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嵩山大會如此瞭解,楊寰宇自然是要按照原定計劃趕去洛陽,不過令他感動的是,果德竟然說要與他同行,只是因爲峨眉劍仙派剛剛來到嵩山,還有許多事情留待解決,因此果德只好推遲數日趕去洛陽。
於是,第二天楊寰宇便帶着許娉婷先行離開了。
許娉婷本來是個天真無邪、毫無心機的女子,而且她此時唯楊寰宇之命是從,只要能夠跟着本來就不會在意楊寰宇要去哪裡。
洛陽,因位於洛水之北,而北之謂陽,因此得名洛陽。此地是絲綢之路的起點,因而常常可以看見從極西之地而來的異域之人。
而且,此時雖是宋家文氣盛行之時,漢唐之風卻並未有多大減少。
楊寰宇和許娉婷兩人在第六天未時感到了洛陽,然而令楊寰宇驚異的是,他和許娉婷在洛陽城四方會客棧要了兩間客房後,本來準備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吃飯,卻發現劍聖之子申劍一人在獨斟獨飲。
申劍似乎有什麼心事,竟然心不在焉的,直到楊寰宇走到他的身前他纔看見,見他連忙站起,拱手說道:“楊兄也到了洛陽,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巧合,愚兄也是剛到不久。來來來!你我兄弟從認識至今還沒有好好聚一聚。”說着,拉着楊寰宇入座。
楊寰宇喜道:“如此,小弟就有勞申兄破費了!”於是讓許娉婷也坐在旁邊。
申劍喚過店夥計,添了兩副碗筷,又重新上了一些酒菜。
楊寰宇見申劍眉宇間隱有憂色,開口問道:“申兄怎會來到洛陽的?申伯父不是還在嵩山嗎?”
申劍突然目光一暗,而後擡眼打量了楊寰宇一陣,嘆道:“楊兄果真是人中之龍,不僅武藝高強,而且人品神采更是絕頂,如今在江湖中的名氣更是如日中天,這也難怪史世妹對愚兄不屑一顧,實在愚兄與楊兄相比真是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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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寰宇聽得一愣,不解道:“申兄此言何意?爲何突然說這樣的話?史姑娘她怎麼了?”
申劍聞言,苦笑了笑,道:“好了!不說那些了!楊兄,我們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今天我們好好醉一場。”
楊寰宇心中暗自奇怪,只是聽申劍這麼說,也就只好不再想別的。
聽申劍又說道:“想楊兄和我都是宇內三絕的後人,楊兄此時在江湖上的名氣是越來越大,而愚兄卻是碌碌無名,實在愧對長輩們,唉!”
“申兄此言差矣,所謂權勢名利只不過過眼煙雲,小弟如今所謂的名氣也不過是江湖之人以訛傳訛罷了,申兄已得申伯父的真傳,想要在江湖上揚名立萬那也不是什麼難事!”楊寰宇說道。
申劍卻是搖了搖頭,改變話題道:“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來來來!楊兄這許姑娘趕了幾天的路,先吃點東西吧!”
兩人一邊談一邊吃,許娉婷不會飲酒,用過飯之後,楊寰宇本來想讓她到客房歇息,許娉婷卻是不肯,一定要留下來陪着他。
也許楊寰宇自出道以來卻是沒有什麼值得交心的朋友,而且與申劍又有着不尋常的關係,於是兩人推心置腹的交談着,不知不覺竟然喝得七八分醉意。
楊寰宇本來不太會飲酒,很快就有了幾分酒意,申劍雖然比楊寰宇喝得多,幾乎是杯到酒空,卻沒看他有多少酒意。
足足堅持一兩個時辰,楊寰宇實在有些承受不住,於是與申劍一同離座,兩人相互攜着回到客。
看着許娉婷扶着楊寰宇向客房走去,申劍的原本有幾分酒意的臉上突然泛起一絲詭笑,直到楊寰宇和許娉婷進入客房,他才自己離開。
次日早晨,楊寰宇醒過來時,許娉婷已經坐在了他的身旁,一臉嬌癡的看着他,見他醒來,嬌聲道:“寰哥哥,你醒了!”
