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如夢初醒
我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UC小說網:夢見奶奶站在一片絢麗的彼岸花中,微笑着朝我招手,對我說:“林林,奶奶好想你啊,快到奶奶這邊來!”
我化身成五六歲兒時的樣子,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天藍色的幼稚園校服、小手小腳的,後腦勺上扎着一個清朝公子哥的麻花辮,站在花海的邊緣,開心的笑了,朝奶奶揮手大叫着:“奶奶!奶奶!我要吃你做的擔擔麪!”
“好的,好的,奶奶一定做最好吃的擔擔麪給林林吃!”聽到奶奶的呼喚,我頭也不回的朝她跑了過去。
突然,一個如清泉般清澈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憂傷,在我身後響起:“林兒,你忘了我了嗎……”
我回頭一看,卻見一個很美很美的人,他穿着一身寬鬆的白衣,銀白的長髮瀑布般披散下來,金色的眼睛,雪白的皮膚,銀色的柳葉眉柔和而秀麗,淡金色的睫毛長長的翹翹的,清澈的大眼睛憂鬱而溫和,他身材瘦削,像一個人形的大娃娃。
在他的身後卻是一片荒涼的懸崖,一輪淡白的圓月高懸於清晨的天空。
不知道爲什麼,我呆呆的站在了那裡,呆呆的轉過頭去、看着面前這個聖潔的不像這世上之人的美男子。
無法再將視線移開……
心中涌起無法言語的哀傷。
我沒有忘記你,真的沒有……我好想你,這次我發誓,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要再傷心了好嗎?
但是他是誰?
爲什麼我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我疲憊的睜開了眼睛,御醫欣喜若狂的令宮女去回稟慕容鶴。
我呆呆的看着顏色絢麗的車頂,一種心碎的感覺——他究竟是誰,想不起來,怎麼也無法想起來……心痛得快要碎去。
慕容鶴快步走到我的臥榻前,握着我垂在身側的手,激動得看着我說:“林兒,對不起,朕太沖動了……朕以爲會從此失去林兒……”
我仍然茫然的看着車頂,愣了很久,漸漸從那種心碎的茫然和空白中回過神來,側着臉對他說:“我奶奶已經去世13年了……想來那時我才5歲吧……”
慕容鶴顯然沒有聽明白剛纔那句話的意思,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馬車繼續前行着,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自從我醒了,慕容鶴在御醫的申明下,不再碰我,晚上也只是抱着我入睡,我也漸漸將那個夢遺忘,夢終究只是夢吧。
慕容鶴每天都會很溫柔的餵我喝藥,我根本懶得理他,但是執拗不過他的蠻力,也只有乖乖喝了。
最後也懶得和他犟了,到底身體還是我自己的。
他知道我惱他不過,又在我面前恢復了一副善良、古道熱腸的鶴大哥的嘴臉。只是這次卻再也騙不過我了。
“林兒不想知道我們這是去哪嗎?”自從那日被人家當了盤中餐送上桌子,第二天醒來,經過那場鞭策我靈魂的“狗吠血海”之後,已經行了兩週的路。我是不被允許下車的,就連如廁都是在車上的馬桶裡。
雖然這個馬車蠻大的,跟個蒙古包似的,又是書又是筆墨紙硯的,應有盡有,還有美女陪伴,帥哥礙眼,過得按道理來說也算滋潤。
但是我從不跟慕容鶴講話,香茗也就進來一會兒,外加她不如南瑬宮那靈氣活現的香茗話多,倒是一呆板型人物。這麼呆上兩週,實在是悶壞了我。
其實我老早就想問他們這是去哪了,我連個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四周連個窗子都沒有,連個太陽都看不到,更別說指方向的北極星了。問香茗,那丫頭又不回答我。只是敷衍着,要我問慕容鶴去,只是話說的委婉一些罷了。
終於慕容鶴自己來跟我說了。
我當時正躺在牀上看詩集,他坐在我的旁邊。聽到他問我,我也只是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便又沉默的低了回去,繼續看書。
愛講不講!雖然人家是蠻想知道的啦……
他見我不理他,也沒賣關子道:“我們這是去燁鵠!”
