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怪樓

爲了逃避甘奇的追擊,他們繼續前進,天氣晴朗使他們心情愉快,森林、草地、石路、小溪、各種奇花異草……無不散發出大自然的美妙。

戴晉光看到左娜拉的傷口還再流血,不禁提醒道:“你的傷口還再流血!要不要找東西包紮一下?”

“沒關係,小傷而已。”左娜拉說着坐到一棵樹下,拿起法杖,低聲唸了幾句咒語,幾根如細絲般的光環從仗尖冒出,纏繞在她流血的傷口上,傷口立即止住了血,慢慢地痊癒了。

“看,就如此簡單!”她微笑道。

“真不公平,會魔法的小姐,治傷不用藥材,節省個人開支。”董炎翹起嘴脣說道。

“什麼不公平,是嫉妒我吧!”左娜拉坦然地反駁道。

“少管他,他這個人就是喜歡嫉妒別人。”戴晉光輕藐地看了一眼董炎,拉着左娜拉向前跑了起來。

可憐的董炎在他們身後直追,邊追邊喊:“臭小子,死元光,有了美眉就忘了朋友!”

才追了一半就看見戴晉光和左娜拉停在遠處,他剛走上前要問什麼事時,見戴晉光吃驚地用手指着前方。前面是一座摩天大廈,大廈被樹林環抱,擡起頭根本望不到他的頂端,大廈用白得刺眼的磚塊砌成,進入這棟大廈的入口是一道紅磚門。大廈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

“在這裡怎麼會有和我們現世一樣的樓房?”戴晉光自言自語道。

董炎同樣覺得疑惑,兩人問左娜拉時,她也拒絕回答,有些事連她也不知道。

“我們要不要進去參觀一下。”董炎打趣道。

“這地方這麼古怪,我們還是不要進了。”

戴晉光話音剛落,董炎就已經站到樓的入口處說:“快點進來,要不然那道士就要追上我們了。”他進入樓中。

跟着董炎進入樓中的兩人驚訝發現這棟大廈裡空無一人,大廳空得什麼也沒有,牆上的白磚發出令人討厭的白光,天才知道它用什麼材料製成的,在大廳的側道上只連接了一座樓梯,笨蛋都瞭解它通向樓上,整個大廳佈置得極不和諧,連通風透氣的窗戶都沒有。所以它給人一種孤獨的感覺。

“我們比比看誰最快衝上樓頂。”

他這話顯然是將大樓當作娛樂場所,董炎就是這樣,越是危險他越不緊張,很快他衝上了樓梯,把兩人甩在後面。左娜拉和戴晉光急忙追去,儘管他們追得氣喘噓噓,但半分鐘後,董炎還是不見了。

他們累得停下來,戴晉光不滿地說:“什麼時候還開這種玩笑,他現在不見了,急死人了。”

“是啊,我們快去找他吧!”左娜拉有些擔心地說。

樓梯的臺階非常整齊,要在上面跑快是非常容易的,光滑的木料製成平直的扶攔,不過令人不舒服的是,這一切都是白色的。一個過道似乎有人的動靜,戴晉光過去一看,認出了那人。

“董炎,你怎麼躲在這裡?你知道我們找你找得多辛苦嗎?”

“玩笑而已,別那麼在意。”

“你必須跟着我們走,不然你有危險怎麼辦?”

“是啊,這裡說不定有我們無法想象的危險。”左娜拉也附和道。

“好了,好了……”董炎不耐煩地說,“一起走就是了。”

三人又邁開了步伐,臺階在他們腳下匆匆而過,不知走了多久,樓梯還是那個樣,在白磚的反光下顯得陰森怪異,它使戴晉光感到越來越不妙,他盯着樓梯想起那無止境的走廊。

怎麼還不到樓頂?難道這樓梯也是永無止境的嗎?

他頓時驚慌起來,心跳開始加速,不禁和董炎交換了一下目光,董炎看了他一眼,猜到了他想問的問題。

“你是想問爲什麼我們還沒到樓頂,勸你還是別太急躁,越急躁越是到得慢。”董炎轉過頭繼續走着。

一定不是幻象,一定可以到達樓頂,只是我精神太緊張而已。

戴晉光拍了拍胸口。

一定是這反光的白磚使我緊張,我要克服它。

在他身後,左娜拉和董炎也緊張起來他們都繃緊了臉緩慢地走着,他從沒見過董炎緊張時的這副表情,不禁笑得合不攏嘴。

“還說你不會緊張,看現在你都成什麼樣了!”