“嗯!婷兒,你怎麼會在這裡的?我……我昨天晚上是你扶着回來的嗎?”楊寰宇有些想不起昨夜的事情。
許娉婷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是呀!寰哥哥昨夜睡得好沉,現在已經過了巳時了!”
許娉婷說着,又有些興高采烈的眨着眼睛看着楊寰宇,那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
楊寰宇在牀上坐着,感到頭腦疼痛欲裂,這是他有史以來喝得最多的一次,就是上次與果德結義之時也沒有喝過這麼多。
他見許娉婷一派天真燦漫的神色,忍不住好奇道:“婷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許娉婷輕笑一聲,嬌軀向前靠了靠,挨着楊寰宇坐着,淺笑道:“寰哥哥,婷兒今天好高興喲,你猜猜婷兒今兒早上遇到了誰?”
楊寰宇見她喜悅之色已經寫滿臉上,小巧的瑤鼻兩側鼻翼一舒一張,煞是逗人,忍不住在她小瑤鼻上颳了刮,道:“婷兒不是每天都這麼高興的麼?今天和昨天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呀!”楊寰宇實在想不到什麼事情會讓婷兒這麼高興,只好如此說道。
“哎呦!寰哥哥,婷兒今天真是比以前都高興啦,你再猜猜!”
楊寰宇無可奈何道:“是不是婷兒遇見你的嫣然姐姐了?”
“哎呀!寰哥哥你是怎麼知道的?”許娉婷突然欣喜無比的跳了起來道。
楊寰宇心中一陣無語,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只不過是胡亂猜測罷了,沒想到竟然會蒙對。
這時,聽許娉婷說道:“寰哥哥你快點穿上衣服啦,吃過飯婷兒帶你去見嫣然姐姐。你知道嗎,今天婷兒剛剛起來就聽見玉蘭姐姐在外面和人說話,婷兒高興極了,原來嫣然姐姐也住在這家客棧裡……”
楊寰宇本來也沒有想要去見嫣然,但是見許娉婷那股高興的勁兒,實在不想掃了她的興,只好起來穿好衣服,用過飯後,就被許娉婷拉着向四方會客棧的後院走去。
只是楊寰宇心中還是忍不住驚奇道:“怎麼會這麼巧?在這裡遇見申兄已經算是巧合,沒想到史姑娘她們也在這裡……”心中嘀咕着,已經被許娉婷拉到了後院一個獨立分開的小院。
剛剛進入那個小院,就見一道倩影坐在小院中間的石椅上,石椅前是一張石桌,石桌上擺着一張五彩七絃古琴,毫無疑問,這道倩影的主人正是史嫣然。
嫣然仍是一身白色衫裙,一方白色菱紗覆在輪廓絕美的臉上,只見她端坐在石椅上盯着古琴愣愣的出神,竟然沒能注意到身後已經來了兩個人。
看着那絕美的身姿,完全沒有以往的冷傲以及憂鬱迷人的神態,楊寰宇竟然看得有些癡呆起來,沒有忍心去驚醒嫣然。
許娉婷同樣也是癡癡的看着,一時間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嫣然。
“啊!原來是許小姐和楊公子來了!”過了一會兒,一個聲音突然傳來,將嫣然驚醒過來,正是剛剛從屋裡走出來的玉蘭發現了許娉婷和楊寰宇的到來。
嫣然雖然沒有料到楊寰宇和許娉婷的突然到來,但是她並沒有任何慌亂和不滿,見她站起身來,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對着楊寰宇微微一禮,道:“楊兄來了,剛纔聽婷兒妹子說楊兄昨天就到了洛陽,小妹沒想到如此巧合,與楊兄下榻同一客棧。”說着,不經意看了楊寰宇一眼,擺手道:“楊兄請坐!”
楊寰宇道謝一聲,在嫣然對面坐了下來,許娉婷這次卻沒有偎着楊寰宇,而是坐在了嫣然身旁,拉着嫣然的手,欣喜道:“嫣然姐姐,剛纔你好迷人呀!連婷兒都被姐姐迷住了!婷兒好喜歡嫣然姐姐呢!”
