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清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才發現身邊的人壓根一個字眼都沒聽進去,剛剛想冒火,卻發現顧爵風一副魂牽夢繞的樣子,湊到他跟前看,5.5寸的手機大屏上,一男子摟着一位極具東方美的女子,溫潤白皙的肌膚、眉眼如月、烏黑的髮絲、粉嫩的紅脣。
總之一句話是個美女,男的是哥,這女的是???
他記得父親好像前不久才發火說哥結婚了,連個通知都沒有,他出聲問道:“這美女是嫂子?”
“嗯。”
顧爵風睨着近黑了的天,車飛速的穿過森林,到達布雷頓宮殿,金色的大門耀眼奪目,連漆黑的森林裡都折射出星光,經過一系列的儀器掃描、檢查,車順利的進入大門,又穿過大大小小的門,轉彎右繞的噴泉、花園、假山建築,在主殿前停下。
顧爵風收起手機徑直的下車,邁向那個讓自己又敬又畏的地方。
“哥”宮清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兩眼閃爍着星光,“我陪你去。”
儘管宮清心底也很牴觸那個地方,但是……他不想讓哥一個人受罰。
“不用。”顧爵風一把拂開他的手,神情依舊嚴肅的往裡走,他很清楚去那意味着什麼,沒有必要拉着宮清一起受苦。
一個人痛苦總好比過兩人。
宮清的汪眸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即又跟在了前面男人的身後,臉上依舊掛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宮清像個安分聽話的主嗎?開什麼國際玩笑。
讓他不去,他偏偏去,讓他去,他更去,嘿嘿。
走到黑色走廊的盡頭,暗黑色的大門上雕刻着各式的圖案龍爪,整體格局顯得詭異、暗沉,光看着大門就令人心生寒意,顧爵風心一沉,握住門把手一用力,門發出古老的聲音。
“吱————”的被打開。
書房裡,暗成一片,只有幾處微光勉強的可以看清楚周圍的構造,古圖文的地毯、雕木花的書櫃、書桌,古式的搖椅,這一切都彰顯出這裡主人的喜好。
一切還是和他記憶裡的一樣,完全沒有絲毫的變動,甚至這裡的佈局不會讓你有絲毫想去揣摩的衝動,一片死氣沉沉。
宮清也隨後進來,揉搓了下手臂,他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這裡,簡直和死人住的沒區別,陰森森的一點人氣都沒有,要不是哥進來,他纔不要來呢。
“爵,你來了。”一陣蒼老幽深的嗓音伴隨着燈光打開,怪異極了。
“是的,父親。”此刻的顧爵風恭敬的低着頭,宮清也是如此。
如果陶籽在這肯定要大吃一驚,她何時見過高傲的顧爵風這樣?像別人低着金貴的頭?簡直比做噩夢還恐怖。
“可知……遲到了多久?”斷續的老聲揪緊着人的心絃,老人坐着皮椅轉過身來,面對着他們,一雙枯老的眼睛深邃的看不見底,像一汪死潭卻暗藏着殺機看透人心。
“4小時36分鐘。”
“昨天什麼日子?”老人再次問道,拄起柺杖慢悠
悠的起身,走着。
“您的生辰。”也是新年。
顧爵風依舊是毫無波瀾的聲音,兩人的談話卻聽的宮清心臟一陣精心膽顫、用力收縮着,悔的腸子都青了,他還可以後悔走麼?
就不該來的,唉……
“還記得,那爲何遲到?”老人慢悠的走到了他們的跟前,氣勢毫不輸他。
待在老人身邊久了的人,都非常清楚的知道他最看重的就是這一天,新年也是他老的生辰。
“……”顧爵風一言不發的沉默。
“爲了個女人?”老人話鋒一轉,氣勢直逼着他。
顧爵風一擡頭,那雙隱於密頭中的黑眸,散發着比以往更甚的自信、堅定、強而有力的嗓音道:“是。”
“啪。”迎面掃來的是老人拄着的柺杖,鋼利冰冷的管面甩在了臉頰上。
他頭一撇,轉而撕開了皮露出了鮮紅的肉色,流出了的血滑過臉頰,緩緩的流淌。
“是不是爲了個女人?”蒼老有力的聲音再次響起,音量提高了許多,老人的眸中閃着怒火直射。
宮清着急的拉了下顧爵風的衣角,希望他能服個軟,要知道老爺子平時最疼他,流放在中國四年,只要求在父親生辰的時候回來,羨慕死他了。
顧爵風擡手抹過臉上流出的血跡,轉頭直視着面前的老人再次肯定道:“是。”
他完全不需要否認自己的態度,同時他必須讓父親看清他對陶籽的心態,否則……後果難以預料。
他不希望那女人再爲自己受一點的傷害。
“啪。”又是一記悶響伴隨而來的是“咚。”的一聲,顧爵風單膝跪在了地上,腿上的褲子撕裂開,雙拳緊握着,腿上的劇痛讓他臉上的血順着汗水一齊流下,臉慘白成了一片。
宮清嚇得剛想邁開腳步來扶他,卻被老人的一記眼神瞪了回去。
“我再問一遍,是不是爲……”老人的話還沒結束。
“是。”顧爵風堅決的擡起頭,傳出沉穩有力的聲音。
這次,鐵柺杖舉的比之前還高,燈光下泛着銳利的光,更用力的打落。
“啪”的一聲伴隨着骨裂聲傳出。
宮清撲在顧爵風面前發出悶哼聲,靠!有沒有搞錯,疼死小爺了!!!
