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雙泉充滿信心地說道:“戴良在犯罪集團的地位雖然不會很高,但他加入販毒組織有偶然性,根據他的家庭經濟狀況來說,他販毒並不是由於生活窘迫,顯然是受到了某個人的影響。
而戴向佛和戴山林、戴龍是同父異母兄弟,戴山林的女婿也是販毒集團的一份子,難道這是偶然的嗎?
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聯繫,這不禁讓我想起了戴山林的大兒子戴威,他雖然做着正當生意,但會不會涉毒,這個問題還需要你們儘快搞清楚。
另外,戴良雖然只是一個小嘍囉,但犯罪集團不惜替他整容逃跑,說明他存在某種價值,否則早就殺他滅口了。
如果戴威也是販毒集團成員的話,就能解釋戴良的價值了,他不可能殺自己的親兄弟,何況,不管怎麼說,戴良也是戴向佛的侄子。”
洛霞說道:“我們早就注意戴威了,但並沒有發現他涉毒的跡象。”
趙雙泉說道:“涉毒並不一定直接參與販毒,戴威的生意做的不小,你們看看能不能查一下他的資金來往。”
洛霞質疑道:“你懷疑戴威洗錢?”
趙雙泉點點頭,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戴良之所以死扛着不開口,或許就是因爲他和戴威是親兄弟,如果他知道我們已經掌握戴威涉毒的證據的話,馬上就會崩潰。”
洛霞疑惑道:“如果戴威和戴良都涉毒的話,我就不信戴山林和戴龍一點不知情。”
“也許是戴向佛利用了兩個侄子。”李偉說道。
洛霞嗔道:“如果戴向佛的身份都沒有得到戴山林和戴龍的承認,他怎麼有機會利用兩個侄子?”
趙雙泉看看手錶,說道:“戴龍什麼時候能來?”
李偉說道:“他答應下午四點鐘來。”
趙雙泉說道:“那你們做好充分的準備,戴龍這個老牌黑社會頭目對付警察的經驗比街上買冰棒的老太太口袋裡的硬幣還要多。”
李偉說道:“我們研究了戴龍的所有資料,這一次主要了解的就是他和戴向佛之間有沒有聯繫以及戴良販毒的事情。”
趙雙泉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有必要的話,不妨讓他知道戴良已經在我們手裡了。”
李偉沮喪道:“我懷疑他可能已經知道了。”
趙雙泉驚訝道:“這怎麼可能?難道什麼地方泄露了風聲?”
李偉說道:“剛纔我和張素雲通過電話,她說昨晚十一點多鐘樂正弘突然打電話詢問戴良是不是被警察抓了。”
洛霞氣哼哼地說道:“這混蛋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他顯然是想找素雲確認。”
李偉說道:“張素雲認爲樂正弘是在替戴明月出面打聽戴良的消息,而戴明月的背後應該是戴山林和戴龍,所以,我覺得戴良被抓已經不是秘密了。”
洛霞猶豫了一下說道:“那隻能說明戴龍和販毒基團有聯繫,那個幫着戴良越境的人也許是販毒基團的人,只有他逃跑了。”
趙雙泉沉思了一陣,說道:“我還是認爲戴龍有可能是個知情者,但不會直接參與販毒,他之所以保持沉默應該和戴向佛的身份有關,他說不定早就認識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了。”
李偉說道:“真正的知情者應該是玄月,遺憾的是她已經死了。”
洛霞哼了一聲道:“不死又能怎麼樣?難道你還指望從她嘴裡掏出一句實話?”
趙雙泉若有所思地說道:“玄月師太的死後,藍裳組織內部有可能進一步分裂,並且玄月留下的鉅額遺產也有可能引起內部紛爭,藍裳組織看來要完了。”
洛霞有點不滿地說道:“怎麼?趙支隊,你好像再替藍裳組織惋惜似的,不管怎麼說,目前看來,以玄月師太爲首的所謂藍裳組織基本上就是一個犯罪集團。
其組織重要成員關璐涉及鉅額毒資已經是確鑿的事實,由此說明藍裳組織和戴向佛販毒集團一直互相勾結,並且獲取鉅額利潤,戴明月和戴凝家族的錢來的肯定不乾淨。”
趙雙泉擺擺手說道:“我們不能以偏概全,玄月也不能代表整個藍裳組織,起碼目前沒有任何戴明月戴凝的犯罪證據。
我讓人做了一個統計,在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裡,戴明月和戴凝甚至包括後來的關璐,她們在南安縣和江州市投入的各種善款比任何一個企業都要多,甚至比政府的投入還要多。
另外,目前戴明月一直在籌備的一家慈善醫療機構光是前期投入就達到幾十個億,並非掛羊頭賣狗肉,等到這家醫療機構投入運營之後,將有很多生活平困的婦女受益,難道我們因爲玄月師太和戴向佛的關係而打擊這個項目?”
