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就是鮮有人敢去對看她的雙眸。
“怎麼了?諸位哥哥難道是嫌奴家不夠溫柔不夠好看嗎?”碧宜徑直走了出來,那婀娜的體態,風情萬種。
衆散修竟然齊齊後退了兩步,人羣中有一個俊俏的後生忍不住嘀咕道:“金丹老怪的年紀起碼也有一兩百年了吧!”
他自以爲碧宜聽不到,卻沒有想到在場人中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地看着他。
碧宜的俏臉一變,一下子就飛入其中將那名男子提了起來,“你說什麼呢?膽敢再說一遍?”
結果那名青年男子態度倒是轉變的夠快,“我是說姐姐資質超然,才二八年華就有金丹修爲,好生羨慕啊。”
明眼人都知道這話說的是假話,碧宜的行徑在雲月鎮乃至在天水界有幾人不知。碧宜嫵媚地一笑,扯了扯青年男子的腮幫。那名男子自以爲蒙對了路子,也跟着呵呵傻笑。
轉眼間,啪地一聲,一個清脆的巴掌打在他的臉上,竟把人彈飛了好幾米遠。
碧宜拍了拍手,笑的卻是花枝亂顫,“奴家最討厭說實話了,就喜歡那些油頭粉面的小白臉能夠說謊哄人的。”
這一下衆人全都傻眼了,早就聽過碧宜這女魔頭,不按常理出牌,現在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和她硬拼實力上不是對手,和她講道理說好話人家根本就說不通。
還真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碧落站了出來說道:“都下山去吧!爾等散修多年修行不易,犯不着和洪鷹老怪進行硬拼,這份心意我們領了。”
這番話算是給了衆人一個臺階,於是行不仁對大夥說道:“也好,濟月劍門派是女宿門派,我們也不好待在上面,就駐紮在山腳下,相互都有個照映。”
行不仁的意思藉着剛纔碧落說出的話解釋成了濟月劍門派與散修暫時達成了某種協議,他們在山腳下駐紮,一來是和濟月劍門派綁定在了一塊兒,二來也沒有違背剛纔碧落說的那個意思。
濟月劍門派的金丹修士又豈會聽不出行不仁的花花腸子,可是轉念一想這也是一個好主意。如今旁的不怕就怕蒼瀾派有些花花腸子,再向於素仁上回那樣冒冒失失地上山來了,結果誰的面子上都過不去。要能提前做好準備也好。
這麼一想,碧昀與碧落相視一眼,竟沒有出言反對。陸陸續續地,衆散修就一同下了山。
再說月痕回到了丹心房以後,就被碧落一陣數落。
“隨隨便便什麼都帶上了山門,這是誰給你的規矩。”
“可他們是來幫咱們的!”
“啪”的一聲,碧落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聲問道:“你還有理了是嗎?”
月痕低下了頭,咬緊了牙關,這件事兒她還真是沒認爲是自己的錯,人家以誠待她,她難道不該以誠待人嗎?
看月痕這個表情,碧落是情知她不肯認錯,忍不住嘆息了一口氣。她這個徒弟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善良,或者說太過固執了。認定的事兒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偏她自己還以爲沒有錯。
“其實你仔細想想這件事兒從頭到尾,都透着一份蹊蹺。即便洪鷹是與魔門勾結,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讓行不仁一介散修知道,即便知道了怎麼可能當時不會殺人滅口而讓他逃了出來,逃出來後不追殺之,反而讓他妖言惑衆,給了蒼瀾派一個措手不及?”碧落循循善誘,她說的這些,月痕之前也已經想到了。
“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月痕的想法很簡單,不管是不是陰謀,只要彼此的目的
都是相同的那又有什麼關係。
碧落簡直有點氣急敗壞了,沒有想到平日裡看上去十分溫和的徒弟,竟然如此的冥頑不靈,說也說不通。
“你這是被利用了。”碧落說出了重話。
月痕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出口,這是相互利用,其實她不是不明白,而是覺得這樣沒有什麼不好。能達到彼此的目的,相互合作何樂而不爲呢?
於是碧落徹底地怒了:“滾出去,閉門思過!”
月痕也不明白了爲什麼師傅會如此的生氣,她小時爲了生存下來,和阿木兩人常常是她扮可憐哭哭啼啼拉住來往走過的富人,糾纏之際好讓阿木下手偷盜。再後來進了濟月劍門派,她只是燒火丫頭,沒有修行的功法,每當那些師姐吆喝着她去做這個走那個時候她都會很樂意的同意了,跑腿的很是勤快。明知道她們是在使喚她,她還是很願意幫忙,她不認爲這樣有什麼不好,最起碼她還是學到了自己想要學的法訣,也爲此踏上了修真的路程。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之後,她就上了一層鈴鐺結界。
她其實沒有她師傅想象的乖巧,當真會乖乖地在屋子裡閉門思過。
她還有點事兒要做,答應公孫謙的妖靈草還沒有長出新芽來,今天一看倒是有三四個都發芽了,這讓她感到很欣慰,接着繼續搗騰。到了晚上的時候,碧落終是不忍,讓虎妞送了些飯菜進來,而羅靈跟在身後。
她瞧她的眼神帶着一股探究之意,這讓月痕看不透了。她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虎妞放下了東西之後,羅靈就對她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有點事兒要和她說。”
“那我也要聽。”虎妞來了興趣。羅靈瞪了她一眼:“不行。”
虎妞又眼巴巴地瞅了瞅月痕,月痕溫和地笑笑:“師姐,你先在門口待一下。”
虎妞只好不甘願的點了點頭,如今濟月劍門派外門弟子全被遣散了,內門弟子好多都被安排在了一個安全隱秘的地方。如果月痕當時沒有去送忘塵的話現在可能也不是待在濟月劍門派中,虎妞是因爲離不開碧落所以暫時還沒有走開。
關上門以後,羅靈一下子就坐到了月痕的對面,月痕也不說話,只細細地吃着飯菜。
良久,終究是羅靈忍不住了,問道:“你知道他哪兒了嗎?”
月痕知道她問的是誰,“我不知道。”
“你胡說。他走的時候誰都沒告訴,就告訴了你,我都看到了。”
這下輪到月痕不解了:“你既然看到了,爲什麼不自己去問他?”
“……”
因爲當時只顧着傷心顧着流淚,以爲自己既然在他的心目中是那麼的不重要,爲什麼要無趣的上前去叨擾平白讓他厭惡。
哇的一聲,羅靈就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