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勝看了看何元彪,何元彪也看了看朱文勝,兩個人同時搖了搖頭。
張鐵鷗道:“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據大帥所說,藏獒是咱們中國西藏特有的一種猛犬。都說一隻成年的藏獒能打敗一羣狼,還能幫牧民看護羊羣,是牧民的好幫手。還有人說,當年的成吉思汗曾經組建了一支藏獒大軍,跟隨成吉思汗西征,是威名遠播的藏獒戰隊。清朝乾隆年間,乾隆皇帝聽了一名洋大臣的建議,下旨令西藏進貢良種藏獒,只不過乾隆皇帝並不是爲了組建什麼藏獒戰隊,只是爲了好玩,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中原纔有了大量藏獒。而烈風,十有八九就是藏獒與狼的混血種。”
何元彪有些擔憂地說道:“隊長,既然烈風的體內有狼的血統,它會不會野性發作咬人啊?”聽了張鐵鷗這麼一說,何元彪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可不希望整天與一頭狼打交道。
張鐵鷗剛要說話,朱文勝卻笑了起來:“哈哈哈!你怕的是什麼?你沒看,隊長都有沒事,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再說了,就算烈風的身體裡流的是狼的血,那另一半不是狗的血嗎?看來,對狗的瞭解,你就不如我了,當年我和我爺爺打獵的時候,我們有十幾條狗呢!”
張鐵鷗道:“文勝說得沒錯。當然了,狗再怎麼通人性,它也只是一條狗,你只要記住,你不惹它它就不會咬你的!”
幾個正說得來勁,忽然,從一百米以外的樹林中傳出了一陣烈風的狂吠聲。
張鐵鷗一愣,他轉過頭去,向樹林中張望,但是因爲樹林外面是一片灌木叢,無法看清樹林裡面的情景。
張鐵鷗對朱文勝道:“你和元彪帶着部隊繼續向前走,我去看看烈風在叫什麼。”說着,催馬向樹林的方向跑了過去。
朱文勝和何元彪互相看了一眼,繼續向前走去。
張鐵鷗來到樹林外面,下了馬,沿着灌木叢裡的一條小路進了樹林。
烈風聽見了張鐵鷗的腳步聲,向他跑了過來。
張鐵鷗道:“烈風,你瞎叫什麼?”
烈風似乎聽懂了張鐵鷗的話,低下頭,用它的大腦袋蹭了蹭張鐵鷗的大腿,轉頭向樹林裡跑去。
張鐵鷗明白了,烈風這是發現了什麼,他連忙跟在烈風的後面向前跑去。
轉過一個彎,烈風停住了腳步,回頭看着張鐵鷗,“汪汪”叫了兩聲。
張鐵鷗仔細一看,不由得愣住了。只見在一棵粗大的松樹下,有一個人渾身是血地倚靠在大樹上,聽見了腳步聲,那個人努力地睜開眼睛看了看,見到一身戎裝的張鐵鷗,不由得一愣,忽然驚訝地叫道:“四爺!是你?哎呀,怎麼會是您啊?”
張鐵鷗一愣,記得上次“活閻王”凌嘯天跟他分手的時候對手下那幫弟兄們說過,從今以後,張鐵鷗就是山寨裡的“四爺”了,現在這個人叫他“四爺”,不用說,這個人是凌嘯天的手下,可看到這個人渾身是血,莫非……想到這兒,張鐵鷗連忙說道:“這位兄弟,既然你認得我,那就不必這麼客氣了,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嗎?你這是怎麼了?”
哪知道那個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四爺,你真不認識我了嗎?可我認識你身邊的白毛!這回你可得想辦法去救二當家的啊!”
聽到這句話,張鐵鷗一下子想起了那個被烈風咬傷的祁雲,哦,這個人原來是祁雲手下的弟兄。
張鐵鷗連忙蹲下身來,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二當家的手下?對嗎?”
那人喜道:“四爺!您終於想起來了,哎呀,這回二當家的有救了!”
張鐵鷗一愣,道:“二當家的不是在那家客棧養傷嗎?她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那個人擦了一把眼淚,道:“四爺,那天你走了以後,一直都很消停。過了幾天,二當家的的傷也好了,多虧了四爺的靈藥,二當家的的手脖子上真的連個傷疤都沒有。當時二當家的就要去找你,她說你的狗把她咬了,這筆帳還沒算呢!當時天已經黑了,大黑哥好說歹說,才把她勸住,準備第二天去找你,哪知道那天半夜裡就出事了。”
張鐵鷗不解地問道:“那時我已經走了好幾天了,她連我去哪兒了都不知道,上哪去找我?”
那人道:“四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您忘了嗎,二當家的有一條大狗,名叫“青虎”,這您還記得吧?”
張鐵鷗恍然大悟,道:“哦,我記得那條青黑色的大狗,對,是叫“青虎”。啊,她是想讓那條狗領着她來找我?”
那人點了點頭道:“對,她就是那個意思。那個‘青虎’的鼻子靈着呢!”
