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幾道太不像話了,先生讓他持重用兵,他非得衝到洛陽城下決戰,一但有失如何是好?”宗良很氣憤地道。如今,京東形勢並不明朗,京西萬一戰敗,整個戰局將不堪設想,恐怕淮上也會爲虜人後方,他對曲端極爲的不滿
“曲端是西軍名將,既然直驅洛陽,想必有自己打算。”鍾離睿淡淡地道,他是不滿曲端違背王秀一員,但對方作爲大將,也有獨立處置權力,不能人云即雲,王秀也主張將帥臨陣便宜行事。
王秀靜靜地站在牆邊,良久觀望牆上掛的軍州地形圖,似乎自言自語道:“曲端可真大膽,竟然頂風作案,成功了抵達了洛陽。嗯,他這是要反客爲主,化被動爲主動,此舉固然能瓦解虜人攻勢,一旦失敗將五路大壞,陝西也不能保,正如明叔說的一樣,淮上爲虜人桅帳。”
宗良渾身一顫,驚訝地道:“先生,是不是太.。”
“你們看,我原來的意圖是曲端率軍東進,聯合王淵鉗制粘罕,儘可能把虜人主力拖住。嗯,兩大宣撫司都統制合作,就算不能打敗粘罕,也能把京西戰局穩住,那可是六萬女真族馬軍啊!但是,曲端兵行險招,非得直驅洛陽城下,直接對抗粘罕的精銳,兵力上並不佔優勢,他要聯繫王淵尚有勝算,就怕他心高氣傲,想獨佔鰲頭。”
鍾離睿瞳孔緊縮,吸了口涼氣,道:“恐怕,曲太尉心高氣傲,不願和別人分擔。”
“要是這樣,那可真壞了!”想想可能產生的後果,宗良驚出一身冷汗,意氣用事只能仍導致慘敗結局。
王秀揹着手,握着拳頭的手心都出汗了,他也承受不了失敗。萬一曲端戰敗,他是能保住江淮防線,但沿河一片糜爛,歷史上南宋尷尬開局,將再次成爲現實,是他決不能容忍的,不由地低聲道:“王淵,我盡了最大努力,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單父縣
一場大戰方纔結束,隨着金鑼的響聲,在大牌的掩護下,大隊金軍大隊人馬紛紛退去,只留有少許遊騎警戒,城下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和殘破器械。 wωw ●ⓣⓣⓚⓐⓝ ●℃ O
兀朮騎在馬上,目光冷峻,韓常面色鐵青,連高升也臉色難看。面對韓世忠堅守戰略,實在是寸步難進,他立即請撻懶分兵一部給他,向南直接進入單州。
爲了實現訛裡朵的戰略,應該是達到吳乞買的目地,他明知攻掠陝西六路爲上,但還是忠實執行進軍江淮的計劃。只要實現突破,就有充足藉口,抽調女真最精銳部隊,消弱粘罕的實力,鞏固吳乞買的權力。
可以說,這場戰爭的目的性很多,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艱難開局,他實在有點力不從心。金軍爲數不多的兵力,在千里戰線上齊頭並進,看是聲勢浩大,實則沒有突破重點,戰略目標很難達到,不要說韓世忠讓他難以對付,就是區區單父縣城,竟然把他拖住兩天,損失數以千計讓他不由地火了。深深嚥了口惡氣,臉色很難地道:“重整隊形,我要親自上陣,非要拿下城池不可。”
高升吃了一驚,立即道:“郎君不可,郎君千金之體,豈能冒險登城,還是讓我上。”
韓常瞥了眼高升,不鹹不淡地道:“單縣雖小,但我軍多是馬軍,缺乏攻城器械,很難攻取城池,不如繞過去算了。”
兀朮搖了搖頭,他明白韓常說的很對,他的部隊和撻懶不同,人家的部隊有充足的攻城器械,他確實擔負長途奔襲,野戰那是絕對犀利,一旦面臨堅城,就有點縮手縮腳了,他沉聲道:“單州必須拿下,不然我無法直驅徐州。”
“郎君不是要下江淮,爲何去攻伐徐州重地?”韓常臉色一變,吃驚地看着兀朮,他已經知道王秀抵達徐州,數萬宋軍盤踞堅城,絕對是難啃的硬骨頭。
“不打敗王秀,他能容我輕易南下?”兀朮狠狠地道。
高升稍加沉吟,斷然道:“郎君,王大郎有數萬人嚴陣以待,恐怕咱們討不了好,不如直驅淮南,咱們沒必要去惹他晦氣。”
兀朮笑了,玩味地道:“我當然明白,做出進攻單州姿態,就是爲了直接進入亳州,讓王秀大吃一驚,不能做出準確判斷,然後可以以假亂真,直接震懾南朝。”
“郎君,王秀手握重兵,恐怕他斷我後路。”韓常猶豫,卻沒有說下面的話,他有些不明白兀朮意圖了。
“呵呵,正如五哥說的,兵法虛虛實實,王秀善於用兵,我就用他的心思,認定我不打敗他就絕不敢南下,給他看看我如何南下。到時候他必然回救,而我兵鋒轉向,直接攻伐徐州,徹底打敗他,或許還能請他吃杯酒水。”
兀朮目光閃爍,王秀給他的刺激太大,幾次作戰都沒佔到便宜,連銀術哥也在王秀手中吃了大虧。這次南下他也經過深思熟慮,虛實結合用兵,名爲南下實爲分散王秀兵力,引誘王秀不得不分兵南下增援宿亳,然後他矛頭一轉,直接出現在王秀眼前,想必會非常精彩。
高升眼前一亮,讚道:“郎君好謀略,這是**裸地陽謀,大郎不救援宿亳,淮上必然會失守,他們的行在並無多強防禦力量。一旦分兵救援,郎君只需要萬騎,就可以縱橫徐州,他是首尾不能相顧啊!”
“呵呵,我到要看看,這次他怎樣應付。”兀朮覺得尤爲暢快。
當金軍再次組隊發動進攻,京東西路鈐轄,親衛大夫遙領衛州刺史孔彥舟頓時傻眼,他再也堅持不住了。
話說,他是真不敢和金軍作戰,當京東爆發戰爭,本能地要率軍南逃。但高平和韓世忠有效地防禦,讓金軍攻勢受阻,讓他又認定形勢大好,可以撈取點戰功。
他正要率軍奔赴戰場,來個順手牽羊謀點好處,哪想到金軍突然南下,充忙中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七千多人大半潰散,只得率三千餘人退入單州,哪個一片狼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