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舊衝鋒而來的騎兵,尉繚站在大囊之下臉上滿是錯愕。
“匈奴人不長教訓嗎?”尉繚撓了撓自己的頭說道。
王翦和蒙武也無奈的聳了聳肩,他們怎麼知道,按正常來說羽林軍都用相同的戰術全殲了圖立圖前兩兄弟帶領的五萬騎兵了,秦軍的箭陣洗地應該讓匈奴人長教訓纔對,但誰知道匈奴人還是這樣毫不防備的衝來了。
“或許匈奴人比較頭鐵。”蒙武說道。
好像除了匈奴人頭鐵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合適的理由了,看着前方衝擊的匈奴騎兵,弓弩手兵團的弓弩手立刻躺下,雙腳撐開強弓,看到匈奴的騎兵進入射程之後,尉繚立刻下令
“放箭!!”
號令兵吹響了射箭的號令之後。瞭望塔上的觀察兵立刻揮動了手中的旌旗。
“風!!”
瞭望塔上,旌旗舞動,所有士卒高喊。
負責大黃弩和攻城弩的士卒扣動了扳機,一根根如同長戈一般的弩箭衝着匈奴前軍直衝而去,蜂鳴般的箭矢破空聲音響徹整個戰場。
“嗖嗖嗖~”
刺耳的箭矢破空之聲傳來,一弓三箭,沒有絲毫瞄準的無差別箭矢沖天而起,黑色的箭雨如同蝗蟲一般朝着匈奴的前軍而去。
看着漫天的箭雨呼嘯而來,右賢王當即下令
“舉盾!!!”
他們自然不是對秦軍的箭雨沒有絲毫準備,爲了儘可能的減少衝鋒被箭雨消耗,右賢王讓騎兵帶上了步卒的木製盾牌,等到躲過第一波箭雨之後丟棄盾牌。
正在右賢王還在爲自己的聰明機智感到慶幸的時候,他看向了空中如同黑雨一般的箭雨,隨後他的神色就有些不對了,因爲他發現空中的箭雨有些不對勁,最前方的這些弩箭怎麼那麼像是秦軍的長戈呢!!?
等到右賢王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大黃弩的箭雨已經到了匈奴騎兵的頭上。
匈奴騎兵將手中的木質盾牌頂在頭上,長戈般粗壯的箭矢迅速墜落,一道道木質盾牌被貫穿的聲音響起,連帶着匈奴騎兵以及身下的馬紛紛被貫穿,更多的匈奴騎兵更是被一連串貫穿而去。箭矢攜帶着的巨力將被射穿的士兵向後拖行數米才筆直的插入了大地之中。
血腥的場面出現在戰場之上,一串人活着人馬被貫穿插在地上的恐怖畫面出現,這一下讓匈奴人想到了雁門關下的京觀。
位於中軍的匈奴頭曼看着前軍被箭雨覆蓋的樣子,整個人已經呆若木雞了,瞞着戰場上密密麻麻被貫穿的屍體整個人頭皮發麻,一時間開始猶豫讓不讓自己的軍隊衝上去了。
“丞相,要不我們還是撤吧?”頭曼心驚的看着戰場上的情況說道。
看着戰場上的慘樣,公羊令此刻也是嘴角抽搐,他在匈奴和趙國邊境太久了,絲毫不知道秦軍竟然弄出瞭如此厲害的弓弩,早知道秦國現在這麼猛,他就不搞什麼臥薪嚐膽了,直接帶着幾十年蒐集的匈奴情報投秦了。
“大單于再等等,秦軍的箭雨縱然厲害,但是他們能夠一直射箭嗎?而且秦軍的步卒已經擺出來了,說明他們準備硬對硬,等到秦軍步卒上場了,他們還敢如此大規模的箭雨覆蓋嗎?”公羊令握緊了手裡的馬鬃說道。
公羊令和頭曼身後的部落首領們此刻也是看到眼皮直跳,若不是頭曼還在這裡,他們還打什麼直接跑路了。
隨着兩波箭雨過後,秦軍的箭雨停息了下來,原本打算撤離戰場的右賢王,看到秦軍的箭雨停下,銳士營朝着僅剩下的前軍騎兵衝鋒,頓時笑了出來說道
“秦軍弓弩已經用完,兒郎們衝鋒!!”
面對步卒,他們匈奴的騎兵怎麼會怕呢?爲了防止秦軍再度箭雨洗地,這次右賢王直接將自己的大軍全部壓上,希望能夠藉着和秦軍步卒糾纏的時候讓秦軍箭雨不能發揮,只要沖垮了秦軍步卒,剩下的距離匈奴騎兵完全可以在箭雨再度射出之前衝擊秦軍大營。
“馬上向大單于請求援兵,讓他們派人壓上!”右賢王說道。
“是。”
右賢王的命令很快就傳到了頭曼這裡,頭曼看着被銳士營纏住的右賢王部,知道機不可失,立刻下令
“大軍壓上,讓後軍的左賢王從兩側包抄!”
隨着頭曼命令的下達,整個匈奴中軍開始朝着戰場衝去,位於兩側的左賢王也發動了攻擊的命令,一時間匈奴的底牌盡出,十五萬大軍朝着戰場上而去。
看到匈奴大軍盡出之後,尉繚對着王翦點頭說道
“讓弓弩兵團上前五十步!調整角度,給我狠狠的射匈奴的中軍。”
“諾!”
