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正是晚飯時間,正等着他們開飯。Sebastian一進門就大聲說:“我和我的未婚妻回來啦!”羨君可剎那漲紅臉,還是老Baier走來大大方方地擁抱這個準兒媳,她才稍微鎮定下來,和Sebastian一起入座,享用豐盛的晚餐。
Sebastian抓着她的手,給Michael和Schumann太太展示她的鑽戒。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現在送給我最愛的女孩子,代表她成爲Baier家的一員。”
Michael看她柔軟小手上流光溢彩的一顆華彩美鑽,沒有女人拒絕得了這樣絢麗的珠寶,羨君可也是女孩子,Sebastian一求婚,她就昏頭漲腦。
心裡醋意翻騰,嘴上就鋒利,Michael說:“君可,上班之後你可要分外小心。下車間之前務必妥善存放戒指,我們一個同事因爲粗心大意,每次脫卸手上的婚戒都沒收好,丟了三次,買了三次,他老婆氣得臉都綠了。”
羨君可捂住臉慘叫一聲:“對啊,怎麼辦,Sebastian,我的工作不適合佩戴首飾,尤其是貴重珠寶,要不我還是卸下來放在家裡保管?”
Sebastian倒是鎮定,狠狠瞪Michael一眼,對她說:“不必戰戰兢兢的,這戒指有保險,就算真的弄丟,保險公司也會賠付。何況你一向謹慎細心,我相信你會處理好這個矛盾。”
他轉而對Michael說:“你別嚇唬君可,再說了,你就少安排些下車間的活兒給她不行嗎?”
Michael慢慢切着盤子裡的牛排:“我這個級別的經理照樣會去生產線上巡視,君可的工作性質決定她不可能永遠待在辦公室裡面。你得接受這個現實。”
Sebastian正想說什麼,老Baier止住兩個兒子有些火藥味兒的談話:“不提這個,君可,錢財都是身外物,你們之間的承諾纔是最珍貴的。來,我們乾一杯,慶祝Sebastian和君可訂婚之喜!”
飯後,Sebastian和羨君可回房間整理行李,女傭敲門,請羨君可到書房,老Baier想和她談一談。
她很緊張:“你父親要和我說什麼?”
Sebastian寬慰她:“放輕鬆,爸爸很和藹的,就是隨便聊聊。”
到了書房,老Baier坐在大書桌後面,微笑着請羨君可坐在對面。她小心翼翼地端坐在椅子一半的位置,腰身筆挺。老Baier看在眼裡,知道她很緊張。
他起身倒了兩杯威士忌,不加冰,沒徵求她的意見就遞給她一杯。她下意識地接過來喝了兩口,酒很烈,放鬆了不少。
“在意大利度假好玩嗎?”老Baier從最安全的話題入口。
“很好,大開眼界,歎爲觀止。
當然,Sebastian也爲我燒了很多錢,買了一大箱子漂亮服飾,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長這麼大沒花過男人的錢?”老Baier含笑說。
她點點頭。
老Baier把桌上一份文件夾推過去:“那你看看,以後你可以慢慢適應Sebastian的消費方式,因爲他生來如此,不是故意奢侈,而是……他習慣了享受好東西。嚴格說來,Sebastian比我更加富有,因爲我的財產主要是現金和股票,隨時可能貶值。而他擁有的主要是不動產和土地,一直在增值。”
她有點疑惑地打開文件夾,原來是Sebastian名下的財產清單,足足十幾頁,詳細列明他目前擁有的存款、不動產、土地、農場、股票、債券、從母親和舅舅那裡繼承的貴重珠寶和爲他設立的信託基金……眼花繚亂,Sebastian遠比她想象得更加富有,且不說他在德累斯頓擁有整整一條街,單單他們在法蘭克福住的那一處房產目前市值就是五百萬歐元,她感到一陣眩暈,怪不得Sebastian爲Lapo出演《漂亮朋友》那部電影投資幾百萬歐就像買了輛新車一樣輕鬆,因爲他花得起。怪不得老Baier把Michael入了戶籍,Sebastian什麼意見都沒有,因爲他根本不在乎多一個人分父親的遺產,他目前擁有的已經足夠,不,是太多。
她臉色發白,還沒看到底,已經沒有勇氣看下去,最後的尾數肯定是個天文數字。她合上了文件夾,直視老Baier,在心裡迅速分析,他此舉何意,老Baier也在觀察她,看她第一句話說什麼。
她的勇敢出乎他的意料:“Baier叔叔,謝謝您這樣坦誠,我和Sebastian還從來沒有談過有關財產的問題,我們都太年輕,沒有經驗。我身無長物,最值錢的東西都戴在手上,Sebastian送我的手錶和訂婚戒指,我現在的全部存款都不夠Sebastian買一部跑車。因此,我希望和Sebastian簽訂一份婚前財產協議。”
“什麼樣的協議?”