我仍然不理他。
廢話,我也猜到你這是回燁鵠啊!
你一皇帝,在外面晃悠了三、四個月,你丫的再不回去,我看你家大臣乾脆直接廢主,另立新王得了!
那倒是一件美事,天下太平!
他見我繼續冷漠,於是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道:“林兒不想知道,爲什麼朕這麼日夜兼程、急着回燁鵠嗎?”
其實這個纔是我最感興趣的!
一般情況下,晚上是會住店的,但是事實上根本沒有。白天趕路、晚上趕路的,只怕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匹馬。
莫不是你家大臣真造反要另立新君,你要回家善後?還是你欠了人家大把銀子,被人追債?
反正你會繼續說下去的,俺就繼續裝珠穆朗瑪峰上面的萬年寒冰好了。於是我冷着張臉,嘴角都沒動一下。
“看來,林兒是不感興趣了。朕倒真說了個無聊的話題!”慕容鶴見我仍然不理他,於是站了起來轉身準備走。
我一愣,你丫的說走就走啊,蠻不是那回事的哈!話都說一半了又不說了,你無聊不無聊啊!我看着他的背影、皺着眉頭,心裡蠻複雜的,是問他還是不問他呢……
我是想問了啦,但是又低不下這個頭。
慕容鶴突然轉過身,我還來不及收回自己疑惑的視線,就被他逮了個正着。我連忙低下頭,繼續裝孫子。
慕容鶴笑着搖了搖頭,走了過來道:“林兒啊,你還在生朕的氣嗎?都十三天沒理朕了!這麼大的脾氣啊!”
見我仍然不理他、鬧彆扭,他又道:“朕不對,不該那麼粗暴,但是林兒也不對啊,林兒一點都不乖,如果林兒乖點,朕心疼都還來不及,怎麼捨得那樣傷害林兒呢?”
哈……哈……哈……這笑話還真冷!
靠!老子一MAN,你就這麼插過來插過去的,還要我乖!
是你丫的黃金腦袋被馬蹄了、變草包啦,還是你以爲我PT鉑金的腦袋被馬桶夾了、變廢鐵啦?
(兔兔問:“林林,爲什麼慕容鶴的腦袋是黃金的,你的腦袋是鉑金的呢?”小林子說:“第一,是PT鉑金!”兔兔立馬很乖的點頭,“第二,你自己想想是黃金貴,還是PT鉑金貴?”兔兔道:“PT鉑金!”小林子眉毛一挑,看了某兔一眼,道:“那不就得了!”兔兔:……說來說去,你……就是在誇自己聰明……)
於是我乾脆把書一合,看着他、揚起眉毛道:“愛講不講,哪來這麼多廢話!”
慕容鶴見我這副狠勁,倒是嘿嘿嘿嘿的笑了起來,說:“林兒,朕在燁鵠的時候就從密探那裡聽說過不少你的事。
後來聽說你溜出來了,朕當時剛好在遲魏一個分舵處理些事情,就想會一會傳聞中的鳳林郡王。
本來是想,反正你也不是遲魏之人,又不肯雌伏於雲霄炫華和炫音身下,朕倒是惜才,想要你來燁鵠效力。
可是當時在客棧見了你,隔着蒙朧的蒸汽,你睜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朕,光滑的皮膚,好一個浴中美人,朕就在想啊,要是你是朕的就好了!”
說來說去就是一色狼!
我心中埋怨,但是表面上依然平靜道:“原來您老早知道我是鳳林郡王了啊?”
“不知道,當時的確不知道!”慕容鶴繼續說:“是幫你抓小偷時,無意中看到你包裹裡露出的令牌,纔有些懷疑!”
“不就是個令牌嗎?憑什麼斷定我就是鳳林郡王呢?趕明兒等我有錢了,幫你找鎮上的金匠也打一個一模一樣的,你就也成鳳林郡王了不是!”我拿出了當時在北離唯一沒有賣去的東西,這個雕鳳的金令牌是鳳媛公主贈與我的禮物,也是要我去找她的通行證。
慕容鶴笑道:“這可是北離後位的信物!這個令牌是自北離國初,由每一任皇后傳於下任皇后的信物,怎可是隨便能仿造得出的?