嫣然微微一愣,顯然她並不知道剛纔許娉婷和楊寰宇兩人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
楊寰宇聽得卻是俊臉微微一紅,他只覺得自己這樣赤,裸裸的盯着一位女子實在是下,流無禮。
卻聽嫣然淡然道:“是嗎?婷兒那麼可愛,姐姐也很喜歡婷兒!”
許娉婷聞言,甜甜一笑,道:“嫣然姐姐對婷兒真好!”
楊寰宇看着兩人真情流露,覺得自己現在實在有些尷尬,開口說道:“這張古琴就是史伯父留下來的吧,果然是稀世珍品!”其實,他是想起在嵩山大會上,聽那位矮小老頭畢德顯說的。
“嗯!這是爹爹留給我的遺物……對了!爹爹去世的事情,還沒感謝楊兄爲小妹保密呢!”嫣然說道。
楊寰宇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只因他想起自己爹爹同樣身爲宇內三絕之一,與琴聖一樣到頭來卻是都被人殺害,心中無不悽然。
說實話,這兩個宇內三絕的後人都有着同樣的命運,幾乎是在同樣的年齡失去了至親之人,可以說兩人都有着同樣的心境。不過,同樣早早就失去一切的許娉婷卻沒有他們心中的那份悲哀,只從她天天都保持歡快的心情就知道,她的心靈並沒有因爲失去親人而變得低落,她的內心世界並沒有因此而變得不純淨。
看見楊寰宇神色黯然,嫣然若有所悟,沒有再多說什麼,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想來兩人同時意識到了許娉婷本來與他們具有同樣的命運的,但是心境卻與他們完全不一樣,於是兩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許娉婷。
心地純潔無比的許娉婷終於意識到了兩人的神色,來回看了看兩人,不由得小心翼翼、奇怪道:“寰哥哥、嫣然姐姐,你……你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都這樣看着婷兒?是不是婷兒做錯什麼事了?”
楊寰宇和嫣然不由得互望一眼,這一眼包含的含義不言而喻,楊寰宇從嫣然的目光中看見了那一抹柔情,這抹柔情讓他怦然心動,毫無疑問,嫣然本來就是個絕色的女子,這種真情流露的神態絕對可以顛倒衆生。
雖然只是一眼,楊寰宇卻突然讀懂了那一眼中的情意,可惜楊寰宇此時對嫣然沒有任何非分之想,而且經歷兩次情感上的挫折,特別是玉嬌嬌的不辭而別之後,楊寰宇內心中雖然並不是古井無波,卻已經不會輕易陷入情感當中,也不會輕易再動情。
嫣然本來是個高傲的人,她見楊寰宇神色冷淡,心中暗歎一聲,目光突然恢復了原來的冷漠,聽她對身邊的許娉婷說道:“婷兒妹妹,你沒有做錯事情,只是姐姐在想心事罷了,你不要多心!”
許娉婷聞言,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天真道:“嫣然姐姐,你和寰哥哥都是婷兒最親的人……嗯!當然婷兒的師父也是,所以嫣然姐姐和寰哥哥的心事就是婷兒的心事,你們可以告訴婷兒嗎?”
嫣然身手撫弄了一下許娉婷的秀髮,道:“姐姐會告訴婷兒的!”嫣然對楊寰宇的情意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雖然許娉婷和楊寰宇極爲親近,但是嫣然卻沒有任何不快的意思,反而對許娉婷極爲喜愛,這當然不僅僅是因爲許娉婷的純真無邪。
許娉婷聞言,嬌軀一倒,靠在了嫣然的懷中,嬌聲道:“婷兒就知道嫣然姐姐對婷兒最好了!”
卻在婷兒說話之時,突然小院門外傳來叩門之聲,只聽一個聲音傳來道:“愚兄申劍前來拜訪,不知史世妹是否方便愚兄進來?”正是申劍的聲音。
一旁的玉蘭聞言,欲言又止,既不敢說話,也沒敢有任何行動,似乎在顧忌什麼。
過了一會兒,申劍的聲音再次傳來,嫣然的目光中突然流露出了厭煩和冰冷之色。
楊寰宇見狀,心中暗自忖道:“這是怎麼回事?申兄到底做了什麼,竟然她如此厭惡?”
