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昱嘆了口氣, 將紙湊近燭火燒了。
王朝也是將屁股又挪到小凳子上,收拾起自己的包袱,皇上和包青天自己誰都惹不起, 皇上明擺着是想看包拯笑話, 告密吧, 皇上看不成笑話肯定會遷怒自己, 不告密吧, 包大人被皇上看了笑話,如果知道是自己知情不報的話,估計也會遷怒自己的!
王朝現在終於感覺到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人爲什麼是傻子了,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啊!
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沒看見沒看見, 王朝進行自我催眠。
龐昱燒完手裡的東西, 看看王朝正在整理, 再看看他周圍被收拾出來的五個桌子大小的包袱,而且看架勢這個包袱的個數的數量還要以極其迅猛的速度增長下去!
龐昱看看包袱裡面的東西, 問王朝:“明盛,你帶這麼多衣服幹什麼?”
王朝說:“我不知道苗疆是什麼天氣啊,萬一那邊的溫差很大,不就要有厚衣服和薄點的嗎?再有聽說那裡的空氣比較溼潤,衣服洗了不幹怎麼辦?所以還是多備幾套比較保險不是嗎?”
龐昱又抓出來一把髮帶和髮簪, 各種顏色和式樣都有:“這些是怎麼回事?”
王朝拿過來, 重新塞在包袱裡:“髮帶和髮簪啊, 怎麼了?”
龐昱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是什麼》問題是爲什麼要帶這麼多?”
王朝理所應當的說:“走遠路啊, 萬一帶少了, 在路上沒有了束髮的髮帶和髮簪,披頭散髮得多不好看!而且這都是和你那些衣服成套配的, 顏色我選了好久呢!”
龐昱又抓起最大的那個袋子,抽抽鼻子,往裡面看了一下:“這麼多吃的,咱們吃得完嗎?”
王朝瞪了這個沒有生活常識的少爺一眼:“咱們要走很長時間的路,這些我都怕不夠呢,而且糕點那些我都用油紙包起來了,應該能放一段時間!”
龐昱看到王朝準備的那麼齊全實在不忍心打斷這位旅行愛好者,自從知道要去苗疆之後,這呆子就一直處於興奮狀態,完全就是以踏青的標準來對待這次旅行,估計這些東西,在苗疆住個一年半載都行,吃喝玩樂都照顧到了,甚至還裝上了九連環和那副棋盤。。。
就在王朝好像要將侯爺府搬家的時候,龐昱不得不出聲制止了:“明盛,我們是去查案的,輕車簡行纔好吧,這個樣子會不會讓別人注意到?你再想想你家大人的樣子,萬一別人以爲咱們是被搶劫的大戶,遇到幾個好心人,報官了怎麼辦?”
王朝的興致一下就被打斷了,仔細想想龐昱說的話,他不得不承認確實有這種可能。
把還想塞進去的紅木小板凳放下,王朝扁扁嘴,頗有些遺憾地說:“那你說怎麼辦啊,我準備了好久呢!”
龐昱想了想,把那句“都別帶了”咽回肚子裡,儘量委婉地說:“你是打算坐馬車還是騎馬?”
作爲現代人,王朝其實很想和龐昱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但是也知道自己的體力和素質都不能讓這個理想現在實現,只能委屈地說:“還是坐馬車吧,我的騎馬技術又不太好,會拖你們後腿的吧?”
聽到王朝的話,龐昱在心裡暗暗的點點頭,其實自己喜歡王朝的地方也有這個,對自己永遠有自知之明,不會逞強或者耍賴從而讓其他的人跟着受罪,
龐昱想了想,指了指最大的包袱:“這些吃的帶着吧,你坐馬車的時候可以不那麼無聊。”
王朝有點擔心:“要不然棋盤什麼的不帶了?帶上那些衣服吧?”
龐昱搖搖頭:“衣服還是少帶點吧,咱們多帶上幾沓銀票就行,至於九連環之類的你還是帶上吧,在車裡還有點事情幹,至於什麼鍋碗瓢盆就算了,在路上吃就行了,都在了路上了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
等到第二天出發的時候,王朝是被抱上馬車的,昨天收拾的太晚,身心俱疲,結果早上龐昱看到那個樣子愣是沒捨得叫他,只能把他抱上去了。
龐福在後面咬手絹,這種粗重的活就交給下人來就好了嘛。自家的主子竟然還不讓其他的人碰這個黑小子,新娘抱的場面你敢不敢再唯美一點?
