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初見仇人
陸子川是一杯一杯的喝着悶酒，也不管一邊看着他傻笑的司徒允。
“我說你這是怎麼了？別光喝酒，你跟我說說話啊？”司徒允見陸子川也不說話就在一邊逗他，這陸子川又瞥他一眼繼續喝酒。
司徒允見他這樣，就一板臉，厲聲道：“陸子川，本侯命令你跟本侯笑一個！”陸子川這杯剛送到嘴邊，就聽司徒允這麼說，沒辦法啊，誰讓人家是侯爺呢！陸子川端着酒杯，皮笑肉不笑的給司徒允笑了一下，就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行啦行啦，你別別那個表情了！讓你笑一個是爲了你好。”司徒允自己飲一杯酒。陸子川將空杯子放在桌子上，“你拿我當姑娘啊？”司徒允呵呵一笑，端起酒杯給陸子川倒了一杯酒，“你要是個姑娘該多好啊！我一定娶你。”
陸子川呵呵一笑，二人又幹一杯，喝着酒，聊着天。這二人雖是君臣，但也是莫逆，二人年紀相仿，在一起也有話聊。
“子川啊，你剛纔說到姑娘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司徒允突然想起來了，今天叫陸子川前來就是要讓他聽聽墨綺的琴聲。
“什麼事情？”陸子川問。司徒允道：“我知道你喜歡古琴之聲，今特來找你聽聽！”陸子川疑惑，“聽聽？莫非侯爺要我彈奏！”司徒允一揮手，“你就得了吧，誰不知道你不會彈奏古琴……”
“莫非侯爺要彈奏一曲？”陸子川突然和司徒允開起了玩笑，司徒允又揮手，“誒~不要玩笑！我有一侍姬，琴彈的特別好，知道你喜歡，所以今日特叫你前來聽聽。”陸子川看着司徒允似笑非笑，這司徒允都有侍姬了！想必是看上了那個多才多藝的女子了！這些年，他除了那個去了王宮做王后的女子之外，可就沒有接觸過別的了！
臉上衝着司徒允笑笑，想看看這個多才多藝的女子，點頭，“也好，聽着琴，喝着酒，再看着桃花也真是愜意。”
司徒允叫身邊侍衛，吩咐他去叫墨綺前來。
那侍衛將話傳給墨綺之後，墨綺就抱着古琴去那花園。到了院前，墨綺看見司徒允正在和一位穿着盔甲的人正在喝酒，心裡不免的有些緊張，她已經被這樣的盔甲嚇破了膽了！
頓住腳步，定睛一看，這下可把墨綺嚇壞了！墨綺趕緊躲到牆的後面，心中怦怦直跳，就像是跳到了嗓子眼兒了一般，那胸口起伏的厲害，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和司徒允喝酒的那個人墨綺認得，那張臉再清楚不過，那晚，他帶兵攻進胡國都城，那些兵馬在都城肆意斬殺！也是他，帶着一對人馬闖入墨綺的家中，將她家三十七口殺害！她躲在牀下，映着寒冷的月光看的一清二楚，她看見他的眼中充滿了殺氣，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暖，她看見他無情的揮着長劍，將她一個個親人殺死在眼前！她忘不了那晚他盔甲上的鮮血；忘不了他轉身離去的時候劍鋒上還滴着鮮血，那一幕幕似乎在墨綺面前又重演了一遍，讓她把那血腥記得更清楚了。
看陸子川和司徒允有說有笑的模樣，兩個人定是朋友，沒想到自己的仇人竟和自己的恩人是朋友！她不想過去，她怕陸子川的長劍，怕它無情的刺進自己的胸膛！可是司徒允叫她過去，她又怎麼能不敢過去？
抱着古琴，慢慢進了花園，每走一步，心驚膽戰，腦海裡全是那晚陸子川那冰冷的模樣。
“墨綺！”司徒允面帶笑容，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墨綺慌忙應了一聲，司徒允見她臉色不好，就問：“怎麼了這是？怎麼臉色蒼白？”墨綺趕緊搖頭，說了一句沒什麼。
司徒帶墨綺來到陸子川面前，笑着說：“這位是尚國的護國大將軍陸子川！”陸子川一聽司徒允這麼介紹自己不免的有些奇怪，爲什麼還在前面加上“尚國”兩個字呢？想着司徒允都這樣介紹自己，想着她可能以後就是侯妃了，就趕緊站起身來，手一抱拳，看墨綺一眼也沒說話，墨綺是一直低着頭不敢看陸子川，抱着古琴半掩着臉，朝陸子川行禮，“參見陸將軍。”