銳士營纏住了匈奴的前軍,這給了弓弩兵團再度上前的機會,弓弩手立刻收起強弓向前走去,而身後的大黃弩和攻城弩,負責上弦的士卒,立刻將下方支架擡起,將摺疊起來的四個輪子放下,隨着大黃弩和強弓弩被推着向前而去,頓時攻城弩和大黃弩化作了弩車,士卒們揹着弩箭向前而去。
此刻的匈奴中軍正在馬不停蹄的朝着前軍的方向而去,戰場上爲了放置先鋒軍戰敗逃命衝擊身後的大營,造成炸營,中軍和前軍中間有着一段不小的距離。爲了讓匈奴盡數出動,尉繚特地讓弓弩兵團只射擊了兩波箭雨,隨後便讓銳士營衝鋒纏住了匈奴前軍。
等到達了指定位置之後,前方的弓弩手率先再度躺下拉弓上弦又是一波箭雨到來,此時衝鋒的匈奴中軍絲毫沒有意識到秦軍已經再度搭弓上箭了。
等看到空中箭雨的時候,頭曼已經懵了,但此刻他還是認爲秦軍這是在做最後的掙扎,畢竟到現在爲止除了弓弩手之外,也只有最開始的步卒在和他們纏鬥。
衝鋒起來的騎兵想要停下是十分困難的,所以匈奴中軍只能一往無前的衝擊,看着漫天落下的箭雨,匈奴騎兵紛紛躲在了馬下,位於中間與前軍之間的右賢王也被迫躲在了馬腹下,藉着馬來擋住箭雨,此刻的右賢王只有一個想法,希望自己不會遇到那如同長戈般粗壯的弩箭。
“嗖嗖嗖~
現在的弓弩手兵團可沒有了限制,頓時萬劍齊發,箭雨的間隔只有不到一息的時間,弓弩手用出了全部力氣連續射出了七波箭雨,整個匈奴前軍和還沒衝鋒的前軍被覆蓋而住。
看着躲在馬腹下的匈奴騎兵,蒙武一陣感慨
“果然匈奴的騎兵冠絕中原,能夠在衝鋒中躲在馬腹下,這在黃金火騎兵中也只有最精銳的騎兵纔可以做到,而這些匈奴人竟然都可以做到。”
尉繚沒有去管蒙武的感慨,而是直接下令道
“讓羽林軍去支援銳士營!”
傳令兵接過旗幟騎上戰馬朝着羽林軍的方向衝去。
“風!”
騎兵揮動着手中的旗幟朝着羽林軍喊道,接到命令的羽林軍頓時以中壘和步武齊聲爆呵,從大營衝出匈奴的先鋒軍衝去,正在和匈奴先鋒軍纏鬥的銳士營看到援軍來了之後喊道
“兄弟們,羽林軍的袍澤支援來了!殺!!”
喊出殺的伍長手剛剛斬下一個匈奴騎兵,便被一支弩箭射穿了胸口,最終不甘心的倒了下去,而射箭的人正是位於先鋒軍側方的射鵰手,看到射鵰手的位置後,位於銳士營中的荊軻和百家高手紛紛意動,衆人不斷攪動着戰局,掩護着荊軻朝着匈奴射鵰手而去。
匈奴射鵰手能夠射下海東青他的觀察力自然不是假的,他當即就發了荊軻,立刻一支箭矢朝着荊軻射去,但是荊軻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手護住頭之後徑直的朝着射鵰手而去。
看着如此送死的荊軻,射鵰手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他對自己的箭術十分自信,荊軻必死無疑,弓箭射出之後,射鵰手也不看荊軻繼續張弓搭箭瞄準了銳士營中的一個伍長,但是他的手還沒來及鬆開弓弦,鋒利的魚腸劍頓時貫穿了射鵰手的喉嚨。
看着胸口處插着一支箭的荊軻,射鵰手眼中滿是不解和恐懼,他絕對不會失手,但是他不知道爲什麼荊軻沒有死。
荊軻拔下了胸前的箭矢,鋒利的箭矢被荊軻身上的盔甲給擋住了,荊軻身上的鎧甲便是秦軍最新的鎧甲中的精品,不多數能夠達到冷凝甲水準的盔甲。
射鵰手眼中充滿了疑惑,他沒有機會知道爲什麼自己的箭沒有射穿荊軻,荊軻也懶得廢話,一劍割下射鵰手的腦袋之後,便再度隱入戰場中尋找着下一個射鵰手。
子游說了,一個射鵰手的腦袋一千金,活的五千金,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錢財啊。
此時躲在馬腹下的匈奴人自然躲過了箭雨的襲擊,但迎來了更爲致命的攻擊。匈奴人躲在馬腹下,缺少騎兵控制的戰馬,頓時變得紛亂,動物對危險的本能要比人更強,本能帶來的恐懼,讓這些戰馬畏懼的想要停下來,在騎兵衝鋒中只要速度稍微減慢便會造成踩踏,更何況停下來。於是導致了後方的戰馬還在朝前衝鋒,造成了混亂的踩踏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