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的前堂內,君明寒孤身一人,殘廢着軀體,面對着對面藍夢的刁難和森老的威脅,在兩人下手方向的位置,還有之前留在這裡的那位少年,緩步走到森老身邊,負手而立,擺明了自己的姿態。
三對一,尤其還是三個正常人,其中的少年經過這麼多年的特訓,早已經是千錘百煉,森老又是人老成精,年輕時手上的功夫便是極爲的不弱,門外……還有一大羣等待着消息的君家死士,他們忠心的對象是誰,還真的很不好說。
在他們對面的君明寒,卻是孤家寡人一個,而且還是個坐輪椅的殘廢,被囚禁地下室多年,就算最近經過調養,已經恢復了些許的健康,可依舊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似乎,這場對決,從他回到君家駐地的那一刻開始,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君明寒靜靜地凝望藍夢,望着那個熟悉而陌生的昔日妻子,忽然嗤嗤的冷笑了一下,精緻的面容上滿是陰鬱和疏離,淡漠的望向藍夢,嗓音冷冽如寒泉,“如果連我都沒資格擁有這枚戒指,那麼,我的好妻子……姜藍夢,請你告訴我,誰又有資格成爲君家家主?”
藍夢好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譏嘲的看向君明寒,“誰有資格?!這種話還用問嗎?當然是你的弟弟——君明翊了!他比你優秀、比你有心機、比你更加適合做君家的家主!君明寒,你也不那個鏡子照照自己,一個斷了腿的殘廢,有什麼臉面成爲君家的家主,有什麼臉面娶我姜藍夢!”
君明寒漠然的看向藍夢,似乎在提醒她,“……誰有資格娶你?君明翊嗎?呵,姜藍夢,你別忘了,君明翊的妻子是葉嫵,不管你承不承認,只要葉嫵不鬆口,你就永遠都是君明翊見不得光的情人,只要我君明寒不鬆口,你就永遠都是我這個殘廢的妻子!”
聽見這戶,姜藍夢哪裡還能忍得住,雙眼徹底猩紅一片,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怒聲道,“你放屁!你放屁!君明翊愛的是我姜藍夢!是我!是我!就算葉嫵是他的妻子,就算葉嫵不肯離婚,那又怎麼樣?只要葉嫵和你死了,我和明翊就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我就是他唯一愛的女人、唯一的妻子!”
君明寒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清冷疏離的笑聲中帶着一股子癲狂的恨意與嘲諷,“妻子?哈哈……姜藍夢,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你區區一個姜家養女,有什麼資格當他君明翊的妻子?君明翊連葉嫵這個正室都可以算計無遺,你不過是他用來對付我、對付葉嫵的棋子罷了,真等我和葉嫵都死後,你沒了利用價值,真到那時……你的下場又會比我們好多少?”
“不!不……你騙我!你騙我!我對明翊是真愛!真愛!”藍夢雙手緊緊地捂住耳朵,瘋狂的瞪着君明寒,“君明翊是真的愛我啊,他是真的愛我!這個世界上,他唯一愛的人,就是我!爲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他絕對不會辜負我的!”
“姜藍夢,你是真的已經被我那個好弟弟——君明翊,迷得失了神智啊。”君明寒冷颼颼的感慨了一句,隨即搖了搖頭,“我那個好弟弟啊,狼子野心,未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你真的就這麼信他?信他有朝一日,不會拋棄你,自尋榮華富貴?”
藍夢忽然放下了雙手,臉上露出一抹森寒冷笑,“君明寒,你就不用繼續在這裡挑撥離間了,君明翊發誓過,他此生定不負我,我愛他,他也愛我,我願意爲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生命也無所謂!所以,君明寒,我不會再輕信你的挑撥離間了,你不用枉費心機!”
瞧着藍夢如此執迷不悟的模樣,君明寒淡漠而毫無溫度的茶褐色眸子裡,盪出一抹隱隱的憐憫和悲慼……不管怎麼說,姜藍夢始終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到大的,看着藍夢如今癡戀君明翊,儼然已經走火入魔的模樣,君明寒的心裡,也略略的有些不太好受。
以他這麼多年對君明翊的瞭解,他幾乎可以肯定,姜藍夢是君明翊手上最爲重要的一枚棋子,所謂的情愛,所謂的此生不負,不過是一場利用她的空話罷了。
在一旁聽着夫妻二人爭吵已久的森老,終於輕聲咳了咳,提醒藍夢不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了。
藍夢也因爲森老的提醒,而恍然大悟,收住了話題,冷笑着看向君明寒,“如今,你一個殘廢落入我手,君家駐地的幾十死士,經過森老這麼多年的經營,早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君明寒,你只是砧板上的魚肉罷了,還有什麼話可說?”