卻聽嫣然冷聲道:“玉蘭,讓他進來吧!”
玉蘭聽到吩咐,連忙跑了出去。
嫣然突然對着楊寰宇說道:“楊兄似乎和這個人結下了不淺的交情,是嗎?”
楊寰宇愣了一愣,道:“這……這也不算什麼,只是申兄同爲宇內三絕的後人,所以另眼相看罷了。怎麼了?難道姑娘和申兄之間有什麼嫌隙……”
“哦!原來如此,小妹是看在楊兄的份上才讓他進來的!對了,小妹不是說過,以後楊兄直呼小妹的名字就行了,爲何楊兄還如此生分?”嫣然打斷楊寰宇的話道。
楊寰宇有些不明白爲何嫣然非要如此在乎這種口頭上的稱呼,不過他想到反正兩人相識也已經不少時日,而且還有同是授藝於癲僧這一層關係,也就沒再堅持,改口說道:“嫣然!”
嫣然一聽,突然展顏笑道:“多謝楊兄!”
楊寰宇又是一愣,他本來還想問清楚她和申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在這時,玉蘭已經帶着申劍來到了小院。
只是,此時看申劍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好看,見他對着楊寰宇拱手一揖道:“原來楊兄也在這裡,難怪剛纔愚兄找不到楊兄。”
“哦?申兄找小弟有事嗎?”楊寰宇略顯驚奇說道。
申劍沒有回答他的話,只對嫣然說道:“史世妹,愚兄此來是爲了向世妹賠罪的,還望史世妹不要再責怪愚兄。雖說愚兄那日出手有些不知輕重,但是那也是那些人侮辱了史世妹,所以愚兄一時情急,忘記了分寸。”
“不敢當,申公子真是虎父無犬子,一劍削下五個人的腦袋,真讓小女子大開了眼界。”嫣然冷漠道。
申劍聞言,立即陪笑道:“此事實在怪愚兄出手魯莽,只望史世妹不要在責罰纔好!”
“不敢!申公子想要怎麼做,小女子本來就無權過問,申公子要殺什麼人也不是小女子能夠左右,因此談不上責罰不責罰!”
申劍苦笑了笑,看向楊寰宇,似乎在向楊寰宇求助一般。
楊寰宇越聽越迷糊,他實在不明白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嫣然竟然對申劍如此冷漠,按常理就算嫣然與申劍只是相識幾天,但是憑藉着宇內三絕的關係,嫣然也不敢對申劍如此態度,於是聽他問道:“申兄可否告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申劍無可奈何的笑了笑,看了嫣然一眼,嘆了口氣道:“都怪愚兄猛撞,而且出手沒有分寸,前天愚兄和史世妹已經玉蘭姑娘一起趕到洛陽,卻在洛陽城外不到十里的地方遇到了幾個毛賊。這幾個毛賊實在可惡,劫財也就算了,竟然還打着歪念頭,本來愚兄準備打發了他們算了,卻沒想到這幾個毛賊蹬鼻子上臉,口出污穢之言辱及史世妹和玉蘭姑娘。愚兄一時怒從心起,含憤出手,因爲出手過重將那幾個毛賊給了結了,所以……唉!只怪愚兄藝業不精,沒能及時收手!”
原來如此,楊寰宇心中倒是可以理解,不過他卻對申劍的手段有些不敢恭維,雖說攔路搶劫極爲可惡,特別是那些劫財害命的亡命之徒,更是讓人痛恨,若是自己遇上,也是忍不住要出手教訓一頓,至於出手的輕重,那就要看當時的情形了。
因此,聽了申劍之言,楊寰宇倒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看嫣然的眼色,似乎並沒有理解的意思。
楊寰宇見狀,知道不好再談這件事情,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剛纔申兄說要找小弟,不知申兄有何要事?”