“我跟他財產分開,各花各的,我的收入比起Sebastian當然是九牛一毛,不過足夠養活我自己,不至於伸手跟他要零用錢。”
老Baier追問:“他名下的財產,你什麼都不要?”
她想想說:“他如果送我什麼,只要不誇張,我都會感激地接受,但愛和金錢不能混爲一談。Baier叔叔,從一開始認識Sebastian,我就知道他是個富家公子,可是我喜歡他和這些無關,我們在一起也沒有揮霍無度。”
“我相信,Sebastian說你不是那種攀附權貴的女孩。我給你看這些,只是想讓你更清楚地瞭解,你即將進入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Sebastia
n是個善良而慷慨的孩子,他愛你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在你面前。知子莫若父,當年的我也是這樣對他母親的,雖然他母親那時候比我更富有,根本不稀罕我的物質奉獻。愛情和金錢無關。”
“對,我愛Sebastian,不是因爲他英俊富有,只是因爲他是他,獨一無二,只因爲我爲他心跳加速,只因爲,沒有他我的生活就如一潭死水。”
“我很欣慰,你們的愛情不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上。我也無意要你和Sebastian撇清經濟關係,所謂夫妻,就是同甘共苦,世上沒有永恆的富貴,但有永恆的幸福,那纔是最重要的東西。關於婚前財產協議,那是你和他的自由,無論你們怎樣約定我都尊重你們的選擇。畢竟這份文件裡面的財產是百分百屬於他個人的,他從von Metzradt家族繼承的老錢,以及他這些年來憑自己的能力做投資掙來的資產,除了起初階段我借給他玩股票的原始資金,Sebastian成年之後沒有花過我一分錢。我爲他感到驕傲。”
羨君可笑了,喝了幾口酒:“Sebastian說,Michael比較符合您心目中完美兒子的形象。”
老Baier也笑了:“他是這樣想的嗎?在某種程度上也許是,Michael更像我年輕時候的性格,事業心強,堅忍不拔。Sebastian更像他母親,浪漫多情,溫柔細膩。可是說實話,君可,如果一定要放在天平上稱重,我更愛Sebastian,不只是因爲三十餘年的朝夕相處,更因爲他是天使般的好孩子,他承受了很多,付出更多,爲他母親,爲我。無論這個家庭出現什麼樣的變故,他總是勇敢面對,從來沒有抱怨過。”
羨君可倒是爲Michael美言幾句:“當然,Sebastian是最好最好的人。不過Michael同樣出類拔萃,您需要的只是時間,慢慢相處,感情自然加深。”
“我也是這樣想的。君可,請允許我再次恭喜你們的訂婚,歡迎你成爲我們家庭的一員!”
臨走,老Baier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禮盒遞給她,叮囑她回房間再看,這是送給她的訂婚小禮物。
她回房,Sebastian已經等得心急火燎,一把抱住:“怎麼聊得這樣久?爸爸有沒有爲難你?”
羨君可不打算今夜談及婚前財產協議的事,太煞風景,她只說老Baier送了禮物。
打開一看,是一把鑰匙。Sebastian笑了:“這是我們老宅的鑰匙。爸爸的意思是,正式歡迎你進入Baier家,確切地說,那是我和你的家,法律上房子在我一個人名下,婚後你就是女主人。爸爸心細,搶在我前面了。“
她抱住Sebastian,眼角潮溼,真好啊,她很快就有一個真正的家了,熱熱鬧鬧的大家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