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湖龍王話未完,不等那妖豔少婦反應過來,突然見他右手大手一撈,竟然一下抓住了那妖豔少婦的細嫩脖頸,然後將整個人提了起來。
而後又見他右手向前一送,將那妖豔少婦扔了出去,就見那妖豔少婦像斷線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聽得“啪嗒”一聲大響,那少婦的身體已經狠狠的撞在了兩丈以外的一條石柱上,連哼都沒有哼出聲來,變軟癱在地,一動不動。
一聲尖細的驚叫在這時響起,見那一直跟隨妖豔少婦的婢女亡命般向廳外逃去。
千湖龍王卻看也不看那婢女一眼,頹然坐回到椅子上。
駝大叔、嫣然和玉蘭三人看得大吃一驚,又是萬般不解,驚愕半響,才聽駝大叔說道:“龍兄,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千湖龍王瞟了一眼地上的妖豔少婦,長嘆道:“這賤人是一個神秘幫會派來的,一年多以前,這賤人和剛纔那個逃走的丫環僞裝成一對落難的主婢,被我老龍在半途救了下來,我老龍本來不想收留她們,實在受不住兩人的苦求,便讓她們住在龍王府。誰知道這賤人竟然向我下毒,她下的毒無色無味,叫做‘子午摧心散’。我中毒之後,每到子時和午時都要忍受那萬蟲鑽心之苦。毒發幾次後,這賤人便露出了她的陰謀,原來們是想將我老龍控制在手中。她們身後還有一個龐大神秘的幫會,這個幫會派她們來的目的就是想控制我老龍後,將彭蠡湖併入其勢力。我老龍後來才知道,這個幫會早就將奸細打入了彭蠡湖,想通過買通我老龍手下,策反我彭蠡湖的兒郎們,哼!只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我老龍早有所覺,把他們打進來的奸細一一剷除了。
他們大概是無計可施了,這纔派來這個賤人,想用下毒的方法把我老龍控制。這個賤人知道我中毒快忍受不住的時候,便給了我一顆解藥,讓毒性暫時壓制一天,然後以此來要挾我老龍就犯。一年多以來,我老龍是生不如死,但是始終不上他們的當,他們知道一旦我老龍就這樣死了,他們不但得不到我老龍手下一兵一卒,反而讓回彭蠡湖上萬子弟將他們挖出來爲我報仇。這賤人見此計不通,又來一計,竟然要我老龍與她成親。這賤人好不要臉,以爲這樣就可以得到我老龍手下的兒郎們的服從,卻不知道我老龍早就將她們的陰謀傳到了彭蠡湖衆兒郎們的耳中,讓各大湖主一旦我老龍身死,就將這賤人碎屍萬段。只可笑這賤人到死都不知道,還以爲我老龍不敢將被她們控制的事情傳出去,這一年多一來,她這個夫人做得倒是風光,卻不知道我老龍手下的兒郎們一個個恨不得喝她的血。只恨這一年多以來我老龍無時無刻不在探聽這賤人身後的勢力,卻沒有什麼收穫,現在這賤人這樣死了,也算便宜她了。”
千湖龍王說到這,對着那嬌豔少婦唾了一口。
駝叟、嫣然和玉蘭聽得心中震驚不已,同時對那個神秘幫會的手段感到心寒。
只聽駝叟說道:“如此看來這神秘幫會實在是包藏禍心了,那麼龍兄查到了這神秘幫會的多少底細?”
“唉!說來慚愧,我老龍沒少下功夫,到目前也只知道這神秘幫會叫‘東分令’,他們的首領被稱爲東分令主,如果我老龍猜測的不錯,這個東分令也只不過是這個神秘幫會的一處分壇,總壇應該在揚州,這一年多以來我老龍雖然發現了這個神秘幫會的一些行動,卻也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千湖龍王嘆道。
駝叟也嘆了一聲,道:“如今的江湖武林道消魔長,各大門派之間卻在互相內耗,而今不僅有這些神秘力量在興風作浪,更有昔年從域外來的魔頭在作怪。”駝叟說到這,突然頓了一下,對千湖龍王道:“對了,龍兄剛纔爲何說自己命將不久?難道說龍兄身中之毒無法可解?”
