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自己是說不過漣生上仙的,但玹晟就是不怕死的想要試上一試,結果最後自然是慘敗。迷茫的站在原處,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些日子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少讓別的事情擾了自己的心神。”漣生又開始變相的趕人走,面上還是做着一副爲你好的樣子,看起來真是和善極了。
玹晟站在他面前顯得有些侷促,整個像一個做錯事兒在認錯的孩子似的,又過了好一會,玹晟纔開口說話:“煩請仙君轉告桐桐一聲,總有一日我會娶她的。”
“請回吧。”漣生直截了當的下逐客令。
認錯的‘小孩兒’擡頭認真的對上漣生的眼睛,心裡也不似剛剛那樣虛,“久聞漣生上仙性子清冷,對任何事情都不上心,沒想到這回竟然如此在意。”
“萬事總有意外。”漣生手撐着自己的頭,背靠着椅子,一副慵懶的樣子看着他,另一隻手中的摺扇搖啊搖的,乍一看倒挺像凡間公子。
玹晟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轉身離開。既然漣生不願意幫自己轉達,那他就自己找機會親自和她說,他就不信漣生會一直守在慕桐的身邊,總會有機會讓他逮住空隙的。
“元君可是來找星君的?”純語看見在殿外徘徊的玹晟,大着膽子上前問了一句,見對方點頭稱是時,純語忙伸手請他進去,“元君真是趕巧,星君的觀命池可以用上片刻,元君若無事的話也可來幫一幫星君的。”
既然純語小仙都這麼邀請自己了,若他再不領情的話就太不把司命當朋友了些,跟在純語的身後往觀命池的方向走去。早就聽聞觀命池可觀天地間所有的事,他倒想見識見識,看看有沒有傳聞那樣厲害。
“這一有好事兒你玹晟元君就準會出現,今日我心情甚好,可要我幫你瞧瞧你的天命如何?”司命星君看着迎面走來的玹晟,語氣中帶着些調侃。
早就知道他是這種性子的玹晟已經見怪不怪,很是好奇地探頭看了眼觀命池,那裡頭只聚着小小的一潭水,周圍皆用仙氣護着,看來司命很是寶貝這一小潭水啊。
“不是說這觀命池認水的嗎?這水怎麼就得了觀命池的認可,讓你們注入了進去?”玹晟很是好奇這事,讓他曉得了,就可以直接往那處引水過來,還了司命的那個人情。
司命見他一副想知道的樣子,也大概猜到他心中所想,雙手負後站在觀命池邊上,醞釀許久纔開口,“這池子裡的水是從漣生上仙那花池裡引來的,爲了這麼一點點,純言他們幾個可是吃了苦頭的。”
“天宮不是都傳着漣生上仙殿裡,不好惹的角色除了漣生上仙以外,就是他花池裡的那些花嗎?怎的,純言他們被那些花揍了一頓?”玹晟幸災樂禍的看着候在一旁的純詞,見他有些不適地挪開了自己的頭,心底更加確認了些。
對純詞的性子還算了解的司命忙岔開這個話題,“剛巧你趕上,那便讓你一道瞧瞧天機,記得看了後萬萬不能泄露出去。”
“知道知道,你快些開始吧。”玹晟想知道這天機到底是什麼,讓司命如此癡迷於此,還變得整日神經兮兮,嘴裡也不知道說着些什麼。
只見司命手上變換了幾個姿勢,朝着觀命池施法術,底下本靜止的水突然翻滾起來成了漩渦,最後呈現出一副畫面出來。
在那裡頭最開始出現的是清弦,裡面的她幾次自殺想要了結自己,皆被人攔下,整個人變得鬱鬱寡歡;再就是漣生,還是他住的殿內,周圍清清冷冷,明顯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更加的冷冽,一絲溫暖都感受不到;再是玹晟,先是一副糾結極了的模樣,後則是釋懷,臉上的表情都變得輕鬆了起來……最後出現的慕桐,但她只一閃而過就沒了,那是玹晟見過的笑容,是慕桐準備做壞事兒時纔會出現的。
司命收了法術,偏頭看着玹晟,“想來現在你有些事情尚未理清,等你想通後,修爲自然能夠再精進些。”
“那清弦她,是不是不會回到這天宮?”玹晟心裡很是擔心這個,畢竟她是因爲幫他們才落得這個下場,何況她還是自己多年好友。不論是哪點,他都要好好關心關心她。
坐在觀命池旁的石桌旁,候在一旁的純詞忙過來爲他倒好茶,司命望了眼旁邊的觀命池,“那都是清弦她自己要經歷的,我能做的都已經盡力,她最後的結果能如何,全靠她自己撐下去。”
“那這樣對她忒殘忍了些。”玹晟走到石桌邊,一屁股坐在司命的對面,從純詞手中接過茶杯,有些惱的喝了一口。
能夠理解玹晟這種心情的司命也不說他些什麼,“她那時既然要幫你們,就該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不過你也放寬心,她的修爲比你高出許多,你都能釋懷她想必也能看開的。”
