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凌天
洗乾淨、吃飽飽,睡了一覺,月上中天,隱約間覺得有人溜進了我的房間,手越過我的腦袋,要取我牀裡面放的包裹。
——小偷!
“誰!”我立刻睜開了眼睛,卻發現一把匕首比在我脖子上。
“閉嘴!金銀珠寶在哪裡?”他知道我無法反抗,點燃了燭火,八字鬍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是當鋪掌櫃!
“你不怕官府嗎!”我說。
“你更怕吧!你只怕自己也是個賊吧!你那些東西可都是皇宮禁品!”還真是個識貨的主了!
“是,我怕!”我想了想道:“我是一小賊,命要緊,如果你想要就拿去吧!”要是跟他說我不是賊,不論他信不信,我命都保不住,他怕我報官。所以還不如說我也是賊,他就不會懷疑我報官了,也不會殺我!
“算你識趣!”小八字鬍鬆開了比着我的匕首,轉身去拿我裝珠寶的包裹。我乘他不備,一邊衝出臥室一邊大叫:“抓賊啊!抓賊啊!”
一下子深夜漆黑的客棧亮了起來,店掌櫃率小二上樓來抓賊。小八字鬍一見勢頭不妙,操了我的包裹跳窗逃跑。我連忙跑道窗戶邊向下看,天啊,這好歹也是三樓了,怎麼說跳就跳啊,還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就繼續跑,骨頭夠硬,能當特種兵了。
突然聽見樓下“哎呦”一聲慘叫,只見小八字鬍已經跪倒在地上,旁邊站着一身白衣勝雪的男子,正仰着頭拿着我的包裹朝我笑,正是白天誤闖進我臥室的那人。
怎麼制服的?我連招式都沒看到。
但是,這笑的真是……帥呆了
跟楚留香似的,就差拿把扇子搖啊搖的。
男子走上樓,在店掌櫃、小二以及我的感謝聲中把包裹還給我道:“在下鶴凌天,敢問兄臺大名。”
“方詠林。”我道,心裡還真是蠻感激的。要是這包裹不見了,我可就要流落街頭了。
“方兄,幸會!”鶴凌天星目閃爍,抱着拳道,典型一江湖人士。
“鶴兄,久仰!”我也學他抱了個拳。
好戲落幕,大家都各回臥室睡覺,鶴凌天也告辭離開。我把包裹藏好了翻身上牀,心有餘悸。這麼多寶貝,全部都讓這些眼雜的人看光光了。會不會又有賊來偷呢?
於是決定明天一早立刻出發。
第二天一早,我便結了房錢,問小二道:“這附近,哪裡有賣馬匹的地方呢?”
“東鎮就有。”小二一邊跟我道歉,說他們昨天治安沒搞好,讓我受驚了,一邊說。服務態度還是蠻不錯的嘛。
我在路邊吃了過早,一餛飩一豆腐腦,真懷念熱乾麪和麥當勞……
便往東鎮走。
“方兄!”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我,我一回頭,卻見鶴凌天牽着匹棗紅色的大馬走了過來。
“鶴兄好!”我道。
鶴凌天站在我身邊,足足高了我一個腦袋,至少有185公分。他看着我問:“方兄這是要去哪裡?”
“東鎮買馬去。”我老實交代。
“正好在下也要去東鎮,要不同行吧?”鶴凌天道:“在下對馬匹略懂一二,正好幫方兄挑一匹好馬。”
也好,我可是個馬白癡,指不定又讓人給騙了。
於是兩人同行。
鶴凌天告訴我,他不是遲魏人,經常遊走天下,結交天下豪傑。
“在下聽說遲魏鳳林郡王是個不得了的人物,真想要拜會一下。”鶴凌天道。
我聽了心裡一緊,強裝無事問:“怎麼不得了了?聽說是一醜八怪了!”