申劍似乎明白楊寰宇的意思,感激的看了楊寰宇一眼,道:“實話告訴楊兄,昨夜愚兄酒醒之後,感到心中甚是煩悶,便想到外面走走,當時已經過了二更天,愚兄以爲不會再有人打擾,卻沒想到剛剛在客棧門口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一陣衣袂之聲響起。愚兄只道是夜行人趕路,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愚兄又走了幾步路,又聽身後傳來衣袂之聲,愚兄想着這之間是否有些蹊蹺。於是便決定跟在那些夜行人的身後去看看,愚兄緊隨在那夜行人的身後三十餘丈的地方,發現那夜行人原來是個身着黃衫的背劍朋友,只不過在這位朋友之前還有一位身着黑衣的夜行人,這一看愚兄便知道原來後面這位背劍朋友實在跟蹤前面的夜行人,愚兄覺得這還真有些意思,便一直隨着這位朋友趕到城外東側的一間破廟。
到了那破廟,前面的夜行人的行動變得極爲小心,那位背劍朋友在那夜行人進入破廟之後,便隱身在破廟之外,愚兄因爲不明情況也隱身在破廟外。在外面等了不多久,又見七名夜行人趕來,這七人的着裝甚是怪異,每個人除了一身黑袍之外,頭上還罩着一個黑色布罩,只露出一雙眸子。這七名夜行人落在破廟門口,馬上從破廟內出現三名一模一樣着裝的黑衣人,只是愚兄實在納悶這三人是如何出現的,只因愚兄一直隱身在外,竟然發覺不到破廟內有任何人隱藏的氣息。那出現的三名黑衣人將趕到的其名夜行人接進了破廟,之後直到四更天才從破廟內出來,愚兄見那破廟實在小的可憐,如何能夠容納十餘人,就想到這破廟裡面定然有蹊蹺。
本來愚兄想獨自探個究竟,只是發覺那幾名看似守護破廟的黑衣人個個都不是弱手,擔心弄巧成拙,而且也顧忌到那位背劍朋友,所以還是忍住沒有出手。不過,愚兄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七名夜行人離開的時候,還帶着一個人,一個手上戴着鐐銬的人,從這七人的談話中,愚兄無意中聽到了一絲線索。聽到那七名夜行人中的一人對那位手上戴着鐐銬的人說什麼‘爲本盟效力三年,可保一家三口平安無事’,愚兄當時就奇怪這話中的含義。待那七名夜行人和那戴鐐銬的人離開,愚兄本來想看看那位背劍朋友的行動,卻不料那位背劍朋友原來早就已經發現愚兄,後來在離開之時,還與愚兄交手上百招。
後來才得知,原來那位朋友是天龍幫的黃穗劍使,聽說天龍幫中的黃穗劍使都是有數的高手,難怪愚兄與那位朋友交手百招也只能稍占上風。知道那位朋友是天龍幫的人,愚兄也就沒有爲難他,而且那位朋友還告訴愚兄,說這間破廟極有可能是復仇盟的一個隱秘之所,他希望愚兄不要打草驚蛇。”
申劍說道這裡,看着楊寰宇道:“楊兄,這個消息對楊兄和史世妹不知有沒有幫助?”
楊寰宇一直用心聽着,剛開始時他也在猜想申劍口中所說的那些人的身份,聽他說道:“按申兄剛纔所說,從那些夜行人和守護破廟的那三人的着裝來看,極有可能是復仇盟的人,畢竟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哪一個幫派行動如此詭異、着裝如此奇特。嗯!若這些人都是復仇盟的人,確實是一條極爲重要的線索,小弟真不知從何着手探查復仇盟的消息,沒想到申兄有此收穫,實在是太好了。”
楊寰宇越說,越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正如他所說,在趕來洛陽的路上時,他就想着不知道該從何着手,如今申劍這個消息無疑是雪中送炭。
嫣然聽罷,心中亦是有些波動,她趕來洛陽的目的有兩個,一個就是希望解救千湖龍王,第二個便是摧心老魔,只因從種種跡象來看,域外七魔與復仇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因此可以從復仇盟的線索中找到摧心老魔的行蹤。
不過,嫣然卻也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卻見她對楊寰宇說道:“楊兄何妨到破廟一行,也好看個究竟。”
楊寰宇點了點頭,道:“小可正有此意!”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楊寰宇感到申劍似乎還有什麼事情,只是礙於自己和婷兒在此不便說出,於是他便找了個藉口與婷兒一起先離開了。
小院中,只剩下嫣然和申劍,只見嫣然的目光變得極爲陰冷,說道:“申公子獨自留下,難道還有什麼要事不成?”
