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漾這麼憔悴,我看着好心疼,不如這樣,等你跳完舞,我們偷偷溜出去,我帶你去上回去的那個湖畔散散心,好不好?”
好,當然好!她也好久沒有痛快的玩一玩了,等結束了這件事,理應給自己放一假!若是錯過了這個好機會,不知在惹怒了夜梟之後,她還有沒有放鬆的機會。
?見過夜暮,就像打了一計強心針,蘇花漾回到自己宮裡,又覺得生機勃勃。
烏金西沉,一天終將結束。重華殿外,張燈結綵,她和靈兒照例徒步前往,走一路,沾一身桂花香。
等待總是顯得太漫長,蘇花漾藉着燭火,看向鏡中的自己,她從未想過,被胭脂水粉調理過的自己,居然是這副模樣。那一點紅脣,黛色畫眉,有些陌生卻又無比熟悉。
她這兩天大概被累瘋了吧,眼睛在巴掌大的臉上,顯得出奇的碩大,水汪汪兩潭,黑白分明。只可惜,眼窩下卻有深深的兩塊青紫,多少香粉也蓋不住,除了睡眠,沒有任何神物可擊退她的萬年黑眼圈。
她笑,鏡子裡的自己也笑。沉靜了,鏡中的女子也歸於寂寞。
靈兒和其他幾位小宮女出去換衣裳,蘇花漾被兩個自司衣局調遣過來的小宮女伺侯着穿上了她的小旗袍。
一襲大氅掩身,將牡丹木槿藏在暗地中妖嬈綻放,行走之時,偶爾會露出些許花色,勾人遐思。
重華殿外,工匠們正在給瑩苒跳舞時所用的梅花樁,做最後的準備工作,蘇花漾在殿外等得無聊,也湊過去看了看。
八根梅花樁,每個都有半米高,樁身上游龍畫鳳的繪着許多美圖,樁頂上鑲着拳頭大的夜明珠。
“不知皇妃給二皇子準備了什麼大禮,聽說連禮官大人都驚動了呢。”綺霜帶着阮兒從殿旁的暗處走出,抓緊機會,對落單的蘇花漾冷嘲熱諷。
蘇花漾並不介意,盈然一笑。“那自然是不同凡響的好禮,我勸綺霜姐姐還是進去擠個好位置,等會兒好好學學吧,千萬不要錯過好戲,抱憾終身。九泉下也不能瞑目。”
說完,把氣得花枝亂顫的綺霜留在原地,不再理她,徑直步入重華殿。
殿里人聲鼎沸,推杯換盞,沒有人注意到蘇花漾的到來。宴廳之中,有新搭的舞臺,朱漆的檯面,細筆勾出仙薜荔開着紫花,累累垂垂繞着石筍。冷綠。
她的繡鞋上有一朵芍藥,串着珠花,搖搖欲墜,堪堪欲開。
靈兒她們圍在她身邊,一聲鑼鳴,是他不允許的聲音,驚擾了在場的所有人。她擡起頭,寶座之上,有四個人。同樣的黑衣夾身,同樣的驚爲天人,但不同的是,其中有個人目光,格外刺眼。
蘇花漾輕笑,我身由我不由人,如今她在臺上,他在臺下,她
演,他就要看。除非他也有小白那樣的心思,真能狠下心,合上眼,她賭他,沒那個定力。
一聲鑼聲後,就是無數聲細碎敲鐘聲接踵而來。
最終的餘音繚繞在殿頂母氏狼神的畫像中時,蘇花漾突然單手解開系在項間的絲扣。
大氅落地,花開無聲,肌膚勝雪,她白花花的胳膊和腿,晃花了在座所有人的心神。她遠遠的,似是聽見,座上某人,怒火翻沸的聲音。
她可不管。
旗袍本來就不長,蘇花漾還好心的剪開了兩條開衩,今天坐在側位的觀衆,算你們有眼福了。
第一聲簫音吹起時,蘇皇妃開了口,隨着她略有些沙啞的嗓音,五個女子整齊的搖曳舞蹈。
“阿旺~弄爸的~弄爸的~棍球~阿旺~弄爸的~弄爸的~棍球~那薩達姆洗頭~你阿姨不洗頭~阿旺~~弄爸的弄爸的~~”
臺下離得最近的,坐着兩位大臣。
大臣甲對大臣乙說,“乙先生,都聽聞您博學,您知道皇妃娘娘,這唱得是什麼嘛?”
大臣乙擦了擦鼻血,“老朽猜測,應該是人間的某種方言吧……”
這位乙大臣,算你有眼光,你猜對了!這就是來自宇宙最強棒子國,紅遍大江南北各大洗頭房,高校,白齡尾牙年會的五人小合唱《弄爸的》~
蘇花漾載歌載舞,玩得不亦樂乎,抽空還不忘往殿前的寶座上看一看,不錯,某位姓夜的先生,眼裡已經要噴出火來,若是他的目光真有溫度,只怕她現在已經是烤乳豬一隻了。
怎樣?他以爲她是誰?隨隨便便派個人過來,想罵她一頓,就罵她一頓嘛?哼哼,她蘇花漾是誰?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
想得太得意,舉手擡足的力度就沒了準,一擡胳膊,嘶啦一聲帛裂,合身合體的小旗袍,自肩頭撕裂,半片前襟,毫無預兆的自胸前滑落。蘇花漾正扭得開心,來不及拯救自己,眼見着滿園春色,就要曝光於天下衆人。
電光火石間,一襲黑影兜頭蓋來,總算是救了她的名聲。不出兩秒鐘的工夫,蘇花漾就被人裹了個嚴嚴實實,好像嬰兒般手腳都包在其中。
從布縫之中,露出一隻眼睛,看見把她從戲臺抱下,一步一步走回寶座的男人,面色鐵青,全身的肌肉都在止不住的抖動。蘇花漾偷偷的把腦袋,又往布里藏了藏。
PS:大家和我一起唱~弄爸的弄爸的~~無良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