背上火辣辣的疼,讓他淚水在眼眶裡大轉,要知道小時候是他捱打的最少,因爲每次哥都替他頂了,所以他很怕疼,但……這次感覺很好。
他能替哥承擔起事情了。
顧爵風不可置信的握住他的雙肩,瞪着他慘白的臉,怒意氾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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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清,你TM在做什麼?”
“哥,也讓我保護你一回。”宮清的臉上一直帶着明朗的笑,吃力的露出潔白的皓齒,展露着毫無煩惱的笑容。
顧爵風看着他,頓時無聲,什麼時候那個需要他保護、總喊疼的弟弟也似乎長大了。
老人覆轍隱約疼痛的額頭,無力說道:“下去領罰。”
說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什麼時候,他們不再這樣衝動做事,他就可以放手了……唉!!!列斯太過心狠,他若當家必定容不下同僚,顧爵風做事冷靜、機敏、雷厲風行,卻過重於情字,宮清玩心太劣。
……
“我一人領罰,宮清沒錯。”顧爵風扶着宮清吃力的站起,平時着對面的人毫無懼意。
“好!”老人拄着柺杖轉身,背影有些蕭條。
他除去是一位黑社會老大,終究他還是一位父親。
“別傷害她。”說完顧爵風出了門。
剛剛出了房門,宮清嘴角一抽就華麗麗的暈倒,他都這樣了,那老頭還想懲罰他,不是親生的就不心疼啊,不過好歹今兒小爺也做了件文藝的事。
想起剛哥眼底的震驚、感動一塌糊塗的眼神,他連昏迷了也一陣得瑟。
哈哈!打死他都滿足了!
漆黑的房間裡,散發着一股難聞的味道,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發出磨擦血肉的聲音,呂川心驚膽跳的站在一旁,不停的給顧爵風擦汗,又叮囑打的輕一點。
當他看到皮鞭上鋒芒的刺釘上佔着肉絲,他的眼角都在抽筋。
恨不得直接暈過去,早知道讓慕黑來得了,這一幕……着實讓人受不了。
“四十七、四十八……五十……”打的人停了下來。
顧爵風漸漸昏迷過去,他知道父親終究狠不下心,否則就不是五十鞭了,最終還是他賭贏了,至少父親不會去傷害陶籽。
他就放心了、
顧爵風直接被人擡着擔架送到了自己在宮殿裡的房間,海藍色的房間裡立刻瀰漫着血腥的味道,等待着的醫護人員立馬上前救治,棉球用完了一盒又一盒,背上的針眼卻沒有停止不斷的冒着新的血珠。
皮開肉綻的後背,完全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肉粘着血模糊在了一塊,背脊上可以隱約看到裡面陰森的白骨,淒厲歷的。
若之前他的臉色的慘白,現在更了沒有一點血色,下脣也被咬破,手掌更是掐出了血痕,身上的疼讓他在昏迷中醒來,閉着雙目眉緊鎖在了一起。
“嗡嗡……”
手機聲響起,呂川看了一眼牀上閉目痛楚的人,剛剛想將手機拿出去掛斷。
“拿……過……來。”吃力的聲音先一步發出來。
呂川按下接聽鍵放在顧爵風耳邊,電話那頭傳來慵懶恬靜的聲音,帶了點埋怨,“怎麼要去美國,都不提前說一聲?”
陶籽習慣性的貼向身側溫暖體時,卻發現身側連溫度都沒有,涼涼的驚醒了她,只留下了一張龍飛鳳舞的字在紙條上。
“嗯”劇痛讓他連說話都會倒吸着氣。
呂川立刻示意所有的醫護人員停止手上的動作,先別止血。
“擔心你新年會不開心,就沒說。”
“那你直接走就不擔心我會不開心了?”陶籽直接反問着,還是能明顯的聽到語氣裡帶着十足的不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