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林悅藍不再躲藏,李勇望向她的目光裡全是毫不掩飾的恨和殺意。
“你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掃把星,如果不是你的出現,小然又怎麼可能不甘心的去做出那種事。”
他惡狠狠的瞪着林悅藍:“最該去那種地方的是你!是你!”
林悅藍小眉頭皺得緊緊的,有年錦堯和歐陽爍在場,她的膽子大了不少,站在那裡沒有退縮,生氣的瞪着地上的李勇:“她對我做了什麼,受到懲罰是應該的!你現在來害我,和她也是一樣的!”
歐陽爍本來想來到林悅藍身邊保護她給她勇氣,年錦堯卻一把攔住他,不准他過去。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和你愛的男人是一樣的,都是冷血冷肉的魔鬼!”李勇說到什麼,眼裡開始有淚:“小然在那種地方所受的苦,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你們做壞事就該受到懲罰。”林悅藍搖搖頭。
“懲罰?那也是國法該做事,而輪不到姓年的來決定別人的生死!”李勇目光悽楚的躺在地上,凝望着天空:“小然才二十幾歲……才二十幾歲……”
“她……她怎麼了?”林悅藍最終還是忍不住問。
李勇沒有回答,眼角的淚落下,他才哽咽着:“她死了,在痛苦中死了,身上……沒有一處是乾淨的。”
絕望的悲傷從李勇的眼淚裡散發出來,竟讓林悅藍覺得有些愧對,只是下一秒,這個念頭就被李勇自己打破。
他翻身瘋了一樣又向林悅藍衝過來,嚇得林悅藍連連往後退,只是現在的李勇想要接近林悅藍身邊更是難上加上。
只不過這一次,將他踢開的是王明軒。
林悅藍嚇得呼吸都紊亂了,她怒極,“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我殺的她,你來找我算什麼賬!”
“姓年的毀了我心愛的女人,毀了我的人生……我也要毀了你,才罷休。”李勇倒是直接,說的話毫不隱藏,“想毀了你的可不光止我,還有很多很多人,都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們的!”
“誰?除了你,還有誰想殺我?”林悅藍追問,“你們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出來嗎,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她現在的心理素質在多次災難中逐漸上漲,到目前爲止,這恐怕是跟在年錦堯身後這麼久唯一有所改變的事實,也不知是好是壞。
這些隱患問題一直是林悅藍暗自擔憂害怕的,所以才遲遲不願正面回答年錦堯的求婚。
不是她不愛他,而是他們之間有太多事情沒有解決,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受到牽連。
今天就是一個例子,她永遠不知道還有多少潛在威脅在等着她們母子三人。
好在進入歐陽家前,每位來賓的保鏢的槍都被保管起來,不允許誰私帶槍支,否則那雨傑損失的恐怕就不只是一條手臂了。
不過被毀成那樣,結果也好不了多少。
“你說是誰帶你進來的,我可以原諒你這次……”
“我沒求你原諒我,不需要。”李勇冷嘲一笑:“假惺惺,你和年錦堯是一路人。”
“你們這些人,是你們先來欺負我,爲什麼到最後都反過來責怪我了?”林悅藍臉色不快,她有種想爆發的衝動。
一直以來她都習慣性的退讓、包容,說她懦弱也好,說她同情心氾濫也好,她一直是按自己的內心去做。
可是這並不代表她真的柔弱好欺,誰都想整她,這些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怎麼也有足夠的理由來加害於她?
她抑制不住的質問:“你這樣做,可想過你受了懲罰後,你父母親怎麼辦?你這樣是要坐牢的!你就不考慮自己家人的感受嗎?”
李勇聽到她的話,表情變得憤怒憎恨起來:“閉嘴,你閉嘴!姓年的害死了小然,就該付出代價!”
“他該付出的代價,就該實施到我頭上來嗎??”林悅藍怒氣衝衝的吼他:“你就等着坐牢吧!”
李勇擡頭冷睨了年錦堯一眼,又看看林悅藍,“你和這個負心漢在一起,本就該考慮到這樣的後果。想想他讓多少女人傷心絕望,又間接害死了多少女孩,這種惡魔就該下地獄。”
“黑市這種地方,是z-f都已經認可了的市場,就憑你一兩句話,我就該把市場給關了?”