“不許笑,再笑就給你兩拳。”董炎舉起拳頭向戴晉光恐嚇道,但他們不知道,很快他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陰森的樓梯還是老樣子,過了很長時間,他們已不清楚到底轉了多少個梯間平臺,只知道還沒有到達樓頂,孤獨中的恐懼侵襲入三人的心裡。

“我走不動了。”左娜拉停歇後扶着腿說。

“我也累死了!”戴晉光嘆到。

“好吧!我們先不走了。”董炎說着走到戴晉光面前,“看來這樓真是非常高,我們走了這麼久都還沒有走到樓頂。”

戴晉光盤腿坐在樓梯的臺階上說:“我懷疑這樓梯是永無止境的,不然就應該上得到頂,我們想辦法驗證一下吧。”

“我有辦法!”左娜拉說,“我用魔法擊中它,如果它有反應,就說明這樓被施了魔法,如果沒有,就說明此樓有樓頂。”

“對,是個好辦法!”董炎點頭表示贊同,和戴晉光退到了一邊。只見左娜拉拿着法杖後退了幾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法杖指着磚塊說,“原形畢露。”

一道黃光瞬間從魔杖尖端的黃鑽石上射出,像一支射出的弓箭一樣擊中磚牆,可是磚牆毫無反應,反而把黃光反射出去。

董炎大失所望,做出要暈倒的滑稽動作。

“真無聊,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他不顧戴晉光的抱怨,一本正經地說:“搞笑是我的權利,你無權干涉。”董炎接着發揮鬼臉天王本色,他做的鬼臉使人想嘔卻嘔不出。

“看來這樓確實是有樓頂的。”戴晉光轉過臉對左娜拉說。

“我想是的。可是搞不清楚,爲什麼我們上了那麼久還未到達樓頂。製造這樓的人手工精巧,只有純妖族才能辦到這點。”

戴晉光回想起司亨曼的話:“你是說,這棟樓是妖族人建造的嗎?”

“但不是我們族人建造的,有這樣的智慧建造出這棟樓的只有純妖族的人。”

接着他們又繼續前進,陰森森的反光磚塊又閃爍在他們兩邊,一步步地走着,戴晉光覺得每走一步,腦袋思考問題的速度就變慢一點,最後他無法思考了。腳下的臺階似乎逐漸陡峭,四周的光線似乎逐漸強烈,他們覺得走得十分艱辛。但戴晉光聽到董炎興奮地喊叫,不禁加快步伐趕來。

“電梯!這裡有個電梯!”

戴晉光到了上一級臺階一看,不禁驚訝萬分。臺階上連接着一個平臺,平臺的盡頭是一個封閉式電梯。

“真奇怪,在這個世界怎麼會有我們現世的東西?”三人來到電梯前,董炎自言自語道,“其實也不奇怪,世間無奇不有嘛。”

眼前確實是一個豪華的電梯間,兩扇鐵製門正向他們敞開,這座電梯還有着窗戶,窗戶被潔白的玻璃封住,結實程度有待考察。從窗口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走進電梯看了一圈後,戴晉光才發現內部居然沒有控制按鈕,什麼都沒有:“看來這是一部損壞的電梯。”

董炎在地上摸索着,他的手觸到一根繩子,剛拿起就被戴晉光奪去:“就一根破繩子有什麼用?”他一拉動着繩子,奇怪的事發生了。

電梯門突然合上,三人驚得轉過頭,整個電梯間震動了一下,接着它開始上升,窗外的景色也隨着電梯的上升而下降,樹木顯得越來越小,就像假山上的盆景,最後小如一個綠點,這種升高的感覺叫人有些難受,但戴晉光和董炎畢竟是坐過電梯的,所以沒覺得怎麼樣。

“我們要上升到什麼地方?”左娜拉由於不瞭解電梯,有些擔心地問。

“大概是天堂吧!”董炎說着翻了翻眼皮。

電梯不像他們預料的那樣一直安然無恙,當它上升到一半時,突然震動了一下停住了,然後它開始整個顛倒過來,伴隨着電梯的劇烈震動,他們站不住腳,像失去地心引力一樣在電梯內翻滾着,戴晉光噁心得想要吐,但從左娜拉和董炎的臉色看,兩人也不比他好到哪裡。顛倒後的電梯很久才平靜下來,他頭朝下頂着顛倒後的電梯上部,感到大腦充血,腳步也喪失了方向感,他翻滾着爬將起來。在他兩邊的董炎和左娜拉也努力地使自己的腳夠着地面,三人互相幫助才平安站起,站起後大口喘着氣,拍着身上的塵土。

“怎麼回事?電梯怎麼倒立過來了?”

“不知道,我驗證過了,它內部沒有魔法,只是有一些古怪的東西。”面對戴晉光的疑惑,左娜拉也表示無法解釋。

我們到底在哪?到底在哪?還有多久能到達樓頂?這樣會永無止境的走下去嗎?

一大堆可怕的問題在戴晉光腦裡翻騰,弄得他心驚膽戰,思維混亂,甚至心煩、急躁。他不知道他身邊的兩人是不是跟他想同樣的問題。

倒立後的電梯又繼續上升,顯然他們離樓頂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戴晉光和董炎已經忍無可忍,衝着封閉的玻璃大喊着:

“還有多久才能到達樓頂?”

