,使得東分令令主只有招架之力。
數十招過後,那東分令令主知道逃走無望,同時也被楊寰宇逼出拼死之心,竟然不在想着逃走,而是與楊寰宇拼起命來,聽他獰聲說道:“小子,不管你是什麼人,今天本令主就要讓你死……”說着,全力迎向楊寰宇的攻勢。
楊寰宇冷冷哼了一聲,手上加緊了進攻,又過了數十招,猛聽楊寰宇大喝一聲“躺下吧!”然後見他手中竹簫再次從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點出,看看點在東分令令主的左肋。
那東分令令主雖然受了楊寰宇一簫,但是他卻沒有倒下,反而奮力揮動雙掌向楊寰宇直撲而去,這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楊寰宇自然知道對方已經是狗急跳牆,哪裡會讓對方如意,見他身形一側,避開了東分令令主的來勢,同時左手也沒有閒着,在側身的同時橫拍出一掌,正中東分令令主後心。
東分令令主本來那一撲已經是孤注一擲,此時又被楊寰宇擊中後心哪裡還有反擊的力氣,被擊中後直接趴在地上掙扎着,卻無法再站起來。
楊寰宇走到東分令令主身前,見他口角不斷的滲出血來,臉上卻沒有太多的恐懼之色,楊寰宇目光冰冷,寒聲問道:“回答我幾個問題,你可以死得痛快一些……”
“無可奉告!”楊寰宇還沒說完,那東分令令主就獰聲道。
楊寰宇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氣了!”說着,抓起東分令令主的右臂,從手臂中注入一股真氣,讓真氣你這經脈而行。
沒過一會兒,那東分令令主戴在頭上的頭罩已經被汗水打溼,只是他卻沒有哼過一聲。
楊寰宇見狀,冷聲道:“你卻看看周圍的情形,你的那些手下已經剩下沒幾個了。”
原來,此時的打鬥聲已經極其稀落,嫣然的琴聲也已經聽了下來,只見周圍躺着數十名黑衣人的屍體,東分令已經剩下不到一般的人,而且這些人已被百數十位鏢師和趟子手圍了起來。
楊寰宇見那東分令令主不爲所動,不由得心一狠,注入更強大的真氣。
這種真氣逆流之苦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東分令令主雖然不是一般人,但是在楊寰宇鍥而不捨的努力下他最終還是屈服了,因爲他真的不想死得太痛苦。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東分令令主終於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我……我……可……以……回……答……你……”
楊寰宇這才收回真氣,冷冷的看着東分令令主,道:“先說一說你是什麼人?”
那東分令令主喘息道:“本令主柯振平,師承與本盟一位太上護法。”
“太上護法?什麼太上護法?”楊寰宇問道。
那東分令令主搖頭道:“不知道,本令主自從記事以來就與十數人一起受藝於這位太上護法,但是卻從來不知道這位太上護法的身份。”
楊寰宇雖然不敢相信,但是他卻沒有糾結於這個問題,又聽他問道:“你們的盟主是什麼身份?當年爲何要殺害簫聖一家?”
