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被十名人類苦工代表拖走了。
衆人是要把他給拖回加工廠的大門口。
他是在什麼地方開始製造的災難,衆人也打算在什麼地方結束他的人生。
另外,一部分苦工代表已經先行離開,去通知在食堂車裡吃飯,以及在醫療車那邊正在接受治療,還尚且能動的其他人。
很顯然,包括王文明在內的所有人都非常高興周遊和鄧濤能給他們這個處置犯人的權利。
原本週遊是不打算去旁觀處決杜克的過程的。
不過十餘分鐘後,當衆人拿着手術刀給杜克割到約莫一百多刀時,周遊還是過去了。
倒不是周遊覺得這些人下手太狠,打算去制止。
既然杜克將自己當成了老鼠的同類,那周遊對此人自然也不會再有任何惻隱之心。
是出了另外的狀況。
周遊得到了一個驚喜。
最後一支前去追擊鼠羣的作戰隊伍回來了。
這支隊伍的帶隊人員正是羅蕁。
在返程時,羅蕁控制着無人機低空懸浮,跟隨着一輛由兒童玩具車改裝的裝甲卡車。
在這卡車的車頂上,用繩索固定着一隻體型並不算大的老鼠。
這老鼠的四隻腿的大腿上都插着兩根帶倒刺的弩箭箭矢。
箭矢的尖端則是被釘在了木板之上,將這老鼠固定得像是一個標本。
如果以周遊原本的習慣與性格,他是不太贊成如此對待另一種智慧生命的。
不過人與鼠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這麼久,周遊也親眼見到了越來越多的因鼠而生的人間慘劇,他的善惡觀與人生觀也正在不可逆地發生着一些或大或小的變化。
他的性格更在外部環境的潛移默化的影響中,而向着原本不可能去往的方向轉變着。
這一點,周遊自己也意識到了。
在見識到杜克這樣的人之前,周遊還在有意地控制自己的性格轉變,不想變得過於冷血。
但在某種程度上,周遊其實也要感謝杜克。
今天周遊通過杜克,又學到了新的重要一課,補全了他迄今爲止認識的接觸的見到的都是正常人的人生“缺憾”,重新見識到了人類人性的下限。同時,這也深深地提醒了周遊,世上雖然好人佔多數,但並不代表就沒了壞人與惡人。
只有聖母纔會總想去拯救惡人,又或是哪怕要殺了惡人,也想聽到對方在臨死前去懺悔,去宣揚所謂的正義。
但周遊現在不打算當聖母,要對付惡人,那便只有比惡人更惡毒。他選擇惡毒。
當週游來到加工廠的門口時,羅蕁正剛將自己背上的降落傘級五點支撐式吊繩解開。
她一見周遊來了,立馬興沖沖地跑將過來,嘴裡說道:“哈哈,之前周遊你不一直說想抓鼠王麼,我感覺我這次可算是幫你實現了一直以來的心願啦!”
周遊先是一驚,然後大喜過望地問道:“確定?羅蕁你怎麼知道這就是鼠王的?伱的判斷依據是什麼?”
他確實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都沒能解決的痛點與難點竟被羅蕁給搞定了,以至於他心裡開始有點擔心羅蕁是不是隨便抓了只老鼠就自欺欺人地誇大其詞。
雖然那隻正被人連着木板一起拖下來的老鼠身上的毛髮在正午的陽光下微微泛着銀光,是顯得有些特別,但外觀上的特別並不足以證明它就是鼠王。
羅蕁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說道:“當時你不是讓地面部隊,不能追出村道去到地面上麼。我也擔心有人殺紅了眼盲目出擊,所以就提前到那邊路口盡頭候着。不過大家執行力都很好,並沒有人盲目冒進。所以我又把主要的精力都轉移到了老鼠身上。我還借來了這個……”
羅蕁指了指她用的那臺高端無人機。
在無人機的吊繩下方,還有個小筒子,正是一臺拆卸自過去的狙擊槍的光學瞄準鏡,光學放大性能極強。
“我先擡升高度離地一百米以上,然後從高處利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地面活動的老鼠。我發現了這傢伙。它非但沒有悶頭往遠處逃,居然還躲在一間屋子的房頂上居高臨下觀察着局勢。更神奇的是,幾乎所有老鼠在路過那棟房子的下方後,動態都會發生某種程度的改變。”
“比如掉頭往回走,試圖引開我們的追兵,同時給另外一羣老鼠拉扯出空擋。又比如原本有一羣老鼠是要往東逃的,結果路過那棟房子後,立刻又變成往東南方向去。又比如有些老鼠原本逃跑的速度不算快,但又莫名其妙地突然加速,剛好避開了我們的搜捕人員的掃蕩。反正就這一類的情況非常多。那我肯定就認爲它有問題啊!”