千湖龍王神色一暗,道:“不滿洛兄,我老龍早就有一死之心,只是我老龍只想着見大哥最後一面,好將身後之事安排好,唉……沒想到……”他說不下去,只是苦嘆着搖頭。
聽駝叟說道:“難道這一年多以來龍兄沒有從這女子身上找到解藥?”
“她要是有解藥,我老龍早就將她殺了,只是她也不過是一顆小小的棋子,她背後的勢力怎麼可能將解藥放在她身上。”
“也是,不過沒有真正的解藥,那總該會有壓制毒性的解藥,否則她豈不是要常常與其背後的神秘幫派的人接觸,不然她給龍兄的解藥從何而來?”駝叟說道。
千湖龍王搖了搖頭,道:“這賤人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出去一趟,便是出去取解藥,每次我老龍都會派人跟蹤,無奈這賤人太過狡猾,我老龍一直都沒能探查到與她接頭的人。”
“那龍兄身上還有多少這樣的解藥?”
千湖龍王嘆道:“前天這賤人才給了三粒,今天剩下最後一粒了,不過我老龍早就存了必死之心,聽聞大哥的噩耗,我老龍已經萬念俱灰,有沒有解藥都無所謂了。”
駝叟聞言,突然對一旁的玉蘭道:“玉蘭,你去搜一搜,看這女子還有沒有解藥?”
玉蘭一聽,立即上前動起手來,可是在那嬌豔少婦的身上翻了個遍,卻只摸出一些女子的私物,連個藥瓶都沒有,更不用說解藥了。
就在這時,卻聽嫣然突然道:“看看她的裹衣裡面有沒有!”
玉蘭聽得一愣,看了看千湖龍王和駝叟,才伸手摸進那少婦鼓騰騰的胸脯內。
果然,玉蘭剛把手伸進去,便觸碰到了一件硬東西,她驚喜的取了出來,一看原來是個扁平的小玉瓶。
嫣然走過去,伸手取過來,打開小玉瓶的蓋子,嗅了嗅,然後倒轉玉瓶,卻只傾出兩顆藥丸。
千湖龍王一見那藥丸,道:“這便是那賤人每次給我的解藥了。”
“可惜就剩兩顆了……”
未等嫣然說完,千湖龍王便哈哈笑道。“哈哈……晚一天兩天死又有什麼區別,我老龍從來就沒有怕過,馬上就要追隨大哥而去,我老龍反倒安心了。不過,有兩顆解藥也好,讓我老龍把後事安排一下。”
駝叟突然心中一動,道:“也許龍兄還有機會,對方既然是覬覦龍兄手下的力量,那他們不會就此輕易放棄,他們知道龍兄身中之毒並未解除,那就還會再來。如果老駝子猜想不錯,一兩天以內,對方定然有舉動。”
千湖龍王沉吟道:“嗯!洛兄說的不無道理,但是我老龍卻不打算聽他們擺佈,他們不來還好,要是來了,那就一個也別想回去,哼!”
“龍兄這幅視死如歸的豪氣讓老駝子無比感愧,不過請龍兄聽老駝子一言。龍兄這樣死去何益?倒不如留得一條性命也好查出這些人的底細。而且龍兄也死非其時,想史大俠的大仇未報,龍兄輕言就死,豈不是有負結義之情。更何況小姐爲了報仇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我老駝子身受史大俠再生之恩,爲了給史大俠報仇,這條老命就豁出去了。”駝叟說着,越見激昂。
千湖龍王聽罷,長嘆一聲,道:“不是我老龍不想爲大哥報仇,實在是我老龍……唉……”他說到這,又嘆了一聲,道:“如果有什麼辦法讓我老龍多活幾日,那我老龍又怎會死得一文不值?”