君明寒眸光沉靜如水,精緻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略帶着幾分僵硬而冷厲的微笑,篤定的道,“如果君家死士,現在真的全部成了森老的心腹,君家駐地成了森老自己的地盤……你們就不用枉費心機的想將君家家主令從我手上騙走了,剛纔從我一進門的時候,你們就該直接扣下我,而不是現在將房門緊關,只留你們三人在這裡。”
森老鼓掌而笑,得意萬分的問道,“哈哈,不愧是明寒少爺,果然聰慧過人!佩服!佩服啊!不過,現在家主令已經在我們的手上了,就算是我在這裡當場殺了你,誰又會出手幫你?”
君明寒翹起嘴角,似乎想露出個和煦的微笑,只是面部僵硬已久,已經忘記了如何溫和微笑,最後只能露出個僵硬的表情,嗓音慢悠悠的,冷冽而刺骨,“森老倒是好計策……不過,你怎麼就那麼確信,我交給你的,一定是真的家主令呢?”
話語出,別說是森老了,就連姜藍夢都被這個消息震得發懵!
該死的!他難道早有準備?故意給自己一個假的家主令?!
森老和藍夢都慌了神,趕緊查看這枚家主令,卻在扳指的戒面上發現一處端倪破綻……剛纔森老接過來的時候,實在是太過高興,以致於忽略了這一點。
該死的!家主令果然是假的!
森老面色窘迫而急切,如果不是理智剋制住了他,他幾乎想衝上去責問君明寒:你到底把家主令藏到哪裡去了?!
看着森老和藍夢瞬間從天堂跌落地獄的表情,君明寒只覺着心中快意不已,含笑望向森老,淡淡的問出了一句驚天之言,“你到底是誰?”
森老面色猛地慌亂了一下,隨即理直氣壯的回覆道,“我自然是君森了。早年老夫人對我有恩,我願意爲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明翊少爺既然是老夫人選擇的君家家主,爲了君家的穩定和興盛,我自然要聽令行事……而明寒少爺你,只是個斷了腿的殘廢,已經失去了做君家家主的資格,良禽擇木而棲,我這麼做也是理所當然。”
君明寒冷情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篤定而認真的表情,淡淡的道,“不用再撒謊騙人了,我已經非常確定以及肯定的告訴你:你不是君森。”
說着,君明寒搖了搖頭,“森老爲君家效忠一輩子,又爲人謹慎,從我剛纔進門開始,你的一切行徑雖然是在極力的模仿他,但不是就不是,始終還是會露出破綻的,就好像是森老不可能連假的家主令都會被人矇混過關,森老更不可能會叫我明寒少爺,那聲家主纔是他會叫的,而且,森老一輩子無兒無女,爲君家鞠躬盡瘁、貢獻終身,更加不可能隨隨便便的主動張羅着要認一個幹孫子來給主家添麻煩。”
隨着君明寒話語的落音,“森老”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忽然仰頭放聲大笑起來,“哈哈……不愧是君家家主!不愧是昔日叱吒風雲的世家驕子!果然心細如髮,連我這麼盡心模仿,都被你看出破綻了!”
君明寒勾脣,眸光直盯盯的看向冒牌森老,“現在可以說說看,你到底是誰了吧?”
“這個,就不勞駕君家家主費心了。”森老慢悠悠的笑了一下,給旁邊的少年打了個眼色,少年會意,立刻將從褲腿裡拔出一隻長長的軍刺來,鋒利冰冷的刺芒十分駭人。
君明寒目光瞟了一眼那隻軍刺,忽然衝着這冒牌森老,極爲平靜冷淡的問道,“那麼,就是不知道,我君家四位族老,到底是怎麼了?”
“當然是死了!”冒牌森老冷笑着道,“第一個欒老,因爲反對君家涉毒,反對將種植園挪到君家祖宅附近,而多次前往君家別墅想去找你,可惜,被君老夫人截留在君家別墅裡,屍骨還埋在後花園;第二位谷老,則是在幾天前被我以種植園的事情騙出去,騙進了種植園,被圍攻打死!真正的君森,纔是得了癌症,半個月前,出去治病,‘不小心’被治死了!”
