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小白嘴怎麼這麼快,她還想替他兜着,可人家卻都招了。
?“嗯,夜暮臨行前去找過我,把他開始乾的那些事情都說了。”
“那你居然還讓他走了?”這實在不是同志你的個性啊,放平時,夜梟就算不當場暴打小白一頓,也會把他關天牢裡抽來抽去,可他居然放他走了,居然也~~
“不讓他走,難道眼睜睜的看你死?”你死完了我也活不了,狼國從此一蹶不振。夜梟睥睨了她一眼。
“那你就不怕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了?”順便還拐帶走了犀渠國的那隻靈受。
“怕,怎麼不怕。不過我偶爾也想賭一賭。”
孔聖人說,耐心的等待總會有好結果,而強扭的瓜不甜。
等了兩天,蘇花漾覺得連自己呼吸都是疼的時候,夜梟和春兮他們終於回來了。不光他們回來了,還帶着幾乎全部的解藥。
“夏枯草,雪山霧蓮,黃金珍珠,麒麟逆。”夜暮從懷裡掏出一樣一樣東西,陳列在衆人眼前,蘇花漾看得眉開眼笑,“不是還有一個什麼黑蟒血的?在哪裡?”她的小命啊,就要重新原地滿血復活了~
“黑蟒血……在外面沒有找到……”夜暮稍一沉吟,與夜梟交換了一下目光,“不過咱們天牢裡就有一味現成的。”
這一味現成的黑蟒血,卻成了所有人的心病。
黑蟒血有毒,毒性大過鶴頂紅,沾着就死。不光如此,那廝全身上下從頭蓋骨到腳趾尖,都是毒的,除非是他甘心情願,否則他流出的血,也是有毒的。
他會甘心情願把自己身上的血流出來給蘇花漾做藥引丹丸?哼哼,這事想都不用想,想想都是犯罪。
可是,明知是不可能的事,她仍想試一試。在夜暮夜梟春兮等人接連試過一圈之後,蘇花漾決定也去會一會那位蟒君。
獨自去的,沒帶任何人。連靈兒也沒帶,怕萬一出點什麼事情,她跑不快,到時再連累了靈兒。
男人靠着獄牆坐着,燈火斑駁之中,看見他一雙黃澄澄的眼睛,儘管隔着粗大的獄門,蘇花漾仍覺得有些膽顫。
“你快死了……”他沒有擡起頭,只是聽腳步聲,就辨認出她。
蘇花漾點點頭,不在意的撩起衣袖,黑色的線段順着她細瘦的手臂一路蔓延而上,“已經過了鎖骨那裡,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你不怕?”他的聲音很低,身上有許多傷口,污濁不堪的血跡讓人看了直皺眉頭。
“怎麼會不怕,當然怕,怕得要死。所以纔來找你,希望你能給我些你的血,這樣我就可以活下去了。”她淺淺的笑,站久了就覺得累,就地坐下來,仰視着獄中的人。
“嗬嗬嗬。”他笑得聲音很是磣人,這幾天因爲他的負隅頑抗,夜家人估計把滿清十大酷刑在他身上用了個夠,但還留着他一條殘命,獄中角落裡遍佈着顏色鮮豔的雄黃,呼吸對他來說,都是困難的,他和她一樣,也快死了。
“我爲什麼要把我的血給你?你死了纔好,你死了,她就心安了。”他惡狠狠的看向蘇花漾,人雖然萎靡,但眸子還是很亮的。
“她心安?你是指瑩苒嘛?”蘇花漾輕輕一笑,“是的,我死了,她也可以心安的去死了。你以爲夜梟他們留她到現在,是爲了什麼?只要我願意,我可以看着她被人裝進漁網之中,然後一刀一刀,被削去皮肉,在人間,這種刑罰,叫做凌遲。”
她不動聲色一字一句地說着,“凌遲這種刑罰,若是施刑人手藝高超,會連續割削施刑三四天,使人流盡血液而亡。有史可查,明代大太監劉瑾被剮,一共剮了3357刀,你覺得瑩苒能堅持多久?”她雖然是坐着,但氣勢卻不輸給獄中站着的男人。
這些話說出來,就覺得血腥,讓人不快,但爲了活命,也只好忍着。
“你膽敢對她做這種事情,我……!”他一激動,跳出一丈遠,看樣子想要衝到獄門前與蘇花漾拼命,只可惜身上連着鐵鏈不夠長,跳到半路,被拽倒。
蘇花漾看着他想笑,勇有餘,而智不足。胸中血氣翻涌,她強忍着,把難受的感覺壓下去。“你如何?你一個將死之人,還能有什麼作爲?深牢大獄,你還想逃出生天不成?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我是什麼身份,想必你們也知道,若殺了我,只怕狼國三年內會有大災。”他獰笑着,倒不怕死。
“切,少嚇人了。雖然蟒屬小龍,但你道行也不高,戾氣還這麼重。現在狼國又有瓊奇與羅羅坐鎮,纔不怕你。”蘇花漾輕斥一聲。“你看,我們也說這麼半天了,再說下去,只怕也是車軲轆話,我這次來,真的只是想和你做個買賣。你犯不上拿那種眼神看我,想拒絕也聽我說完了。”
實在太累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自己給自己強打起精神。“你給我血,我保瑩苒無事。”
雖然,想把那隻姬切開剁碎架在火上烤的心情是如此的強烈,但是,江湖險惡,不行就撤。若是可以保命,原則恩怨什麼的,都可以先放在一邊。
“呵,我怎麼能信你?若是我把血給了你,你仍不肯放過她,我又能怎樣?”男人站半天也累了,剛剛狂躁勁過去了,臉上有掩不住的疲憊。
(今天換了個新護士,活活紮了我四針才扎進血管裡……姐的手快成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