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的時候,舒冥一直看着端木雅臻,視線完全沒有離開她的身上,那種目光讓端木雅臻有些不自在,但是舒冥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爭吵扭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拉扯着一個穿着工裝褲和寬大t恤的男人,正在向他們走過來。
端木雅臻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竟然是凌暮帆!
原來就在剛剛,凌暮帆剛剛停下車來到片場,他的皮鞋裡面鑽進了不少沙子,出門的時候冒冒失失忘記了要到沙灘來,結果穿着皮鞋惹出了這樣的大禍,腳掌被沙子咯得生疼,他找了一個隱蔽地方挑了棵椰子樹扶着,打算將鞋子裡的沙子甩出來。
就在此時,凌暮帆發現了一個人,他和自己一樣也想找個隱蔽的地方,但是不同的是這個人在做着不可見人的勾當——衝着那邊偷偷地拍照。
看着他一身嘻哈的行頭卻端着專業相機,再加上身上專業的裝備,和娛樂圈打交道依舊的凌暮帆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個狗仔!
而他拍照的角度,正對準着端木雅臻和寶寶的方向。
本來凌暮帆過來的心情是很矛盾的——被端木雅臻拒絕之後,他心裡很不舒服,打算就此和端木雅臻冷淡起來,但是一想到端木雅臻前兩天剛剛累到暈倒過,凌暮帆就忍不住擔心得不行……
“去還是不去?”凌暮帆指着面前虛無的天使和小惡魔問到,他們都是自己的容貌,只是一個插着翅膀,一個頭上長着犄角,但是他們都是住在自己心裡的傢伙,討厭,明明都是最清楚自己心思的人,爲什麼給不了自己一個答案!
“去吧,你想想看,她是個女人好不好,雖然已經有了寶寶,但是年紀還那麼小,很需要男人的照顧的!”
“胡說八道,她要是需要男人照顧幹嘛要拒絕我們嘛!”惡魔寶寶揮起手中的叉子給了天使寶寶頭上一下,鄙視地看着對方和它那接近白癡的善良。
“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孩子都是要面子的對不對?”
“男人不是應該比女人還要面子纔對的麼?她爲什麼不給我們給面子呢?亂講!”
“可是,你想想看嘛,”天使寶寶揉着自己被打痛了的腦袋看着凌暮帆,“她可是在生病喲,而且,你不要忘了,她是因爲操勞過度,而且,你知道她是爲了誰操勞過度的?”
“那可不見得!”惡魔寶寶就是惡魔,又衝着天使寶寶動手了,給了它頭上一記毛栗子,“我給你說啊,她是操勞過度了不假,可是是爲了我們麼?只是爲了野草集團而已,如果真的是爲了我們,幹嘛又要說那麼絕情的話呢!”
“問題是女孩子都要面子啦,再說了,既然她是爲了野草集團來了,那我們就爲了野草集團去關心一下她好了,這樣的話,既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又不丟面子,豈不是一舉兩得麼?再說了,想做什麼就應該做纔對,反正又不是做壞事,給自己找個藉口是很正常的事情!”
“沒錯!”凌暮帆點點頭,重重地拍了一下腦袋,“就這樣做!”
“喂!喂喂!”惡魔寶寶在後面大聲喊着,“不能去呀!”
凌暮帆回過頭來,將惡魔寶寶丟到一邊去,再也聽不到它的聲音時,換上衣服出門了。
坐在車上,天使寶寶偷偷地告訴了凌暮帆,“其實你想去,而且一直想去,所以我只是幫你找了個藉口和臺階而已,幫你鼓起勇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很偉大吧!”
所以,當凌暮帆看到有狗仔隊在偷拍端木雅臻的時候,凌暮帆非常火大,一把奪走了狗仔的相機,“你在幹什麼!”他不屑地看着狗仔,“偷拍還不知道找準對象麼,誰你都敢拍!”