“你問的這些本令主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本令主也不會告訴你的,嘿嘿……本令主已經知道你的來歷……”東分令令主說着,突然獰笑一聲,道:“小子,既然你想找死,那本令主就爲你指引一條死路,嘿嘿!當年屠殺楊家和許家的確實是本盟所爲,當年的行動不僅四方分令都有參與,而且八旗分壇的高手也有不少,但是主力人馬卻是本盟盟主親率……今天本分令的高手就算盡誅於此,你們就等着本盟的報復,到時候你們將會雞犬不留,你……你不過是簫聖的餘孽……就……就等着本盟的報復……”東分令令主說到這,突然腦袋一歪,變沒有了氣息。
楊寰宇見狀,一把抓掉東分令令主頭上的頭罩,頭罩被抓起,露出一個清瘦中年人的面孔,只是從他的嘴角處卻流出了一縷黑血,顯然他已經中毒身亡。
楊寰宇倒是沒有料到東分令令主是如何服毒自殺的,可惜東分令令主並沒有說出多少關於復仇盟的消息。
這時,那些東分令的人已經羣龍無首,將近百位高手卻也不可輕視,至少憑藉臨安鏢局剩下的這些人要想殺光這些高手,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楊寰宇本來想到這些人有可能大部分都是被東分令用各種手段蒐羅的人手,有很多人並不是真心要爲復仇盟賣命的,殺了這些人無濟於事,就想着讓這些人離開,只要他們不再爲復仇盟賣命。
但是,就在他想要開口說話之際,突然聽得一個陰冷的聲音道:“殺,爲令主報仇……”
楊寰宇眼尖,一下就看出了這說話的正是昨夜在劉府客廳中,站在那東分令令主身旁的矮小老者。
這矮小老者的話果然有用,只見那剩下的將近百位黑衣人紛紛向圍在他們周圍的鏢師趟子手攻去,只是這矮小老者卻在那些黑衣人再次進攻之時,竟然獨自一人向後退去。
楊寰宇見狀,冷哼一聲,縱身躍入黑衣人中,向那矮小老者逼去,只是旁邊突然兩柄寬大長劍向自己襲來,同時傳來一個聲音道:“小子,我們還沒有分出勝負呢,今天我們不死不休!”說話的卻是那兩名使重劍的大漢中的一位。
就在這時,又響起一陣驚雷之聲,只見嫣然再次撥動了琴絃,就連玉蘭也加入了打鬥。
楊寰宇本來已經可以破解那兩名大漢的合擊劍法,但是他只是與那兩名大漢接手兩三個回合,那兩名大漢便被串聯在一起倒在了地上,然而這兩名大漢卻並非死於楊寰宇之手。
原來,這兩名大漢一連使出兩招合擊劍法後,突然從兩人的後心先後傳出一條白色的菱紗,這條白色的菱紗竟然直接穿透這兩名大漢的心口,將兩人穿在了一起。
楊寰宇看得心中一陣冰寒,順着那白色的菱紗看去,卻見剛纔突然出現並救了自己的那位蒙面黑衣人正在甩掉手中的一截菱紗。
驚回過神來,楊寰宇終於忍不住要向那蒙面黑衣人詢問之時,卻見那蒙面黑衣人連看也沒看他一眼,身形躍起,眨眼消失在黑夜中。
就在那蒙面黑衣人離去之前,那位矮小老者已經逃出了臨安鏢局,而那蒙面黑衣人所離去的方向,卻正是矮小老者偷走的方向。
楊寰宇呆立原地,似乎似乎感到心中若有所失。
半響,楊寰宇從呆愣中回過神來,卻見周圍仍在打得極其慘烈,想到東分令令主已經伏誅,而且東分令幾位領頭之人也死的死逃的逃,剩下這些人殺光了反而使得臨安鏢局損失無辜之人的性命。
於是,聽他大喝一聲:“住手!”他這一聲大喝可不是尋常的喝聲,而是運集了全身功力而發,只要是功力不如他的人聽到這一聲大喝,必然內息震盪。
果然,大喝聲過後,那些原本打鬥中的人紛紛停下手來,東分令剩下的人顯然已經瞭解自己身處的形勢,已經沒人敢再出手。
楊寰宇看了地上上百具的屍體,對着東分令的人道:“你們再反抗都不會有任何結果了,你們的領頭之人早已將你們拋棄,若是再執迷不悟,枉添無辜冤魂。”
“你們走吧!雖然你們殺害了我臨安鏢局不少人,但是念在你們不是元兇首惡,而且元兇已經被殺,也算是對得起死去之人,而且老朽也不想再讓其他人傷亡。”這時,突然傳來戚老英雄的聲音道。
楊寰宇循聲望去,卻見戚老英雄身旁圍着十數人,這些人都是戚家的子孫,只是在戚老英雄的身前,卻躺着戚老英雄的八子,確切的是應該是一具屍體。
戚老英雄說完話後,便沒有在看東分令的人,只是靜靜的蹲在自己兒子的屍體前,而臨安鏢局的其他人也紛紛退到了一旁,
那東分令剩下的人見狀,哪裡還敢逗留,紛紛躍起,躍出了臨安鏢局的院牆,有些人卻從地上抱起一兩具屍體,默默無聲的離開了臨安鏢局。
楊寰宇看着那些地上的屍體,心中悲痛異常,與允志平和洛明珠招呼一聲,便離開了臨安鏢局,而嫣然和玉蘭早就在東分令的人離去之時,出了臨安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