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太過分,不許跪,聽到沒有,顧爵風,不許……我不允許你朝這種人下跪,這種噁心了自己還噁心別人的垃圾……”陶籽扯開嗓子大聲喊着,不管自己嗓子已經嘶啞到傳出很難聽的聲音。
她只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不該這樣,也不可以這樣。
“啪啪……閉嘴。”身側的保鏢一連兩個巴掌甩在陶籽臉上,立刻血紅了一片,嘴角流下血跡。
她依舊不鬆口,雙目睜的很大,一字一句吼道:“顧爵風,我說不許……不許,我不允許你下跪,這天底下沒有人可以讓你下跪,他們不配……不配。”在她心裡沒有什麼存在的人值得顧爵風去下跪。
“啪啪。”又是兩個巴掌甩的響亮。
“別再動她,我跪。”顧爵風咬牙切齒,那雙漆黑的眼眸裡不再毫無波瀾,看向女人的每一個眼神裡都帶着十足的心疼和愧疚。
“呵……蠢女人是不是現在發覺自己愛慘了我?”明明是嘲諷的語調,卻硬生生讓陶籽聽出了心疼。
“顧爵風,知道你轉移注意力的手段很垃圾嗎?一點都不幽默。”陶籽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眼角滑下一顆晶瑩的淚珠。
有下屬上前解開了他四肢上的鏈條,原本顧爵風的腿就沒有全好,只能一點點的彎曲着,手不由自主的護在膝蓋上,一步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突然走一半時,身後一個保鏢用的一踹。
在場都能夠清晰的聽到骨裂的聲音,“咔……”
“不……啊”陶籽看到這一幕聲音脫口而出,眼淚瞬間順着眼角一顆顆的往下落着,伴隨着他骨裂的聲音,她似乎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痛的撕心裂肺。
不該這樣……不該的。
“咚。”的聲悶響,伴隨着骨裂,以及撕裂衣服的聲音,顧爵風狠狠的跪在髒亂的地磚上,腿彎處的鋼鐵就這麼活生生的刺破了西裝褲,露出了一節的鋼鐵,暴露在空氣裡的鋼鐵上沾着清晰可見的血肉,鮮紅色的血滴落在地磚上,紅與黑染了一片,似乎都分不清什麼顏色,但血腥的味道卻貫穿着在場人的鼻腔。
豆粒大的汗珠直接從他蒼白的臉上滑下,滴落混合在地板上的血跡裡面,消失不見。
“顧爵風,因爲我不值得……不值得。”陶籽撕心裂肺的哭腔,用力的要掙脫着手臂上的纏力,瘋狂的哭喊叫着,這一刻,她像個瘋子比毒癮犯來的更瘋狂。
那一幕,簡直像用他們的人生在播放電影,讓她疼的撕心裂肺,還不如殺了她來的直接,這樣的過程和結局,她寧可不要。
她寧可顧爵風從未認識過她,也不願他此刻這麼卑微的爲了她,活在敵人的鼻息之下。
那刺目的鋼鐵夾雜着血絲,讓她的眼睛都跟着狠狠的疼着,頭腦似乎要炸開一樣,嘴不斷的蠕動着
,“不……不要……”
淚無法抑制洶涌的流着,像關了閘的泉水,只能不斷的涌出。
“陶籽,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只有我……願意不願意……爲了你做的一切都值得。”說完顧爵風撲通一下狠狠的栽在地上,身體有些抽搐,口中帶着濃濃的血腥味,卻被他艱難的嚥下。
當着陶籽的面吐出來,她會擔心。
“啊……顧爵風……”陶籽發了瘋的推開身側的保鏢,衝上前跪倒在他身側,卻無從下手,手停頓在空中,她不知道該怎樣抱起他,那刺目的鋼鐵像一段赤裸裸的標誌,讓她連伸手都幫觸碰,碰到了他該有多痛?
手顫抖着慢慢的靠近着他蒼白的臉,冰涼的皮膚讓她心也涼了一大截,聲線裡透着十足的顫抖,“顧……顧爵風,痛不痛?”
“痛你哭出來好不好?”陶籽哭着吃力的將一句簡短的話說完,像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只能無聲的繼續流着眼淚。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一個受傷了的男人,尤其是爲了她傷成這樣。
喉嚨哽咽的厲害,像關了閘的洪水,被堵着無處發泄,讓她的喉嚨酸酸的漲漲的不停像淚腺擁擠過去,斷了線的淚珠顆顆的落下。
“不……不疼,別哭。”剛剛說完幾個字,他的嘴角卻流出了黑色的血跡。
陶籽驚嚇的眼睛瞪的滾圓,對着離着不遠的男人怒斥,“你給他吃了什麼?”