駝叟說道:“只要龍兄心未死,老駝子願意爲龍兄盡力拿到解藥。”
千湖龍王聞言,心想反正自己死志已決,既然你老駝子都這麼說了,多活幾天也不見得還能收什麼樣的罪,於是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我老駝子還是要把後事安排好。”他說着,對着嫣然道:“乖侄女,既然大哥都去了幾年的時間,爲何沒有及時告訴我老龍……”
嫣然截道:“是爹爹不讓侄女告訴龍王叔叔的,爹爹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就算沒有摧心老魔的襲擊,那也支持不了幾年,所以九華武林大會後,爹爹就沒再和龍王叔叔一起,就是擔心龍王叔叔發覺身上的傷。”
千湖龍王神色黯然,道:“唉……大哥是怕我老龍一時衝動找域外七魔報仇,其實我老龍也未必怕了他們域外七魔。”
千湖龍王說着,打量了嫣然一陣,看見嫣然臉上的白紗,道:“侄女用白紗蒙面,這是爲何?”
“嗯……”嫣然還沒說話,卻聽駝叟說道:“小姐在幾年前就一直用白紗蒙面,連太白頂上的家人都沒幾人見過小姐的真面目,其實那都是因爲小姐容貌的傾國傾城之貌。這些天來小姐雖然很少露面,但是每次出現總會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更有不少登徒子來騷擾。”
千湖龍王愣了一下,道:“原來是這樣,我老龍剛纔聽洛兄說乖侄女收了不少苦,還以爲……”
這時卻聽玉蘭說道:“龍老爺在五六年前不是見過小姐嗎?應當知道小姐的傾城絕色……”她說着,目光瞟向嫣然,見嫣然目光淡漠,知道小姐不高興了,連忙改口道:“這些年小姐居住在太白頂,常常閉關練功,又是一兩個月纔出來一次,有時甚至半年纔出來,所以駝大叔的意思是小姐這些年非常用功,受了不少苦。”
玉蘭雖然這麼說,卻見嫣然神色冷淡,似乎玉蘭剛纔說的根本就不是她的事情一樣。
wωω▪ ttk an▪ C〇 千湖龍王聽着看向嫣然,見嫣然聽如未聞,又似乎在想着心事,便說道:“乖侄女,你所習練的武功該不會是大哥的《風雷引》吧?”
嫣然其實剛纔聽到駝叟和玉蘭談到自己的容貌,突然又想到了腦海中的那張臉,同時又想起了新近見到的那個人,這個人其實就是楊寰宇。她覺得自己一直想念的那個在山上僅僅是匆匆一眸的俊臉與楊寰宇異常相似,而且每當想起那張臉時,都會不自然的想到楊寰宇。
只是每當想到楊寰宇,她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憂慮,她發覺自己埋藏在心中幾年的那張俊俏的小臉漸漸的模糊了,這讓她無比懊惱。
聽到千湖龍王之言,愕然道:“嗯!侄女所練確實是《風雷引》,不過《風雷引》已經被爹爹參悟改進,以前《風雷引》只適宜男子修煉,因爲《風雷引》的內功心法修煉的是陽剛之氣,而且《風雷引》上的絕學也只有陽剛之氣才能發揮威力。經爹爹修改之後,無論修煉的是什麼樣的真氣,都可以習練。”
千湖龍王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我聽大哥說過,要想彈奏半曲《風雷引》,必須有二三十年以上的功力,不知道侄女現在修煉到了何種程度?”
