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幸福城池爲江南
劉雨浩痛苦的看着她,對自己親爹害死自己親孃這事,他還沒完全緩過勁來。
劉雨歆剛想數落劉振南,一瞧劉雨浩這難看只差沒尋死的表情,到嘴的話給收了回去。
心思一轉,說道,“我們先不說劉振南的事,都說死者爲大。你有好好安頓好你娘和於婆子嗎?”
劉雨浩身體霍然一僵,雙眼目無交集的看着前方。
劉雨歆嘆息一聲,瞧他這模樣,就知道肯定是直接撇下千氏跑來了。
劉雨歆起身道,“要不這樣吧,你先回去好好安葬你娘,我去幫你搞定劉振南。”
劉雨浩赤紅着雙眼,失魂落魄的跟着起身。
他是親眼看着劉振南帶着人倒他孃的屋子裡,將他娘給逼死的。
他想衝進去朝他質問,爲什麼要逼死孃親,可自己還沒推開房門,就知道自己傻得可以。
知道原因又如何?孃親還能回來嗎?
不能!
劉雨浩是仇恨的,他想親手殺了劉振南,爲他娘報仇。可他下不去手。
儘管劉振南在畜生不如,他卻不能弒父。
劉雨歆自然明白他這層顧慮,出門前找來兩個暗衛,讓他們跟着劉雨浩,不能讓他出丁點的意外。
劉雨歆去蕭錦承的房間,他們還在說着話。劉雨歆第一次覺得,這個冰木頭原來也有話話叨叨的時候。
蕭錦承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只是背靠在牀上,朝推門進來的劉雨歆道,“大哥只是跟你借天兒一晚,無需如此記恨着大哥吧?”
劉雨歆撇嘴,顧着蕭錦承的暗傷,當了一次好人,沒在他心上在踩一腳。直接朝蕭錦天走去。拽過他的手腕,朝外拖,“既然知道,就不該跟我借人。哼。”
蕭錦承戲謔的看着兩人出去。
蕭錦天被她拉着回了隔壁的房間,蕭錦天問道,“出什麼事了?”
劉雨歆轉頭瞪他,“我只有出事了纔來找你嗎?”
蕭錦天只是認真的看着她,並未接話。
兩秒後。
劉雨歆挫敗的垂下頭,走到凳子上坐下,訕訕道,“還真是有事找你。”
蕭錦天走到她旁邊坐好,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不過,那張臉還是冷冰冰的,沒什麼表情。
劉雨歆也不在意,將劉雨浩說得事情重複了一遍。
蕭錦天聽完後,沒說什麼。
拉着劉雨歆睡下了。
只是第二天,天才矇矇亮的時候,蕭錦天就找來了冷右,讓他帶人去萬花樓中,將花魁圓玉和劉振南給抓起來。
順道查清萬花樓中,還有沒有遼北國的其餘同黨在。
冷右領了命令帶人走了。
街上傳來呼呼作響的邪風,蕭錦天淡漠的收回目光。
不知道在想什麼。
睿昌二十一年,六月十八。是個黃道吉日。
今日客棧中的所有人都早早起了。
劉雨歆是睡得最晚的一個。
其他人都在客棧大廳候着,劉振北雙手叉腰,朝金阮道,“太不像話了,人人都起了就她還在暖被窩,金阮,去,將她從被窩裡挖起來。”
金阮答應一聲,轉身上樓。
蕭錦天剛想說話,就被劉振北厲眼一瞪,“都是你慣的,看你母后都坐在一旁了,她還能睡得香甜。哼。”
蕭錦天面無表情的看着劉振北,目光執呦。
彷彿在說,就是他給慣的又何如?
皇后笑着起身道,“好了,振北,你也莫怪歆兒這丫頭了,年輕人嘛,難免會嗜睡些。”
劉振北隨即湊到皇后身邊,兩人嘀咕着說着悄悄話。
大廳中其他人都笑了,蕭御庭將手中的摺扇疊起,饒有興趣的看着蕭錦天笑。
蕭錦承今日也在,身體沒復原,臉色有些蒼白。
劉雨歆被金阮叫下來時,還揉着雙眼,臉色鐵青。
很明顯剛剛的起牀氣已經發作過一次了。
看到客廳裡頭坐着的人,嘶啞的聲音一一叫過去。
在衆人戲謔的目光中,劉雨歆湊到蕭錦天身邊坐下,抽了抽他的衣角,“什麼日子,怎麼都聚在這?”
