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看着寬大的桌子上擺着的兩份情報。在議事廳中走來走去,身邊時寶勝和中軍參謀薛弼,蕭炎已經把這兩份情報給他們說了。情報字不多,但觸目驚心一份寫着“苗傅劉正彥疑兵變,時間待查。”另一份“完顏宗弼率金兵五千準備襲擾建康。”
看到蕭炎不停地在議事廳中走來走去寶勝和薛弼對望了一眼,寶勝首先說道:“將軍,對於這兩件事完全不必過於擔心,以我們建康現在的實力,處置這兩件事完全是綽綽有餘。”
薛弼聽完寶勝的話點點頭道:“陳老夫子此話不虛,將軍完全不必擔心。”
兩人以爲蕭炎是在爲了這兩件事擔心,故此在這兒走來走去。
蕭炎聽了兩人的話,瞅着兩人,好似憋不住哈哈的笑起來,笑的兩人感覺很不自在,過了一會,薛弼忍不住問道:“將軍可是覺得我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其實兩人自覺自己說的並沒有什麼不對。
蕭炎終於止住了笑,又走了幾步,道:“二位說的沒什麼不對,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別說金兵來五千,就是再來十萬,我們也可以維持一段時間了。至於苗劉二人更是不需要我們來操心,臨安附近那麼多部隊,應該不會掀起太多的波浪。”說着好似沉思了一會。
“我是在想,完顏宗弼臨近年關來建康,看來是給我們送禮來了,我們作爲東道主應該怎麼好好招待一下他纔是。”
二人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蕭炎這是想從金兵身上撈點油水,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寶勝心裡想的是,果然是祖師爺轉世,思慮與別人就是不同,但卻能一語中的。而薛弼卻在想,“元帥收的這個徒弟真是與衆不同,也不知元帥是怎麼想的,轉念又一想,要不是想法怪異,憑着一千人就敢奔襲千里來打建康,不由暗自佩服岳飛看人的眼光。”
就然蕭炎定了調子,寶勝和薛弼二人都是軍中老將,這點小事到時難不住他們。二人略一沉思一套完整的計劃就出來了,薛弼執筆記錄,寶勝口述:“城外三萬駐屯軍,即刻趕回城中,聽候差遣。上元門駐守的五千駐屯軍,着兩千軍士攜帶所有糧草物資撤下上元門就地在上元門內駐紮,其餘三千每日下城領軍糧,一但金兵來攻只准敗不許勝,迅速撤出上元門與城下兩千駐屯軍,一起撤往蔣山軍營,統歸張憲節制。”
稍稍停了一下,等了一下薛弼,見薛弼書寫的速度跟上來之後,接着道:“着東門守將楊再興副都指揮使,在撤出上元門之後,嚴密監視東門動靜,再沒接到新的命令之前,只准拒敵與城牆,不準出城殺敵。着水軍統制王貴,率現有水軍船隻到北門內河隱蔽埋伏,聽候命令隨時準備出擊。北門統制蕭齊負責掩護水軍行動,只准拒敵不準出城接敵。西門胖魚和肥龍只准城上拒敵不許出城接敵。侯英率遊奕軍,架漁船在長江和江心洲之間巡邏,觀察敵軍情況,不許接敵,只准遠遠觀察。老夫和薛大人駐守中軍,隨時調整計劃。”
說完望着蕭炎,意思是覺得怎樣。
蕭炎點了下頭,道:“計劃周詳,暫時只能這樣了,不過......”
二人見蕭炎一句不過,忙問道:“有何不妥。”
蕭炎搖頭道:“沒什麼不妥,不過就是沒我什麼事拉!”
二人見狀一笑,好像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
“將軍莫急。臨安一旦發生兵變,將軍作爲建康的駐屯軍都指揮使,是一定要出兵勤王的,不過這出兵的時機不能早,早了容易讓別人懷疑,怎麼一兵變你就知道,是不是同夥,即使不是同夥,也會爲以後留下話把,明知道有人要兵變,爲什麼不早點知會朝廷,一句不忠於朝廷就夠了。晚了,有觀望風色的嫌疑,是不是要做牆頭草。所以呢!我們要掌握好時機,最好是在兵變三四天以後,最好那時金兵正好攻下上元門,我們建康在金兵襲擊時還抽出有限的兵力南下勤王,到時即使賺不了多少好處,最多也不會落下什麼壞處。而且還是將軍親自帶隊,當今官家的疑心病應該能多少去一點吧!”
蕭炎一聽,是哪莫回事,點了點頭。對寶勝和薛弼二人又多了幾分敬佩,倉促之間能想着摩多,已經很不容易了。
還沒說話,寶勝又說道,“將軍的師傅,也就是嶽小姐的叔父也在臨安,最好帶上嶽小姐同行,免得她人在建康,心在臨安。”
寶勝和薛弼知道蕭炎和嶽琳兩人感情日濃,正好趁此機會公私兼併,在加深一下感情。蕭炎理解這兩人的意思,也不像有些人扭扭捏捏,大大方方的說道:“謝謝二位。”一語雙關,也不知是謝謝二位的輔佐還是成全,反正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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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弼終於瞅準了機會。蕭炎手下有專門刺探情報的神風衛,而完顏宗弼久歷軍旅,深諳知己知彼的重要性,手下亦有一支專門刺探軍情的“獵隼”,通過早就埋伏在南宋各地的獵隼人員傳遞回來的情報,蕭炎引起了當今南宋皇帝的疑心,想要把他調回臨安,完顏宗弼分析這時的蕭炎必無心戀戰,而這幾天的建康兵馬的頻頻調動似乎證明了這一點,大部分的人馬都調往了南城。完顏宗弼和他的那些幕僚分析了半天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蕭炎似乎在防着南邊,難道他要造反嗎!
管不了那麼多了,完顏宗弼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了,於是下達命令今晚二更乘坐小船在上元門附近登岸,奇襲上元門。完顏宗弼打算的很好,打下上元門,站穩腳跟,然後在上奏朝廷增派兵馬,以此爲據點攻打建康城,前景似乎是美好的!
上元門處在建康東北,是建康正面防禦金兵的第一道門戶,上元門之後就是建康的東門,南邊是蔣山和玄武湖,上元門一破,整個建康城就暴漏在了金兵的眼前。
宗弼站在船頭,看着遠處的上元門,就像是一條巨龍的鬚子一樣,蜿蜒伸展在江邊。“建康,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