申劍苦苦一笑,道:“史世妹對愚兄是否成見已深……”
“申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如何敢對公子心懷成見?”
“既然如此,那爲何史世妹對愚兄如此冷淡……”
申劍還沒說完,又聽嫣然截道:“難道申公子沒有發現小女子向來都是如此麼?”說着,又道:“申公子不必拐彎抹角了,有事請直說吧!”
申劍嘆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道:“史世妹多心了,愚兄只不過是爲了向世妹表明心意,以後如果史世妹有用得到愚兄的地方,愚兄一定竭盡所能!”
“如果申公子只是爲了說這些話,那還是算了吧!小女子有些累了,申公子請吧!”嫣然語聲冷淡道,說完向屋內喊道:“玉蘭,送申公子出去!”
嫣然說完,沒有再理會申劍,抱起石桌上的古琴,便向屋內行去。
申劍驚愕了半響,突然目光中一抹冷厲之色一閃而過,口中喃喃有聲道:“若不是因爲他,你會對我這樣無情嗎?”
“申公子,你怎麼了?”就在申劍喃喃自語之時,玉蘭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響起道。
申劍心中一震,連忙說道:“沒……沒什麼,對了!我還有些事情,就不勞煩玉蘭姑娘相送了!”說着,自行向小院外行去。
玉蘭卻跟在他的身後,道:“申公子請不要怪我家小姐,小姐她自從老爺……嗯!自從幾年前從外面回到太白頂之後,性格就變了許多,有時候連我都害怕她呢!”
“哦?玉蘭姑娘知道那是爲了什麼嗎?”申劍突然來了興趣,看着玉蘭有些熱切的說道。
玉蘭微微一笑,道:“申公子還是叫我玉蘭吧!”說着,又道:“玉蘭送公子出去吧!”說着,避開了申劍的眼,神連忙走在前面。
楊寰宇回到客房中,便一直想着申劍剛纔說的昨夜的經歷,正想着,卻聽門外傳來許娉婷的聲音道:“寰哥哥,婷兒進來啦!”
房門打開,只見許娉婷一臉神秘的走了進來。
楊寰宇見狀,不由心中暗自詫異,問道:“婷兒,你怎麼了?”
“寰哥哥,你帶婷兒去嗎?”
楊寰宇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愣在那裡,過了半響才若有所思道:“婷兒你是說到城東的破廟查探的事情嗎?”
許娉婷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寰哥哥你不會不要婷兒跟着去吧?婷兒覺得寰哥哥一定會自己偷偷去的,所以婷兒就忍不住來找寰哥哥了。寰哥哥,婷兒現在可是很厲害的……”
楊寰宇暗忖道:“誰說婷兒沒有心機?若說她沒有心機,怎麼可能會猜到我心中所想?”
其實,許娉婷並非毫無心機,只不過是因爲她的心思比較單純,對於其他的事情她或許不會存有心機,但是對於楊寰宇的事情只要她肯動腦筋,甚至比楊寰宇自己想得明白。
想着,楊寰宇只好說道:“婷兒,也許那個地方非常兇險,你還是留在客棧裡吧,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許娉婷聞言,小嘴一撅,嬌軀一歪,鑽進楊寰宇的懷中,道:“寰哥哥,既然那裡有危險,那婷兒更加不能讓寰哥哥一個人冒險了。”
楊寰宇皺了皺眉頭,正要勸說,反聽許娉婷勸道:“寰哥哥你不用擔心婷兒的,婷兒雖然沒有寰哥哥那麼厲害,可是也不會讓壞人欺負的……嗯!到時候寰哥哥打壞人的時候,不要管婷兒就是了。”
楊寰宇自然知道以許娉婷現在的武功,就算她無心傷人,但是要想傷害到她估計也沒有多少人能做到,況且她身上還穿着自己送給她的冰蠶護甲。
見許娉婷臉上充滿希冀之色,楊寰宇心中一緊,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好吧!可是婷兒到時候可不能遠離我!”