“另外,別的老鼠在面對我們時,基本都是一旦確定逃脫不了,立刻就會瘋了一樣撲上來要拼命。但在拼命之前,它們一定會試探着逃一下,畢竟我可以肯定所有老鼠都得到過鼠王的逃跑優先的指令。但在我下降高度,準備給這傢伙來上一槍的時候,居然從那屋頂後面的小房子裡竄出好幾十只特別壯實的傢伙,來給它擋槍,試圖掩護它逃跑!”
“我和我的小隊花了好大力氣才難得給它活捉。還有啊,別的老鼠都很難留活口,動輒魚死網破的念頭很強,哪怕被重創了,四肢都給砍斷了,但只要有人靠近,還是會抽冷子非得咬上來。但它沒有,在四肢都被我射穿之後,居然肯老老實實讓我們給它固定在木板上。它的求生欲顯然強得不正常!它絕對有問題啊!”
聽羅蕁說完,周遊心裡也有了結論。
羅蕁的判斷很可能是正確的。
即便這隻銀色老鼠不是這一整個族羣裡的最高鼠王,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已經達到了鼠王的級別。
自己之前一直找不到鼠王,是因爲鼠王也知道人類肯定會執行斬首戰術,所以平時都躲藏得很深,更不會刻意給自己安排護衛,那反而會暴露自身的存在。
但在逃跑調度時,這鼠王終於按捺不住,不得不冒險做出異常舉動。
它自己也知道這行爲有相當的危險性,所以給自己額外安排了護衛,才反而導致最終暴露身份。
周遊給羅蕁比出個大拇指,“幹得不錯,你有觀察那些老鼠大概在靠近到它身邊多少米的時候出現的變化嗎?”
羅蕁回憶了一下,再說道:“它是在房頂上,和地面的老鼠之間的直線距離有些遠。我想想,應該是直線距離達到兩百多米的樣子,就會受到它的影響。”
“兩百多米……”周遊沉吟了一下,再問道:“那這鼠王和那些得到指令的老鼠之間有遮擋嗎?”
羅蕁繼續回憶,然後道:“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比如當地面上有我們的地面部隊經過時,它就會縮到房頂女牆的背後去,但下面路過老鼠的動向還是會發生改變。”
“我明白了。”
在這一刻,周遊之前的一些疑惑終於得到了解答。
他推測出了老鼠的神秘的通信方式。
在之前時,周遊就曾經懷疑過老鼠是用的類似腦電波感應的生物無線電的方式傳遞的信息。
現在他可以肯定,就是腦電波!
這很離奇,不合常理,甚至顯得對人類太不公平。
憑什麼人類進化了這麼多年,還是隻能靠語言和視覺溝通,所謂的心靈感應,基本都只存在於文藝作品中。
但老鼠這種原本基本活在哺乳動物最底層,誰見了都能欺負一二的生物,卻在剛剛成爲智慧生命時,便擁有了對人類而言等若特異功能的腦電波感應。
並且這還不只是純粹的感應,甚至可以用來隔空穿牆傳遞信息!
它傳遞信息的速度比信息素更快,傳播範圍更廣,並且還不易受到遮擋,也能同時一對多傳輸。
這就和WIFI信號一樣,彷彿鼠王是路由器,其他老鼠是終端設備,並且說不定各個終端設備也能反過來給鼠王發送信息。
這簡直離譜。
可這就是明明白白擺在周遊面前的既定事實!