嫣然輕嘆一聲,道:“侄女爲急於求成,每年都至少閉關兩次,每次閉關都會服一粒血鶴丹增長功力。血鶴丹每服一粒可以增加五年功力,而今功力上已經不是問題,勉強可以彈奏《風雷引》。只是彈奏完之後,便要耗盡一身功力,再無自保之力。”
千湖龍王吃了一驚,道:“乖侄女能彈奏完《風雷引》,這實在大出老龍預料,想大哥成名數十年,還沒有人有資格讓他人彈奏完一曲《風雷引》。難怪侄女現在的內功修爲如此深厚。”說到這,突然嘆了口氣,道:“只是這樣修來的真氣有一個弊端,那就是根基不夠穩固,容易消耗完。”
嫣然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血鶴丹雖然名貴,那也要有使用之地。再說侄女如果不是如此修煉,何時能報得大仇?摧心老魔雖然厲害,但是他一樣沒有資格讓爹爹彈奏完一曲,所以侄女只要有機會遇到摧心老魔,就有信心將其擊殺。”
這時,卻聽駝叟說道:“血鶴丹是稀世奇藥,不知道能不能解龍兄身上的毒?”
“血鶴丹雖然是治傷神藥,還可以提升功力,但是卻無解毒之效。”千湖龍王黯然搖頭道。
駝叟和嫣然一聽,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聽駝叟說道:“好了,以我老駝子看,今夜對方極有可能有動靜,我們還是做些準備吧。”
千湖龍王楞道:“哦?洛兄那麼肯定?”
“嘿嘿!剛纔那個小丫頭不是已經跑了嗎?那她定然是報信去了。因此,老駝子料想,他們今夜可能會來向龍兄問罪,同時也是下最後通牒。”老駝子說道。
千湖龍王想了想,道:“那我們要如何準備?既然他們要來,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或者離開,我老龍要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駝叟神秘一笑,道:“龍兄放心吧,會讓你出氣的。不過,料想如果今夜有人來,那麼來人也只是一些小腳色,我們暫時不能做的太絕,既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同時又要一變穩住他們,至於怎麼安排,就包給老駝子好了。”
千湖龍王不知道駝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他也沒有過問,只是想着如何安排自己的後事,聽他對着門外吼了一聲,便見剛纔領着嫣然和駝叟等人進來的那個中年人走了進來,此人正是何通,又聽千湖龍王說道:“何通,找人把這賤人的屍體處理了,去通知各方湖主,日落前趕到府上。”
何通躬身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千湖龍王將駝叟呢、嫣然和玉蘭安排好後,便自己離開了。
一整個下午,他們各自忙各自的,駝叟卻將龍王府上一些身手不錯的家丁挑了出來,各自安排了一些活兒。
當夜,果然如駝叟所料,味道三更時分,突聽前院傳來一聲大喝:“打!”然後,就是一陣密集的破空之聲,破空聲一起,就聽得向後響起兩聲慘叫,接着就是一陣呵叱和兵刃交擊之聲。
暮然,傳來一聲巨喝“住手!”這一聲大喝之後,喝叱之聲和兵刃交擊之聲便停了下來,只見龍王府大廳前院,十七八位龍王府的家丁手持連珠閘弩和其他一些機簧發動的暗器包圍着三名身着黑衣、黑布罩頭的人,而且這三名黑衣人的旁邊,還倒着兩名衣着與三人一模一樣的人,顯然剛纔那兩聲慘叫是倒着的這兩人所發。
大廳前,駝叟雙目炯光閃閃,緊緊盯着那三名黑衣人,只聽他說道:“幾位是什麼人?爲何私闖龍王府?”
那三名站着的黑衣人互望一眼,聽中間那人沉聲道:“閣下是龍王府的什麼人?”
“好一個喧賓奪主,你們擅闖龍王府,竟然還敢如此囂張。來人,把他們亂箭射死!”
“且慢!”駝叟剛剛說完,那中間的黑衣人連忙阻止道。
又聽駝叟嘿嘿笑道:“閣下還想怎麼樣?”
“在下是來送口信的,你們龍王府也欺人太甚了,在下幾人纔剛剛進來,你們就是一通亂箭暗青子招呼,難道這是待客之道嗎?”那中間的黑衣人寒聲道。
“你們算那門子客人?是不速之客吧!嘿嘿!有這樣有大門不入,有明路不走而非要翻牆頭的客人嗎?”駝叟冷哂道。
那中間的黑衣人登時語塞,半響才陰沉着臉道:“閣下究竟是何人?在下可從在龍王府見過閣下這樣的人物。”
“還是閣下先說了吧!”駝叟說道。
中間那黑衣人目光一沉,道:“在下高天壽,閣下可以說了吧!”