“太好啦!就知道寰哥哥對婷兒最好啦!”說完,“啵”一聲,許娉婷在楊寰宇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又把小腦袋埋在楊寰宇的懷中。
楊寰宇無奈一笑,溫柔的撫摸着她的秀髮。
這裡距離洛陽城不足十里,前面一座破廟倚着樹林而建,廟前一片半人高的草叢。
楊寰宇和許娉婷遠遠地就看見了那間破廟,因爲對破廟裡的情形不明,楊寰宇沒敢直接進入破廟,而是繞到了破廟後面,從後牆躍入,慢慢向廟內行去。
雖說現在是大白天,但是這間破廟卻讓人感到一股陰森的冷意,許娉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連忙靠着楊寰宇的身體。
這間破廟雖然看起來殘破不堪,而且只有一棟約莫兩層高的廟宇,然而這廟宇佔地還算廣闊,有七八丈寬。
兩人走近廟宇後面的一個只有一人多寬的小門,往廟宇內張望,卻見裡面可以看見的是一個高大泥塑神像光禿禿的後背。
楊寰宇凝神細聽了一會兒,沒有覺察到有任何氣息,於是大着膽子向內行去。
只見裡面除了一個高大的神像之外,頹然四壁,只不過那些牆壁卻比普通牆壁厚了兩倍,楊寰宇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卻也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妥。
繞道神像前面,見着神像約莫一丈來高,看神像身上有許多大小不一的泥塊已經脫落,神像上以及神像前一個半人高的神龕上,佈滿厚厚的灰塵,楊寰宇知道這裡已經荒廢了許久。
不過除了這神像和神龕之外,廟宇內再也沒有其他東西。看了那神像幾眼,楊寰宇不由得把目光移向那神龕,恰在這時一陣風從門外吹來,神龕下方的神幔不經意的擺動了一下,就這麼一下,楊寰宇發現那神幔下的地面竟然光潔至極。
楊寰宇心中一動,正要查看個究竟,突然身體兩側傳來陣陣尖細的破空之色,他大吃一驚,一把抓住許娉婷的手,低聲喝道:“快退!”身形向門外急退。
不過,還是慢了半步,兩人剛剛退出廟門外,楊寰宇就感到右臂微微一麻,赫然發現右臂肘彎處釘着一枚鋼針,只露出半寸長的針尾。
楊寰宇最關心的還是許娉婷,退到廟門外兩丈多遠的地方,他連忙向許娉婷看去,卻見許娉婷前胸部位竟然釘着數枚鋼針,楊寰宇看得心中大驚,急聲問道:“婷兒,你……你沒事吧?”
許娉婷若無其事道:“沒事呀!寰哥哥,你怎麼了?”
聞言,楊寰宇突然想起許娉婷還穿着自己送的冰蠶護甲,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他卻又馬上怒從心起。
見楊寰宇一揮手,將許娉婷胸前那幾枚鋼針打落在地,卻在這時,廟門口處傳來一陣風聲,一眨眼間,門口處已經多了三名黑衣人,一身寬大的黑衣,黑布罩頭。
楊寰宇見對方現身,忍不住怒斥道:“你們竟然肆意出手傷人……”
“嘿嘿!小子,你們已經中了我們的十步追魂針,過不了半個時辰就會一命嗚呼,還是趕快滾蛋,回去準備後事吧!”那中間的黑衣人說道。
楊寰宇聞言,心中更怒,若不是這幾人的身份耐人尋味,而他自己又是有爲而來,他早已忍不住動手,因爲這些人竟然敢向許娉婷下毒手。
聽他怒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何無緣無故向我們下毒手?你們最好給一個交代!”
