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諸葛沁雨的問題詢問出來後,中宮內殿的其他人紛紛衝其豎起了崇拜的大拇指!
犀利的問題,重中之重的問題啊!這纔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呢!
薛無心看了眼昏睡中的周含煙,撇嘴兒應道:“只要能取出皇后體內的千葉銀針,那麼皇后自然是可以醒過來的。”
聞言,中宮內殿傳出了多日不曾聽到的歡呼聲!
然,在大家歡呼雀躍的時候,薛無心好死不死的添了句話——
他說:“不過嘛,這銀針能不能取出來,老夫就不知道了!”
“呃!”
“···”
好吧!不得不承認,薛無心這一句話說出來,傷碎了衆人的心。
“薛神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皇后體內的銀針已經取不出來了嗎?”司馬逸無法想象如果對方點頭,他會不會就此絕望暈厥過去。
薛無心糾結的蹙眉,半晌纔回答:“也不是!皇后體內的銀針,流竄於後頸的骨骼內,如果想要取出來,需要非常深厚的內力,平常武功高手十個都是白扯。當今世上,能取出皇后體內銀針者,屈指可數,還都不在人世了!”
薛無心一遍又一遍的給予司馬逸各種希望,然後又一遍又一遍的打擊對方。
司馬逸的心一會兒澎湃,一會兒絕望,只覺得這樣忽忽閃閃的,都快要麻木了。
“薛神醫,這種時候了,就不必再繞彎子了。你就直說,皇后到底有沒有救,體內的銀針能不能取出來,人能不能醒過來吧?”司馬逸想通了,萬事不能強求。
如果上天註定周含煙以活死人的方式昏睡着,那麼他也絕對會守在她的身邊,陪伴着她度過餘生!
薛無心見司馬逸此刻心態已經調整的近乎平穩,這才慢條斯理的幽幽嘆道:“哎!皇上不要太悲觀了。若老夫沒預料錯,皇后體內的銀針應該是西域有名的鬼醫種下的。只要皇上能尋到此人,相信他必定會有辦法取出他置放的銀針。”
“西域鬼醫?這又是哪個?煙兒日日身居皇宮,何曾接觸過這樣的人物?”司馬逸越聽越懵了。
薛無心肯定的說:“不用懷疑!老夫說皇后體內的銀針是這個人種下的,那麼勢必就是他種下的。哦,此人非常愛財,皇上想要揪出此人可以投其所好!”
薛無心離開皇宮了!司馬逸有一種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失落感。連薛無心都對周含煙束手無策,他現在是否該將新的希望寄託在那個聽都沒聽過的西域鬼醫身上?
“皇上,凡事試一試總是好的!左右煙兒已經這樣了,倒不如賭一把!”諸葛沁雨心寬膽大,她非常認同薛無心的提議。
司馬逸疲憊的嘆着氣,心中亂極了。
“皇上若是信任我,我有辦法引出那個西域鬼醫!”諸葛沁雨打着包票,信誓旦旦的吹牛皮。
這種時候,她若不吹吹牛皮,讓司馬逸心中升起點兒希望,那周含煙可真的要一輩子躺在牀上當活死人了。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呢!
司馬熙對自己的小妻子很有信心,聽到她主動將事情攬在身上了,就上前幫忙進言,希望司馬逸再賭一把。
莫顏和風十一的想法跟諸葛沁雨一樣,覺得這種時候就該死馬當活馬醫,賭一把!賭贏了,周含煙會醒。賭輸了,維持現狀也沒損失。
司馬逸見衆人都這樣勸解他,便只能應下來,心中莫名的徒生起一抹期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京城大街小巷開始謠傳怡親王妃身染惡疾的消息。據說怡親王甚爲寵愛王妃,不惜一擲千金,懸賞可以治癒王妃的人。
每天都有很多人進入怡親王府,吹噓自己的醫術如何了得,結果興奮而去,敗興而歸。怡親王妃的惡疾更加嚴重了!
這日,一個相貌普通的赤腳郎中進入怡親王府,希望幫王妃診治一番。
王府的小廝將此人帶進王府內院,才一邁入正廳,迎頭一棒子就將來人砸暈了。
“快快!”諸葛沁雨一揮手,小廝們立刻跳上前,嫺熟的在暈厥之人臉上摸來摸去,渾身上下更是不放過。
他們已經每天都按照諸葛沁雨的要求這樣對待前來診治的郎中,所以習慣這種類似於強盜般的行爲了!
是的!諸葛沁雨用的辦法是最笨最愚蠢的。因爲傳聞西域鬼醫會易容喬裝,不敢保證那個愛財的人來了是不是易容,所以諸葛沁雨決定,來一個敲暈一個,來兩個敲暈一對兒。
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才知道!是不是西域鬼醫,先扒一遍臉皮、搜一遍身再說。如果沒有可疑之處,醒了之後拿銀子走人,嘴巴嚴實點兒可一生無憂,嘴巴不老實那就發配邊疆掏煤去。
司馬熙得知諸葛沁雨竟然用這樣爛死的辦法等待西域鬼醫送上門,險些氣歪了鼻子。若是西域鬼醫不來,看諸葛沁雨這次怎麼跟司馬逸交代!
