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一家人一起喝咖啡,Michael問父親母親今晚打算如何歇宿,在他這裡落腳,還是去Sebastian那邊。他想着Sebastian家更寬敞華麗,也許老Baier更傾向於住那邊。誰知老Baier早在年輕人前面都盤算好。
“你們這兩邊我們都不住,我已在威斯巴登訂好酒店,等會兒司機就載我們去那裡小住幾天。”
Schumann太太臉上居然泛起微微的紅暈,已是夕陽之年,居然能和初戀情人在浪漫的節日一起去溫泉療養地度假,她的心像少女一樣輕盈。
Michael暗暗感到一股莫名的難受之意,想起去年深秋,他還帶Gloria去威斯巴登玩過一個週末。羨君可一對自不必說,肯定是迫不及待共度二人世界,沒想到這個情人節連父母都有安排,剩下他一個!
Schumann太太看兒子臉上黑雲密佈,忙說:“你跟我們一起去吧,這麼冷的天氣,正適合泡溫泉。”
Michael忙笑說:“媽媽,我可沒那麼不識相,我這麼大人了,還當跟屁蟲?你們好好玩,我還要上班呢。”
老Baier拍拍兒子的手,意味深長地說:“有機會我們三個再一起出去度假,最近我想你會很忙的。”
兩位老人來去匆匆,司機接走他們,三個晚輩鬆了一口氣,癱倒在沙發上。Michael說:“君可,多虧有你操辦吃的,否則我真的發愁怎麼招待。”
Sebastian笑:“怕什麼,實在沒力氣做菜就叫匹薩外賣唄。爸爸主要是想來看看你,沒別的意思,他以後可能會常來的,你慢慢就會習慣。對了,爸爸讓我轉告你兩件事,他知道如果親自跟你說,你恐怕會牴觸。”
羨君可不想參與兩兄弟討論家事,悄悄起身去廚房忙活。Sebastian把老Baier留下的一個文件夾拿出來,遞給Michael。
“爸爸交代兩件事,一是給你一筆現款,讓你把這處公寓的按揭還掉,不必背那麼高的利息。而是,他爲你設了一個信託基金,需要你去律師樓辦手續,這是文件。”
Michael接過來一看,一張大額支票,足夠他支付公寓的尾款,一份價值兩千萬歐元的信託基金。他眉頭皺起來:“我不需要這些錢,誠然,這處公寓還有十幾年的貸款,可是我的收入豐厚穩定,每月還貸一點壓力都沒有。而且兩千萬不是小數目,我不能白白拿這筆錢。”
Sebastian耐心說:“爸爸如今身價過億,你應該是清楚的,就算現在不把財產轉移,他去世之後,遺產還是會留給你,你知道遺產多高昂,財產會縮水一半。生前設立信託基金是合理避稅的方法,對你,包括你以後的子女都是一個保障。我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爲我設立基金,轉移了部分不動產到我名下,這在富裕家庭是很常見的做法,你不必太驚
訝。”
Michael嚴肅地說:“我正當壯年,事業還有巨大的上升空間,父親這樣做,是擔心我以後一事無成嗎?”
Sebastian忙說:“我就知道你會不高興,父親只是想關心你照顧你,這是他表達情感的方式,你爲什麼要抗拒呢?我知道你很能幹,不需要花父親的錢。可是你也該體會一下他的心情,35年不知道你的存在,沒有陪伴你的成長,如今他已到暮年,身體每況愈下,說不定某天就見上帝去。有生之年他想着爲你做一些事,彌補也好,安慰也罷,你就配合吧,別讓他更難受。對父親而言,他已是無慾無求,一個人能花多少呢?兩千萬不過是數字而已,他已經好些年沒有親自打理過財務了,都是管家和我在操心。實話跟你說,這件事有一半是我的主意,我認爲這是合理的分配方法。”
Michael把文件細細看了一遍,思考了一會兒:“可以折衷嗎?”
“你想怎麼折衷?”
“爸爸的支票我可以收下,把房子的餘款付清。但是我希望修改信託基金的條款,我不需要每年享受其中的收益,除非遇到重大意外喪失勞動能力,或者我有自主創業的計劃,才能動用這筆基金,一般情況下我不會主動支取這筆款子。”
Sebastian立刻回答:“當然可以修改,錢就在那裡滾雪球,平常用不用,怎麼用都是你的自由,你可以約定一個額度。我建議你把基金設定爲世代信託,以後你的孩子繼續受益,讓他們可以無憂無慮地長大,選擇自己喜歡的學科和職業。”
Michael笑:“像你一樣含着金湯匙出生?”