“那清弦此番下界要花多少時日?那反噬會對她怎麼樣?”玹晟急切地問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一把,可總要給自己的心裡找些安慰。
司命看了玹晟好幾眼,眼神裡還含着些不可思議,問道:“你真不知道那陣法的反噬有多厲害?”見他還朝自己搖頭時,司命便覺着一個頭兩個大,他那時怎麼就想着會和這麼一個人結交朋友,如此愚笨啊。
輕嘆了一口氣,都認識了這麼多年,也不好突然跟他斷關係,只得給他解釋,“那陣法給清弦帶來的反噬是長久的,只一世是肯定不能將那清除個乾淨,天帝也知道其中利害,便讓我給她多寫幾世,儘量的將反噬給她帶來的傷害最小化。不過你也知道清弦那脾性,若她忍不住的話,指不定就要一死了之。”
“她轉世到了哪兒,我要去瞧瞧她。”若是慕桐真的和漣生在一塊兒,現在漣生回了天宮,但慕桐卻不在,那也就說明她在凡間守着清弦的轉世。他認識的那個慕桐,是極爲講義氣的,更何況清弦是爲了她才變成這副樣子,慕桐心裡鐵定過意不去,是會想着報答她一番的。
聽他說這話,司命才點點頭,至少還知道下界去關心關心清弦,也不枉費平日裡他們如此要好
。既然如此的話,司命自然是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他,“清弦這一世是投在京城杜府裡,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你可以去瞧瞧她嬰兒是甚模樣的。”
“她還會記得我嗎?”玹晟很是期待的看着司命,如果清弦是抹去記憶轉世的話,那他是不是可以做些平日不敢做的事兒,比如佔些口頭便宜之類的。可見着司命點頭時,玹晟瞬間泄了氣,並未抹去記憶的話,那豈不是少了許多趣味。
司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還是要對她公平些的,她一出生就被凡間大夫判身上有不治之症,說她活不過十歲。”
“那她這一世究竟能活多久?”玹晟不信司命會不知道,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被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身上多少會有些不舒服,司命收回放在他肩上的手,“她這一世能活個七、八年吧。”
“你……好生歹毒啊。”玹晟一時間找不到好的詞來形容司命。
感覺自己很是冤枉的司命也開始裝委屈,兩手攤開,“這我也不想啊,本還打算給清弦安排個如意郎君,但又考慮着她身上還帶着那玩意兒,只能出此下策。”
“若讓清弦曉得你這麼對她,你這殿怕也是保不住的。”旁人不知道清弦的性子,可他二人算是清楚的,潑辣起來的話,這麼一座殿宇只眨眼間都能毀掉。
司命苦着張臉,“那就勞煩玹晟元君在凡間多幫我說上幾句好話,免得我到時真的沒地兒可住,要去你那借住些日子了。”
“好說好說,既然司命星君都已開口相求,我豈有不幫的道理?我先去瞧瞧清弦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改日有空時再回來找你說道說道。”玹晟站起身,拱手準備和他道別。
司命走到他旁邊,手搭在他的肩上,“千萬記得,你此番下界可不是歷劫,只是去探望自己的老朋友,可別把自己的那顆心留到哪個凡間姑娘身上去了。”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星君不必擔心。我先走了。”這個事情是玹晟目前爲止最不願提到的,能避開都盡力的在避開。
拍了拍他的肩,隨之收回自己的手,“去吧,我在天宮等你的好消息。”
“嗯。”滿載着司命的期望,玹晟往凡間飛去,一路上腦子裡甚是混沌,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到了京城杜府門口時,玹晟隱了自己的身形往裡面尋去。這會正值夜色,全府上下的人喜憂參半,喜的是府裡多了位小小姐,憂的是這位小小姐身懷絕症,神醫都說她活不過十歲。
隱着身形的玹晟橫穿來到那位小小姐住的院子,看見搖籃邊上站着個同樣隱着自己身形的小仙,定睛一看有些眼熟,再一細想,那不就是漣生殿裡的那個小女娃嗎?
“清弦啊清弦,讓你代我受這些罪,反倒我還撿了個便宜做了神仙,你不覺着這不公平嗎?”小慕桐趴在搖籃上,看着睡着的嬰兒臉上恬靜的睡顏,心裡很是不舒服。
站在後面的玹晟試探的喊了聲:“桐桐?是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