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尚國逃命
“姑娘……”司徒允站在女子面前不知道要說什麼,女子每泣一聲,司徒允的自責就會加重一分。
隨着那聲姑娘叫出口,那女子便擡頭看司徒允,她緊皺着眉頭,似乎所有的哀痛都鎖在眉睫,眼眶已經哭紅了,閃閃淚光不時從眼眶流出,劃過臉頰,更讓人看的心痛。
本來司徒允還有話說,看着女子這般模樣,腦袋突然一片空白,直愣愣的看着她,許久都沒有說話。
張成看看天色,在司徒允身後小聲道:“侯爺,天色不早了,該走了!”知道這時司徒允才注意到暮色將至。司徒允點點頭卻沒有走,而是蹲在了女子身邊,道:“姑娘,這……我誤將兩位姑娘看成這山林猛獸了,一時看走了眼,失手射死這位姑娘,真是抱歉。”
女子也不說話,抱着丫鬟靜靜坐在一邊,司徒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
“姑娘……有所謂人死不能復生,我也不知道怎麼做能補償姑娘,眼看着天色晚了,我看還是讓這位姑娘入土爲安吧!
女子也不說話,只是轉頭看了一眼司徒允,聽他這語氣倒也是好意,想她自己一個弱女子有什麼能力能把丫鬟埋葬?司徒允看她不說話,心想大概是默許了,便轉身一叫:“張成!”
張成聽令,張羅幾人,就地挖坑,想着死了一個胡人,我坑埋了就是了,也不用講究什麼。
幾個士兵將屍體停放好,女子蹲在一邊,司徒允也跟着站在一邊,眼看着那丫鬟的屍體被幾個士兵匆匆埋上,立起了一個不大的墳頭。
夕陽西下,暮色輕垂,將死人埋葬之後,司徒允也是該走的時候了,看着一臉悲傷的女子,再看看身上的包袱,想着也是個逃亡之人。
“姑娘有何打算?”司徒允怕她一個姑娘在這荒山野嶺再出什麼事情,女子沒有理會他,於是他又問:“姑娘揹着行李,可是要去什麼親戚家裡?”
女子看着那不大的墳頭,輕聲道:“我家五代三十七口人,全都死在尚國的軍隊的手裡。”司徒允聽了爲之一痛,戰爭,除了能給勝利者帶來喜悅和成就,也牽連了許許多多無辜的生命。
司徒允身爲尚國的侯爺,面對着這個女子卻有些沒有底氣,心裡更多是想去補償這個姑娘一些,在心裡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往女子身邊走了兩步,道:“如此說來,姑娘是無親無故了,荒郊野外,姑娘孤身一人,到不如跟我回尚國,至少有個安身之所。”
尚國對於女子來說是個危險的地方,而司徒允讓她跟着自己回去,只是想讓這位姑娘有口飯吃,不至於流浪在外,這裡已經是尚國的國土,不時也會有尚國的軍隊,若是別人看到了她,一定會奉了大王的旨意將她殺了。
張成聽司徒允做這個決定,也不想他惹禍上身,“侯爺,她可是胡人,如果真的帶回去,這事傳出去,就怕侯爺會有麻煩啊!”或許司徒允會背上一個藏匿逆賊的名聲。
女子不會去尚國,在她心裡,尚國似乎就是她的墳墓。
司徒允轉身看看張成,一臉嚴肅,道:“你不說她是胡人,誰又知道她是?”張成聽此不再說話,自己再出色,也不過是一個侍衛。
司徒允轉身看着女子,“姑娘不如就跟我回去,我會保證姑娘的安全,如果姑娘在尚國住夠了,想走了,也隨時可以。”
這話說的女子在心裡有些糾結,天大地天,她已經沒有的可以投靠的地方,胡國被滅已是一個月多的事情了,可在胡國還有尚國的士兵,回胡國也免不了一死,眼前這個人的話倒讓她有些心動,誰也不想成日在外面流浪,可她又不相信司徒允的話。
張成心知司徒允這麼做的意思,這個時候幫司徒允說句話對他來說也有好處,將長劍收回劍鞘,來到女子身邊,道:“姑娘,這位可是我們尚國的侯爺,他說能保證你的安全,就一定能做到,也比你在這荒郊野外的好。”
女子這才注意到司徒允原來是尚國的侯爺,她擡頭看着司徒允,一臉疑惑和冷漠,說道:“尚國王室,哪一個不痛恨胡國之人?”