鶴凌天看着我笑了,道:“男子當志在天下,心懷八方,才高八斗,智謀超羣,長相併不重要吧。那鳳林郡王本是個無聲無名之人,突然在遲魏和燁鵠邊際奎陽搞梯田;又決勝於朝堂之上,一兩句話便判出李丞相的案子;還大刀闊斧的搞四個現代化改革,改進遲魏國防政治、農耕技術、稅負分攤、內政朝堂,把遲魏國國基打牢了;還建議遲魏皇帝嚴冬時節慰問邊防、走訪災民,把整個遲魏國朝堂治理得虎虎生風,四方敬仰,怎不是個人物呢?”
靠,沒想到我來這鳥不拉屎的爛地方半年,還做了這麼多好事!怎的就沒人給我佩戴朵大紅花呢?連工資都不發!還整天不是被人壓在牀上XXOO,就是被人當抱枕給抱着,再不然就是被人看管的跟坐牢一樣!
這就是遲魏國對待人才的態度嗎?
憤慨!實在太憤慨了!
“也是!”我心中雖然波濤洶涌,但是表面上依然風平浪靜。
到了東鎮,找了個賣牲口的馬販子,挑了匹棕色的駿馬,馬頭上還有一撮月牙型的白毛,讓我想起了包青天。
這麼漂亮的馬兒,跟我似乎還很投緣,一見我來了,就往我們這邊伸頭,可惜馬繩系在柵欄上了,要不然指不定就跑過來了。馬販子也沒收高價,這麼漂亮的馬才賣了50兩銀子。
付了錢,鶴凌天幫我牽着馬,我爬了半天總算是爬上馬了。
騎在馬背上,我好不得意。抱着它摸了又摸,起了個名字叫:默默。
雖然以前在家裡也是騎過馬的,可是那都是矮馬,這麼高頭駿馬只有在電視裡見過,還是第一次騎。鶴凌天也翻身上他的馬,那英姿真沒得說,刷拉流利,一氣呵成,看來武功深厚。
“方兄有何打算?”鶴凌天一身白衣坐在馬背上問我。
“走走看看吧,也沒有想要去的地方。”我坐在馬背上只覺得寒風陣陣,高處不勝寒,從包裹裡取出明黃色的羽絨服披上,小心翼翼的坐在馬背上,馬兒慢慢走着,我只覺得重心不穩怕摔下來。
“在下也正是,雲遊天下,不如同行吧!”鶴凌天道。
我想我一身帶鉅款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到處亂跑,指不定又出了什麼事,這人看起來不是壞人,武功也還蠻不錯的,再說多個人說話總是好的。於是同意了。
“這衣服,好生怪異!”半路上,鶴凌天打量我半天道。
“用鴨絨做的,蠻暖和的!”他們這隻有棉襖,哪有什麼羽絨服,自然覺得奇怪。
“這顏色……呵呵,倘若不認識方兄的人,只怕會誤認爲方兄是皇親國戚了。”我聽了一愣,確實,黃色是皇帝的專用色。特別還是這麼特別的明黃色。
簡直感覺自己身上像是被那兩個傢伙打了某種標似的,走到哪都不得安寧。
“這……”我一時無法回答。
鶴凌天倒也不爲難我,只是看着我笑,蠻親切的一個人嘛。
單身一人帶着這麼多寶貝出門總是件怪事,於是在鶴凌天發問之前,我給他編了個謊話,說我是一貴家公子,有天夜晚,月黑風高,有賊人入侵,殺了我爹孃,放火燒了我家房子,我帶着家裡古玩珠寶連夜逃了出來。
鶴凌天聽得義憤填膺,說是要幫我緝拿真兇報仇雪恨。
我聽了嚇了一跳,還有完沒完的啊,我在哪去找仇人去?連忙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歹人也有歹人的家人,殺了他們,他們的子女又失去父母,我實在不忍心啊。”
鶴凌天聽了一臉的感動,道:“方兄真是豪傑,心胸寬廣!在下佩服!”
當時,我真覺得他這人是一白癡,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白癡,要不然這種話誰會信啊?
但是後來,當我知道原來最白癡的是我自己時,已經晚了。
他丫就一騙子,還是從頭把我騙到尾的那種騙子!
腹黑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