周遊揹負雙手往前走去,站到了被固定在木板上的銀色鼠王面前,仔細端詳着對方。
這鼠王的個頭並不算大,甚至比絕大部分老鼠戰士的個頭都更小一些。
另外,它身上的銀色也並不顯眼,剛好在陽光的映照下,得找到特定的反射角度才能看得出來它的特殊。
此時鼠王的四肢都在流血,耷拉着眼皮,看起來奄奄一息。
不過它還是感覺到了周遊的靠近。
它勉強擡頭,黑溜溜的眼珠滴溜溜地轉,眼睛在周遊臉上掃來掃去,似乎也在好奇地打量面前這人。
奇妙的是,周遊從它的黑乎乎的眼睛裡看不到絲毫恐懼與慌亂。
雖然目前周遊並不知道老鼠的面部表情到底分別有什麼含義,但就是覺得對方很平靜。
“杜克這會兒還沒死吧?”周遊扭頭對旁邊問道。
林子英醫生神情略顯複雜地應道:“還活着,王老他們割得很小心,一次只割一小片肉,現在人類的自愈能力也變強了很多,出血量比以前小了很多。他大約還能再活一陣子。”
作爲一名醫務人員,林子英心裡其實對苦工們的處決方式並不贊同。
她認爲這種一人一刀,慢慢剝皮拆骨的千刀萬剮處刑手段有點過於殘忍了。
但這畢竟不是她本人的事,她也沒資格代表那些受害者去原諒杜克,給杜克一個痛快。
周遊聞言,又對身後的高戰鷹說道:“麻煩你去通知一下主持行刑的濤哥,讓他們把杜克送過來指認一下,我再確認一下這鼠王在老鼠部落裡到底是什麼地位。”
杜克同樣是被固定在一塊木板上送過來的。
此時他兩條小臂上的血肉早已被剝離得七七八八,甚至能見到白骨。
他的襠部也早已空空如也。
不過,他的確是還沒死。
此時杜克早已沒了先前的倔強堅韌與坦然,神色灰敗,看起來狀態極差。
在見到周遊的一瞬間,杜克嘴脣抖了抖,似乎想說點什麼,但嘴裡只嗬嗬連聲,說不出個囫圇話來。
不過他的眼神裡卻透着股乞求的味道。
“麻煩林醫生你給他來一支腎上腺激素。給他提提神。”
等了片刻,杜克終於能說話了,立刻便哀嚎出聲,“周先生,你就給我一個痛快,讓我趕緊死吧。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周遊沒理他,只是把目光轉到一邊,“這就是你效忠的主子,這一窩老鼠部落的鼠王了。你應該認得它吧?”
現在求饒,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杜克早點表現出這懺悔之心,說不定周遊還真能大發慈悲地給他來個痛快。
但既然先前他自覺自個是條好漢,想站着死,把自個真當成了老鼠的同類,那周遊便決定要滿足他,讓他得到想要的鼠中烈士的風采。
如果他真能硬着脖子扛完苦工們的千刀萬剮之刑,一直把脖子硬到斷氣,那說不得周遊還真會把他當成是個人物,將他的名字暗暗記在心裡,或許多年之後杜克還能有資格出現在周遊的回憶錄裡。
只可惜,杜克似乎也就只是嘴硬了一小會兒,到底還是沒能撐到最後,只平白讓人看輕了他而已。
杜克順着周遊的目光也往旁邊看去,正瞧見側面的銀色鼠王。
杜克的瞳孔猛縮,顯得很是震驚。
他認出這隻老鼠了。
之前時,杜克其實還不太確定。
這些天裡,這隻毛髮顏色偏銀的中等個頭老鼠時不時會藏在鼠羣中暗暗觀察自己。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杜克都懷疑這老鼠很可能是鼠王的“眼睛”,又或者是喉舌。
他有把銀鼠往鼠王的方向去想過,但一直沒找到證據,並且他也沒見到過有其他老鼠對這銀鼠畢恭畢敬,所以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現在被周遊一語點破,再結合心中的記憶,杜克已經可以斷定,這的確是鼠王了。
他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這……這憑什麼……你爲什麼能抓到它!它那麼小心!這不可能啊!”
周遊微微一笑。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說道:“沒什麼不可能的。像你這種人類社會裡的徹徹底底的失敗者,把老鼠當成無所不能,自己也成了精神老鼠,纔會覺得這種事不可能。好了,老高,你把杜克送回去吧,讓他們繼續割,早點一人一刀割完,送他上路,我們也不能耽擱太長時間。”
杜克在各種哀嚎中,又被拉走。
周遊便又在鼠王面前蹲了下來,仔細端詳眼前的鼠王。
“真希望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又或者你能開口吐人言,和我說點什麼。”周遊緩緩說道。
但他馬上又搖頭,“不過這確實是有點難了,畢竟你們和我們的聲帶這些發聲結構都不一樣。你說對不對?唉,真希望能和你們多溝通一下,我也是真想知道你們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你們思考問題的方式是怎樣的,當你們嘗試思考更復雜的邏輯思維時,大腦中運轉的又是什麼語言,是如同人類母語一般的各種吱吱喳喳嗎?還是有別的方式繞過語言,形成無需語言載體的純粹思維?”