駝叟一聽,口中念道:“高天壽……高天壽……”突然大聲道:“閣下可是人稱‘劍筆判官’的高天壽?”
那自稱高天壽的黑衣人驚聲道:“閣下是怎麼知道的?想不到高某埋名二十多年,竟然還有人記得,唉……”
“哈哈哈……”駝叟大笑一聲,道:“入世容易出世難,何況高朋友也算是名噪一時,又豈會輕易被人遺忘。”
“閣下還未通報姓名來歷!”高天壽沉聲道。
駝叟微笑道:“老駝子太白頂駝叟!”
“駝叟……可是四十年前人稱駝龍的洛大俠?”
“呵呵!不敢當大俠兩字,是江湖人都知道老駝子不辨是非善惡,全憑個人喜好行事,要當這大俠之稱嘛?高朋友當之無愧。”
那高天壽聽了駝叟之言,目光突然一暗,良久不語。
卻又聽駝叟說道:“不知高朋友夜訪龍王府所爲何事?”
那高天壽看着駝叟,反問道:“不知洛大俠與千湖龍王是何關係?”
駝叟說道:“故友故情,恰巧遇見龍兄有難,不過是伸把手罷了。”他與千湖龍王雖然名氣都不弱,而且神交已久,但是卻從未回過一面,因此也談不上交情,只不過他所說的故友故情指的是琴聖的關係。
不過,那高天壽一聽,知道駝叟和千湖龍王是老朋友老交情,因此身形一震,有些不自然道:“龍在天真是洛大俠的老朋友嗎?”
駝叟說道:“這種事情還能假得了嗎?高朋友還未說明來意呢!”
高天壽嘆了一聲,道:“唉!高某隻是來送信的,剛纔已和洛大俠說過。”
“高朋友送什麼信?爲何人送信?”
“這……這還是請千湖龍王出來一談吧!”這高天壽對駝叟還是非常客氣。
駝叟卻不太領情,說道:“一樣!一樣!龍兄的事也就是老駝子的事,高朋友可以說來聽聽,看老駝子做得不做得主?”
高天壽有些爲難,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好吧!既然有洛大俠在此,高某有自知之明,這個面子高某不得不給。”說着,又道:“想必千湖龍王已經將自身的情形告訴洛大俠了,在此高某就不再贅述了。我們已經改變主意,千湖龍王想要解藥,只需答應我們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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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什麼事情?”
高天壽說道:“只要千湖龍王帶着手下之衆聽命工大嵩山,拿下少林派後,真正的解藥定然奉上。”高天壽說着,又道:“不過洛大俠請放心,只要千湖龍王在明年正月十五日攻下嵩山,我們一定遵守諾言。”
駝叟心中暗忖道:“少林派是九大門派的泰斗,是正道門派,龍在天以仁義著稱天下,怎麼可能答應?而且少林派實力強橫,龍在天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手下爲了自己枉送性命?何況少林派素與太和門交好,少林派一旦遭到襲擊,太和門定然不會袖手旁觀。這兩大門派在數百年來都是江湖武林中實力最強的門派,又豈是輕易能夠拿下?”
他想着,那高天壽也似乎看出了他有難處,說道:“洛大俠不必急於答覆,洛大俠可以和千湖龍王好好商量,我們今天只是來傳信的,三日後的子時,我們還會再來,到時與洛大俠談判的就不是高某了。”
“哦?高朋友此話何意?”