年錦堯不知何時來到李勇身旁,居高臨下的看着狼狽的他,冷哼道:“蕭然犯了什麼錯,你心裡比我更清楚,把她發配到日本,已經夠仁慈了,我還沒把她送到非洲去呢。”
“送到日本又能好過多少?!”李勇爬起來想要向年錦堯攻擊,可爬了幾次都跌倒下去,他無力的重新躺回地毯上,無助而絕望的流着淚:“你親手把她推向地獄,該下地獄的是你,是你。”
“她死了,纔是種解脫。”年錦堯退開一步,面無表情:“否則今天這件事,我想她會因你受牽連。”
“哼哈哈……呵呵……”李勇連笑好幾聲,輕蔑道:“要殺要剮儘管來吧,姓年的,這次失敗,我也不指望什麼了。”
只可惜,這件事牽連不到蕭然,卻會牽連到自己的父親。
李勇唯一覺得痛苦並無力改變的,就是這一個了。在z市,是年錦堯的天下,有了這件事,父親的餐廳怕是開不下去了,還說往天朝以北這邊發展,而現在林悅藍搖身一變成了歐陽家的大小姐,想要得到歐陽家的首肯,更是難上加上了。
“放心,我不會殺你。”年錦堯慢悠悠的說,側頭看了林悅藍一眼,問:“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他想試試這個笨女人還會不會盲目的去同情這樣的人。
林悅藍猶豫了好久,看看年錦堯又看看哥哥歐陽爍,纔開口道:“把他交給警-察吧,我們沒有權力決定別人的生死。”
聽到她的決定,年錦堯輕聲嘆了口氣,這個蠢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
不過他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頭應允:“可以,按你的要求去做。”
“把他交給我吧。”歐陽爍這時開了腔,他來到林悅藍身旁,仔細檢查她一番,道:“你沒有被傷到吧?”
得到林悅藍的迴應,他鬆了口氣,深邃的目光看了年錦堯一眼,又對她道:“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先帶兩個孩子回去吧,這件事估計已經傳到老祖宗耳朵裡了,一會他可能會過去找你。”
林悅藍站着不動,她眉頭微擰,神色不的看看地上的人:“你打算私下處置他嗎?”
歐陽爍搖搖頭:“放心,不會的,你既然說了交給警-察,哥就不會亂動私刑,不過有些事得問明白。”
“什麼事?”林悅藍忍不住問。
“這些事你別管了,聽你哥的話,回去吧。”年錦堯在一插了話,向後面的南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們帶林悅藍離開。
“是不是要逼問他是誰把他領進來的?”林悅藍繞開南,衝到年錦堯面前:“把他交給警-察就好,你們別再生事了。”
“他有同夥,如果不逼問出來,我不可能放心你繼續留在這裡。”年錦堯低頭溫柔的凝視她,想伸手去碰碰近在咫尺的她,又不敢,只是背過身往李勇走去:“你走吧,我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林悅藍看着年錦堯的背影,目光落在他背後西裝上的零星傷口,目光一變:“你受傷了?”
年錦堯停下腳步,心中因爲她的在意而變得暖暖的,剛纔在莫藍天那裡所受的委屈一鬨而散。
他露出一個微笑,搖搖頭:“濺到一點,沒什麼,又不疼。”
“還不疼?背上都開了幾個洞!”林悅藍抓着他,側過身去查看他後背受的傷,有些心疼:“你也去醫院擦點藥啊!”
價值不菲的定製西裝,如今多了幾個腐性的破洞,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依然不可否定它原有的價值。
幾處零散的小孔洞看上去雖沒那雨傑的傷口那麼觸目驚心,但也一樣讓林悅藍心疼萬分。
這可是傷在他身痛在她心,裝得再冷漠都沒用,一遇到一點事就原形畢露了。
她小心翼翼的想要觸碰衣服上的洞口,被年錦堯一把拉過來,鄭重其事的看着她的雙眼,道:“去找你家老祖宗吧,這裡的事我和你哥要處理一下,聽話。”
“可是你……”林悅藍眼裡有淚,她真的很心疼。
事發突然,當時的林悅藍都沒反應過來,而年錦堯第一反應就是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她和孩子,讓她的內心又多了幾分觸動。
“真的沒事,我處理好這裡的事就去醫院。”年錦堯向王明軒招招手,示意其過來。
王明軒靠近前來,微微低下頭:“走吧林小姐。”
林悅藍知道自己在這裡,會防礙哥哥和年錦堯處理事件,雖萬分不情願,但她還是順從的點點頭,“那……我去老祖宗那邊。”
她低頭看看李勇,最終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和王明軒一干隨從離開了迎賓廳會場。
林悅藍剛走,年錦堯就毫不客氣的對李勇下了狠手,後者的脖子都快被他掐斷了,臉上的青筋直冒。
“是誰帶你進來的?你的同夥在哪?!”
面對年錦堯陰沉的質問,還能透出一口氣的李勇咧嘴冷笑,就是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