龐昱沒有理會身後老管家的忠心護主,一甩馬鞭抖出來清脆的一聲,就向城西出發了。
破廟的氣氛着實詭異,當時天邪他們回來的太晚,根本不知道歐陽嫺雅會和自己一起去苗疆,結果早上一出發天邪才發現,雖然包大人給的解釋是苗疆高手,但是天邪是誰啊,他爲了認回嫺雅做了多少努力,早就將嫺雅的身形動作記在心裡,即使是一層面紗也完全不能影響天邪的判斷。
看到嫺雅天邪差點失態,但是畢竟人生閱歷和經驗都在這裡了,也知道嫺雅可能並不希望有人拆穿自己,就一直忍住不說了。
第二個心裡變動較大的就是程天意了,她和歐陽嫺雅算是血肉至親了,雙胞胎也有這自己特殊的一種感應,而且在開封府的這段時間,爲了好好孝順天邪,程天意對於天邪的情緒變化把握得很準確,所以大概也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面前的這個人是誰。不過既然天邪從善如流的沒有認,程天意也怕自己好心辦壞事,沉默了。
第三個就是展昭白玉堂和鬱宮主他們了,這兩個人如此險惡的江湖都能混的如此的明白,何況是答案這麼明顯的情形呢。
所以基本上就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歐陽嫺雅的真實身份,但是都由於各種各樣的目的到是沒有拆穿。
天邪想離得嫺雅近一點,但是被拒絕的次數太明顯,讓天邪已經沒有勇氣再做什麼事情了。
鬱宮主想安慰安慰天邪,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鬱悶的樣子讓旁邊的展昭和白玉堂一左一右說點之前在汴京城的所見所聞就給哄高興了。
其實這裡面心情最複雜的應該就是歐陽嫺雅了,面前的人是誰,當時她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自己對親情不再渴望,天邪做的事情自己不是不知道,但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就是難以過去大家都覺得沒有什麼的一道坎。
所以嫺雅對天邪的感情是複雜的,不過等到面前再出現程天意的時候,歐陽嫺雅才真正的愣了,以前從來沒見過程天意,看長相也知道是自己的姐妹,應該是最近纔出現的,那爲什麼會和天邪這麼親密呢?
難道她對於天邪做的那些事情沒有感覺嗎?再看看程天意對天邪的態度,就好像是她做了對不起天邪事情似的。
公孫策在心裡對趙禎破口大罵,這算個什麼事兒啊,難道去苗疆的這一道都要在這個尷尬的氣氛當中度過嗎?
包拯也覺得皇上不太厚道,明明知道這些人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個錯綜複雜,還淨往裡面添亂,攤上個愛看熱鬧的主子真是慘絕人寰啊!
“大人!大人!我們來了!”
王朝就跟鬼子偷地雷一樣鑽了進來,後面的龐昱大搖大擺的跟進來,讓王朝一把揪住,瞪了他一眼,讓他不要這麼囂張,難道不知道這是暗訪嗎?低調點,跟着哥走,來彎腰,走貓步。
雖然龐昱平時也算是對王朝說的話很少有反駁的時候,但是這麼丟人的事情的動作,龐昱覺得自己寧可把腦袋揪下來也絕對不做!
包拯看到王朝的樣子不由得有點慶幸,幸好把這貨儘早的給嫁出去了,否則在開封府丟的可就是開封府的人,現在和龐昱在一起丟太師府的人,包拯表示看的毫無壓力,關鍵的時候還可以給予點掌聲。
所以說關於看笑話這個興趣,可能真的是由上及下層層培養的。
馬漢一把拉過來悄躡悄躡走過來的王朝:“怎麼纔來?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的黑眼圈?”
王朝可憐的點點頭:“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在馬車上本來睡得正香,結果一不小心咯到塊大石頭,我的腦袋一下子撞到門框上了,你看啊,現在還有個包呢!”
王朝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自己用嘴角向上吹了吹,痛死了!
馬漢看着那個肉眼可見的大包,好像都能感覺到當時是怎麼撞上去的。
再看看周圍除了展昭和白玉堂,都沒有說話的,王朝表示氣氛好尷尬!
突然之間見到有一個陌生的帶紗帽的女子,倒是沒有大聲的詢問,只是小心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馬漢,指了指歐陽嫺雅——誰呀?求解釋!
馬漢咳嗦了一下,壓低聲音將包拯的解釋說給他聽:“咱們不是要去苗疆嗎?皇上還怕咱們此去路途遙遠,苗疆又多有蠱蟲之類的東西,特意派來了一位苗疆高手來陪我們,叫做林陽兒!”
龐昱聽到這個解釋撇撇嘴,遮掩什麼啊!簡直就是欲蓋彌彰,看這情形誰還不知道這是那位歐陽昭儀啊,這次去苗疆不就是和她有關嗎?龐昱沒有擔心王朝這個傻子會受騙,不是剛參加家宴沒有多長時間嗎?這再看不出來,那可真是智商有問題了。
而且別忘了說到蠱毒之類的事情,自己可是高手,別人不知道,這傻子還能不知道?還用得着這什麼林陽兒嗎?什麼爛名字啊!
王朝聽到馬漢的解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皇上這是一位細心周到善良體貼的好皇上啊!”
事實證明龐昱確實高估王朝的智商了,這簡直就是智商無下限啊!
破廟裡的衆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朝,看到他眼睛裡面真誠的誇獎之後,又將目光轉化成同情默默地看向在那邊也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安樂侯。
就連歐陽嫺雅也沒想到自己的面紗效果竟然能好成這樣。
王朝覺得一時間氣氛更加詭異了,揉了揉鼻子:“我說錯什麼話了嗎?還是你們不認爲皇上是我說的那樣?”
這尼瑪簡直是坑人神器啊!衆人除了承認他剛纔說的話是正確的選擇外,哪裡敢選其他的,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就連剛正不阿的包拯也是連連點頭:“王朝說得沒錯,我主聖明啊!哈哈哈!”
大哥,求你別笑了行嗎?配上你這張臉真的很嚇人啊!這就是要謀朝篡位的趕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