蕭錦天毫無忌諱,直言不諱,“今日父皇會召見我等進宮面聖。”
所以,他們都起了個大早。
劉雨歆哦了聲,沒什麼稀奇的,“萬珍兒的事解決了?”
“嗯,已然出了皇榜,今日午時將萬珍兒等一干人等在菜門場斬首示衆。”
劉雨歆不置可否,萬珍兒死了,她也就安心了。
蕭錦天看着她,眼睛都不帶眨的。
劉雨歆吃着稀飯,被他這目光給看得有些頂不住,扯了他的衣角,“別看着我。”
蕭錦天還是看着沒說話。
劉雨歆淡定的吃完了半碗後,果斷髮飆了,丟下碗中的湯勺,將蕭錦天的頭直接推到另一邊。
看着她,怎麼吃飯?
蕭錦天轉頭朝笑他的蕭錦承說話,沒有丁點的不好意思。
是他的人,看着有何不對?
劉振北,皇后兩人都稀奇的坐到了劉雨歆的對面,皇后還好些,總是矜持些。
劉振北就不同了,她是劉雨歆的姑姑,身份要比皇后的親密一些。
“歆兒,如今皇宮這頭的事解決得差不多了,萬珍兒死了,絕止宮也毀了。你什麼時候下江南找嫂子和我外侄子?”
劉雨歆慢悠悠的喝着粥,“嗯,明日就動身,姑姑,你要和我一起下江南嗎?聽說江南人美風景好,是個養身修性的好地方。”
劉振北搖頭,“不去,姑姑沒你們年輕人的精力旺盛,能闖將走北。要不,你帶上睿兒一起?”
“別。”想到那個可惡的小鬼,劉雨歆粥也不喝了,直接道,“一個啊朗就夠我受的了,睿兒還是跟着姑姑姑丈好。”
劉振北也不勉強,問歆兒簡直是白問,等日後蕭睿那小王八蛋從七皇子那玩過癮了回來後,問問他願不願意跟着表姐去玩不就行了?
“行,等你將嫂子接回盛都後,姑姑在帶着睿兒來找你們呢。”
“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敲定了行程,又和蕭錦天等人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
來宣旨入宮的聖旨終於到了。
皇后,太子,六皇子成王即刻進宮見駕。
等他們三人離開後,劉雨歆問劉振北,“姑姑,你真打算自己當家做主嗎?”
劉振北聽懂了她的話,挑眉讓她問她姑丈去。
蕭御庭無奈的接過她的話,“歆兒別聽你姑姑說胡話,如若姑丈想要那個位置,在二十一年前就已經坐上去,何曾等到這個時候?”
劉雨歆暗自鬆了口氣,但是身形依舊緊繃着,“那姑姑,姑丈此番前來何意?”
劉振北伸手在她的腦袋上叩了個響指,“笨啊,我們一來是爲了睿兒,二來,是爲了三年前,被那老皇帝給扣押在盛都四百五的精銳精兵。這可是你姑姑姑丈費了全身精力才訓練出來的精兵,怎麼能便宜了那老皇帝?”
劉雨歆想到三年前那事,心中有些排斥,於是笑着將這件事給揭過了。
三人湊在一起說着接下去的打算。
王娉婷和王猛走了過來,於是三人行變成了五人行。
談天論地,氣氛正好!
而此時的皇朝金鑾大殿上,卻是死沉壓抑。
睿昌帝一襲黃明龍袍端坐在龍椅上,臉色鐵青的看着下面的大臣。
“遼北國率先朝我朝下了戰書,軍隊已經過了邊關守城。此戰是戰還是和?衆卿家有何高見?”
事情是這樣的,本來嘛,今日的睿昌帝真正是否極泰來,又將心中鬱結已久的舊患腫瘤給清除了,本就是舉國同慶,大赦天下的好事。
可誰都沒想到,在左丞相率先出來恭賀陳詞,睿昌帝也是開懷大笑論功行賞後,這時卻來了份八百里加急文書。
內容是什麼?
讓睿昌帝如此變了臉色?
