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說道:“你也不能總是聽他的口氣,一個女人即便做不了外面的主,起碼也要做的了家裡的主,這結婚訂婚的決定權就在女方,你管他什麼口氣,告訴他你的意思就行了。”
樂正璇沒出聲,過了一會兒說道:“本來,我是想等我哥結婚之後再考慮自己的事情。”
周鈺擺擺手說道:“那倒不必,你哥又不是沒結過婚,沒必要等他,否則有可能等到頭髮白呢。”
樂正璇問道:“媽,你看我哥和關馨有沒有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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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鈺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看懸,不過,我看你哥現在好像也有點想開了,只要他別陷進去就行,如果關馨願意玩玩,那就讓他們玩個痛快再說。”
樂正璇不滿道:“媽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玩玩?”
周鈺說道:“玩玩的意思就是讓他們自己看着辦,你哥又不是小孩子了,這種事難道還要永遠讓我操心?說實話,我還想趁着胳膊腿靈活的時候再幹點事呢。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我也懶得管了。”
樂正璇驚訝地瞥了母親一眼,笑道:“媽,你不是最愛管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嗎?怎麼突然變得豁達了?”
周鈺哼了一聲道:“我早看出來了,你們就是先我管的太多,尤其是你哥,早就嫌我嘮叨了,那我就看催也想開點,由着你們折騰,只要他別把這條小命折騰掉我就心滿意足了。”
樂正璇嗔道:“媽,你也別說的這麼誇張,哪有這麼嚴重?”
周鈺哼了一聲道:“怎麼?昨天晚上的事情難道你還不覺得嚴重?你看看車窗上的那兩個彈孔,要是再偏一點他今天還能回得來嗎?哎呀,這個小王八羔子,氣死我了,跟他爹一樣讓我勞心勞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造的孽。”
樂正璇說道:“也許,結了婚就好了,你看我哥以前多老實,都是無聊惹的禍。”
周鈺斜睨這女兒說道:“那你抽空問問關馨,她到底什麼意思?”
樂正璇問道:“怎麼,聽你的意思好像關馨願意的話,你就同意這門婚事。”
周鈺嘆口氣道:“我不是也想你哥成個家能安分一點嗎?起碼能把關璐忘掉,他這麼發狠還不是關璐的鬼魂在作怪?”
樂正璇抖抖身子嗔道:“哎吆,你別說的這麼滲人好不好,對了,那個戴安南好像對他也有點意思。”
周鈺急忙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那是個野丫頭,你哥要是娶了她,老骨頭都要被他折騰散架,眼下也就是關馨比較合適,這丫頭雖然整天財迷心竅,但人倒壞不到哪兒去,關鍵就看她對你哥是不是有心了。”
樂正璇嘆口氣道:“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也許緣分沒到吧。”
說着話,到了市博物館,因爲還沒有到上班時間,院子裡幾乎看不到人,門口站着兩個保安,好像正在等候似的。
車剛停穩,一名保安過來問道:“周大夫嗎?陳館長在辦公室等你呢。”
周鈺衝樂正璇說道:“把後備箱打開。”
樂正璇不情願地出來打開了後備箱,周鈺衝兩名保安說道:“把裡面這些破爛搬到你們館長辦公室去。”
陳館長看上去五六十歲的年紀,已經禿頂了,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一看就是一個知識淵博的人,他是早期周鈺的追求者之一,後來兩個人成了關係密切的朋友。
看見周鈺走進來,急忙站起身來迎接,不過,當看見後面兩個保安搬進來的東西時,驚訝的合不攏嘴,吃驚道:“周大夫,你這是唱的哪出啊,難道大清早找我賣古董?”
周鈺說道:“我兒子去了一趟南安縣,給我弄回來這些東西,聽說是什麼牛腿狗頭金,我也不識貨,拿過來讓你幫忙鑑定一下。”
陳館長驚訝道:“難道這些東西是你兒子買來的?”
周鈺說道:“你先別管他是從哪裡弄來的,先看看值錢不值錢,如果值錢的話,我就捐給你們博物館了,如果不值錢的話就拿回去讓他玩吧。”
站在一邊的樂正璇聽了母親的話,急的在一邊直扯她的衣袖,周鈺故作不知,說道:“我聽說牛腿現在也算是國家文物,販賣應該是違法的吧?”
陳館長沒出聲,把六塊牛腿一塊塊仔細看了一遍,笑道:“怎麼?難道你是擔心兒子犯法嗎?完全沒有必要,我倒是擔心你兒子會不會被人騙了。”
周鈺楞了一下,問道:“怎麼?你的意思這幾塊牛腿不值錢?”
陳館長說道:“這幾塊牛腿應該是仿製品,表面上看好像有些年代了,這是因爲經過了特殊處理,實際上也就是這一兩年間製作的,不過,木雕的工藝還不錯,如果賣給我的話,我出五千塊錢吧。”
樂正璇吃驚道:“什麼?五千塊?”
陳館長笑道:“怎麼?難道還嫌我出價低?這個價可是看在周大夫的面子上,拿到市場上最多三千,我看,你兒子多半被人騙了,他是多少錢買回來的?”
