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輪迴_259、勞碌命

Michael到公司後發現羨君可還沒來,有點反常,她最近都很早到崗,今天分外遲,她九點多才來,眼底一圈青色,來不及吃早飯,打開電腦手忙腳亂地忙活,直打哈欠。

Michael一看就懂,Olivia一走,昨夜Sebastian肯定瘋狂得很,指不定把她蹂躪了幾次呢。居然想到“蹂躪”這個詞,Michael苦笑,他心裡放不下羨君可,就像身體上一個隱秘的傷口,只有他明白,就算外表癒合了,可仍然一碰就疼。

Michael看羨君可東倒西歪的樣子,於心不忍,內線電話叫她進辦公室,說要“one to one”,羨君可心想,最近上司找她單獨談話的次數有點頻繁啊。進去以後Michael把百葉窗放下來,對她說:“你到沙發上躺着去。”

“幹嘛?”羨君可瞪大眼睛,下意思地抓住衣襟。

“看你一雙熊貓眼,這個樣子怎麼保證工作效率?你可以選擇放假回家休息,或者現在戴上耳塞補眠,保證接下來有精力繼續。”Michael很嚴肅地說。

羨君可臉紅紅的,明白Michael是關心她。她順從地在沙發上躺下,從口袋裡掏出耳塞,這是他們去檢查生產線時的常備之物,身上隨便掏一掏就找得到。靠枕很軟,她一沾枕頭沒幾分鐘就睡着。Michael輕輕把他的外套給她搭在身上,自己在一邊對着電腦處理郵件,儘量不發出聲音。

才睡了一刻鐘,電話響起來,工人報告說工廠裡出現安全事故,Michael忙叫醒羨君可。生產線上突然漏電,導致一個工人觸電,雖然不是很嚴重,醫務室的急救人員做了緊急處理,救護車把人送去醫院。這條線正是Michael的團隊負責安裝的,出了這種事都如臨大敵,人事部派人跟着去醫院陪伴那個工人。Michael帶着全組的人下廠檢修,他已經有陣子沒親自接觸生產一線的工作,而這條線的設備羨君可在科隆組裝過,她最熟悉,身先士卒,在停工的流水線上爬上爬下,嚴密檢查,幾個工程師一起忙活了兩三個多小時,終於找到了癥結所在。

說起來倒不是他們這些工程師的過錯,而是安裝時使用的的電纜線外層老化導致漏電,這些電纜是後勤部門採購的,工程部的電路設計沒有問題。Michael他們都鬆了一口氣,若是他們設計組裝上的失誤,那事情就大條了。羨君可一頭汗,從頂上爬下來就和電工討論解決方案,Michael看她一臉緊張和疲倦的樣子,心疼不已。

出車間,她蹲下,脫安全鞋,剛要站起來,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Michael忙把她抱起來,馬上跑到醫務室,他嚇得臉色發白,上帝保佑,君可千萬別出事啊!

醫生迅速檢查,判斷可能是低血糖,但是看見是女性,考慮到有懷孕的可能性,建議立刻送醫院做詳細的身體檢查,現在他不敢輕易使用任何藥物,最好通知家屬馬上來。Michael只得打電話給Sebastian,他一聽,嚇得三魂去了其二,一路飆車到了公司,救護車已經到達,用病牀把羨君可推出來,她看起來無比虛弱。

“怎麼回事?”Sebastian衝上去,看羨君可昏迷不

醒,朝Michael質問。

“還不清楚,她工作時突然暈倒。現在要送醫院檢查,看到底是什麼原因。”

Sebastian跟着救護車一起去,Michael開車跟上。

在病房外,兩兄弟並肩坐着等候。Sebastian面若冰霜,Michael很尷尬,努力找些話說。

“君可是不是懷孕了?”

Sebastian心裡有氣,但茲事體大,他努力想了想,不可能,激情歸激情,他一向非常小心,不會出這種紕漏。他覺得是身爲直屬上司的Michael沒有照顧好君可,說話很衝:“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讓心愛的女人未婚先孕。”

Michael被戳到痛處,立刻反脣相譏:“你這是在諷刺爸爸嗎?我們共同的父親?”

Sebastian被堵個啞口無言,一時嘴快,忘了Michael就是“私生子”,落井下石,非君子所爲。他忙把胳膊搭到Michael肩膀上:“對不起,我收回我的話。我知道你一直對君可很好,我相信她不會有事的。”

Michael長長地嘆息一聲,壓低聲音在弟弟耳畔說:“你們都還年輕,又剛訂婚,我能理解這種如膠似漆的狀況。可是你該收斂一些,你是個富貴閒人,君可卻要朝九晚五,還得下工廠監督生產線,勞動強度大得很,你沒看她怎麼吃都不胖?她精力本就不夠用,別由着你的性子來。你身子骨壯實,可她畢竟是個弱女子……”這話雖含蓄,可是Sebastian都明白,羞愧不已,昨夜太放縱,把羨君可弄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早晨死活起不了牀。

Sebastian不說話,掰自己的手指,嘎嘎響,Michael知道他羞慚,不再多言。

醫生出來,倆人都迎上去。

“誰是羨小姐的家屬?”