雖然凌暮帆在娛樂圈裡面也有着一定的影響力和了解程度,他非常清楚幹什麼都行,千萬不要惹娛樂記者,他們的嘴巴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所以惹火了娛樂記者是很慘的,惹到了娛樂記者的人幾乎無一沒有被爆出非常噁心的醜聞。
但是隻要一想到這個人在偷拍的對象是端木雅臻和自己的兒子,凌暮帆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衝着記者大吼大叫了兩句,“你給我滾!”
誰知道這個人繞了一圈,剛打算跑,趁着凌暮帆不注意的時候竟然衝了上來,掄起了自己的揹包對着凌暮帆的臉上狠狠地給了一下。
凌暮帆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非常驚訝,但是因爲沒有反應過來,臉上捱了重重的一下。
那個傢伙看到凌暮帆被打得頭暈眼花,衝上前來就準備把相機給搶走,但是無奈凌暮帆把相機抓的死死的,然後給了那個人肚子上一腳,那個狗仔卻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自己的相機給搶回來。
兩方爭執不下,這個時候就被大家給發現了。
看到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凌暮帆和一個男人廝打在一起,對娛樂圈瞭解不多的端木雅臻沒有想到那個男人是會傷害到自己的狗仔,反倒走上前去,靠到凌暮帆低聲訓斥了起來,“你是不是那天在錢老那裡打架還沒打過癮?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遇到什麼事情都要用武力解決麼?你除了動手之外,腦子裡面還有沒有別的了?你知不知道在這裡做出這樣的事情代表着什麼?萬一被那些小道記者拍到的話,會造成很大影響的!”
聽到端木雅臻居然會這樣地訓斥自己,尤其是後面說的那幾句話,凌暮帆簡直快要崩潰了,他哭笑不得,簡直是太可笑了!
什麼被娛樂記者拍到會造成影響?自己就是爲了不讓端木雅臻被這些偷拍的狗仔和無聊的娛樂報道做出什麼負面消息,害怕傷害她,所以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反倒讓她這樣地指責自己!
“喂……端木雅臻,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爲了不讓你受傷害才做這樣的事情,我是因爲寧願自己被別人報道出什麼負面新聞,也不想讓你因爲一兩張完全沒有問題的照片被人家爆出什麼會傷害你的問題,所以才這樣做的,我寧願別人說我也不能讓他們亂講你,你到底懂不懂啊!”
當然了,上面這一大段文字,是凌暮帆在心裡吶喊的,礙於面子,他始終沒有說出來,只是自己在心裡爆發了一下,結果險些內傷。
在他沉默的這段時間裡,場務已經衝上前來解決了那個狗仔,凌暮帆一時內傷氣結,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冷笑着。
場面實在尷尬到不行,凌暮帆百無聊賴地拿起了手中的相機擺弄起來,卻看到了端木雅臻和舒冥的照片。
照片中,舒冥和寶寶一身的沙子,兩個人正傻乎乎地剛從地上爬起來,端木雅臻衝着他們笑着;還有舒冥在和端木雅臻交談,而端木雅臻在用一種從來沒有給自己看過的溫暖笑容看着舒冥!
實際上,凌暮帆並不清楚一個道理,那就是幫離不幫親,因爲端木雅臻把凌暮帆當做自己人了,所以覺得沒必要用那種客套而虛僞的笑容來迎合凌暮帆,自己可以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給凌暮帆看,但是沒有想到,凌暮帆居然還會以爲這一點和自己聲音。
沒錯,凌暮帆生氣了,確實是生氣了,而且非常火大,他看到照片中的端木雅臻、舒冥和寶寶,三個人其樂融融的樣子,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將相機重重地摔在地上,因爲是沙灘上,並沒有將相機摔壞,凌暮帆覺得好像不解氣的樣子,擡起腳來對着相機用力踹了半天,終於將那臺昂貴的單反相機踹了個稀巴爛,七零八落的。
端木雅臻雖然非常清楚凌暮帆的脾氣不好,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失控、如此失態的樣子,趕緊抱着寶寶走到一邊去了——她不想讓寶寶看到凌暮帆這個樣子,小孩子都是有樣學樣的,尤其是對於父母,她不想讓寶寶和凌暮帆學。
但是凌暮帆還是看到了端木雅臻抱走寶寶的時候,那種鄙夷的表情。
就在凌暮帆氣惱地坐下的時候,林菲菲剛好從旁邊走過。
凌暮帆以爲那只是湊巧,實際上剛剛自己那些暴躁的舉動,林菲菲全都看在眼裡,看得真真切切,她是故意從凌暮帆身邊走過去的,然後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哎喲?這不是凌總裁麼?怎麼坐在這裡呢?”