君明寒倒吸了口涼氣,眼底現出幾分濃濃的怒意,“全都死了?”
“自然是全都死了!”冒牌森老放聲大笑,“以往,你們君家駐地滴水不漏,君老夫人每每想接手君家死士,總是被這幾個老不死的,以沒有家主令爲由拒絕!如今,他們死了,君家死士斷層,我倒是要看看,你君明寒還拿什麼擺君家家主的架子?你們君家……還怎麼存活於世?!”
君明寒勾脣,殷紅色的脣瓣翹起一抹極爲好看的弧度,脣角向上勾起,百般的努力之下,他終於露出一抹溫和中略帶着獨有清冷憂鬱的微笑,薄脣輕啓,吐出了一番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語來。
“君家,早就該隨着多年前的那場車禍,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君明寒,從地下室被人擡出去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過振興君家……君家,作孽太多,是時候應該以自我的覆滅而作爲代價,爲後代子孫贖罪了。”
隨着話語的落音,門外,傳來一陣連貫的鼓掌聲,清脆而清亮的嗓音隨之響起,帶着幾分贊同和肯定,“好!好!說得好!明寒哥哥果然有魄力!不破不立,正是這個道理!”
聽見這個聲音,冒牌森老只是略微有些意外而已,可是對於姜藍夢而言,卻讓她瞬間臉色慘白如紙,好像看見了惡魔一般!
伴隨着這個聲音,君家祠堂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迎着外面金燦燦的陽光,一對身形高挑的璧人,背光而立,站在門口,宛如從天而降的神仙眷侶一般,男的俊美英武、女的嫵媚驚豔,身上的輪廓幾乎被外面的陽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讓人幾乎無法挪開視線。
至於身後跟這着進來的藍氏兄妹、陸盞、嚴悅、盛妙然……竟然也在瞬間被奪取了所有的風采!
反倒是君明寒,在聽過這個聲音之後,精緻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淡然和平靜,挪動了一下輪椅,將位置讓了出來,冷情清洌的嗓音隨之響起,“……你終於來了。”
葉嫵優雅頷首,“明寒哥哥,讓你久等了。爬了一段山路,來得略遲了些,見諒。”
“無礙。”君明寒瞟過葉嫵和司凜那十指緊扣的手,隱隱的劃破一抹黯淡和苦澀,這才繼續溫和着嗓音道,“就像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般,只要我還活着,你就來得永遠都不算晚。”
這話說起來,也不知道說的是這次葉嫵來晚,抑或是……其他的事情。
聞言的司凜,卻是挑了挑眉梢,再度緊扣起了葉嫵的十指,強行壓抑下回擊對方的話語……現在不是時候談情說愛的,也不是時候輪到他來吃醋。
果然不出所料,司凜倒是沒說些什麼,身後的藍夢反倒是站不住了,瞧着君明寒望向葉嫵時,眼底分明暗含情誼,讓她忍不住雙手攥住拳頭,惡狠狠地罵了一聲,“狗男女!”
佔有慾作祟,她雖然愛着的是弟弟君明翊,可哥哥君明寒,畢竟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葉嫵這個賤人,搶了她的愛人君明翊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有臉勾引自己的丈夫君明寒?就算她不喜歡君明寒,就算她想讓君明寒馬上去死,也容不得自己的丈夫去愛慕葉嫵這麼個狐狸精!
聽見藍夢的謾罵聲,葉嫵掩脣而笑,“二嫂,你可別這麼罵自己啊,就算你跟明翊有私情,看在妯娌的面子上,我也不會罵你的,你又何必罵自己呢?”
藍夢氣得紅了眼睛,氣得跟個普通潑婦似的大罵道,“我在罵你呢,你聽不懂人話嗎?!狗男女!狗男女!還好意思說我和君明翊……我呸!你剛纔跟我丈夫君明寒勾勾搭搭的,真當別人眼睛瞎,看不到嗎?”
葉嫵莞爾,“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故意勾引明寒哥哥了?”