這些人真是無其不用,連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都能染上毒癮。
她就不該對這些人抱有什麼善良的態度。
“白癡,這都看不出來,毒藥啊……”列斯嘲笑着,笑的張揚、狂妄,舉着紅酒大肆慶祝,腳步踉蹌的點在地面,顯示出心情不錯的樣子。
他的心情當然要好,自己一直恨着的人終於有一天會死在自己手上,他一直心心念念着的布雷頓股份也快要拿到手了,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的人,所以他心情怎麼會不好。
“你他媽就是瘋子、變態、畜生不如的東西……狗孃養的東西……豬狗不如。”陶籽哭喊的罵着,罵到嗓子變得沙啞。捧着男人臉的手一直在小心翼翼的顫抖,連帶着呼吸都小心的剋制,她怕傷到懷裡的男人。
她不知道怎樣宣泄着自己的情緒和憤怒,似乎這樣她就能減輕着他的痛苦,能讓傷害他的人得到應有的傷害。
她已經被顧爵風受傷的這一幕,驚心到要發狂。
“呵呵……你越罵我越高興,趁他沒死,趕緊給文件簽字。”列斯朝着一側的保鏢冷漠的吩咐着。
顧爵風死歸死,股份還是要拿到手的,否則他怎麼趕宮清那小子下臺,得到布雷頓。
收拾完顧爵風,他要收拾的人還很多,宮清、蕭湛、列老……還有顧爵風的那幫狗腿子,
都是些狗仗人勢的東西。
三四個保鏢拿着筆上前圍着中間的兩人,陶籽警惕的看着他們,將幾乎快昏厥的顧爵風緊緊的摟在懷裡,儘自己的綿薄之力保護着他。
“顧爵風,不論結局如何,我陪着你共進退。”
爲首的男人上前,終究有些看不過去女人的模樣,提醒了一句,“小姐,別以卵擊石。”
陶籽不爲所動,似乎沒有聽見,只是悄悄的抱緊了顧爵風,下屬們看說不動面前的人,準備直接開始行動。
兩個男人上前拉着陶籽,強行的扒開她扣着顧爵風的手,手上被保鏢抓的到處是血痕,她依舊不肯鬆手,眼淚依舊流着,嘴裡無聲的呢喃,“不要……不要……”
她太害怕了,有了之前的經歷,她也太清楚了,很多時候這一次性的鬆手,就是一輩子無緣的相望。
愛上顧爵風后,她害怕孤獨、害怕等待、害怕死亡。
如果……有一天她和顧爵風終將會分離,一輩子無緣再見,她寧願結束自己的生命也想讓自己停留在他身邊直到最後一刻。
兩個男人對視了下,直接對着陶籽後頸用力一敲,瞬間,她的身子整個癱軟了下來,後頸火辣辣的疼,渾身彷彿失去力氣一般,她直接被保鏢拖到一側,眼眸迷離的看着任由別人擺佈的男人。
其餘男人開始握着顧爵風沒有知覺的手,朝着文件上直接按紅手印,一張張掀開印過去。
“不……”陶籽迷糊的從地上爬着,一點一點的朝着那個身影靠近,就在她快觸碰到他手的時候。
一隻黑色皮鞋的腳狠狠的他踢開女人的手,男人的力道很大,直接讓陶籽的身體在地面上翻轉着。
手臂被踢的痛到麻木,轉了個身體,她依舊堅持着努力的朝着他爬着,嘴角勾起很美的笑容,沒有一絲悲傷,開玩笑的呢喃着,“顧爵風,你說我們今天是不是要死在這?死在一起,也不賴,只不過……”
顧依怎麼辦?想到那個還沒有滿月的孩子,她的心揪心的厲害。
她之前還從未想過,自己和顧爵風的盡頭,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尾。
“媽的,賤貨。”一個男人有些不耐煩的從身後拔出電棍,打開開關,直接狠狠的朝着陶籽趴着的後背電去。
“啊……”一陣強烈的電流,觸發着全身,這次她擡起的手只能狠狠的砸落在地,頭枕在了手臂上,一動不動,只是那雙眼眸卻依舊盯着離着自己幾米遠的男人身上。
列斯看到這一幕,笑得更歡,連眉眼都彎起了笑意,由內而發的喜悅感。
折磨顧爵風的女人,比折磨他快感來的更多。
“嗯哼,感覺不錯。”
保鏢將印好手印的合同遞給列斯過目,一頁一頁掀過去給他過目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