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姚澤對着米雪搖頭輕笑了一下,此刻他心裡翻江倒海一般,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感瞬間襲來,“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難道自己的身份和這句詩有關。
對於自己的身世,姚澤從來沒有主動問過母親而母親也沒有主動對姚澤說過。
姚澤只記得從小和母親住在一起,在自己映像中只要王漢中這麼一個父親,他一直不願意提起心中隱藏着的那樁未解的心事。
但今天老尼姑的一番話讓姚澤深埋多年的身世秘密被彷彿要重見天日。
“姚澤你真沒事?”米雪見姚澤扔讓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於是輕輕蹙眉的問道。
“沒事,咱走吧!”姚澤又朝着老尼姑離開的放向深深的望了一眼,才帶着米雪朝着張義預定好的飯店而去。
夜色慢慢降臨,華燈初上,姚澤將車子停好朝着大江南酒店走去,米雪跟在身後,猶豫的說道:“我真的去嘛?你們領導都在哪裡,我去了會不會不妥?”
姚澤見米雪微微蹙眉,就輕笑着道:“沒事的,那裡還有個女客人,正好由你陪着!”
“你說那個女主持!”見姚澤點頭,米雪就笑了笑,“好吧,我只是在銀屏上見過她,不知道她真人有沒有電視上好看,走,瞧瞧去。”
此時,在大江南的一個豪華包廂內,坐着三男一女,分別是房管局局長張義,電視臺臺長張國定、副臺長林劍容和電臺女主持杜佳穎。
坐在杜佳穎身邊身穿黑色西服的大胖子,擡手看了看腕錶,皺着眉頭對張義道:“這個姚局長譜也太大了點吧?讓我們所以人等他?張局長我這個人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再不來我可走了!”
張義尷尬的笑了笑,解釋的說道:“張臺長真是抱歉,再等等,姚局長馬上就到。”
“哼!”張國定不耐煩的輕哼一聲,旋即將臉轉向杜佳穎眯着小眼睛,笑眯眯的道:“佳穎啊,是不是等急了,如果不相等我們這就走,換個地方吃飯,我請!”
杜佳穎不自然的笑了笑,輕聲說道:“張臺長沒事,既然來了就再等等吧。”
話音剛落,房門被敲響,姚澤帶着米雪含笑的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去,“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晚上路上有點堵車!等下我自罰兩杯算是給大家賠罪。”
“你就是姚局長?”見姚澤點頭,張國定眯眼看了姚澤一眼,見他如此年輕,眼中稍露驚訝之色,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沉聲道:“姚局長讓我們這些人等你一個,才罰兩杯是不是少了點?”
姚澤一臉清風雲淡模樣的搖了搖頭,笑着道:“既然張臺長這麼說,等會罰多少杯你說了算!”
“哈哈,好!”張國定笑着點了點頭,“姚局長好魄力,這可是你說的,等會別後悔哦。”
張國定眼神不經意瞥到姚澤旁邊的米雪,頓時愣了一下,見米雪身材高挑衣着靚麗,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眼中流露出一股貪婪之色。
此時杜佳穎也站了起來,朝着姚澤點頭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不過姚澤卻從她臉上看出了一絲羞澀之意,應該是還記得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情。
要到這裡姚澤不由得感到好笑。
衆人就坐後,米雪挨在姚澤身邊坐下,輕聲在他耳畔嘀咕道:“姚澤,那個死老頭剛纔盯着我看呢!”
姚澤沒好氣的朝着她全身打量一番,低聲道:“又沒少塊肉,他願意盯讓他盯着就是!”
“你……”米雪氣結,偷偷在下面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了姚澤腳背一下,頓時把姚澤踩的齜牙利嘴起來,“你太狠了點吧?”姚澤瞪着眼睛望着米雪,感覺額頭冷汗淋淋。
“誰讓你那麼惹人厭!”米雪不理會姚澤氣憤的眼神,主動的湊到另一旁和杜佳穎聊起天來。
女服務員將衆人酒給滿上後,張義便笑着站了起來,舉起杯子倒:“來來,這第一個酒咱們一起幹了吧,張臺長今天能給我面子賞臉吃個飯,我老張很高興啊,等會一定要親自敬你幾杯,這杯咱先一起喝了!”
張國定站了起來,搖晃着肥碩的身子,表情淡然的道:“張局長喝這酒總得有個說法吧?怎能隨隨便便就這麼喝了?”
張義苦笑的道:“這說法當然是有的,咱先喝了這杯慢慢說。”
張國定點了點頭,仰頭把一小杯酒喝了下去,坐了下去後,看着姚澤不陰不陽的笑着道:“姚局長,剛纔承諾的罰酒呢?”
姚澤將杯中的酒喝掉後,向服務員要來酒瓶擺在自己面前,然後看着張國定說道:“張臺長,說吧,讓我罰多少杯?”
張國定說道:“這個我還真不能說,得看姚局長的誠意!”
姚澤點了點頭,心裡暗罵張國定老王八蛋,一上來就整自己,不過姚澤臉色沒有表現自己的不滿,“既然張臺長這麼說了,那麼這麼着吧,剛纔這裡有四人等了我,那麼我就罰四杯酒,你覺得怎麼樣?”
“恩。姚局長果然是年輕爽快!”
