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小溪,一行人馬緩緩而來,前面十個騎兵,身後揹着弓箭,中間跟着一輛馬車,馬車旁邊跟着一匹無人乘騎的黑色寶馬,馬車後面跟着也是十個騎兵,身後揹着弓箭。
馬蹄聲和馬車的聲音晃晃蕩蕩傳了老遠。
“我們到哪了?”馬車裡有一個男子撩開簾子問着前面的一個騎兵,騎兵一回頭,道:“侯爺坐車是累了吧!前面就有一片樹林,侯爺很快就可以下車休息了!”被稱作侯爺的人看看遠處,微微一點頭,將手裡的簾子放下,又安靜的坐進了馬車裡。
馬車裡的人是司徒允,他是尚國國君的侄子,其父司徒健,王室,官居宰相,一生爲尚國操勞,死後大葬,尚主念司徒健勞苦功高,封其子司徒允爲候。
司徒允雖官居侯爺之位,但卻生性閒散,對於尚國朝中之事也極少過問,成日以打獵爲樂趣,經常帶着一隊兵馬,帶上些許糧草到遠處打獵,少則一兩日不回,多則一月不回。
自從陸子川剿滅胡國後,胡國至尚國只見的小國也都紛紛向尚國歸附,尚國的國土一時間也就擴大了五千裡,以國土八千里成爲中原第一大國。
“小姐,你慢點。”一個女子邊往前走邊轉身拉着身後的女子,“我聽前面有流水的聲音,一定有小溪或者小河,我們到前面休息一下吧!”身後的女子滿臉憔悴,望望前面又對自己的丫鬟點了一下頭。
隱隱約約傳來的馬蹄聲讓兩位女子停下腳步,前面的丫鬟,將眼睛瞪的滾圓,站在一邊拉着小姐的手一動不動,耳朵仔細聽着遠處的聲音。“小姐,像是有馬車的聲音,前面一定有人。”
聽到有人,小姐不免神色緊張,“會是什麼人?”丫鬟搖頭,望向遠處也只能看見大片的樹林,“不知道,可能是做生意的商人,沒事,我們走吧。”二人拉着手繼續往前走。
隱隱約約的一隊騎兵和鎧甲映入眼簾,兩位姑娘頓住腳步,丫鬟神色有些慌張!忙推着小姐往後走,“小姐,有士兵,快走!”小姐一聽有士兵,臉上也有些慌張,趕緊轉身往後走。
“小巧,這裡怎麼會士兵呢!”小姐邊走邊問。丫鬟推着小姐跑着,“我也不知道,我看你那些人的盔甲像是尚國的士兵,我們還是快走吧!”二人在沒有對話,拉着走開始往回走,生怕那些士兵看見。
可偏偏守在司徒允身邊的侍衛卻看見了!丫鬟拉着小姐跑,身上的衣服都是些獸皮做的,上面的花紋在樹林裡穿梭,倒像是什麼動物。
“侯爺!”侍衛叫司徒允,司徒允正喂着自己的寶馬,聽見侍衛叫他的語氣有些興奮,便轉頭問侍衛什麼事情,侍衛手指樹林,說道:“侯爺運氣真好,剛到這裡,就碰到了獵物。”
司徒允聽到獵物,便趕緊往樹林裡看,似乎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樹林裡有什麼動物在移動,那速度不是很快,但那也不慢。“侯爺,那獵物有些奇怪,也看不清什麼東西。”
司徒允眼睛一直盯着那若隱若現的身影,從侯府出來三日,一直往西走,今日總算看到了獵物,司徒允一伸手,眼睛還在盯着那個方向,但是獵物已經看不到了,身邊的侍衛拿來了司徒允的弓箭。
司徒允一轉身,拉過自己的寶馬,跨上去,一拉繮繩,“駕~”一聲喝令,那馬便往前奔跑,司徒允盯着剛纔獵物出現的方向,目不轉睛。
“留下兩個人看守行李,其他人跟我走,一定要保護好侯爺的安全。”
司徒允駕馬追了十幾步就看見正在往前跑的“獵物”,還是有些隱約。胯下的馬兒似乎知道司徒允要做什麼,又或者是這樣的打獵場景已經太熟悉了,馬兒直奔着司徒允的獵物而去,也不用司徒允再拉着繮繩。
司徒允在馬背上拉開了弓箭,瞄準了遠方的獵物,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喜悅,那樣的花紋他似乎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什麼獵物,拉滿了弓,面準獵物,手一鬆,那箭“嗖~”的一聲飛了出去,直衝着那獵物奔去。