Sebastian擡擡眉毛:“我這個人很糟糕嗎?我不是個敗家子,Michael,請相信,我賺錢的能力比你想象得更厲害,再過二十年,我就能爲君可和我的孩子留一筆豐厚的遺產。”
Michael點點頭:“我相信,你現在的身家就是個天文數字。”
Sebastian看羨君可那裡已經切好水果,不時朝這邊張望,忙壓低聲音說:“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你別在君可前面跟我討論有關錢的事,她還不習慣我是個有錢人。”
Michael心想,那又如何!她還不是答應嫁給你!
晚上回到家,羨君可累得一頭倒在沙發上動也不想動,中午的火鍋和晚餐都是她負責,燒飯比上班還累,假如真的當個“煮婦”,她肯定要鬧罷工。
Sebastian替她按摩肩膀,看她疲倦的樣子,心疼不已。攬入懷中,他撫摸她的臉,說出那句姍姍來遲的祝語:“情人節快樂!”
羨君可笑眯眯地說:“我準備了禮物給你。”
她從玄關櫥櫃裡面拿出一個盒子,那是她特意藏起來的,Sebastian打開看,扁長禮盒裡面滿滿的都是玫瑰花,渲染的粉紅色,但是,是紙做的
!上面噴上點點金粉,一股淡淡幽香。
“哇!好棒,你花了很多時間做吧!”Sebastian拿出一朵來細細欣賞,他曾見識過羨君可摺紙的高超技巧,而且她的癖好是絕對不動用剪裁和粘貼之類的輔助方法,就是一張紙成型。這樣精美絕倫的玫瑰花,他實在難以想象是用一張簡單的紙製作出來的。
“當然,我花了快一個月時間,每天午休的時候躲在茶水間,偷偷摸摸地做上兩三朵,不敢在家弄,被你發現就沒驚喜啦!”
“君可,你太好了,謝謝,這是我收到最感人的情人節禮物。”
羨君可撅起嘴:“最?看來你收過不少別的女人送的東西嘍?老實交代!”
Sebastian自悔失言,笑嘻嘻地用吻堵住她的質疑,這種問題,怎麼回答都是死路一條,最好的辦法就是糊弄過去。羨君可被他親地七暈八素,剛纔一瞬而過的不悅馬上忘記。Sebastian拿出他準備的禮物。
“我的禮物準備週期比你的還要長哦!”
她拆開包裝紙,是一本嶄新的書,Sebastian的新作——《最愛》。
“這是樣書,預計下個月上市發售。專門爲你寫的。”
她翻開扉頁,上面的題詞是——獻給無與倫比的Miss J。
“爲我而寫的?”她不敢置信。
“嗯,從我們在科隆同居開始動筆,我寫了好幾個月才定稿,出版社那邊被我催得快崩潰,才趕上情人節期間把樣書印出來。”
她淚盈眼眶,抱住Sebastian,吻他,做夢都沒想過會有男人爲她寫一本書,這是太慷慨太奢華的禮物,一字一句都是心血。
“你會讀嗎?”
“當然,我會每個字都銘刻在心。”
被感動的女人容易失去理智,沐浴之後,她精心護理皮膚,光滑而潔淨,穿上Lapo新送的蕾絲內衣,包括絲襪和高跟鞋。她打定主意今夜要取悅Sebastian。
早就洗乾淨的Sebastian坐在二樓的起居室看書,和許多沉迷於網絡的年輕人不同,Sebastian消遣的方式近乎老派,白天他會去公園散步慢跑或者在家彈鋼琴,傍晚以後就是閱讀,或者開一盞檯燈,給手錶做保養維修。此時他在看一本有關中德文化比較的小冊子,偶然買到的,很有趣,看過一篇還會和羨君可討論。
羨君可打開臥室,靠在門上,半溼的頭髮搭在肩膀一側,含情脈脈地說:“要來睡覺嗎?”
他擡眼一看,呼吸凝固。她真美,一朵被夢幻蕾絲包裹的玉雕的花。
扔下書,走過去,吻她的臉頰和鼻尖,她閉上眼睛,雪白皮膚上泛出微紅。
“今晚我是你的。”她低語。
“這話不能隨便說,你知道我瘋起來多麼驚天動地,死去活來。”他在她耳邊呢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