見張國定點頭,姚澤咬了咬牙,連續幹了四杯酒,一股濃烈的酒氣直衝嗓子眼,米雪見了就微微蹙眉的道:“喝那麼急幹嘛,吃點菜壓壓酒氣!”說着話,米雪夾起一筷子青菜放進姚澤碗裡,坐在米雪旁邊的杜佳穎本來也夾了一筷子菜,準備讓姚澤壓酒氣,見米雪一副關切的模樣看着姚澤,杜佳穎輕笑了一下,將菜放進了自己碗中,沉默的低頭吃菜。
酒喝到最後一直是張國定和張義對決,兩人酒量都很好,最後雙雙喝的亂醉如泥,就差鑽桌子底了。
姚澤雖然開始喝的有些太急,不過此刻倒是很清醒,剛纔在酒桌上的一番話,姚澤大概的弄清楚了,這頓飯算是沒有白請,張國定雖然沒有馬上答應不再追究拆遷事故的事情,但是話中還是含蓄的表達了自己不再追究的態度。
姚澤有些納悶,以沈江銘給自己的信息來看,張國定不應該就這麼簡單的了結此事纔對啊,難道里面有其他什麼門道?
此時喝的有些上頭,心裡雖然疑惑但是姚澤也懶得再去想那麼多。
飯後,副臺長見張國定喝的大醉,於是就帶着他率先離開,張義來吃飯前心裡有所準備肯定會喝醉,所以事先讓司機在酒店外侯着,喝完酒讓司機送他回家。
走到酒店大門口,姚澤見天色已晚便說送兩女回家,想起今天買的首飾還沒給杜佳穎,姚澤便拍了拍自己腦袋,趕緊從自己公文包裡拿出飾品盒遞給杜
佳穎,笑着道:“這個送給你!”
杜佳穎本來滿懷心事的想着和自己老公離婚的事情,姚澤突然遞過來的飾品盒讓她詫異不已,不由的疑惑的問道:“你這是幹嘛?”
一旁的米雪搶着笑眯眯的回答道:“這是咱局一點小小心意,算是上次拆遷事情對你做出了傷害的小小補償吧。”
姚澤點了點頭,給禮盒放在杜佳穎手中,剛準備說話時,便看見不遠處猛的衝出幾個手拿棍棒的年輕人,朝自己狂奔而來,接着便是在米雪和杜佳穎的驚恐眼神中,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放倒在地,拳腳加上棍棒讓姚澤意識慢慢模糊起來,隱約間聽見身邊有女孩子的哭泣聲,沒過多久姚澤感覺自己視線裡全是血紅,“難道自己就這麼死了”姚澤在心裡嘆息一聲,慢慢的意識變的薄弱起來……
“醒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醫生說受了輕微的腦震盪幸虧送的及時,否則……”
“混蛋!哪個該死的混蛋這麼狠心?”
姚澤感覺腦袋嗡嗡作響,喉嚨彷彿塞了石子一般火辣辣的疼痛,意識隨着周圍說話人的聲音變的慢慢清晰起來,雖然意識慢慢恢復過來,但是姚澤仍然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只聽見熟悉又情切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姚澤,好點了沒,能不能說話,我是你楚楚姐,你看看我啊!”
“是楚楚姐嘛?”姚澤在心裡想着,感覺宋楚楚聲音中帶着焦急的哭腔,她是在擔心自己嗎?這種感覺真好,姚澤哽咽了一下喉嚨,感覺嗓子渴的厲害,於是輕聲呢喃道:“水,水,我要喝水……”
“啊,醒了,說話了,說話了!”
“快快,姚澤要喝水,把水斷過來!”
姚澤感覺自己被半扶了起來,一個冰冷的器皿輕輕放在了脣邊,下一秒一股清涼的甘泉順着乾癟的嘴脣慢慢流進口腔進入心田。
整個身子在甘露的滋潤下感覺舒服許多,不再幹涸後,姚澤感覺無盡的睡意襲來,意識慢慢變的再次模糊起來……
清晨一縷淡淡的光線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映在姚澤臉色。
他微微睜開眼睛左右看了一眼,見王素雅正趴在自己牀頭閉着眼睛,漂亮的臉蛋上一臉的恬靜,姚澤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誰知道不經意間碰到身上的傷處,頓時疼的齜牙咧嘴的輕聲叫出了聲。
姚澤低聲的痛苦呻吟,驚醒了睡夢中的王素雅,她微微睜開眼睛,見姚澤半靠在牀頭一副痛苦的模樣,她感覺站了起來,湊到姚澤跟前一臉緊張的問道:“小澤,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姚澤苦笑的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道:“素雅姐,沒事,就是剛纔不小心碰到傷口了,歇一會就好了。”
王素雅聽了就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餓了吧,你自己坐一會,我去給你買早點去。”說着話,她伸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皮包,朝姚澤微微笑了一下走出了病房。
王素雅走後沒多久,病房的房門被推開,杜佳穎臉色不太好的走了進來,見姚澤正靠在牀頭一副沉思的模樣,杜佳穎輕叫了一身,臉上露出一絲喜悅,“姚局長,你醒了啊,真是太好了。”
姚澤回過神看了杜進穎一眼,不由得眼前一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