“是啊!上個天堂也要這麼多步驟嗎?”董炎的嗓音更大。

他倆太吵,左娜拉不得不使勁堵住耳朵,用更高的嗓門蓋過兩人的聲音:“安靜,耐心等就會到了!”

戴晉光和董炎被她的聲音震撼着,終於不敢大聲說話,只得使盡剋制着自己。

上升的電梯終於在某個樓層停住,電梯門自動打開了,他們急忙衝出這古怪的電梯,對這個樓層四下張望,但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他們來到一座平臺上,平臺是用紅色的磚砌成的,四周的牆面也是紅色的,平臺的盡頭是紅色的樓梯,只有紅色,他們的身邊只有紅色。

董炎失望地看了一眼紅色的樓梯說:“看來我們還沒到達樓頂,上這樓是錯誤的,我們不該來這。”

“爲什麼我們還沒上到呢?爲什麼?”戴晉光大喊道,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左娜拉的聲音充滿了恐懼。

“說得對,我們還是快走吧!”

戴晉光跟在後面,沿着樓梯繼續上。上了一段時間後,他看着董炎的背影,驚訝地發現董炎似乎長高了,他手上的汗毛正在變粗,頭髮正由稀鬆變得濃密,衣服也由於身體的增高而變得短小。接着戴晉光看了看自己,眼前的一幕使他幾乎暈倒,自己的手變大了一倍,大腳在鞋裡痛苦不堪,他用手摸摸下巴—居然是濃密的鬍子,他長大了。

“等一下。”戴晉光嘴裡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董炎轉過頭,兩人對視着,幾乎同時說:“天啊!我們長大了!怎麼可能?”

“我們怎麼會都變成了大人,這顯然不是魔法的力量”左娜拉用動聽地女聲說。

現在的左娜拉變得更美了,她的金髮變得更具光澤,皮膚也更加白皙漂亮,成熟的臉和火紅的嘴脣流露出女性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戴晉光顧不得多想,只是令兩人跟在他後面,他們沒命般向樓上衝着。

“我們現在必須快點衝上樓頂,不然這一切都不可能恢復正常!”左娜拉邊跑邊說。

“是啊!這是最後的希望!”

他們又繼續跑了一段路程,由於長大的緣故,他們跑步的速度比原來快了一倍,但戴晉光覺得像是時間在加快。腳下的紅磚強烈地反射着紅光,他們周圍只有像血一樣的紅色。過了一會,紅磚變淡了,光線也亮了起來,他們確信就要到達樓頂了,但就在這時發生了可怕的事。

他們的臉上慢慢地長出了皺紋,頭髮變得花白,董炎覺得自己直不起腰,望着自己乾枯得像老樹幹的手發愁,他意識到自己變老了,他們都變老了。

“天啊!我老了,我不再漂亮了。”左娜拉嗚咽道,她扯着雪白的頭髮發愁。

“我們都老了,也許上樓已沒什麼力氣了。”戴晉光用沙啞的聲音說,“但我們還是得走,而且必須上去。”

於是,他們以艱難而緩慢的步伐一步步走着,戴晉光感到他那衰老的軀體已沒什麼力氣了,但他還是跟着董炎努力上着樓梯。過了一會兒,紅磚的顏色又淡了,差不多和白色一樣了,而且越來越多的光線射進了樓梯間裡。

我們到了,我們就要到了。戴晉光心想。

“終於到了!”當他們向樓頂一步步邁進時,董炎興奮地說。

樓頂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平臺,雪白的顏色卻毫不反光,和反光的磚塊形成鮮明地對比。當他們走上這平臺時,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戴晉光和董炎的白頭髮又變回了烏黑,老樹幹似的手變回了纖細,左娜拉也變回了她那美麗的金髮和雪白的皮膚。他們的身材恢復到原來的尺寸,就連長大時被蹭破的衣服也變得嶄新一樣。

“我們終於平安了。”戴晉光從沒這麼開心過,因爲他們成功逃離了危險。

他們歡呼雀躍,興奮地圍着平臺跑了好幾圈。

“停、停……”董炎停下了腳步說,“我們有機會從樓上看看這樓到底是怎麼樣的?”

戴晉光和左娜拉立刻跟着董炎走到樓角的護攔邊,兩人朝下望了望,但看到的景色卻令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原來站在一個懸在半空中的樓頂上,而且這個樓頂與下面的樓層完全不接觸。戴晉光驚得跌倒在地上,覺得肺好像結成了冰,萬分後悔來到這裡。但這時,他突然看到天空中一個黑影正向他們逼近,他馬上叫住左娜拉和董炎,他們盯着那黑影,黑影越來越大,離他們也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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