“我是她未婚夫。”Sebastian站起來說

醫生看看Michael,他解釋說:“我是她直屬上司,以及……她未婚夫的哥哥。”

醫生點點頭,是一家人就好辦,因爲病人的身體狀況是隱私,不方便和無關的人提及。

“是這樣的,根據我們的超聲波檢查和血樣檢測,病人是因爲血糖過低導致休克,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引發,她應該多補充水分和糖分,最好在家休息幾天,我會給她開一些營養補充劑和休假單。先讓她在醫院待到傍晚,我們再進一步觀察一下情況,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可以出院。”

“她有沒有懷孕?”Sebastian焦急地確認。

“根據血檢,沒有。”醫生翻看化驗單,再確認一次。聞言,兩個人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進去看羨君可。她在打點滴輸營養液,蒼白的臉看起來有些憔悴。

Sebastian讓Michael回去工作,他看看時間,確實該回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寫事故報告,一個工人觸電,一個工程師暈倒,今天真是個“中頭彩”的大日子。

“好,那我先走,下班之後我來接你們回家。”

半下午的時候羨君可從沉睡中醒來,趴在她身邊的Sebastian立刻驚醒,他一直緊緊握

着她的手。

“我怎麼在這兒?你爲什麼也在?”羨君可神思恍惚,只記得離開車間,換鞋子……

“你在工作時暈倒,我和Michael陪着你到醫院來的。”

她努力笑笑:“沒事兒的,我可能是沒吃早飯,餓暈的。”

Sebastian很想笑,可是笑不出來,他握住她的手輕吻:“對不起,是我太任性,沒考慮到你身體的承受能力。”

她揉揉他的頭髮:“不怪你,今天工廠那邊出了點事,我心慌意亂,這是我在法蘭克福參與的第一個項目,若是因爲我的疏失而搞砸,那不僅僅是丟臉的問題,責任很大的。”

他心裡一陣陣刺痛:“這麼辛苦就不要做了吧,我養着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養肥了殺來吃?”羨君可笑,“Sebastian,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可以遊手好閒在家做水晶指甲,閒得慌就去商場買漂亮衣服打發時間的女人。我天生勞碌命,不幹活會悶得發瘋的。”

正說着,羨君可一摸手上的訂婚戒指不在,一着急就要坐起來。

“幹嘛?”Sebastian問。

“我戒指不見了,我要打電話給Michael,我想不起來放在哪兒了。”

他把手機遞給他,羨君可低聲和Michael交談幾句,心頭大石頭落下,他們跑去工廠之前,都把手錶之類的物品卸下來,Michael一起鎖在他辦公室抽屜裡面。

Michael儘快結束手裡的工作,去醫院接Sebastian和羨君可,開車把他們載回公司停車場,Sebastian把羨君可扶上車,開着他那輛奧迪R8回家。根據醫生的建議,Michael給羨君可放三天假。

一日下來,Michael已是身心俱疲,拖着腳步回家,一開門就聞到飯菜香氣,Olivia正在廚房忙活。

“你終於回來啦,馬上就可以開飯。”

“你做了什麼,好香!”

“嫩煎小羊肉和茴香蒸烤蛋,甜品我沒有太多時間做複雜的,只是很平常的香草布丁,可以嗎?”

“很豐盛,你太客氣了。”

他進門就發現屋裡被仔細打掃過,玄關的鞋櫃裡面整整齊齊,地板上一塵不染。他進臥室換衣服,他一看屋裡的狀況就知道她沒進來,連扔在沙發上的浴袍都維持着一模一樣的褶皺,枕頭上微微的凹陷還在那裡。很好,她是個有良好教養的女孩子。

他換上家常衣服出去的時候,她已經在擺桌子,他坐下喝水,說:“我好像找了個免費的家政助理和廚娘,Olivia,真的感謝你。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幸好你幫我做吃的,否則我肯定餓得胃穿孔。”

“你讓我免費住,我不過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替你分擔一點點家務罷了。”

“我確實沒時間好好打理,有時候實在懶得動就請一個清潔工幫我做,西服襯衫都送到洗衣店處理。”

“如果你不介意,這段時間我可以幫你洗衣服。”

Michael笑說:“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你專注在找工作的事情上,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細微雜事上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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