“王妃,有情況!”一個小廝驚喜的呼喊出聲。
諸葛沁雨聽到立刻衝上前,“說!”
那小廝點頭,指着地上暈厥的人說:“這人的臉上有面具,身上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您看!”
說話間,伸手撕掉對方臉上的人皮面具。其他小廝則紛紛呈上自己搜到的東西,有銀針,又藥膏,還有藥丸子。
“這些倒也沒什麼奇怪的,哪個郎中身上都有這些。不過,這個人易容了,就絕對的可疑!先灌下軟筋散綁起來,等他醒了咱好好審審!”諸葛沁雨豪邁的一揮手,小廝們立刻照辦。
傍晚的時候,小廝前來彙報,說被打暈的可疑郎中醒過來了。
諸葛沁雨看向司馬熙,挑眉笑問道:“王爺,跟妾身一起去看看?”
當兩個人來到王府的柴房時,便看到先前被打暈的那個郎中正被五花大綁的丟在角落。因爲灌了大量軟筋散的緣故,所以此刻呈趴在地上的狀態。
“你···你們要幹什麼?”對方虛弱的趴在地上,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但見他雖面色蒼白,卻長的極其俊俏,不是那視財如命的西域鬼醫還能是誰?
諸葛沁雨大步流星上前,擡腳輕踢了對方一下,冷聲質問道:“我問你,你可是西域鬼醫?”
聞言,西域鬼醫面色茫然,“西域鬼醫是誰?”
諸葛沁雨揚手pia了對方一記大耳刮子,“少跟我裝蒜,西域鬼醫不就是你嘍?”
西域鬼醫面色愈加平靜,“王妃你抓錯人了,小的不是什麼西域鬼醫!”
諸葛沁雨笑,“就知道你不會老實交代的!我先告訴你抓你來幹什麼吧。我知道,西域鬼醫你視財如命,所以聽到消息說怡親王府重金懸賞肯定會來。但是你不會以真面目前來,聽聞你仇家很多呢!”
西域鬼醫依舊辯解道:“王妃,小的真的不是西域鬼醫,小的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呀!”
諸葛沁雨笑的更賊了,“聽不懂我說什麼啊?沒事兒,很快你就懂了。來人啊,伺候鬼大爺好吃好喝。”
鬼大爺?司馬熙和西域鬼醫聽到諸葛沁雨這個稱呼,紛紛嘴角抽搐起來。
門外有幾個小廝聽令走進來,手中或拎着水桶,或拿着水碗。
西域鬼醫面色狐疑,不知道諸葛沁雨這是要幹什麼。難道對方要拿鞭子抽他,然後給他身上潑鹽水?不然幹嘛擡來這麼多水?
正狐疑間,諸葛沁雨開口了。
就聽她風輕雲淡的詢問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西域鬼醫點頭,“小的猜測,不是水就是鹽水!”
諸葛沁雨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的誇讚道:“聰明!這個是鹽水,聽說一個人喝鹽水喝多了的話,會死,而且死的很慘。我啊,一直都不相信,今兒個左右是閒着,就拿鬼大爺你試驗試驗!”
一口一個‘鬼大爺’,好像已經篤定了對方是西域鬼醫似的。
這種時候,西域鬼醫要是被嚇倒了,那他就太無能了。
硬撐着繼續睜眼說瞎話,“小的不是西域鬼醫啊,王妃你真的抓錯人了!”
“傻愣着幹什麼呢?還不趕緊伺候鬼大爺喝個水飽呀?”諸葛沁雨催促出聲。
小廝們連聲應下,舀鹽水的舀鹽水,撬嘴巴的撬嘴巴。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給西域鬼醫連灌了兩大碗鹽水。
“咳咳,呸呸呸!”西域鬼醫想要掙扎,想要嘔吐,可是渾身無力,掙扎毛線啊?
諸葛沁雨得意地笑,笑的超級邪惡,“呵呵,鬼大爺,咱怡親王府的鹽水好喝吧?”
西域鬼醫咬牙,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呀!
“繼續!”諸葛沁雨聳肩,一副‘別怪她’的樣子看好戲。
這邊,小廝又給西域鬼醫連灌了幾碗鹽水。這次,西域鬼醫肚子漲起來了,鹹的嗓子都要破掉了。他覺得再這麼被灌下去,他真的會命喪此地。
西域鬼醫其實是個怕死的主兒,他窮盡一生斂財打造的地下皇宮馬上就要完成了,他還沒有享受過,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他能甘心嗎?他不甘心呀!
可是他就不明白了,他也沒得罪過怡親王府的人,怎麼就跳進怡親王妃設的陷阱裡,還被折騰的這麼慘烈了呢?
“哎呀,鬼大爺真是氣薄雲天,還是不肯說實話呀?繼續灌吧,鬼大爺喜歡着咱們怡親王府的鹽水,咱們可不能吝嗇了。”諸葛沁雨揮手,示意小廝們繼續。
小廝們得令,灌上了癮似的,一碗接一碗,又灌了三大碗。
西域鬼醫瞪着眼睛,只覺得肚子快要爆炸了。
他弱弱的呼喊道:“別灌了!王妃,饒命啊!我是西域鬼醫,我承認了,求你別再灌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