周遊在這邊自顧自地說了很多話,可惜鼠王完全沒有迴應,甚至連眼神變化都沒有。
不過周遊在說話時也似乎是故意不小心地挪動着腳步,慢慢靠近鼠王的嘴巴。
終於,當週遊的脖子差不多進入趴伏着的鼠王昂起頭來就能直接咬到的位置時。
前一瞬間還奄奄一息的鼠王突然彈起腦袋,向着周遊的脖子閃電般咬來。
如果是以前的人類,必定反應不及時,但如今人類的神經反應速度要強於老鼠,周遊作爲二次覺醒的超限者,又要比普通人類強太多。
在他眼裡看來,這鼠王的動作就彷彿是慢鏡頭。
他只輕描淡寫地微微偏過頭,然後擡起手一拳打在鼠王的下巴上,讓其痛苦地吱吱尖叫一聲,完全落了空。
不過被揍了一拳的鼠王似乎也沒多沮喪,只是在確認自己沒機會偷襲時,又懶洋洋地趴回木板上,依舊只自顧自地裝死。
接下來,不管周遊再說什麼話,它也依然沒有絲毫反應。
片刻後,周遊似乎也覺得索然無味,站起身來走到旁邊,對提前就位,並在這裡觀察了許久的周家動物飼養團隊負責人安欣說道:“安欣,你覺得它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
安欣搖頭,“抱歉周先生,我無法判斷。有可能它是真一個字都沒聽懂,但也有可能它聽懂了,但只是要在你面前僞裝。”
是的,周遊先前的自言自語看似沒有意義,但同樣又是一場新的針對鼠王的科學實驗。
實驗的目的就是驗證如今的鼠王到底能不能聽懂人話。
這非常重要,事關將來的許多戰略行動。
過去時,農村裡的老一輩裡時常流傳着一個說法。
如果要對家裡的老鼠動手,比如下老鼠藥又或者是佈置陷阱之類的,千萬不要在家裡說出口,否則會被老鼠聽到,有所防備,那這些手段便就不能奏效。
雖然這般說法有點迷信的心理在裡面,畢竟其理論基礎就是老鼠能聽懂人話,而且還要非常精通,可比犬類只能識別一些基礎的指令還複雜得多。
但老一輩的這些傳言,往往算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或許歷史上真出現過聰明絕頂的老鼠做到了很多常人看來不可理喻的壯舉,才最終導致這種迷信沉澱進了人類老一輩的記憶中。
年輕人在很多時候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周遊再問道:“那安欣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試探出它的真實想法沒?”
安欣想了想,建議道:“讓黑白來試試?畢竟在過去很長一段裡,貓是老鼠的天敵。即便如今的老鼠進化成了智慧物種,但基因記憶裡對老鼠的恐懼或許還存在?”
周遊:“好,試試。我去把黑白牽過來。”
二人口中所說的黑白,正是那隻被周遊收養了的黑白混的奶牛貓。
經過近二十天的培養,這隻小奶貓長大了不少。
在安欣的精心餵養下,奶牛貓的體重已經接近一斤,也變得活躍了些,更已經記住了周遊的味道。
這次出征時,周遊與羅蕁都帶上了各自的貓,平時由安欣負責照料,現在倒是養貓千日用貓一時的時候了。
周遊來到安裝了貓房的卡車,裡面的小小奶牛貓正百無聊賴地和羅蕁那隻貓在一塊兒互相舔毛。
它似乎早早就聞到了味道。
這邊周遊剛上卡車後車廂,它便已經站起身,伸長了脖子往後車廂門口看去。
一見着周遊,它立馬興奮地咩咩叫了起來。
周遊長期以來不辭辛勞地摟着它睡,到如今總算開花結果,人與貓之間變得親暱許多。
另一隻羅蕁的貓一開始也有點興奮,不過擡頭看了看,見來的人中沒有羅蕁,又蔫巴了下去。
三分鐘後,一人一貓又回到了鼠王的面前。
正如安欣所預料的那樣。
鼠王對貓的確有着強烈的反應。
哪怕來的只是一隻小奶貓,在看到這隻貓的瞬間,刻在血脈深處的本能恐懼還是讓鼠王的身子微微一震,身上的毛髮也豎立起來。
它開始勉強咬牙切齒地掙扎,試圖掙脫控制。
奈何釘死它四肢的弩箭在木板上插得實在太緊,無論它如何忍痛掙扎,都是徒勞,只讓自己的四肢白白鮮血直流皮開肉綻而已。
