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就不是練家子,遇到慕黑這種力量級別的就掙的面紅耳赤,呼吸急促。
知道是熟悉的人,慕黑推着對方走到陶籽坐的車邊。
車窗被放下來。
“陶籽,請放了我父親。”當他再次見到陶籽時,微微一愣,驚訝着她外表的變化,臉上瘦了一圈,皮膚也失去之前的光澤潤滑,完全不復之前那個魅力陽光四射的大女孩。
“你父親?”
陶籽略微驚訝,表情依舊淡淡的說着,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對她來說除了顧爵風也沒有什麼事情值得她去關注了。
“楚懂事,楚尚是我的父親,請你放了他。”楚歌一副不卑不亢的說着,目光沒有半點請求,但卻帶了一些猜不透的情緒。
似乎心疼、惋惜陶籽得巨大改變,她變得完全讓他覺得陌生。
陶籽轉頭看着他,透過他可以看到外面已經有三三兩兩的過路人拿出手機在拍攝着,不久定能引來記者,恐怕又是一出頭條。
“我不知道。”陶籽直接否定。
她知道楚尚跟顧家關係不怎麼好,連帶着她對那個笑面虎也沒有什麼好的印象,不過她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楚歌以爲陶籽不肯說,一時氣結,“放了我父親,我可以保證我跟他什麼都不跟你掙,你依舊是king財團最大的股東。”
他以爲陶籽是怕父親回來跟她爭奪king的股份,所以帶着些怒氣說着。
再者他這些年因爲母親的關係跟楚尚的關係並不好,也不欣賞楚尚做事的風格,但是他失蹤這麼久,他這個親生兒子終究要出來找一下,看在血緣關係上他也應該這麼做。
陶籽撇了他一眼,淡然的轉頭,“我說,我不知道。”
就算知道她知道如何?
不是這些人顧家不會到這個地步,顧爵風也不會失去音訊。
“開車。”陶籽冷聲吩咐着。
“讓開小白臉。”說着慕黑直接推開楚歌,坐進車裡。
一排排車開走,獨留下楚歌那道身影,靜靜的回想着陶籽剛剛的神情和回答,一陣沉思。
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爲什麼似乎和蕭湛說的不一樣,到底哪裡錯了?
顧家客廳,一切都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傭人們相當自覺的少說話,多做事。
顧老夫人重病在牀,夏清涵陪伴着,漫天飛舞的新聞讓顧希連學校都不能去,而小傢伙也明顯的感覺到家裡氣氛的不對勁,不哭不鬧的坐在陶籽身側小手緊緊的抓着她,像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期盼着家人的庇佑、呵護。
陶籽盯着電視看着新聞一遍遍的播放,還是沒有他的消息。
“楚尚在哪?”陶籽冷聲問着。
“啊……”慕黑站着一陣沒反應過來,“嫂子,你不會想放了他吧?”他試探性的問着,生怕陶籽一時心軟放了那老傢伙。
那老傢伙可是他們唯一對付蕭湛的籌碼,是絕對不
能放的。
“他在哪?”重複的話語,多了一股壓迫力,像足顧爵風那男人的氣場,震懾力十足。
“在……''king集團的暗室裡。”慕黑支支吾吾的說着,還一臉的擔心。
“加派人手輪流看守。”
絕對不能放了他,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一定和楚尚脫不了關係,只要有一天楚尚在手上,蕭湛就不會肆無忌憚的整垮集團。
她們就多了一份底牌。
“好,我這就去吩咐。”某黑一陣欣喜,果然陶籽是值得他稱一聲嫂子的,真不愧是大哥看上的女人,夠魄力、果斷。
“桃子,叔還回來嗎?”小傢伙扭捏的看着陶籽,緊張的問着,每一個字都像堵在他小小的喉結裡哽咽,帶着輕微的顫音。
“嗯,他會回來,爲什麼不回來!”陶籽僵硬的笑着,拍了小傢伙兩下做安慰,希望小傢伙不要多想。
“爲什麼有阿姨說,叔叔死掉了,死掉了是永遠不回家了嗎?跟爸爸媽媽一樣?不要希希了嗎?”小傢伙繼續嘟囔的問着,閃亮的瞳中帶着淚光。
“哪個阿姨說的?”
