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江銘還沒有醒的徵兆。從來到這裡舒愉就一直守着他,隔了玻璃時時看着他,實在困了才小睡一會兒。偶爾史密斯醫生准許她去病房裡和江銘呆一會兒。
時間進入第三天,已經是最後的期限,如果今天再醒不來……
一大早史密斯醫生就帶着助手進入了病房。凱恩、蘇景安也站到了舒愉身邊,三人趴在玻璃上眼巴巴的看着裡面,不約而同的在心裡祈禱:銘啊,快些醒來啊!
舒愉表面的淡定自制,實在內心煎熬無比,她在迅速的消瘦下去。
不久,傑克擡了餐盤進來:“蘇少,你們的早餐。”
雖然大家今天都沒什麼胃口,但舒愉……蘇景安和凱恩相視一眼,都道:“好!”
“歡歡,吃一點兒吧!”蘇景安低聲輕。
“我不餓……”
“這樣不行的,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再不吃你會撐不住的。”蘇景安勸。
凱恩變道:“江夫人,吃一些吧,不然銘醒來會難過的。”
看到她憔悴了他會難過嗎?恩,肯定的!舒愉咬咬脣,收回目光,轉身坐到小餐桌旁,蘇景安讓傑克準備的是中式早餐,小米粥配小黃瓜,清爽開胃。她感激的衝他一笑,勉強喝了小半碗粥。然後繼續坐玻璃窗前守着,等着……
時間一分一秒自指間流逝,無時無刻不考驗着他們的承受力。眼看太陽都落下了,江銘還沒有醒來,舒愉坐不住了,沉默的往外衝。
凱恩急忙攔住她:“江夫人,你要幹什麼?”
“我要進去!”
“不用,史密斯醫生在裡面觀察,不會有事的!”
“我等不了了!”舒愉道,她體內是有一些內力的,也許可以考慮用古代的方法把內力傳給他,想到這,她就想看見了自己,怎麼現在纔想起這法子來。急忙去問蘇景安,“秋林,你還有內力嗎?”
蘇景安馬上明白過來,他道:“有一點兒,但不多,因爲……找到他的時候我已經試過了,對他沒什麼用。”
“什麼是內力?”凱恩茫然的問,忽然一拍腦袋道,“那天你一直按着他的胸口,史密斯醫生說他身體裡有一種奇怪的力量護住了心脈,不然他早就死了……”
“閉嘴!”蘇景安粗魯的塞了一個小麪包到凱恩嘴裡,阻止他繼續囉嗦,然後擔心的看着舒愉,欲言又止,“歡歡……”
“謝謝……”舒愉眼裡升起霧氣,終於明白爲什麼他每次出現都顯得格外憔悴,原來他把內力給了江銘。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蘇景安苦笑,“我欠你的,永遠都還不完啊!”
就在這時,一個護士衝進來:“銘醒了!”
“真的?”
舒愉等人異口同聲,注意力瞬間又回到了江銘身上。
“是的,醒了,你們可以進去了。”護士道。
護士的話音還沒有落,凱恩便覺得眼前一花,然後舒愉就不見了!
這速度……凱恩瞪大了眼睛,看向蘇景安:“你看到了嗎?她的速度……是人的速度嗎?”
蘇景安萬年冰塊臉上浮起淡淡笑意,也起了玩心,道:“你可以再看清楚點兒!”
又是眼前一花,衣角似乎還被風給帶了一下,蘇景安也不見了,再偏頭一看,兩人已經在隔壁房間和史密斯醫生交談了。
凱恩抖了一下回神,自言自語着往外走:“真是活見鬼了,這兩都不是人!”
“老婆……”
病牀上,躺了這麼多天,江銘終於能張嘴說話,只是一開口,他自己都愣住了。這沙啞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還是他的嗎?
雖然言語不清,但舒愉還是第一時間聽到了他的呼喚,立刻跑到牀邊來:“老公,你在叫我嗎?我在,我一直都在!”
她一直都在?江銘心一沉,艱難的看向蘇景安。
蘇景安聳聳肩,兩手一攤表示無奈。
她的心志和她的外貌成反比,臉長得有多美心志就有多堅!
“就在你進行手術的時候來的。”史密斯醫生走過來,對舒愉道,“他的嗓子被煙火薰傷了,只能恢復成這樣了。倒是沒炸傻,大大小小的傷也基本上穩定了,靜養個半年就成了,就是他的腿再也站不起來了。”
真殘了?
不止是舒愉,江銘也變了臉,臉上還有許多細碎的傷疤,昔日俊秀的容顏蒼白憔悴得嚇人。
“只是腿站不起來嗎?”舒愉追問。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個時候作爲患者家屬,她不是應該臉色俱變、痛哭流涕嗎?怎麼還這樣冷靜呢?而且她用的那都是什麼措詞:只是?難道她還嫌不夠嗎?
“是的,只是腿站不起來。”史密斯醫生說,眉毛擰成了疙瘩,明顯不悅。
“還好還好。”舒愉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坐到牀邊想拉江銘的手,卻發現他的身子還纏着繃帶,到如今也只有臉部露出來了而已。她縮回手,生怕一碰就弄痛他,改去摸摸他的臉,滿眼都是心疼,“老公,我會治好你的。”
“就憑你?”本來就心存不滿的史密斯醫生終於發作了,“雖然你是銘的老婆,算是我的侄媳婦,但是我還是不喜歡你!他都傷成這樣了,你竟然不流一滴淚,難道你希望他不止是腿殘?”
“當然不是。”舒愉蹙起秀眉,擡頭看着史密斯醫生,“史密斯醫生,謝謝你救了我老公,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我會治好他的。”
她說的如此認真,史密斯醫生不得不多看了她幾眼,來了興趣:“那你倒說說,你怎麼治他的腿?”
“那個,醫生醫生,你守了一天也累了,快去休息吧!”蘇景安急忙插話,然後衝舒愉猛眨眼睛。
舒愉微微一笑:“醫生你辛苦了,請回去休息,等我想出辦法再和你商量。”
“你是學醫的?”史密斯醫生問。
“祖上傳的中醫。”舒愉道。薛容是她救救,如此說也不爲過。
史密斯醫生半信半疑的點點頭:“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