大約數天之前,安欣已經開始給這小奶貓聞老鼠的血味,但還沒開始給它吃肉。
爲了慢慢培養小奶貓吃老鼠的本能,有時候安欣也會將小奶貓與別的成年大貓關在相鄰的籠子裡,再往那成年貓的籠子投放活鼠。
他這般做的目的是讓這小奶貓明白老鼠是一種可以吃的可口食物。
按照貓的發育速度,最快至少還需要一個月後,小奶貓才能真正開始吃老鼠。
不過,儘管黑白到目前爲止還沒真正吃過一次鼠肉,但在瞧見這鼠王的瞬間,它便已經開始興奮起來,作勢想往前衝。
但周遊從後面拽住了它。
別看鼠王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又被牢牢控制着,但真要給這缺乏戰鬥經驗的小傢伙衝將上去,進入到鼠王的攻擊範圍,還真說不好會鹿死誰手。
如果此時小奶貓用力掙扎,或許還真能掙脫周遊的控制。
但它感受到脖子上的拉拽力道後,有些畏懼與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乖乖退回,並把腦袋在周遊的身上蹭了蹭。
這時候,安欣又讓人在旁邊開來了一輛總裝備質量達到十公斤的電驅戰車,並停在旁邊,也鎖死了車輪。
周遊先將牽貓的繩子一端系在戰車掛架上。
隨後,周遊拍了拍黑白的後頸,往前走去。
小貓也亦步亦趨地跟着。
一人一貓一直走到鼠王前方大約一分米處,停了下來。
牽貓的繩子剛好繃緊。
此時,那鼠王早已不再只是平靜地趴在木板上,而是強忍劇痛努力向後退去,試圖遠離面前這貓。
哪怕四肢處的拉拽幾乎要將它大腿上的肌肉重新撕開,它也渾然不覺,只瞪大一雙鼠眼死死看着前方的小貓。
周遊又走了過去,嘴裡說道:“怎麼?現在你知道害怕了?再告訴你一件事,之前時,人類基本沒有吃老鼠的習慣,但考慮到你們現在也在狩獵捕食人類,我其實有打算接下來推廣各種新鮮的老鼠烹飪方法。畢竟,你們吃得我們,我們自然也吃得你們。”
在說這句話的瞬間,周遊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鼠王的眼珠。
果然,在他說到“烹飪”這兩個字時,鼠王那並不算大的眼皮微微收縮了一下。
與人類的眼睛不同,老鼠的眼睛幾乎看不到眼白,眼皮下面黑乎乎的一片,那全是瞳孔。
所以周遊沒辦法像觀察人類時通過對瞳孔的變化來揣摩老鼠的思維。
但也就是這一下小小的變化,讓周遊給抓到了。
“好了,你不用僞裝了,我知道你能聽懂人話。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告訴其他人我的發現。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周遊一擺手,牽着黑白轉身就走。
十五分鐘後,杜克終究是沒能扛完千刀萬剮之刑。
有一個曾經被他凌辱的女孩大約排在第四百多號。
女孩選的下刀的位置是他的大腿內側。
杜克的另一個東西早就沒了,所以女孩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下刀時已經足夠小心,奈何還是不留神讓手術刀刮到了杜克的腿部大動脈。
這傢伙先前就已經失血不少。
這下倒是好,大動脈沒飆多久的血,他便兩腿一蹬,一命嗚呼。
自此,這場針對杜家村的行動正式結束。
通訊員也通過發電報的方式,將本次行動分別通報給了樂來縣與康嶽縣府。
康嶽縣府求援的目的本來就是希望遠征軍幫忙清繳老鼠,沒想到現在人都還沒到,就提前斬獲三十餘萬,自然是大喜過望,感激不已,也是立刻發報道謝。
另一邊,周遊與王文明等十名代表,還有另外幾十個剛選出來的苦工次級代表簡單溝通了一下。
這些苦工在給杜克行刑時,又一次重新統一了意見。
他們決定正式投靠遠征軍。
準確地說,是投靠周遊和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