藍夢冷笑,卻是看向君明寒,“君明寒,你這個殘廢,如今配上葉嫵這種賤人,倒也合適!怪不得當初老爺子生前,定下婚事的是你和葉嫵,原來是老爺子生前早就看出,你們倆遲早會有這一天了!”
“你說什麼?!”葉嫵震驚的看向藍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藍夢得意,“怎麼,你聽不到嗎?我說啊,當初你剛出生那會,君葉兩家老爺子,定下婚事的,並非是你和君明翊,而是君明寒!是nainai故意使出的李代桃僵之計,爲了日後順利奪走君明寒的家主頭銜,才把婚事換到了君明翊的頭上!”
這下子,輪到葉嫵傻了眼,她前幾天纔剛剛得知,小時候那些漂亮的衣服首飾、玩具娃娃,都是君明寒送給自己的,而並非是君明翊……
可現在,藍夢卻又告訴她,當初,跟她定下婚事的,並不是君明翊,而是君明寒……
如此一來,倒也說得通了,當初爲什麼爺爺居然會把她嫁給君明翊這麼個狼子野心的小人!
迎着一衆人詫異而錯愕的眼神,君明寒終於靜靜的嘆了口氣,淡然地道,“姜藍夢說的是事實……當年,確實是葉嫵跟我定下的婚約,我從小就被爺爺作爲家族繼任家主而培養,葉嫵則是以君家未來主母而培養的,是nainai……爲了奪權,爲了讓我弟弟君明翊繼承君家,使出這招李代桃僵之計,故意帶着君明翊去葉家,每次去的時候,還特意把我送給葉嫵的禮物,騙成說是明翊送給她的,葉嫵那時還年紀小,並不記事,葉家其他人都是一羣糊塗蟲,葉老爺子又沒時間理會這些,便真的被她得逞了,陰差陽錯的讓君明翊成了葉嫵的未婚妻……甚至宣揚了出去,等我和爺爺接到消息時,已經遲了。”
“後來,爺爺被活活氣死,親手將君家交到我的手上……正是我的這羣親人們,親手設計了那場車禍,廢了我的兩條腿,又強行將姜藍夢這個破爛貨塞給我!還厚顏無恥的以什麼癡情的名義……爲了將君家的家主令逼迫而出,他們這才留着我的xing命,直到今日!”
所有人震驚無語的望着君明寒和藍夢……幾乎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他們以爲君家的事已經夠亂了,可是聽見君明寒的這話,這才清楚,君家的亂,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從二十多年前的婚事就已經被君老太算計在內!
君明寒和葉嫵這對苦命鴛鴦,無疑是君家最大的犧牲品!
如果當初的婚事沒有被人偷樑換柱、李代桃僵,葉嫵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君家也不會走到今天,北寧市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副葉家一家獨霸的模樣!
君家走到今天,都是他們自己作死作的!牽一髮而動全身,甚至連累了北寧市都走到了今天!
就在所有人震驚的同時,司凜的臉色卻突然變得很是難看,死死地攥住了葉嫵的手,甚至還蠻橫的摟住她的腰,衝着君明寒森森磨牙:哼!就算跟跟葉嫵定下婚約的是你,那又怎麼樣?守不住自己的未婚妻,被自己弟弟奪了去,活該你走到今天!人現在是我司凜的了,你拿婚約出來說事,也沒轍!肉到了我司凜的嘴裡,早就被我香進了肚子裡……想搶回去?哼哼,沒門!別說門了,就連窗戶、老鼠洞都沒有!
葉嫵抽動了一下鼻子:貌似……某人又泛酸了?
心裡雖然爲這個“真相”而震驚不已,但葉嫵也僅限於震驚罷了,對於君明寒,她除了小時候的那份感激以外,便沒有了任何其他的感情,甚至,還隱隱的帶上了一絲遷怒般的怨恨與無奈。
如果真的是如此,上輩子的她,是不是一切悲劇的根源,都源於眼前的這位明寒哥哥?
如果不是他連自己的未婚妻都守護不了,如果不是他連自己的婚約都能被人糊弄走,如果不是他任由着自己的弟弟接近自己的未婚妻……上輩子的葉嫵,何至於愛上君明翊那個人渣,何至於慘死至此?
確實,這一切都是他無意所爲,葉嫵將一切的責任推到他的頭上,並不公平。
可……還要想到自己上輩子的遭遇,只要想到上輩子葉家的下場,她就無法原諒君明寒!