而且朕又偏偏知道,北離皇后是林兒的義母。”
原來這令牌還是這麼偉大的東西?那鳳媛公主把這個給我了,她再拿什麼給下一任皇后呢?
看來她是料定我會去找她了!
“原來如此,而你從你家密探那裡知道,鳳林郡王叫方詠林。我個小樣兒的,傻不拉機的就直接通報了我的尊姓大名,所以你就肯定了,對吧!”一切結果就在眼前,猜也猜得道。
“呵呵,林兒又錯了!”慕容鶴道:“朕當時並不知道鳳林郡王的名字,只知道雲霄炫華稱爲林兒,朕一直當鳳林就是你的名字。”
慢着!炫華稱我爲林兒,但是炫音和鳳媛公主都是稱我爲詠林啊。
難道說,他安插的這個密探實際上是在炫華身邊?!
炫華素來是個冷漠的人,一個密探敢潛伏在他鼎鼎大名的“冷血暗帝”身邊搞情報工作,看來還真要點膽量啊?
“林兒想到什麼了嗎?”慕容鶴見我沉思不語,便問道。
我立馬搖了搖頭,矢口否認道:“我在想後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時看到你包裹裡的寶貝,我先以爲你是一小賊,以爲你是偷了遲魏皇宮的東西,連夜開溜,而且你也跟那當鋪的掌櫃是這麼承認的。
其實當時幫你要回包裹、跟着你離開客棧,陪你去買馬,是想接近你、想要乘機帶你回燁鵠。
當時覺得鳳林郡王再怎麼聰慧、有才華,到底也比不上身邊的你這樣吸引人。清澈靈動的大眼睛彷彿可以讓人忘記煩惱,讓人想把你關起來好好疼愛,生怕被人偷走了!”說到這裡,慕容鶴溫柔的把我揉進懷裡,熾熱的氣息噴到我的臉上,低下頭看着我生怕他又要造次,而有些不安的眼睛,繼續道:“於是準備帶着你往西邊直接回燁鵠。
但是後來發現你不僅沒有武功、甚至連馬都不會上,似乎不太可能是小偷。還有你穿在身上那件明黃色的奇怪的鴨絨衣服,朕就開始有些懷疑你是皇室的人了。遲魏皇室現在除了明帝和暗帝,其他的全部都死的死、瘋的瘋、還有的就是遠嫁別國了,最多隻剩下個新封的鳳林郡王。”
“……”我啞然,原來……我是被一件衣服給出賣了……天煞的羽絨服啊……
見我鬱悶的樣子,慕容鶴笑道:“後來看到通緝你的畫像,就更肯定了我的想法。”
“問題是,你和我一起去北離,就不怕我到了北離去找鳳媛公主嗎?”我問。
慕容鶴聽了我的問話爽朗的大笑起來:“那北離就是一半亡的國家,我燁鵠國君想要的人,就算是他北離皇后又如何?”
聽到這句話,我非常不爽。
但是我也得承認,從那裡看到的景象,基本上是要進入亂世了。這教、那教橫行,特別是那個勢力最大的天音教。
看來天音教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其實是他燁鵠國的皇帝,慕容鶴。否則,他慕容鶴哪有那麼大膽子,鞭笞天音教主張玄陽不說,最後還把他給宰了喂狗!
慕容鶴,定然是個梟雄,他想把四國重新捲入戰爭之中,他有吞併天下的野心!
也難怪一到北離他對我的態度都變了,整個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我看他根本已經把北離當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跑別人家做客,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但是我覺得事情遠遠不會就這麼簡單,如果真的只是這麼簡單,他當時知道我是鳳林郡王更應該直接騙我去燁鵠,而不是跑北離去繞了一圈玩拍賣吧!
拍賣?!
糟糕!我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兔兔感冒了。。。5555555555555555
重感冒。。。超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