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素珍說道:“你們從左邊那扇門進去,往左邊是通往玄月師傅的住處,往右是大尼姑們住的僧房,今天都在外面忙活,這陣恐怕已經沒什麼人了,穿過那個院子就到了圍牆跟前,僧房和圍牆之間有一條夾縫,一直走到頭就是那個露天院子的門。”
關濤有點猶豫不決,盯着母親問道:“媽,你改不會是故意把我們往無關緊要的地方引吧,你可別耽誤我的大事啊。”
陸素珍罵道:“哎呀,你這兔崽子連自己老孃都信不過了?我觀察了這麼長時間,如果寺廟裡有什麼秘密的話也就是那個地方,玄月師傅住的地方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連我都沒有進去過,更不要說你們兩個假冒的尼姑了。”
這時,假冒小尼姑的楊惠珊拉拉關濤的胳膊說道:“哎呀,別磨嘰了,先去看看再說,反正你來這裡也是瞎貓碰死老鼠。”
關濤想了一下說道:“那就去探探那個山洞。”
陸素珍急忙說道:“你們路上鑰匙遇見有人問的話,就說是瀘沽師傅派你們來的,她在這裡權力最大。”
關濤正想離開,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媽,我剛纔看見一個俗家女人給一羣尼姑安排任務,這個女人是什麼來頭?”
陸素珍楞了一下,說道:“這裡除了我哪裡還有俗家女人?”正說着,不遠處傳來說話聲,好像有人朝着這邊來了。
關濤急忙把母親推了出去,自己和楊惠珊躲在帷幕的後面,等到幾個尼姑從大殿裡面走過去,他們才按照陸素珍指的那扇門跑了進去。
此刻,玄月師太正率領藍裳們在自己平時靜修的小佛堂參拜祖師爺,焚香誦經,等到一切禮畢,她坐在了林湘供奉的嶄新寶座上接受諸位藍裳的參拜,然後又像帝王一般賜坐段碧書,這纔開始了她一年一度的“朝會”。
段碧書和戴凝今天上山除了參加一年一度的“朝會”之外,心裡還惦記着寶貝女兒,可直到現在還沒有見到戴悠然的影子,心裡有點着急。
段碧書倒是還能沉得住氣,戴凝顯然忍不住了,正想衝玄月師太打聽女兒的情況,只聽站在玄月身後的瀘沽大聲說道:“大慈大悲玄月師尊新進弟子參保師傅。”
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都愣住了,雖然玄月師太收徒弟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尼姑是尼姑,藍裳是藍裳,以往還從來沒有當着藍裳的面舉行收徒儀式。
何況玄月師太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公開收過徒弟了,當然,她這些年收了不少社會上的記名弟子,但都是走走過場而已,絕對不會搞得這麼隆重。
就在大家一臉驚訝的時候,只見從外面緩緩走進兩個人,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角色少女,只見她披散着長髮,身穿一件嶄新的絲綢長裙,赤着雙腳,目不斜視地走到玄月師太的寶座跟前跪了下來,這個少女正是戴悠然。
跟在她身後的女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美貌少婦,身穿白色長裙,一頭秀髮挽在腦後,臉上帶着高傲的微笑,也在玄月面前跪下來。
段碧書好像再也沉不住氣了,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一臉吃驚地盯着玄月問道:“師傅,難道你想給悠然剃度?”
戴凝也顧不上禮儀了,大聲道:“師太,我女兒上山只是接受師太的點撥,並沒有出家的意願,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即便她願意,我也不願意。”
戴明月和周鈺以及其他幾個藍裳也都一臉狐疑的樣子,不過,都沒有出聲,畢竟這件事跟她們沒什麼關係,也說不上話。
只見玄月師太沖段碧書擺擺手,示意她坐下來,緩緩說道:“稍安勿躁。”
說完,衝戴悠然問道:“悠然,你願意拜我爲師嗎?”
戴悠然脆生生地說道:“弟子戴悠然願拜玄月師太爲師,並終身追隨師傅,弘揚佛法,造福蒼生。”
段碧書和戴凝聽了戴悠然果斷的回答,都怔怔的地說出不話來,先前她們還懷疑戴悠然會不會是受到了玄月師太的脅迫出於無奈拜她爲師,可戴悠然的回答顯然不像是受到了外力的逼迫。
“你們都聽見了嗎?首先,悠然拜我爲師是出於自願。”玄月師太有點得意地說道。
段碧書急忙說道:“師傅,悠然是我的孫女,我已經是你的徒弟了,她在拜你爲師,豈不是亂了輩分?”
玄月師太一拍寶座的扶手,訓斥道:“迂腐。佛門之中的輩分怎麼能和凡人相提並論?我又沒認她做我的女兒,只是我的徒弟而已。”
戴凝可沒有段碧書含蓄,一臉激憤地說道:“師太,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悠然還年輕,我不會讓她的青春在這荒山野嶺中度過,我是她的母親,她是不是當尼姑我說了算,等一會兒我就帶她下山,還望師太理解母女之間的情分。”
玄月師太也不生氣,反而破天荒哈哈一笑,緩緩說道:“三號,你怎麼越來越沉不住氣了,我說過要讓悠然當尼姑了嗎?