司徒允笑笑,“哪裡都有好人壞人,就像姑娘你,也不見得就是那侵犯尚國之人,我這麼做,一來,想補償一下姑娘,失手射殺你的女婢,二來,也想補償一下胡國那些冤死的百姓。”
女子看着司徒允一臉真誠,在心裡做着鬥爭,如今小巧死了,自己身無分文,回胡國會死,不回也會餓死,又或者哪天遇見尚國的軍隊也會被殺死,而這人卻叫自己跟他回尚國,雖說給自己一個安身之所,但畢竟胡國因侵犯尚國而被尚國人痛恨,去了尚國,不免也是死,面前道路雖多,但條條都是死路,到不如相信了眼前這人,若能得了安身之所,給家裡死去的親人燒些紙錢也好,若真被尚國人所殺,也好九泉與家人團聚。
女子朝司徒允行禮,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但司徒允卻看不懂,女子似乎懂得司徒允嚴重的疑惑,開口道:“多謝侯爺救命之恩。”如果能在尚國活下去,司徒允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司徒允看着女子答應了,心頭一鬆,臉上露出了笑容,司徒允手指遠處,“我的馬車就在小溪邊,姑娘請。”女子看看遠處,再看看司徒允身邊的人,都是些男子,想着自己就這樣跟着司徒允走了會不會有危險?
張成見女子不走,就說:“姑娘,我家侯爺還能騙你不成,馬車就在前面。”
女子看看張成,又低頭,心想也罷,既然自己都決定了要跟着這個人去尚國了,還顧慮這麼多幹什麼,朝着司徒允指的方向邁步,司徒允與她並排走,一隊士兵跟在身後,身上的盔甲叮叮響。
走了一會,果真看見了一輛馬車,還有兩個士兵站在哪裡,跟着司徒允來到馬車前,司徒允親自扶她上去。女子坐在馬車裡,心中一片空白,想着宿命就由它吧!
司徒允在馬車旁輕輕嘆了一口氣,低頭往前走了兩步來到張成身邊,“回府。”說罷,自己跨上寶馬,跟張成一隊調頭往回走。
一路無語走了兩天,路上,司徒允總是命令自己的手下將最好的乾糧拿給女子,爲的就是消除女子心中的顧慮。快回到京都之時,司徒允對這些手下還是有些顧慮,萬一哪一個人話多,將這件事情說出去,自己豈不是害了這個姑娘,那自己的保證不就是騙了人家嗎?這些倒也而所謂,關鍵是自己身在侯爺的位置上,若是有個覬覦他的,說他私藏逆賊,可就夠受的了!
“張成。”司徒允叫張成,張成在一邊應聲,司徒允手指馬車,今“這件事情,你等要怎樣處理?”張成那是個聰明之人,還能不明白侯爺的意思?張成手一拱,道:“我等隨侯爺出京都三日,因天氣寒冷未見獵物,掃興而回,只能等天暖些再去。”
對於張成的回答,司徒允倒是很滿意,笑笑不語,繼續往前走。張成臉露糾結之色,心中有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呃……”拖了一個長音被司徒允聽到。
“有話不妨直說。”
張成呵呵一笑,“真是什麼事情都滿不了侯爺。侯爺,這個姑娘穿着胡人的衣服跟着侯爺回去,難免會有人看見,這……還不如給這姑娘換身衣裳,就說是侯爺收了丫鬟,也沒有人懷疑什麼!”
一聽這話,司徒允頓時覺得張成的話又道理,就這樣把這個姑娘帶回去,難免有人看到。“張成,你速回侯府,取一套丫鬟的衣服。”
張成一聽,道一聲是,駕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