“哈哈!不瞞洛大俠,高某位卑職低,只能傳個信跑腿,在高某之上,還有很多人。”高天壽苦澀笑道。
駝叟聞言,愣了一下,奇道:“老駝子倒要問問高朋友所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竟能讓高朋友這樣的人物甘心受命。”
高天壽神色黯淡,低下頭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地下躺着的兩名黑衣人,然後對身邊的兩名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就見那兩名黑衣人分別走到那躺着的兩名黑衣人身旁,探了探那兩人的鼻息,而後對高天壽道:“死了!”
高天壽一聽,似乎舒了一口氣,聽他說道:“洛大俠可否讓這些人都退遠些?”說着,掃了一眼龍王府的那些家丁。
駝叟見他行舉詭異,不知他要幹什麼,不過他還是讓那些家丁退了下去。
卻見那高天壽突然抓下頭上的黑布罩,露出一張清癯的臉,看他的年紀當在六十左右。
駝叟看得有些不解,道:“高朋友這是爲何?”
高天壽嘆道:“唉……不瞞洛大俠說,高某本來隱居山林二十餘年,實是被人逼迫出來,而且充當了別人的劊子手,而且還受盡了各種侮辱,洛大俠請看。”說着,見他左手撩起垂在左鬢的花白頭髮,只見他左邊面頰靠近耳邊的地方,竟有一塊寸餘長寬的血色烙印,這烙印看來血紅光亮,顯然已經烙印上去有一段時間了。
駝叟看得大爲驚異,道:“這是怎麼回事?”
高天壽苦嘆一聲,道:“唉!都怪我的這兩個孽徒……”他才說着,他身後的兩名黑衣人突然低下了頭。
只聽高天壽說道:“高某本來在隱居之後收了這兩個徒弟,前兩年他們兩人嚷着要下山行走江湖,高某見他們年紀也不小了,便答應他們讓他們歷練一兩年的時間。可是不曾想到,這兩個不成才的東西只不過半年的時間就被人家拐了去,而且還把高某逼出了山。後來高某才知道,這兩個不成才的東西入了別人的圈套,被人騙入一個神秘的幫會。高某不明情由,尋到他們後,卻突然遭了暗算,被人活捉……唉!這也算是高某生平最大的恥辱,那些人將高某抓住後,逼高某服下一種奇毒,這種奇毒發作之時,讓人生不如死,就如千湖龍王一樣必須常常服下他們的解藥才能才暫時抑制毒性。還在高某的臉上烙下刻有‘復仇’二字的鐵印,如此一來,他們便將高某控制在了手中,唉……後來高某才發現,原來那些人是一個龐大的神秘幫會的人,他們手下向高某這樣的人多的是。高某這些時日來雖然未幫他們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但是高某這一生算是身敗名裂了,今天本來沒臉再示出真面目,但是高某此舉只是爲了您表明心跡,因爲像洛大俠這樣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想不到高朋友如此看好我老駝子,嗯!看來這些天江湖上傳言這幾年來相繼有江湖高手莫名失蹤,與高朋友所在的神秘幫會是脫不了關係了。老駝子倒是想知道高朋友對這個神秘幫會知道多少?”駝叟突然打斷高天壽道。
高天壽感喟道:“實話告訴洛大俠,高某在這個神秘幫會中的地位實在不算下,不過每次行動都會有人監視。這個神秘幫會到底如何稱呼高某實在不知,只知道高某所在只是這個幫會的一個分壇,稱爲東分令,高某雖爲東分令的副令主,卻對這個東分令知之甚少,高某的一切行動只不過是聽命行事,他們需要的也只是高某的武功和聽命行事。”
“如此說來,高朋友對着神秘幫會真是一無所知了?”駝叟當然不會相信,高天壽在這個所謂的東分令中一年多,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卻聽高天壽苦笑一嘆道:“洛大俠對高某存疑高某萬分理解,高某卻是知之甚少,也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除了知道自己是東分令的副令主,東分令之上還有更高的所在之外,確實沒有其他了。”
“嗯……又是東分令,那高朋友可知道這東分令所在?”