等候着的大太監總管將文書上的內容宣讀出來時,整個大殿都譁然了。
有文官主和,有武官要戰。
誰都有理由。
誰也不遑多讓。
睿昌帝就靜靜的看着他們的爭論,最前面一排站着的是幾個皇子。
只有大皇子蕭錦承,六皇子成王蕭錦天兩親兄弟直挺挺的站着,臉色未變,沒有吭一聲。
“父皇,兒臣請求主戰。”三皇子蕭釋逸突然站了出來,冷聲道。
睿昌帝打量的目光收回,然後看向三皇子,聲音沒有任何異樣,“接着說。”
“是,父皇。”蕭釋逸暗自瞥了眼蕭錦承,蕭錦天兩兄弟,經過昨日在佛堂裡的一戰,他蕭釋逸已然徹底將搶奪皇位的念頭給打在了腹中,就如一簇星星之火,被一盆無情的冰水給澆滅了,在沒有升起的可能。
蕭釋逸整了整心神道,“既是遼北國主動下的戰書,我蕭式泱泱大國還拍了他這個手下敗將不曾?六弟的威名,他遼北國自然得忌諱。父皇,兒臣請求父皇,封成王爲此次戰役的主戰將軍,勢必要將我蕭式的威名在他遼北國國土上響徹實行,給他們狠狠的一擊——”
蕭錦天有些意外,轉頭看向說得面色激動的蕭釋逸,然後在他看過來時,快一步移開了目光。
蕭錦承沉思着他這話的用意,然後看向高坐着的那位該怎麼做。
殿中其他大臣也都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三皇子,猜測着他這話裡的幾層意思。
只有四皇子,七皇子看着三皇子,微微變了臉色。
睿昌帝沒有冷場,聽了三皇子的話後,直接看向他這個六兒子。
“錦天以爲如何?”
蕭錦天毫不遲疑,朝睿昌帝跪了下來,“啓稟父皇,我蕭式天威不可勝。”
睿昌帝一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從龍椅上起身,激動的道,“好好好,不愧爲朕的皇兒。”
一連三個好字,讓在場的人,人人變臉。
睿昌帝絲毫不顧他們的感受,直接下旨,“傳朕旨意,封成王爲大將軍,兵部陳將軍,葉將軍爲副將。領十萬精兵,擇日出發…”
睿昌帝一語定案,很多文官壓根就來不及出口阻止。
只能垂頭喪氣的下朝去了。
陳將軍,葉將軍被叫去整軍。蕭錦承,蕭錦天被叫到了書房。
睿昌帝讓新上任的太監公公去外頭守着,公公應聲退下。
御書房內沒有座椅,睿昌帝讓他們站在案桌前。
蕭錦天對於睿昌帝將他們兄弟兩個叫進來所謂何事,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睿昌帝先是將昨日佛堂裡所發生的事情都給大概的重複了一遍。
外頭將萬珍兒的人全給拿下了,換上了宮中侍衛,將整個佛堂圍得鐵桶一樣,又有張遠等人在,萬珍兒被降,實屬意料之中,不可能會有變數。
睿昌帝在提到萬珍兒的時候,仍是臉色陰鶩。
好在,今日五十,被抓獲的,包括萬珍兒在內的數十人,就要斬首了。
蕭錦天道,“父皇,可否還有前朝餘孽一網打盡?”
睿昌帝緊繃的臉鬆了開來,“此事父皇已經親自過問,潛伏在宮內的前朝餘孽都盡數拿下了。”
蕭錦天點頭,這就行了!
蕭錦承擔憂的看着兩人,“父皇,此時遼北國下戰書,實則來者不善。讓天兒去,兒臣擔憂。”
睿昌帝也嘆息一聲,“如今鎮國公老將軍已然仙故,朝中其餘的武將,雖是有兩把刷子但,也是中看些,要真的讓他們去迎敵,父皇也是不放心的。而天兒是鎮國公老將軍給帶出來的,父皇——”
說着,話裡竟然有幾分的蕭索惋惜。
經過三年的囚禁生涯,他是真的知道自己曾經做錯過的事,有多麼的離譜了。
然而,現在就是想要補償,也已經來不及。
睿昌帝嘆息一聲。
蕭錦天道,“父皇無需擔憂,兒臣跟遼北國打了數年之戰,自然要了解遼北國,更何況,此次遼北國突然下了戰書,其背後一定是遼北國前任大將軍醜奴使得詭計,兒臣心中已經有數。”
睿昌帝上前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裡是愧疚。
蕭錦承還想說什麼,卻被蕭錦天打斷了,“父皇,母后方纔纔回宮,兒臣想去陪陪母后。”
“該,應該的。”睿昌帝回過神來,勉強笑道,“父皇與你們一同去,朕也許久未見皇后了——”
三父子說着一起往懿寧宮的方向走去。
蕭錦承,蕭錦天兩人並肩走在睿昌帝的身後。
蕭錦承不滿的瞪了眼蕭錦天。
蕭錦天不爲所動。
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蕭錦承想跟着去,他想看着他這個弟弟,不能在讓他出丁點的意外。
蕭錦天言辭拒絕,“此刻宮中不太平,父皇母后身邊都是危機四伏。三皇兄,四皇兄,七皇弟皆有野心,若大哥與我一同前往前沿,他們來個逼宮?大哥將父皇母后置於何處?”