周鈺擺擺手說道:“我都不好意思說,你再看看,還有一些玩意呢,據說還有一塊狗頭金。”
陳館長還沒有看就笑道:“狗頭金?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要是真讓你兒子碰到的話,那可就不小心發財了。”
保安把一塊用內衣包着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陳館長笑道:“這件內衣倒是真絲的,恐怕值幾千塊吧。”說着,打開內衣,只見裡面包着一塊黃澄澄的東西,拿起來仔細查看了一會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這玩意倒挺有意思,好像真是天然的。”
說完,從桌子抽屜裡拿出一塊放大鏡,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搖搖頭說道:“可惜,可惜。”
周鈺狐疑道:“可惜什麼?”
陳館長說道:“這確實是一塊天然的礦金。”
說着,把礦金湊到周鈺面前說道:“你看見這個橢圓形的凹陷了嗎?內壁很光滑,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最值錢的部位被人撬掉了。”
周鈺疑惑道:“被人撬掉了?難道純度不一樣嗎?”
陳館長說道:“這跟純度沒有關係,我們現在看見的這塊東西應該是狗頭金的一個托盤,也就是說,金塊在形成的過程中一部分摻和了太多的雜誌和礦物質,另一部分則是程度比較高的金子。
兩部分雖然粘連在一起,但粘連的並不牢固,很容易彼此分離,純度較高的那部分就是我們俗稱的狗頭金,而這一部分只能算是狗頭金的一個托盤。”
樂正璇忍不住問道:“陳叔叔,你的意思是沒有了狗頭金,這一部分就不值錢了?”
陳館長笑道:“那當然,相差十萬八千里呢,從這個橢圓形的凹陷來看,被撬掉的這塊狗頭金起碼有四五斤重。
如果成色好、造型奇特的話,遇到好的收藏家起碼值四五百萬,甚至上千萬也難說,這塊托盤雖然也是天然礦金,但基本上值不了多少錢,賣得好的話,最多也就值個十萬塊到頭了。”
周鈺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那你看看其他幾樣東西,那塊黑呼呼的石頭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
陳館長把那塊非金非玉的石頭查看了一會兒,又用一個鐵榔頭敲擊了幾下,說道:“這玩意倒是比較稀罕,應該是一塊隕石。”
“隕石?天上掉下來的嗎?”樂正璇問道。
陳館長說道:“不錯,隕石在進入大氣層之後,由於速度很快,和大氣產生摩擦之後發生燃燒,沒有燒乾淨的部分就掉在了地球上,上面的黑色部分就是燃燒留下的痕跡。”
樂正璇說道:“既然是天上掉下來的石頭,應該值點錢吧?”
陳館長說道:“這東西只能說比較少見,但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如果有愛好者願意收藏的話,值個幾千塊吧,不過,這東西可以放到學校的實驗室做展品。”
說完,拿起箱子裡幾塊五彩斑斕的石頭看了一眼,說道:“這些玩意都是在高溫爐裡面燒出來的工藝品,有些騙子說是女媧補天石,不過,如果是純天然的,那可就值大價錢了。”
周鈺似乎也有點沮喪,說道:“我就知道這兔崽子整天盡瞎折騰了。”
陳館長問道:“你兒子究竟花了多少錢買來的?”
周鈺說道:“也不是買來的,是從一棟老宅子裡找來的,那套老宅子是我以前兒媳婦買的,正弘還以爲找到了寶貝呢,急急忙忙就拿回來了。
你也聽說過我那個兒媳婦的事情,我就是擔心正弘被人訛上,所以一大早就拿來讓你幫我做個見證,這樣吧,這些東西我也不拿回去了,就暫時寄存在你這裡,省的到時候有人亂嚼舌根子。”
陳館長一臉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說你怎麼突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這可不想是一個腫瘤大夫的愛好。”
周鈺嗔道:“你就別冷嘲熱諷了,我還要上班呢,先走了,我們還是老規矩,大年初四幾個朋友到我家聚聚。”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陳館長急忙說道:“那我給你寫個清單吧。”
周鈺擺擺手說道:“寫什麼清單?難道我還擔心你貪污了不成?”
周鈺從博物館出來,見外面已經有三三兩兩來上班的人,只聽她嘴裡唸叨着:“這個王八羔子,這個王八羔子,兩口子可真是有緣分,人都死了還互相騙來騙去的。”
樂正璇鑽進車裡面驚訝地說道:“媽,怎麼回事?我嫂子爲什麼要把這些不值錢的東西藏在家裡面?”
周鈺哼了一聲沒出聲,過了一會兒,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就叫欲蓋彌彰,聽說過去有錢人擔心賊上門偷東西,就把一些僞造的假珠寶放在明眼處。
那些笨賊見了欣喜若狂,想都不想拿着假珠寶就跑掉了,只有那些有頭腦的賊才能偷到貨真價實的寶貝,你哥就是那個笨賊。不信你看吧,腥味都沒聞到最後惹一身騷。”
樂正璇聽了忍不住一陣咯咯嬌笑,可隨即似乎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小聲道:“媽,你的意思那套老宅子裡還藏着貨真價實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