“這個高某也不知道,不過高某卻知道一處地方,那是高某曾經接受命令的地方,是在揚州的一戶姓錢人家的大宅。不過……”
“不過什麼?”駝叟問道。
高天壽搖了搖頭,道:“洛大俠有所不知,這東分令下令之地常常變更,如今這錢家大宅不知是否還有東分令的人未可知。”
駝叟聞言,沉吟着道:“這個消息還有些用處,那麼高朋友可知道這東分令的行動有何規律或者特徵?”
“這個……這個高某倒是未曾注意過。”高天壽皺眉道。
高天壽還待說什麼,卻聽站在他左邊的那位弟子道:“師父,時間不早了,我們再晚些回去,他們恐怕要懷疑了。”
高天壽聽聞,對駝叟道:“洛大俠,今夜之事言止於此,還望洛大俠爲高明保守此密,高某感激不盡。高某告辭了!”說完,戴上了頭罩,讓兩名弟子帶上地上的兩具屍體,躍過圍牆走了。
那高天壽師徒三人剛走,龍王府大廳內走出了千湖龍王、嫣然和玉蘭,原來他們一直在大廳中聽着駝叟和高天壽的對話。
這其實是駝叟的意思,就在當天下午,駝叟在龍王府的家丁中,挑選了二三十名伸手不弱的人,讓這些人每人準備了強弩和暗器,隱藏在圍牆周圍,同時還派出了幾名家丁到龍王府外充當暗樁。
因爲不明對方的實力,所以駝叟決定先不要暴露自己的實力,免得後來陷入被動。
這時,聽千湖龍王對脫水時說道:“洛兄剛纔與那高天壽的話我老龍都通聽到了,哼!這東分令算個鳥,要我老龍聽他們擺佈,以爲我老龍稀罕他們的解藥,過幾天等他們的人到齊,讓他們有來無回。”
卻聽嫣然說道:“這些人打的好算盤,他們選在三日之後的子時,顯然是算準了龍王叔叔身上只剩下三顆解藥,到了三日後的子時,豈不是等到龍王叔叔毒發之時,好趁人之危。”
“哎呀!我老駝子怎麼沒想到這點?唉!這豈不是要誤事了嗎?”駝叟頓悟道。
千湖龍王卻冷笑道:“好賊子,果然好絕的陰謀,可惜他們卻料不到,那時我老龍未必就毒發。我老龍已經知道這種毒毒發的規律,若是在毒發之前以功力將心脈封住,便可以延遲半個時辰毒發。”
“哦?這就好了,到時我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將他們的帶頭人擒住,逼出他們的解藥。他們既然懷着這樣的圖謀而來,至少身上會帶上延遲毒發的解藥。如果我們擒下他們的帶頭之人,還可以以此爲籌碼,引出他們背後的人物。不過,能夠成功還要看他們來的人到底夠不夠分量。”
駝叟接着又道:“不管他們來的是什麼人,我們都要做好準備,今夜幸虧來的只有這麼幾個人,若是來的是一些狠人,只怕這些小把戲不堪一擊。”
千湖龍王一聽,大聲道:“好!要幹就幹大的,反正我老龍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我老龍馬上調集人馬。”
卻聽嫣然對他說道:“龍王叔叔,爹爹臨終前吩咐侄女將來待龍王叔叔如親叔叔,爹爹之所以不讓侄女把他的去世的消息告訴龍王叔叔,就是不希望龍王叔叔像如今這樣沉痛消沉,龍王叔叔再說這樣的話,豈不是讓爹爹不能安心?”