蕭錦承被他給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但是又非常的氣憤。所以在懿寧宮的時候,他顯得更爲沉默。
安公公,翠綠都安然無恙,只是受了些輕傷,在看到皇后回宮後,兩個人直接哭成了個淚人兒。
皇后自然是花了好大的力氣纔將他們給哄住的。
睿昌帝以往對這個髮妻,只是在起初兩人成婚的時候,恩愛了幾年,而後他們就相敬如賓的過着生活。
除了祖先規定的初一十五的日子會來這懿寧宮過夜外,他幾乎都很少在踏足這行宮了。
尤其是將萬珍兒給封爲皇貴妃的那段日子。
想在向來,真正是悔恨莫及。
一家四口在內室說着體面的話,翠綠和安公公候在外室門口。
旁邊有侍衛和宮女守着值班。
安公公抱着拂塵仰天長嘯一聲,“現在好了,都雨過天晴了。皇后守得雲開見月明,小安子真爲娘娘高興。”
翠綠湊到他面前,在他右耳朵上輕輕的捏了捏,“還是這麼多話你,不過,翠綠也是高興的。如今皇上娘娘和太子成王能像以前一樣,跟尋常人家的父母子女坐在一起,談笑。不容易——”
‘拍’
哐當。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內室突然想起杯子擲在地上的脆響,而後是皇后娘娘激動撕裂的尖叫聲。
翠綠,小安子像只受了驚的兔子,兩人對視一眼,忙朝內室走去。
皇后頭上的朱釵晃動,手中的帕子已經丟在了桌上。
腳邊是被打碎了還在冒熱氣的茶杯。
“我千盼萬盼回來的兒子,還沒跟我好好親近就又要上戰場,我不會同意的。說什麼都沒用。”
蕭錦天靜靜的看着盛怒的皇后,低沉冷冽的聲音柔了兩分,“母后,您聽兒臣解釋完。”
“否解釋,你在說也沒用,我不讓去就不讓去。”皇后說着朝睿昌帝冷笑一聲,“我的兒子,我有權決定他的前程作爲。你是皇上,也是他們的父親,你忍心看着我兒子去戰場上殺敵流血,我做不到。我只是個母親,我不管什麼國仇聲明大義,定國安邦。我兒子十三歲離開我身邊,在邊關殺敵了五年,回朝後又被刺殺,又被貶去北蠻那地方。期間你那些個好兒子還不忘在後背使刀子。”
“現在好不容易我的兒子徹底回到了我的身邊,你又要將他送到邊關去和遼北國的打戰。你不是隻有天兒,承兒兩個兒子。你讓他們去,我的兒子,我們不伺候着!”
睿昌帝被罵得頹廢的坐在一旁,臉色難看。卻沒有一句能反駁她的話!
睿昌帝二十一年,夏。
遼北國再度舉兵進攻蕭氏皇朝,戰爭一觸即發。
睿昌帝封成王蕭錦天爲先鋒,三皇子,四皇子爲副將,一同迎敵。
七月中旬,成王立血響徹,拔兵起營。
同月低。
睿昌帝找上了五皇子,和他談了許久後,趁着月黑風高,將人送出了皇宮。
官道上,隨着行軍,一輛馬車忽悠悠的跑在道上。
劉雨歆是被胃裡的翻滾給擠壓醒來的,渾身難受。
晃動的頭頂,讓她翻身而起就跑出了馬車。
兩邊是嗖嗖的腳步聲。
劉雨歆有一瞬間的傻眼。
傅左拉着馬繮繩,看到醒來的人,當即哈哈大笑。
“王妃,您可算醒來了。”
劉雨歆跌坐在馬車門邊上,回頭一看,身後全是手持長槍,整裝齊發,黑壓壓的全是一片人頭影。
頭上投來一片黑影。
劉雨歆下意識的仰頭向上看。
蕭錦天坐在馬背上,“醒了?”