“滾開,不要你管?”
林菲菲笑了,“要不然我安慰你一下算了,你看看,你的老婆都走掉了,如果我不安慰你的話,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都沒有人安慰你呢。”
一邊說着,林菲菲一邊發出了誇張的笑聲,她正在享受一種報復的**,非常暢快!
“誰告訴你她是我老婆的?”
“好吧好吧,是我說錯話了,她不是你的老婆,只不過是你非常非常重視的人對吧?”
“我說了,請你走開,我不想要聽到你說話。”凌暮帆聲音低沉地說着,如果他現在脖子上*着一串假髮的話,簡直像是隻獅子一樣。
“哎,算了,那我走開好了,不過啊,我倒是覺得某些人太可憐了,自己最關心最在乎的人,居然對自己不聞不問,”林菲菲用扇子扇着風,悠閒地說着,“要說啊,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會這樣做,不是顯得太犯賤了麼。”
林菲菲也非常瞭解凌暮帆的秉性,知道自己的報復已經達到了一個底線了,再惹怒凌暮帆的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反正也已經報復了,她便見好就收,轉身走了。
凌暮帆簡直快要被氣死了,坐在那裡重重地一拳砸在背後的樹上。
真是人要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凌暮帆那一拳打到樹上,正好砸下來一顆椰子,不偏不倚地掉在了自己腦袋上。
“啊!”凌暮帆因爲疼痛惱怒地大喊了一聲,真是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幹什麼什麼不順。
尤其讓他氣憤的是,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陣開懷大笑,回過頭去,被端木雅臻抱到了一邊的凌天琪看到自己被椰子砸到了,哈哈大笑。
這個小鬼……竟然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凌暮帆之前的表現一直讓端木雅臻很在意,本來就是個毫無經驗的新手的她,現在更是心煩意亂。
尤其是看過劇本之後,導演還特意過來向她囑咐了一下。
“等一下有一場吻戲,”導演溫柔地說着,他對端木雅臻的印象很好,雖然端木雅臻不是專業人士,沒有進行過專業的培訓和指導,而且也沒有任何拍片子的經驗,這對導演來說,根本是不會選擇的演員。
但是一方面是因爲端木雅臻的身份顯赫,是凌大海親自指派的廣告主角——對於導演來說,剛開始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他心裡非常不滿,還以爲端木雅臻和那些不擇手段又沒有能力的新人一樣,是用了一些不可告人的手段巴結了權貴上位的!
實際上,沒有經驗、表現不好的新人,比比皆是,但是大概是因爲嫉妒或者是抱不平的心理吧,那些靠着權貴上位的新人尤其讓人印象深刻,並且都是些不好的印象,遭人非常討厭。但是當真正見到了端木雅臻之後,導演的印象立刻做出了改觀,她的戲感非常好,氣質也很不錯,是難得一見的,再加上這個人非常有禮貌,溫文爾雅,不像是那些小人得志的人,完全忘了自己姓什麼的新人。
所以,不管是從人際交涉還是從專業的眼光來看,導演都非常喜歡端木雅臻這個“演員”,“吻戲拍麼?”
一聽到導演說這個……從小接受着傳統教育、內心較爲保守的端木雅臻猶豫了一下,她沒有試過和凌暮帆之外的任何男人接吻,這對她來說非常重要,而且是一個非常**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