張鐵鷗道:“你接着說。後來呢?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人想了想,說道:“二當家的聽了大黑哥的勸告,當天晚上真的就沒再張羅去找你。因爲第二天要起早趕路,所以弟兄們就早早地休息了。也就是到了半夜吧,客棧裡又來了一夥住店的。這些人說話嘰哩哇啦的,好象是小日本。這些日本人凶神惡煞一般,還把店小二給打了。原來是有一個日本人看中了後院,非要店主把我們攆出來,他們要住。”
張鐵鷗一直在注意聽着那個人在講着,當他聽到了“日本人”三個字的時候,不由得一愣,忙問道:“那些日本人一行幾個?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見張鐵鷗的神情有些異樣,那個人愣了一下道:“他們一共有六個人,穿的衣服也和咱們不一樣,哦,留着一撮小鬍子。他們的腰裡還彆着一把長長的刀,另外還有四個中國人,他們每人挑着一副擔子,擔子裡面裝的是什麼,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張鐵鷗想了想道:“接着說,後來呢?”
那人道:“二當家被他們吵醒了,非常生氣,立馬就要殺了他們,我們都攔着她,其實在那些日本人剛進店的時候,我們就瞅着不順眼,就想把他們轟出去,但是一想,這一來,那家客棧不得跟着受牽連嗎,就沒有動手。只好忍氣吞聲地貓在後院客房裡。誰知道有那麼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跑到後院來了,指手劃腳地要我們搬出去。我們攔住了怒氣沖天的二當家的,大家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那家客棧。”
張鐵鷗道:“既然你們已經離開了,怎麼還會出事呢?”
那人又道:“四爺,你這是不瞭解二當家的脾氣,從她闖蕩江湖以來,還沒受過這麼大的氣呢,從前在山寨裡,就是大當家的都讓着她,那些小日本兒不知死活,敢惹這位閻王奶奶,這不是活夠了嗎?”
張鐵鷗點了點頭:“哦,是這樣。”
那人道:“二當家的領着我們離開那家客棧,可是卻並沒有走遠,小日本這麼張狂,二當家的要教訓教訓他們。我們知道,這些日本人天亮還得趕路,但是不知道他們要向哪個方向去,於是大黑哥就又摸進了客棧。二當家的則帶着我們住進了另外一家小一點的客棧,就是爲了等大黑哥的消息。”
說到這兒,那個人費力地嚥了一口唾沫,張鐵鷗見狀,取下身上的水壺,遞了過去:“來,先喝口水,歇一會再說。放心,二姑奶奶不會有事的。”
那個人接過水壺,咕咚咚喝了一大口,道:“謝謝四爺。我知道,四爺本事大得很,那些毛賊根本不是您的對手。咱們接着說,就這樣,天亮的時候,大黑哥回來了,他已經打探清楚了,那些日本人已經出門了,他們的目的地是棒槌溝,那裡有個綹子,當家的是人稱“一條龍”的白文舉,他手下有百十號子人,佔據棒槌溝十多年了,這個白文舉心狠手辣,仗着一手好槍法,專門欺壓老百姓,他見咱們山寨兵強馬壯,一心想投靠大爺,可大當家的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況且他跟咱們也不是一路人,大當家的哪能讓他入夥呢?那些日本人帶着那幾個挑擔的人朝棒槌溝去了,那裡山高林密,路很難走,他們要幹什麼?難道是和棒槌溝的那個綹子有關?爲了查清楚這些日本人和棒槌溝的綹子有什麼關係,二當家的就帶着我們十幾個人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也向棒槌溝的方向走去。我們在冊裡走了三天,第四天早上就被那些人發現了,有兩個日本人轉過身向我們走了過來,而且抽出了雪亮的腰刀。二當家的眼疾手快,沒等他們走近,‘啪啪’兩槍就把這兩個日本人放倒了。其餘的那四個日本人一看事不好,都拔出了手槍,於是我們就開始交火,眼瞅那些日本人就頂不住了,突然從兩邊的山上衝下來好幾十個人,手裡的長短傢伙一起開火,壓得我們擡不起頭來,後來大黑哥抱着機槍一頓猛掃,趁着這個功夫,二當家的才帶着我們跑了出來,可是大黑哥和好幾個兄弟卻被那些人打死了!”
張鐵鷗聽到這兒,猛地想起那幾個日本的軍火商人,難道就是他們?
那個人抽泣了兩聲,接着說道:“二當家的帶着我們剩下的六、七弟兄一口氣跑出了五、六裡地,當她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身邊只剩下了三、四個人,而且都帶了傷,混亂中,二當家的青虎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們筋疲力盡地來到一個破廟前,剛要進去歇歇,從廟裡出來幾個人,我們一見到領頭的那個人,就都傻了眼,這個人竟然是‘一條龍’白文舉。只見這個白文舉手握雙槍,對準了我們,有一個兄弟剛要舉槍,被白文舉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