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短信進來了,顯然機票已經訂購成功,將在今天中午一點起飛。
江銘看着短信,自言自語:“江銘,你竟然真的想去追她。爲什麼?你們只是契約夫妻,她已經完成了任務,並且沒拿你一分錢,你有什麼理由去追她?”
他真的愛上她了。
愛情怎麼會來得這樣突然?
忽然想起一首歌: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她有心隱藏行蹤,他去了也未必能找到她。既然她告訴爺爺去一週,那她應該會回來。她可能了爲了爺爺和他契約結婚,就不會不負責任的跑掉!
思及此,江銘少爺又覺得前途一片光明瞭。
“江少,需要幫您準備行禮嗎?”白姐再度打電話來詢問。
“不用了,繼續蘇家的合作案吧!”江銘站起來,打開衣櫃。衣櫃的一半是他的,另一個是她的。兩人的衣服親密連接在一起。他徐徐勾脣,伸手取下挨着她裙子的那一套西服換上,出門。
愛就愛了吧!何必要拒絕?
在她回來之前,他要把童馨給解決了!
三亞,藍天倒映在水中,於是海也成了藍色的。
舒愉漫步在沙灘上,白沙細而軟,一腳一個印記。若有浪打上來,沙子便從腳趾下漏走,讓你怎麼抓都抓不住。那是一種很微妙,很奇特的感覺。
除了天氣過熱,這裡簡直就是人間天堂。每天早上一起牀,她就習慣性的拉開窗簾,透過落地窗遠眺海面。看着太陽從海岸線上升起又落下,日復一日。有時她會去海邊撿小貝殼玩,有時候她也會頂着太陽去沙灘上走一走。
雖然在這裡住了三天,舒愉還是覺得這海怎麼看都看不夠。
眼前寬闊無垠的海面便是南海。但此南海非彼南海,這裡的南海沒有碧落璇璣,沒有玉家……沒有她所熟悉的人或事。
眼,不知不覺就溼潤了。
她還沒有隨玉叔叔去看過碧落島,也沒有去過極北域……那些她曾想到達的地方,曾想看望的人,都還沒有來得及,就這樣不辭而別。
一別十年。
十年來,她第一次想家。非常非常的想,想到恨不能立刻回去。
但她清醒的知道,這只是一種錯覺,因爲秋林而產生的錯覺。所以,她不會向夜椛提出請求回去。
十年了,父皇母后也該習慣了她不在的生活。那些關於安平公主的流言也應該消失了吧?
她是公主,享受着萬人之上的尊貴。如果不是那件事,她現在還在大昀,應該已經成親,或許孩子都有了。偶爾會想到那個死在黃沙裡的少年。獨獨不會像現在這樣,孤身留在異世,所有的酸甜苦辣都一個人來品。
並不得辛苦,她和母后一樣堅強獨立。
如果不是秋林出現,她堅信自己永遠不會有這種退縮的思想。
秋林……
心再一次痛了起來,許是面對着寬闊大海的原故,倒不如以前那麼痛了。看得出來他很後悔,想補償。可是,她不需要他的補償。就像她所說的,並不是所有的傷害都能用一句“對不起”來解決的。
她身體上、心靈上的損害,是他永遠也無法償清的。
“砰——”
忽然,不知從哪裡飛來一隻大皮球,好巧不巧的砸在她跟前,濺起浪花無數,溼了半幅裙裾。
舒愉皺皺眉,正想發作,一個藍眼睛的少年跑過來,用生硬的中文一個勁的道歉:“對浦起對浦起……”
他的中文實在是太生硬了,偏偏他又這樣努力的在表達,舒愉忍不住笑了起來:“沒關係。”
今日她穿了一條白色坎肩雪紡長裙,長髮隨意的編了個粗辮垂在左邊,脂粉未施,卻有一種清新脫俗的美。這一笑,便如同十里春風一起拂來,讓人心曠神怡的同時又覺得有心絃隨風蕩了起來,連這蔚藍的海水都溫暖如春了。
少年呆了一呆,豎起大拇指:“你,漂亮!”
“不要你的球了?”舒愉壞笑一聲,掌下忽然出力,原本飄浮在她腳邊的皮球被掌風一震,立刻飄出到了三米外,浪花一來,那球便被水卷向了海洋深處。
“不,要,了。”少年生硬的說,依舊呆呆的看着她,腳下跟生了跟一般再也挪不動。
遠處,兩個佯裝曬太陽的男人小心的拍了一張照片,發送給蘇景安。
沙灘上多的是比基尼美女,高矮胖瘦或黑或白,各種類型都有。而舒愉卻是獨一無二的。
恍若跌落凡間的仙子,美得出塵,美得脫俗,不是那些拼身材拼妝容的女人可以比的。
別說那外國少年了,就連他們當保鏢的都覺得賞心悅目啊!那些上前搭訕,並且逗笑了舒小姐的都有可能變成蘇少的情敵!必須上報!
收到彩信,蘇景安皺起了眉,掃一眼便關了屏幕,擡頭望着對面的江銘:“江總,今天爲何不見你夫人?”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江銘也習慣了。
“男人談生意,不需要女人來攙和。而且我江銘的女人,無需拋頭露面。”江銘說。
“哦!”蘇景安不以爲意的哦了一聲,“江總真自信!”
“那是,男人必須要自信!”江銘彎脣笑了,“所以蘇總,我們就快點兒把這項目談妥吧,我老婆還等着我去度假呢!”
“你們約好的?”蘇景安愣了一下。他一直以爲她是在逃避。
“是啊!”江銘把蘇景安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他故意作出很無奈的樣子,“五年前我出國的時候就答要帶她環遊世界,看遍天下美景,奈何身不由已。這些年她一直待在容城等我回國,我纔回來她就訂好機票了,誰知我還是身不由已,不能陪她一起去,哎!”
然後長長的嘆息,貌似真的很無奈,但眉眼間流露出來的寵溺又讓人忌妒得發瘋。
蘇景安只差沒吐出一口老血來:“這樣啊,那蘇某可真是不好意思了,這項目怕還要再拖幾日,因爲英國那邊還沒有給我明確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