嫣然的這些話似乎隱忍了許久,而且聽她語聲中隱含悽然、責備。
千湖龍王越聽越黯然,想做錯事情的孩子,垂下了頭不再說話。
三天的時間過去,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要做什麼準備卻已經足夠。
這三天,千湖龍王倒是沒有像以前一樣消沉,也許是因爲嫣然那天的話,畢竟琴聖是他的大哥,而且也是他一生中最敬重之人。
子時初,龍王府外果然有了動靜,衣袂之聲此起彼伏,聽這聲音,似乎來人不少,而且從這些人在靜夜中發出的聲音可以判斷,這些人的身手似乎都不弱。
只一會兒功夫,龍王府大廳前已然飄落七八條人影,這八條人影都是一個裝束,一身黑衣、黑布罩頭。
這些黑衣人剛落地,大廳內便走出來三個人,正是駝叟、嫣然和玉蘭,卻不見千湖龍王。
只見駝叟的手中多了一隻七八尺長的鐵柺,嫣然雙手抱着一個黑色長包袱,不用多說這黑色包袱內自然是琴聖傳與她的五彩七絃古琴,而玉蘭的手中也持着一柄長劍,看他們三人的陣勢,顯然是要大幹一場了。
卻在雙方互相打量對方時,又聽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只見那八名黑衣人身後又落下八名着裝一模一樣的黑衣人,看來這些黑衣人還是分批而來。
駝叟初時見對方只來了八人,心中雖驚於這八人的修爲,但是也放下了心,可是當看見後來的八人,心中開始不安起來,看起來這後來的八人明顯要比前面的八人要高明得多。
那後來的八名黑衣人身形落定,便見其中一人走上前去,打量了駝叟等三人一眼,道:“請龍大俠出來說話!”
“龍兄另有他事,暫時來不了,有什麼話和老駝子說也一樣。”說話的是駝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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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說話的黑衣人顯然不認識駝叟,聞言一愣,道:“閣下是何人?”
“老駝子就是老駝子,不是什麼‘河’人‘海’人。”駝叟瞥了那黑衣人一眼道。
他其實已經知道對方的心思,對方直言要找千湖龍王,而此時已經過了子時,對方當然是想試探千湖龍王到底是不是已經毒發。駝叟之所以不讓千湖龍王露面,當然有其用意。
雖然知道此時千湖龍王已經暫時抑制住了毒發,但是聽了黑衣人的話,仍不免有氣,故此不屑於回答對方的話。
那黑衣人又是一愣,突然目光一冷,沉聲道:“閣下是什麼人?請報上姓名。”
“叫老駝子就行了,姓名只不過是一個代號,反正都是一樣。大家又不是在交朋友,何必要通名報姓?”
“哼!閣下大概知道本人的來意,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千湖龍王考慮得如何了?”那黑衣人重重的哼了一聲。
駝叟也在鼻孔中哼了一聲,道:“老駝子自然知道朋友來此爲何,否則也不會這樣藏頭縮尾的見不得光。不過,老駝子倒是想不明白,爲何閣下等人要讓千湖龍王帶着手下弟兄到嵩山去胡鬧?”
那黑衣人突地目中異色一閃,急道:“這是說千湖龍王已經想通了?準備和本人合作。”
“想通了如何?未想通又如何?請閣下示下!”
“哈哈……想通了皆大歡喜,想不通……哼!龍王府三十丈的周圍全是我們的人,龍王府所有人過不了今夜!”
駝叟聞言,心中一驚,暗忖道:“難不成龍王府真的被對方包圍?怎的我老駝子沒有聽到一點聲息?”想到這,他試探着問道:“閣下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且不說閣下身後這十數人,就是再來一倍的人,也未必能把老駝子等人怎樣。更何況此時龍王府內還有不下兩百位好手。”
“嘿嘿!只怕那些人想動也動不了了!”那黑衣人冷笑道。
駝叟一聽,忙問道:“閣下這是何意?”
“何意?嘿嘿!請閣下想想,三日前本人派人前來傳信,約定的時間可是子時,閣下難道沒有發現本人等來遲了半刻嗎?”
那黑衣人還未說完,駝叟,猛然一驚,暗道:“聽他的口氣,似乎龍王府的佈置已被他們破去?這……這怎麼可能,兩百人任憑他這十數人,就算真能全部解決,那也不可能不出一點聲息,難道其中有詐?”想着,沉聲道:“閣下是說,龍王府的人都被閣下等人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