劉雨歆嘴角一抽,縱身跳到他的馬背上,一手肘毫不客氣的捅在蕭錦天的小腹上,“爲什麼我要跟着你一起去打戰?”
蕭錦天理所當然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劉雨歆翻了個白眼,“我丫還沒嫁給你呢。”
“你敢不嫁?”
“我憑什麼嫁?”
蕭錦天,“……”
“不嫁?由不得你。”
前頭爆笑出一陣陣的大笑聲。
睿昌二十一年,八月初。
行軍走致虎口邊關。
也是在這個虎口中,兩軍打響了第一戰。
睿昌二十一年,八月中旬。
睿昌帝身體抱恙,一連五天未上早朝,宮中人人自危。
八月末。
睿昌帝秘密將太子蕭錦承叫到寢宮。
通行的有丞相大人,六部尚書等,誰都不知道在這個夜晚裡發生了何事。
只是在第二日清晨來臨時,寢宮中傳出一聲悲憤的慘叫聲。
睿昌二十一年,八月三十一日子夜。
睿昌帝仙逝。
隔天太子蕭錦承繼位。
此消息震驚朝野,所有人都完全沉浸在這個消息中。
皇上無故淬死,太子急着繼位。已經成了整個盛都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
當然,皇宮中發生何重大的事情,在邊關的劉雨歆,蕭錦天等人,尚未接到消息。
跟遼北打得正火熱。
將遼北大將逼得連連敗退。
然而,讓蕭錦天,劉雨歆都奇怪的是,遼北國打了敗仗,卻沒有任何異動,簡直平靜至極。
劉雨歆躺在蕭錦天的腿上,皺緊眉頭,“你覺得呢?”
蕭錦天沉默。
劉雨歆仰頭,“你說,這醜奴什麼時候會出現?”
蕭錦天沒說話。
劉雨歆真想大罵他個冰棍,沒一點情趣。
外頭響起了馬達聲,進來的人手中持着一封書信。
交到蕭錦天的手上後,士兵就退出去了。
劉雨歆起身,“上面寫什麼?”
蕭錦天搖頭,看上面的筆記,是他皇兄的。
兩人將信拆開,看到裡面的內容,齊齊愣住原地。
好半晌,劉雨歆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困難的嚥了下口水,“是真的?”
蕭錦天渾身脫力,將手中的信丟在一旁。
劉雨歆皺眉,拉了拉蕭錦天,不忍看他神色。
信上的意思只有一個意思,皇上死了,太子即位。
七皇子涉嫌下毒害皇上,已將七皇子等人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這是皇上的意思。
劉雨歆有些無語,這皇宮爭鬥真正是令人膽寒。
蕭錦天沒表示,直到第二天,遼北國再次舉兵來犯,帶頭的人霍然就是劉雨嫣。
這時,蕭錦天這才真正表露出來的憤怒,親自率領將士,迎敵。
劉雨歆站在城樓上,擔憂的看着殺伐中的蕭錦天。
卻也沒動,只爲他守住了後方。
睿昌二十一年,九月初一。
睿昌帝駕崩,太子蕭錦承繼位,大赦天下。
新皇改國號爲承天。
承天一年,七皇子等一干人等哐當下獄,隔天午時問斬。
同年十月。
蕭錦天,劉雨歆被醜奴黃山虎口,被醜奴給擺了一道,雙雙陷入城中。
醜奴爲逼死蕭錦天,劉雨歆等大將,不惜在黃城中投毒,城中百姓毒發,中了古怪瘟疫,死死傷傷過半。
劉雨歆直接下令,凡是中毒的百姓全抓了,一刀斃命。
三皇子等人的手下道及這太殘忍。
劉雨歆冷笑,這些毒都是有傳染性的,時間沒耽擱一秒,就有更多的人即將面對死亡。
蕭錦天又追加了一道命令,將黃誠中的人全抓來,關一起。
