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夏臨淵搖搖頭,“我想此事,花靖豐或許會知道一二。畢竟當年是他帶走了花未央,並且瞞了全天下。就連朕的父皇,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女兒流落在外。”
“花靖豐又是他”沒來由的,玉無暇就是很討厭這個人。
其實他連他長什麼樣都沒見過,但綜合央兒身上發生的一切,他就把他列入討厭的範圍內了。
夏臨淵瞭然的笑了:“花靖豐是大梁的功臣,很厲害的人物。”
“哼”玉無暇哼哼,並不把他放在眼裡。
殿中的銀炭盆似乎該添炭了,溫度在慢慢下降中。玉無暇擡眸看着夏臨淵:“比起他,夏皇纔是令人害怕的人物。”
“哦,這話奇怪,說來聽聽。”夏臨淵頗感興趣的道。
“我雖然到風雲大陸不久,但看人還是很準的。夏皇的野心是如今風雲大陸上的第一人。”玉無暇道。
舒夜雖有霸氣,卻更重情意。大昱皇楚夫凌說是仁君,其實就是個不愛管事的“閒”君。惟有夏臨淵不同,他的野心非常大,若有可能,他怕是想稱霸這風雲大陸。
夏臨淵愣了愣,旋即一拍大腿笑了起來:“玉無暇,你也是看穿朕的第一人”
正是因爲這個野心,他當初纔會對花未央放手。也幸虧放手了,否則就成了
“這是夏皇的私事,玉某隻想尋找小姑姑。”玉無暇笑笑,淡定從容,“皇上,我能否去靈雲宮看一看”
“當然玉公子請隨朕來。”夏臨淵起身,親自爲玉無暇領路。對玉無暇的態度已經有了質的變化。
果然,聰明人和聰明人在一起就是好說話
竟然還讓人有知已的感覺呢
**************
大昀,一場盛宴正在進行。
小公主歡歡已經一週歲又一個月了
作爲皇帝眼下惟一的女兒,這位天之驕女的生日宴早就該舉行了。可是皇帝固執的要推後他多希望央兒能回來,他們一起爲女兒慶祝。
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除了等來各種不好的消息,他再也沒有收到她的隻字片語。
若不是何紫菡點醒他,他還想一直等下去。
“皇上,週歲宴不宜再拖。您先前承認了惜月帝姬的身分,朝中已經有許多非議。而且皇后她也並沒有因此而回來。不如把週歲宴辦了,讓小女再充當一次皇后騙過大家若皇后在宮中,外面再多的非議也會平息。”
“可是朕已經承認了惜月帝姬便是央兒,朕的皇后。”
“那又怎樣,興許是皇上的緩兵之計呢眼下戰爭四起,大梁與大昀勢如水火,再這樣下去,就是皇后回來了,朝臣也不見得能容她。皇上何不再騙一次,保下皇后的名聲你還可以藉此機會賜小公主封號,爲大昀子民和皇后祈福。”
何紫菡不愧是將軍之女,講起兵法來頭頭是道。舒夜竟無力反駁。
是啊,惜月帝姬一聲令下,戰火便在大昀國土點燃。一夕之間,太平歲月結束了,邊關的百姓流離失所,害破人亡雖然他堅信央兒不會這樣做,她一定有苦衷,再或者如青鸞和西門翊所說,央兒已經不再是央兒。但,這樣的皇后,還會得到朝臣百姓的擁戴嗎
於是,在這邊關戰火連天的時刻,公主殿下的週歲宴盛大舉行。
公主乳名歡歡,閨名舒愉,週歲宴上皇上立賜封號:安平。意在祈禱大昀國泰民安,重回太平盛世。
他還有一個意思:他這是在告訴央兒女兒很好,他很好,不用擔心
不管她在哪裡,只要聽到這個名號,她就會知道他的意思。
哎,在他心裡,她永遠都是第一位。即便是現在這種讓人焦頭爛額的局面,他還是把她的感受放到第一位。
很多年以後,當歡歡勾着母親的脖子問:“母后,爲什麼叫我安平很像是把平安兩個字倒過來念啊”時,花未央總忍不住熱淚盈眶。爲君者多有猜疑之心,可他卻未疑過她,倒是她,總是疑他
宮中樂鼓聲聲,喜氣沖天。何紫菡盛裝出席宴會,易容術給了她一張傾國傾城的花未央的臉,無人生疑。
推杯換盞,衣香鬢影。所有的人都圍着小公主打轉,舒夜遠遠看着,不自覺的彎了眉眼。今天的他有些感性,每每看到何紫菡易容後與花未央一模一樣的臉,他的心就變得很柔軟很柔軟,連眼神都藏不住溫情脈脈。
外人不知內情,只道帝后恩愛,令人稱羨。
待回過神來,他卻是更加感傷。
央兒,若你在,該有多好
何紫菡回眸,觸及到舒夜憂傷的眼,她的心總是隱隱作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假臉。易容術真是個好東西,可以騙過太皇太后,騙過朝臣,甚至騙過天下百姓她是越來越喜歡這張易容後的臉了。真想一輩子戴着這張臉。
“安平”真是一個很好的封號。週歲宴後的第二天,衛風就傳回央兒的消息。彼此,何紫菡正好在他身邊,便好奇的問:“皇上,可是有皇后的消息了”
“是的,他們已經找到了未央,但是他們把她藏起來了,連朕也不讓知道。”舒夜緊擰着眉,眼底蘊着無盡的思念,卻沒有如實告訴何紫菡。
央兒找到了,卻是換了靈魂,現在央兒的身體裡有兩個靈魂,這話聽起來太匪夷所思了完全不能讓人信服。
一定是央兒出事了,他們才編這樣的藉口來騙他一定是這樣
難道央兒真的背叛了他
心房像被一隻手捏住,痛得人連呼吸都異常困難。細密的汗珠沁出來,他的臉色那樣蒼白。
“皇上,你沒事吧”何紫菡擔心的問,她還頂着花未央的臉。
舒夜擡眸,看着眼前那張熟悉的臉,忽然就失去了抵抗能力,大手一伸把她撈進懷裡:“央兒,你終於回來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你怎麼可能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