“交待?嘿嘿!小子,你是吃錯藥了吧!竟然讓我們給你交代?好呀!老子就給你們一個交代,就提前送你們上路!”說完,向左右喝道:“這兩個人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留不得!“
左右兩名黑衣人聞言,突然同時向楊寰宇和許娉婷撲去。
楊寰宇橫身一擋,將兩名黑衣人擋了下來,以楊寰宇的修爲,要向拿下這兩名黑衣人實在是輕而易舉,不過他不想太過暴露,只表露出勉強應付的實力。
那兩名黑衣人不疑有他,與楊寰宇相鬥數十招後,突見楊寰宇尋機抽身退出,急忙拉着許娉婷向遠處逃去。
那兩名黑衣人也沒有追出去,顯然他們以爲楊寰宇和許娉婷中了他們的所謂的十步追魂針,已經是兩具會動的屍體,不足爲慮。
楊寰宇拉着許娉婷走出一里多遠才停了下來,卻見許娉婷不解道:“寰哥哥,我們爲什麼要跑呀?”
楊寰宇其實已經知道那破廟的蹊蹺在何處,不過他有自己的考慮,他本來想就地解決那三名黑衣人,然後一探究竟。
不過,因爲許娉婷在身邊,使他臨時改變了想法,他不想帶着許娉婷一起冒險,於是假裝不敵退走。
聽他說道:“我們先回去吧!好像那裡面不是那麼簡單,我們下次再來吧!”他當然不會說出真正的原因。
許娉婷卻信以爲真的點了點頭,道:“哦!那我們下次再來吧!”
楊寰宇心中暗歎一聲,欺騙這樣一個心地純潔的女孩,他實在有些不忍心。
兩人回到四方會客棧,卻見玉蘭在門口似乎在等着兩人,一看見兩人,忙上迎了上去,道:“楊公子回來了,我家小姐請公子一序。”
楊寰宇心中一陣驚奇,暗想難道嫣然知道自己和婷兒去了那裡?想着,隨着玉蘭向客棧後院行去。
剛剛走近嫣然所在的後院,三人身後突然出現一道人影,這人影赫然是申劍,只見申劍冷眼看着楊寰宇等三人,目光中突然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此時已過午時,楊寰宇和許娉婷來到小院客廳時,只見嫣然已經坐在桌前,桌上竟然擺好了飯菜。
見嫣然擺手道:“楊兄和婷兒妹子還沒有用過飯吧!請坐!”
許娉婷挨着嫣然坐下,開聲道:“嫣然姐姐真好!”
楊寰宇也坐了下來,卻聽嫣然輕笑道:“小妮子,就你的嘴巴甜!”
許娉婷咯咯一聲嬌笑,道:“嫣然姐姐,婷兒有話要和你說,剛纔……”
“好了!先吃飯再說吧!”嫣然截住許娉婷的話道。
許娉婷甜甜一笑,拿起碗筷,對楊寰宇說道:“寰哥哥,我們吃飯吧!”說着,又對嫣然說道:“嫣然姐姐也吃飯吧!婷兒真的餓了!”說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楊寰宇倒是有些難爲情,只因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嫣然一起用飯,見嫣然此時表現出來的極盡溫柔的神態,不由得暗自驚奇,以嫣然的性格讓人想到她是絕不可能有如此溫情的一面的,然而此時卻淋漓盡致的呈現在自己面前,楊寰宇一時間竟然看得有些癡迷。
嫣然見楊寰宇遲遲不動筷,不覺看了他一眼 ,見楊寰宇如此神色,心中莫名一喜,宜嗔宜喜道:“楊兄還沒看夠嗎?”
楊寰宇聞言驚醒過來,不過神色大囧,沒敢再看嫣然一眼。
飯後,幾人交談了一陣,不過幾乎都是許娉婷和嫣然兩人在交談,許娉婷說的都是剛纔楊寰宇和她剛纔在破廟遇到的事情。
直到申時左右,楊寰宇帶着許娉婷準備離開小院,臨走前卻聽嫣然說道:“楊兄,我們雖然同住一家客棧,卻有許多事情需要商量,而且婷兒妹子在客房裡也有些不方便,如果楊兄不嫌棄,這小院裡還有兩間客房,不如楊兄和婷兒妹子搬進來住如何?”
楊寰宇聞言,心中一震,猶豫半響,才道:“這……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嫣然一聽,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讓玉蘭送兩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