錯過,就是錯過了,更何況,錯過的這個男人,曾害她至此,君家事了後,葉嫵便不想再跟君明寒產生任何牽扯,她只願跟司凜就這麼十指相扣,心無旁騖的攜手走下去……
君明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葉嫵身上,分明瞧見了她從震驚到憤怒再到無奈……古井無波的心裡,終於激盪起了濃濃愧疚和歉意。
君家欠他的,而他最虧欠的那個人,卻是葉嫵。
作爲男人,他本應該是最該保護葉嫵的那一個啊……可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何談保護葉嫵?!
氣氛,瞬間尷尬了下來,君明寒愧疚無言,葉嫵則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旁人更加無話插嘴了。
好在,有藍夢這個調劑品,轉移了話題,“葉嫵,你帶着這麼多人,來我君家的家族駐地,又算什麼?趕緊滾回你的北寧市去,最好不要等到我姜藍夢飛黃騰達的那一天,不然的話……我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藍夢的話語,倒是讓葉嫵從相顧無言的尷尬中解脫出來,挑眉輕笑,“二嫂,我葉嫵身爲君家的孫媳、君氏主母,自然也是有資格站在這裡的,怎麼就許你來,不許我登門了?”
藍夢冷哼了一聲,伶牙俐齒的指責道,“你害君家如此,如何還有臉自稱是君家主母?而且,這裡可是君家駐地,就算你現在只是名義上的君家主母,帶着這麼多人跑來君家駐地,又算是怎麼回事?!”
“那麼……還請二嫂告訴我,你們把君明寒騙到這裡,剛纔似乎又想殺人滅口,那是怎麼回事?”葉嫵揚脣,幽幽而笑,笑容燦爛得猶如桃花,“勾結外人,搶奪家主令;殺人滅口,掩蓋君家罪證?”
隨着葉嫵聲音的落下,站在一旁的森老目光終於從司凜身上收回,猛地一個閃身,箭步竄到君明寒身後,袖手一抹,赫然手心裡出現一枚銀光閃閃的匕首,死死地盯在君明寒的喉嚨上,緊盯着司凜冷笑道,“你們給我後退!後退!不然的話,我就讓這個人證,立刻死於刀下!”
葉嫵還想說些什麼,旁邊的司凜卻擡了擡手臂,攔在葉嫵身前,示意讓她後退幾步,一直在後面的容敘也挪動着步子,悄然用自己的身體,掩護住葉嫵……
司凜徑自邁前一步,手上帶着真絲白手套,慢悠悠的瞟了一眼冒牌森老,忽然妖異邪魅的淺笑着問道,“你……是不是認識我?剛纔從我進門開始,你的目光一直緊盯在我的身上,片刻都未曾挪開過,而且在看見我的一瞬間,你的身子微微拱起,隱隱的擺出隨時準備進攻的架勢……連君明翊和君明寒都不太清楚我的職務是什麼,你卻在見到我的第一時間裡,做出這副姿態,嘖嘖……讓我猜測一下,你認識我?或者……至少知道我是誰?是幹什麼的?”
隨着司凜的話語落音,冒牌森老臉色猛地變了一下,很快的又故作迷惘的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閣下是誰,只是本能的覺着你危險罷了……”
“你、撒、謊。”如此篤定的三個字,從司凜的薄脣裡傾吐出來,很快的又慢條斯理的笑了笑,白手套指了指冒牌森老的手上的匕首,“可以不可以拿近一些,讓我仔細看看?”
“閣下!你最好小心一點!”冒牌森老冷聲怒道,“麻煩你認清楚形勢,君明寒和姜藍夢還在我的手上,你們要是再敢近前一步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說着,對方空着的那隻手,向身後掠過,一把掐住了藍夢的喉嚨!
“這個做得也太假了吧?”葉嫵撇嘴,傻子都看得出來,冒牌森老故意挾持住藍夢,是爲了讓她脫罪。
司凜卻是遺憾的搖了搖頭,“既然你不願意把匕首借我近看,那我在這個位置看也一樣,只不過眼力稍有遜色罷了……”
“boss。”牢牢將葉嫵護在身後的容敘,推了推眼鏡,純良的臉上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微笑,“屬下要是沒看錯的話,這把匕首似乎用上了東倭國制刀的工藝?尤其是在匕首刀柄那裡的花紋,似乎是東倭國的國花櫻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