再說,讓悠然拜我爲師難道還辱沒了你們母女?哼,如果不是我看中了悠然的品性和資質,即便你們母女跪在我面前磕頭也沒用。”
段碧書一臉狐疑道:“師傅,難道你的意思是收悠然做你的俗家弟子?”
玄月點點頭說道:“不錯,就像你一樣,從今天起,悠然就是我的俗家關門弟子,她將成爲你們家的第三代藍裳。”
玄月這句話說完,不僅段碧書和戴凝大感意外,所有的藍裳都是一臉吃驚的模樣,因爲戴悠然不僅年齡太小,而且根據藍裳組織發展成員的規定,她眼下顯然沒有資格成爲藍裳。
戴明月和周鈺對望了一眼,謹慎地說道:“我們還是有點不明白,師太的意思是馬上就讓悠然補上目前的空缺?”
玄月師太擺擺手說道:“你們有什麼問題還是等到我的兩個徒弟拜完師之後再說吧,也不能老是讓她們跪在那裡吧。”
站在玄月身後的瀘沽一聽,馬上說道:“拜師儀式現在開始。”
段碧書和戴凝一聽玄月並不是讓戴悠然當尼姑,心裡也就釋然了,並且戴悠然小小年紀竟然就能成爲藍裳的成員,這可是一份難得的殊榮。
如果家裡再多一個藍裳成員,且不說有沒有實際權力,起碼手裡掌控的財產多了一份保險,再說,聽玄月師太前面的意思,竟然好像有點想讓戴悠然傳承她的衣鉢,再繼續反對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而戴明月和周鈺好像有點被玄月搞糊塗了,不清楚她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趁着舉行戴悠然和林湘拜師儀式的時候,戴明月湊近周鈺悄悄問道:“拜師看來是已成定局了,要不要阻止戴悠然加入藍裳?”
周鈺緩緩搖搖頭,瞥了一眼段碧書,小聲道:“那你就孤掌難鳴了,段碧書母女好像已經接受了,看來情況有變,段碧書等一會兒即便不跟你唱對臺戲,起碼又是和稀泥。
所以,別指望她和戴凝在林湘的問題上支持你了,等一會兒別急着表態,實在不行只能先接受玄月師太的安排了,回去再慢慢想辦法,否則,今天這個聚會有可能讓你成爲孤家寡人。”
戴明月氣哼哼地說道:“看來,她還是在想辦法削弱我的影響力。”
周鈺點點頭說道:“沒錯,不過,這也是給戴凝一個臺階下,要不了多久,她的藍裳身份恐怕都保不住,那時候戴凝爲了女兒,也只好忍氣吞聲了。”
“還有一層意思,她想在藍裳中安插兩個自己的徒弟,或者三個,可以說是一箭三雕。”戴明月嘀咕道。
正說着,拜師儀式結束,戴悠然和林湘站起身來,戴悠然站在了戴凝的身邊,林湘站在了楊玥的身邊。
瀘沽和璇璣首先衝玄月師太道賀,又走到戴悠然和林湘身邊互相認了師姐妹,,,沒想到戴悠然居然大大方方地走到段碧書身邊鞠了一躬,口稱大師姐,搞得段碧書脹紅了老臉,只得站起身來衝玄月彎彎腰,嘟囔道:“恭賀師傅喜得關門弟子。”
衆藍裳一看,大勢已成,只好都衝玄月師太道喜,玄月似乎也很高興,破天荒走下寶座,衝各位藍裳彎彎腰,說道:
“大家都知道,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再正式收過徒弟,這並不是我圖清淨,而是確實沒有碰到合適的人才。
今天收的兩個徒弟,一個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另一個是幾經考驗,足以堪當大任,所以,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幸事,也是藍裳組織的幸事。
剛纔二號問我悠然是不是馬上就填補藍裳成員的空缺,趁着今天所有藍裳成員以及候選人都已經到齊了,我們就來說說這件事。
當然,我上次也說了,你們每個人都有推薦候選人的權力和義務,如果你們也有合適的人選,今天就一併提出來吧,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說完,拉着戴悠然的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寶座,讓戴悠然站在了她的身邊。
段碧書張張嘴好像要說點什麼,可看看站在玄月身邊仙女下凡、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外孫女,又把到嘴的話嚥了下去,回頭看看戴明月,似乎想等她開口。
“怎麼?難道你們都沒有合適的人選嗎?”玄月一臉驚訝地說道。
戴明月和段碧書還是保持沉默,沒想到杜洋站出來說道:“既然師太已經有了兩個候選人,我們再提出候選人豈不是跟師太的意圖發生衝突了嗎?”
玄月師太眯着眼睛盯着杜洋問道:“這麼說四號有人要推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