小傢伙楞了下扣着手指,緩了片刻才指着廚房裡的廚娘,悄悄的低着頭,感覺自己做錯事情了一樣。
陶籽忽然拉着小傢伙朝着廚房走去,目光伶俐的掃過一些竊竊私語的廚娘,冷聲道:“嚼舌根的都開除了。”
說完她直接拉起顧希的小手轉身離開朝着樓上走去。
完全不顧身後一羣廚娘詫異求情的神色。
“是,少夫人。”楊媽點頭應下,發現陶籽越來越有主母的風範,幾乎是帶着爺的影子努力的活着。
陶籽邊走邊說:“你叔也許現在處於很困難、窘迫境界,他只是暫時回不來,所以我們要照顧好自己才能早點找到他,接他回家。”
“真的嗎?”小傢伙露出笑容仰頭問着。
“嗯。”
陶籽重重的點頭,她用這個理由說服顧希的同時也在不斷的說服着自己。
兩人回到小傢伙的房間。
“那我要好好休息了,睡飽了我就有力氣去找叔了,桃子晚安”說着小傢伙爬上了牀,向陶籽擺了擺手打着哈欠閉上雙目。
孩子……好單純。
而她只有坐在牀上透過落地窗,定定的看着窗外一夜無眠,直到天際露出肚白,她才強迫着自己入睡,手依舊緊緊的握着脖頸上的吊墜,祈禱着他的平安。
……
三個月後,臨近太平洋的城市,海邊附近,源源不斷的車、人、流動的忙碌着。
快5月份的天氣,依舊帶了絲寒冷,陶籽緊裹着大衣,目空一切的看着海岸邊,長髮在海風中飛揚。
整個人相比之前更加瘦弱,只有肚子上的一圈在不停的增長,似乎吸收走了她所有的營養,肚子突兀的大着,身子卻瘦小成一團,眼看着就讓人心疼。
楊媽跟在她身後,幫她加了件披風心疼道:“回去吧,外面涼了,你和孩子都受
凍不住。”
只有每當提起孩子時,陶籽纔會乖乖的聽話跟着楊媽走回去,勉強着一切自己不喜歡卻有利於孩子的事情。
海景別墅,餐桌上陶籽僵硬的坐着等着女傭上菜,如同嚼蠟的嚥下,喉結艱難的滾動。
慕黑在一旁都吃不下去的放下碗筷,他現在都覺得陶籽完全是靠着孩子續命。
根本像不要命、行屍走肉的活着,實在活的太辛苦了。
外加上這三個月幾乎走遍這臨海的城市,一次次的失望,新燃起的希望又在現實中泯滅,如此循環,連他都開始懷疑大哥究竟是否還活着。
如果他還活着,那他到底在哪裡?
“吃不下就別吃了。”突然出現的人一把奪了陶籽手中的筷子,有些怒氣的看着她,非要這麼折磨自己才甘心嗎?
“MD誰允許你來了,你咋老陰魂不散的啊,老變態……”慕黑看到蕭湛後立刻黑了臉,拍案而起,怒氣相對,整個人比吃了炸藥還來事。
蕭湛不怒反笑,一臉欠揍的表情,“我樂意,你能怎麼着?”
一臉我又不是來看你的表情。
“你……別逼我拎你出去。”慕黑捏緊了拳頭,忍着沒有上去揍人的衝動,一張黑臉氣的一會黑,一會紅。
奶奶個熊的。
陶籽沉默不語,接過女傭遞來的新筷子,繼續吃着午餐,不一會又被蕭湛奪走。
“別吃這些了,我帶你去吃些別的。”說着他手拉起陶籽的手腕,準備拉着她走,身後的人一動不動,慕黑瞪大眼攔着。
媽了個巴子,當着小爺面勾搭陶姐,再敢走一步跟你拼命。
“鬆手。”陶籽面無表情道,“麻煩你以後……”
“不要再來了,是不是?”蕭湛拉着她轉身看着她,臉依舊笑着卻帶了絲怒氣,端起桌上參合了中藥的菜,“你看看,爲了個孩子你把自己搞成什麼鬼模樣,每天吃着乾枯的中藥你不累嗎?”
他每次看着她嚥下難吃的飯菜,他都覺得難受。
“鬆手。”
“你對我就只剩這一句嗎?”蕭湛輕笑的看着她,臉上有不易透露的傷痛,一逝而過,讓人看不真切。
他就是個連傷都會讓別人覺得在笑的人。
“你覺得我應該說些什麼?是應該喊你楚先生?還是蕭先生?”陶籽冷笑,不禁令人呼吸一滯。
“你知道了?”蕭湛有些挫敗的鬆開了手,他從未想過瞞着,但也從未料想過事情破敗的這樣快,他還沒得到她心,甚至一點準備都沒有。
完全在這樣的情況下啞口無言不是他的風格。
“你覺得我不該知道嗎?”陶籽反問着,被鬆掉的手再次拿起筷子,夾起中藥的飯菜送入口中,表情絲毫沒有不自然。
“那爲什麼這三個月之前都不說?”蕭湛突然睜大眼看着她,突然覺得面前的女人變得有些陌生。
陶籽夾了一塊中藥浸泡的肉放入口中咀嚼,慢慢傾吐道:“因爲……現在覺得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