有違抗者,格殺勿論。
那天黃城下了場傾盆大雨。
整個天空彷彿要塌下來了。
鮮血流成了一條小河。
承天一年,十月末。在黃城困了半個月後,蕭錦天,劉雨歆等人終於在和四皇子等人裡應外合的情況下,殺出了一條血河。
給了醜奴等人一擊致命回擊。
承天一年,十二月初。
劉雨嫣被殺,屍體拋在護城河上,全身**,身上的痕跡青紫。
一眼便能看出在此之前受過何等的刑法。
劉雨歆冷眼看着她的屍體從自己面前流過,沒有讓人將她給打撈起來,埋葬厚土。
而對面的醜奴沒聽到劉雨歆等人因爲劉雨嫣的死又異動,一拳將面前的案桌給砸了個稀巴爛。
同月中旬,大雪紛飛。
蕭錦天,劉雨歆等人和醜奴又一次正面交鋒。
戰馬都在顫抖。
劉雨歆殺紅了眼,對方的人明顯抗寒能力比較強。
眼看我方勢力由強變弱。
承天二年初,皇宮一片暗沉,打了半年的戰事,卻仍沒有任何進展。
承天帝一怒後,決定開春御駕親征。
朝中一片噓唏聲,齊齊啓奏。讓承天帝收回誠命。
同年二月後,本劍拔弩張的兩軍,由淮河一戰後,徹底的將兩軍力量拉開了懸殊。
跟醜奴對抗了五個月有餘後,蕭錦天,劉雨歆等人在醜奴的步步緊逼下,總算是能歇一口氣。
承天三月,承天帝正要御駕親征。
不過數日,就傳來了我方戰捷的消息。承天帝大喜,再次舉國同慶。
而就在蕭錦天,劉雨歆等人拔軍回朝後,遼北降書也一同送到了蕭錦承的手中。
蕭錦承樂呵呵的將手中的降書拋到衆臣面前,喜悅不喜於形。
醜奴被遼北皇一刀砍了腦袋,遼北國淪陷爲蕭式的子系國,至此,蕭式,遼北歷經三代的戰爭,劃上了一個句號。
承天二年三月末。
蕭錦天,劉雨歆,三皇子,四皇子等人舉兵反朝。
承天帝親自候在城隍上,迎接着他的弟弟,弟妹。
承天二年四月初,承天帝再次賜婚。
於承天二年四月十五,是個極佳的日子,由欽天監親自挑選的黃道吉日。
由成王蕭錦天和鎮國公嫡孫女完婚。
賞賜無數!
此時的劉雨歆窩在自己的院子裡,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唉聲嘆氣。
侍女進來後,直接搖頭。又出氣了。
現在的鎮國公府已經由原來的張府換回來了,鎮國公府名聲也由承天帝給澄清了過來。
劉雨丞死了,就死在當初大夫人甄氏和他弟弟劉雨真的那間屋子裡。
又是一把大火將他自個給燒了個乾淨。
大房中算是全死得乾淨了。
現在就剩下她和劉雨浩了。
劉雨歆曾經跟劉雨浩談過,劉振南本就是個風流紈絝之人,他的子嗣自然要比劉振東多些。
只是整個南院中,劉振南被圓玉殺了,而圓玉自殺了。這件事還是劉雨浩自己提及的。
他娘如今也不在了,劉雨浩說了,劉振南的其他妾室和之女就不用找了。
不管是生是死,在五年前,那場大火裡,就完全的將他們的關係給切斷了。
劉雨歆聳肩,她無所謂。
找不找都不關她的事。
本來她就想着戰事回來後,她就偷偷溜去江南找她娘,和弟弟的。
可不想,蕭錦承這王八蛋,給她來這麼一手。
睿昌帝死了他不急着給他辦喪事,倒是急着給她辦喜事?
真正是氣死她了。
她有說自己要嫁給蕭錦天嗎?
當然,沒有人在乎劉雨歆的心聲。
因爲此時的蕭錦天正和蕭錦承在御書房中密談。
內容很簡單,一,睿昌帝的喪事。
二,蕭錦天的婚事。
三,三皇子,四皇子等人的去處。
四,去江南接鎮國公,劉振西等人的重大事。
蕭錦承笑道,“天兒,你是怎麼找到鎮國公老將軍等人在江南的?”