洛霞的倔脾氣又犯了,嘟囔道:“既然是黑錢,不管是投資慈善事業,還是把錢藏在山溝裡,或者存在銀行裡,總之還是黑錢。”
李偉反駁道:“按照你的意思,這些錢應該一把火燒了?錢就是錢,乾淨的錢也能用來作惡,黑錢也能造福百姓。
即便現在抓了戴明月,也不能抹殺她曾經做過的好事,也不能阻止這家醫療機構的正常運營。說實話,看看現在那些上市公司,誰敢說他們的錢都是乾淨的?
我們關心是這些有錢人對社會做了什麼,而不是糾結於他們的第一桶金是怎麼來的,事實上我們也無法調查所謂的原罪。”
趙雙泉擺擺手阻止了李偉和洛霞的紛爭,問道:“交警隊那邊怎麼說?”
李偉急忙說道:“我正要向你彙報呢,我派人去了交警隊和當初存放關璐屍體的城北醫院,交警隊的人說他們當時認定死者的身份不僅基於南山度假村的現場錄像,還有當晚和關璐一起吃飯的幾個人的證詞。
其中市電視臺楊玥的證詞可信度不容置疑,她不僅是關璐的同學,也是工作上的老搭檔,當晚她們兩個一直在一起,她親眼看見關璐上了孫斌的車。
所以,就憑這一點,交警隊的人就可以認定死者是關璐,再說,如果死者不是關璐的話,關璐哪兒去了。”
洛霞氣憤道:“可我們找楊玥詢問這件事的時候她爲什麼又遮遮掩掩?”
李偉猶豫道:“交警隊是第一時間找她瞭解情況,並且當時把車禍定性爲交通事故,所以她沒有什麼顧慮,等我們找她調查的時候,社會上已經有瘋言瘋語了,她自然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醫院的人怎麼說?”趙雙泉問道。
李偉搖搖頭說道:“醫院那邊提供不了什麼情況,屍體沒有解剖,也沒有做dna檢測,事實上城北醫院做不了dna檢測,家屬也沒有提出這種要求,他們只能確定死者屬於女性,年齡在二十七八歲左右,由於沒有做解剖,所以只能認定是車禍中被燒死的。”
趙雙泉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步,皺着眉頭說道:“張素雲提供的這個情況簡直匪夷所思,但卻又不得不令人想入非非。”
洛霞說道:“這件事我倒不覺得有什麼難以解釋的,很顯然,盜墓賊沒找到值錢的東西,失望之餘搞了一個惡作劇,骨灰盒肯定被他們扔掉了。”
李偉質疑道:“可後來張素雲讓當地派出所的人把那個地區找遍了也沒有找到骨灰盒,一般人的對這種東西都很忌諱,誰會抱着一個陌生人的骨灰盒到處亂跑?”
趙雙泉似乎對這件事很感興趣,說道:“我們不妨大膽地假設一下,如果關璐沒死,那死的是誰?關璐究竟是陰錯陽差躲過了一場針對她的謀殺,還是她自己策劃了這場車禍?”
李偉順着趙雙泉的思路說道:“我偏向於前者,我認爲謀殺肯定是針對孫斌和關璐的,只不過什麼環節出現了差錯,另一個女人代替關璐上了車,從而成了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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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關璐發現這是一場針對她的謀殺以後,馬上躲起來了,當然,如果僅僅是謀殺,她在躲過風頭之後還會繼續露面,但關璐顯然捲入了毒品案和孫斌的集資案,所以,她只能將計就計讓自己銷聲匿跡。”
洛霞說道:“如果關璐確實還活着,我倒是傾向於後一種說法,這場車禍肯定是她精心策劃的。
其實,我們現在知道,關璐在出車禍之前就開始做準備了,南安縣老宅子地下室發現的毒資就是證明。
很顯然,她已經嗅到了風險,並且已經開始準備退路,當然,她可以選擇逃跑,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就憑關璐做事的風格,她當然要想辦法一勞永逸地解決後顧之憂,所以她借度假村的飯局毒死了同夥孫斌,然後找了一個替死鬼,讓自己銷聲匿跡。
這樣一來,不僅躲過了公安機關的調查,還躲過了對手的追殺,反正她有的是錢,等到風平浪靜之後,照樣可以享受人生,再說她和樂正弘的婚姻只是同牀異夢,也沒什麼可留戀的。”
李偉點上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說道:“我不明白,既然那具屍體已經燒的面目全非,樂正弘憑什麼在沒有做dna檢測的情況下就認定死者是自己老婆,而他母親也沒有提出任何質疑。”
洛霞驚訝道:“難道你懷疑樂正弘母子和關璐合起夥來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