司徒允笑笑，說：“子川啊，墨綺的琴聲優美婉轉，扣人心絃，不聽可是會後悔的！”墨綺一隻沒有擡頭，但聽司徒允這麼誇自己，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侯爺過獎了。”
陸子川只當是眼前的女子有些羞澀，臉上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侯爺都這麼說了，想必姑娘的琴聲真是如此，今日陸某有幸，斗膽請姑娘彈奏一曲可好？”
墨綺心裡慌慌的，也沒說話，就將琴放在一邊的桌子，慢慢坐下身子，擡手去撫琴絃，那手也在發抖！她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害怕，輕輕的撥弄琴絃，彈奏起來。
琴聲飄蕩，卻不如之前彈奏的好聽，有的音手指太過用力，有的音卻沒聽彈出來，可以說難聽至極！陸子川聽了許久，心中想？這難道就是司徒允口中說的優美婉轉？
墨綺已經是心不在焉了，腦海中全是那晚陸子川肆殺的場面，就只記得那雙眼睛是冰冷冷的！想着昔日殺她全家三十七口的仇人坐在自己面前，自己竟然還在給她彈奏！手下也沒了把握，彈出的音，一聲比一聲難聽。
司徒允看着墨綺那心不在焉的樣子，心想這不是在陸子川面前出醜了嗎？司徒允起身來到墨綺面前，一手止住琴絃，“墨綺，你今天是怎麼？”聽到司徒允這麼問，墨綺纔回過神來，也不知道剛纔自己彈的什麼，是彈了還是沒彈。
司徒允爲了不讓陸子川誤會，便說：“子川，她今天可能有點不舒服。”陸子川站起身，到了司徒允面前，看着墨綺那有些慌張的臉說：“我看這位姑娘心不在焉，身坐琴前，心思卻不在琴上，想是侯爺說得對，不如讓她下去歇息。”
司徒允看看墨綺，“行了，你先下去吧！”墨綺一臉歉意的看了司徒允一眼便抱着琴離開花園。出了花園不斷喘息着，就好像剛在在陸子川面前連氣都不敢喘！
靠着牆，墨綺第一次覺得她現在活着還不如那天跟着小巧一起死去，她忘不了那晚的情形，忘不了剛剛在陸子川面前的那種恐慌。透過花朵間縫隙，墨綺可以隱隱約約的看見陸子川還在和司徒允喝酒，看着他的側臉，似乎一直沒有笑容。
墨綺一直在房間躲着，就像是怕陸子川過來找她一樣。
圓月升空，墨綺站在窗戶邊上看着，就像在胡國看月亮一樣，又圓又亮，想着今日的種種，那種心慌在心頭似乎一時之間抹不去。墨綺不知道今天彈成了什麼樣，站在司徒允這邊想想，似乎給他丟了面子。
不知不覺來到了司徒允的房前，裡面亮着燈光，司徒允還沒有睡！“噹噹噹~”敲了幾下門，窗戶上映出司徒允的影子，他正朝門口走來！門開了，司徒允站在面前。
“侯爺……”
司徒允見墨綺站在眼前，似乎有話要說，便問：“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找本侯有事？”墨綺低下頭，道：“白日裡……侯爺，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怕了那穿盔甲的人，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剿滅胡國是陸子川奉旨去的，你全家被尚軍殺害，看見那身盔甲肯定會害怕，沒事，本侯不怪你。”墨綺一說害怕穿盔甲的，司徒允便想起墨綺是胡人，全家被滅，看見這盔甲害怕也是正常，這麼一想，白日裡那般模樣也能理解。
“多謝侯爺！”
司徒允呵呵一笑，“沒事，天色晚了，回去休息吧！”墨綺一點頭，轉身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司徒允輕輕嘆了口氣，留她在身邊不知是福是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