蕭錦天眯着眼,“此事是湊齊。”
怎麼個湊巧法,蕭錦天沒說,蕭錦承自然也沒轍。
總不能拿着刀子架在蕭錦承的脖子上,讓他來說吧?
蕭錦承挫敗的只能轉移話題,問及爲何醜奴會在一夜之間被遼北皇帝給問斬?
蕭錦天道,是因爲宦碧姍,歆兒的師父。
蕭錦承對宦碧姍是好奇的,她同樣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是,宦碧姍自從一年多前離開後,就在也沒出現在衆人面前過了。
幾人都很無語。
承天二年,四月十五。
今兒個百姓們真正是見識了一次十里紅妝,彩蝶飛舞的迎親隊。
一大早,劉雨歆就被劉雨浩給從牀上挖起來了,折騰了一個早上後,還不能吃飯。
空着肚子坐在牀上乾着急。
劉雨歆怒了,這婚不結了,結了都沒意思。
於是乎,在將劉雨浩等人打發出房間後。
劉雨歆就開始脫衣服,改行裝。
趁着鎮國公府中忙成一團後,直接翹尾巴走人了。
爹孃不在,這婚,沒得結了。
蕭錦天不是在迎親的時間來的,也不是穿着一身的喜服來的。
而是在劉雨歆推開窗戶後,一身黑衣的站在窗子下,雙手抱胸,似乎等了她有一段時間了。
劉雨歆驚訝,“新郎官怎麼在這?”
蕭錦天朝她伸出雙手,什麼話都沒說。
劉雨歆挑眉,隨機不客氣了,朝他撲去。將窗口門一關。
道,“走了,這婚誰愛結誰去結去。”
蕭錦天擁着她輕笑出聲。就知道她不會乖乖的等他來娶。
不多時,城門口處,候着三人,三匹馬。
是冷右,張遠,傅左。
見到王爺,王妃來了,都齊齊精神抖擻。
他們跟着王爺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可公然跟着王爺逃婚,算是欺君之罪了。
這事可不能僅僅用着出格兩個字來形容啊。
劉雨歆哀怨的瞪着蕭錦天,你說吧,好好的兩人世界,你帶着三條尾巴幹什麼啊?
蕭錦天抱着她翻身上馬,馬鞭一揮。
四匹馬迎着晨曦,逆風狂奔。
肆意張狂的笑聲傳遍整個官道。
皇宮中,皇上一口茶噴出嘴裡,“你說什麼?”
稟告的公公腿有些抖,“回,回皇上,王、王爺跑、跑了、”
蕭錦承反應過來後,怒不可揭。“豈有此理,此等違抗皇命之行勁,罪大惡極。去,傳朕旨意,封三皇子爲欽差大人,下江南,將成王,成王妃給綁回皇宮。時限爲期,三個月——”
一道聖旨,怒聲傳遍整個皇宮。
而此同時,鎮國公府中也忙成了一團,尤其是劉雨浩,真正被劉雨歆她這個堂妹給氣死了。
就連提前來到府中的蕭御庭,劉振北,都無奈的笑着。
蕭睿雙手托腮,眼珠咕隆咕隆的轉着,江南嗎?
孃親說,那是個好玩的地方呢。
嘿嘿——
兩月後
離得盛都幾千裡遠的官道上,旁邊的樹木鬱鬱蔥蔥,劉雨歆打了個哈欠,窩在蕭錦天的懷中,嘟囔道,“還沒到嗎?”
蕭錦天揉着她的秀髮,“嗯,快了。”
劉雨歆模糊的哼了聲,非常不滿,“這句話你都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能說句靠譜的嗎?”
身後跟着的三人雙手抱胸,隔着前面這批馬有兩米遠的距離,但都是雙眼含笑。
甚至是幸災樂禍,已經是這兩個月來最常見的目光了。
前頭傳來一陣呦呵聲。
清風佛過柳岸。
一陣香味撲鼻。
蕭錦天擡頭看向不遠處模糊的城池,似乎能看到城池上的三個大字。
江南城。
低頭看了眼已經在他懷中安心睡過去的容顏,在她的髮梢上落下一個親吻。
歆兒,你看。江南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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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個小結局。之後會有番外。
依依抱歉,隔着這麼多天沒更新上,最近爲着工作和人生大事(婚姻),這文就停了這些天了,依依真心抱歉。以後,依依會補上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