兩個姑娘只顧着往前奔跑,根本不知道身後飛來的翎劍。
穿腔而過,似乎連疼痛都沒有留下。
小姐只覺得身後一鬆,“撲通~”一聲有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接着一道黑影從眼角掠過。小姐也沒注意那黑影是什麼,以爲丫鬟摔倒了,就停下腳步,想轉身去把她扶起來,卻不曾想,轉身卻看見丫鬟倒在血泊之中。
丫鬟臉上痛苦的表情,似乎要把五官扭曲到一起,那眼睛看了一眼小姐,口中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還不曾說的出口,便氣絕而去。
小姐看着剛剛還跟自己說話的丫鬟,這一刻竟然死在自己面前,驚呆在丫鬟面前,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待她緩過神來,司徒允已經駕馬來到她的跟前。司徒允大遠處就看見獵物站在這裡不動,像是自己射中了,卻沒有想到,那支箭射到的不會獵物,而是一個人。
“姑娘~~”司徒允見自己射死了人,心裡也有些慌張,趕緊下馬。小姐呆呆走向丫鬟,那樣子像是嚇壞了!“小巧!”她顫抖的叫了一聲,丫鬟閉着眼睛沒有回答。“小巧……”她又叫了一聲,這一聲微弱的幾乎聽不到,丫鬟依舊閉着眼睛,沒有應聲。
她神色慌張的擡起頭,似乎想起了從眼前掠過的黑影,向前望去,那支箭,深深的插在一棵槐樹裡,翎羽上似乎還沾着鮮血。似乎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跟着自己的丫鬟已經死了,眼淚這是時候才從眼角流出來。
想到丫鬟死了,腦海中似乎又掠過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她抽泣着,抱着已經死去的丫鬟,司徒允站在一邊,心中盡是惱恨和後悔,也不知道要怎樣去和這位小姐搭話。
一隊侍衛來到跟前,不知爲何,站在司徒允身邊的侍衛突然抽出了身上的長劍。司徒允見侍衛這個舉動,連忙握住侍衛手腕,“幹什麼?”侍衛看着在哭泣的女子,對司徒允說:“侯爺有所不知,這女子是胡人!”
司徒允聽這話大吃一驚,胡國已經被滅國了,怎麼還會有胡國的人?“張成,你確定她是胡人?”那侍衛點點頭,道:“小的跟着陸將軍西征胡國的時候見過,胡國人穿的就是這種衣服,侯爺先回,待小人殺了這女子。”
一聽張成說要殺了這個女子,司徒允倒有些驚訝,“爲何要殺她?”張成又說:“大王已經下了旨意,遇到胡人,一定要殺。”司徒允一臉無奈,將張成的手放下,他知道大王爲什麼要下令誅殺胡人,就是怕胡人有朝一日報那滅國之仇,可是眼前的一個弱女子能做的了什麼?如果今日張成殺了她,也不過是多了一條冤死鬼。
“算了張成,你看她這般瘦弱的摸樣,放了她吧!”
張成臉上爲難,“侯爺,這可是大王的命令啊!”司徒允臉上露出一些不忍心,“行了,陸子川都說了胡國上下全都滅口了,你就當今日沒有看見她們也就是了,再說,我剛剛又不小心射殺一個姑娘,就放她一馬吧!”
張成也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會在萬軍之中讓陸子川挑中在身邊做貼身護衛,又讓堂堂的侯爺搶了過來。張成收了長劍,只當沒看見這姑娘。
司徒允看張成收劍,心知肚明,欲想趕緊駕馬走人,免得身後的士兵再上來,又說一個是大王的旨意要殺人這就不好辦了,只是,他失手將人射死,心裡也是過意不去,便上前,想着這位小姐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