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有一種透徹肌膚的寒冷,但是也阻礙不了晨練愛好者的腳步。孔子文學網(..首發)天色尚在若明若暗之際,城關縣響水路上陸續出現晨練者的身影。
響水路就在貫穿縣城的運河旁,一條馬路旁邊都是私人住宅,在這裡住,晚上躺在牀\/上都能聽見河水拍岸的聲音,故此而得名。
這裡又是城關縣富人集中區,城關縣最早富起來的一羣人,基本都都在這裡置業,或買地建樓,或買商品房,當然,還有一些是權力部門的宿舍。
一個穿着長袖秋衣的老頭慢悠悠走向平常練劍打太極的河岸公園,遠遠就看到一堆人圍在大榕樹下指指點點,好像議論着什麼。
老頭挺奇怪,今天是怎麼了?大榕樹這裡可是練劍的好地方,以往早早就有人過來霸佔有利地形,舞舞劍,打打太極,在大樹下吸收日月精華。
走近了一看,之間榕樹下綁着一男一女,倆人身上赤條條一絲不掛,就像兩條案板上殺好的豬。
老頭是個退休幹部,從前就在縣裡某局工作,一眼看去,覺得那男的有些眼熟,再看看女的,姿色還不錯,彷彿也在哪見過。
在腦海裡好好搜索了一遍,老頭兒忽然興奮得像發現了新大陸。
“朱得標?”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再仔細定睛一看。
沒錯!就是朱得標嘛!老頭以前在單位的時候,朱得標也在縣裡工作,倆人之間並不投契。那時候老頭是副局長,朱得標只是個股長。老頭覺得朱得標爲人太滑頭,朱得標則看不起老頭,背後叫他“老古董”。
朱得標似乎十分痛苦,嘴裡塞了一團布,嗚嗚叫了幾聲,卻動彈不得。
周圍的老人見老頭認識朱得標,紛紛問這是誰。
老頭心裡頓時萌生惡作劇的念頭,大聲宣佈:“這是我們農業局朱得標,朱副局長嘛!”
原來是個當領導的,大家議論得更來勁了,拖延了一會兒,老頭也覺得夠本了,上前將塞在朱得標口裡的破布一扯。孔子文學網【..】
朱得標呼出一口氣,半死不活地帶着點哭腔嚷道:“救命啊”
縣公安局專案組辦公室,一個刑警飛奔而入,衝裡頭的人問道:“曾局呢?”
在桌旁打瞌睡的值班民警指指裡間道:“在休息室裡睡覺呢,怎麼了?一大早你嚷嚷什麼!擾人清夢!”
那刑警嘿嘿笑道:“擾你個頭,趕緊起來洗臉了,有事做了!”
睡眼朦朧的那個值班民警聽說有事,頓時精神緊張起來:“又怎麼了?”
刑警道:“你趕緊通知專案組的人都回來,要出現場了!”
沒等那個值班的再問,他已經衝到休息室的門口,敲起門來。
曾春昨晚很晚才睡,一直在翻看各類的資料,包括現場勘察資料、各方口供和涉案人員的背景資料。
到了半夜三點才睡下,一大早就有人敲門,他醒來心裡一陣煩躁。不過馬上警覺過來,來人敲門聲音這麼急促,況且這麼早過來敲門,肯定是急事。
難道又出事了?
他望了望窗外,天色矇矇亮,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門剛打開,那位年輕的刑警便遞上值班記錄本,說:“曾局,又出事了!朱得標被人連帶着自己的相好,一塊綁在了響水路一棵大榕樹旁了。”
朱得標?
曾春一把扯過值班記錄本,電話記錄一欄的墨跡尚未乾,顯然是刑警隊值班室裡剛接到的報案電話。
朱得標有重點嫌疑,最近來說,他們倆父子都在監控的範圍內。朱得標出事,那麼負責監控的民警呢?
曾春一下子從鐵甲牀上彈起來,問:“派去值班的人呢?聯繫上沒有?”
年輕刑警搖搖頭,顯然他什麼都不知道。
曾春忽然想起,監控的工作是秘密佈控的,底層的小刑警是不知道部署的,問他那就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他趕緊走出辦公室,邊走便問:“專案組的人都通知回來沒有?”
年輕的刑警回答:“都按照應急方案,都通知了,估計很快都回來了。”
曾春趕到頭一陣發痛,心裡暗罵,媽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朱得標原本還是個重點懷疑對象,現在可好,連他自己都出事了。
看來朱勇的嫌疑是可以排除了,問題是,派出了朱家父子的嫌疑,那麼誰纔是真正的幕後人物?
十分鐘後,幾輛警車從縣公安局大院裡呼嘯而出,嗚嗚的警燈在清晨的街道上聽起來十分刺耳,路人無不爲之側目。
林安然一大早回到辦公室,居然發現孟華在辦公室裡等自己。
“孟所,有什麼事?”
自從林安然出事後,根據縣裡的安排,每天由太平鎮派出所派出一名民警一名治安員跟着,名義上是保護林安然。
不過林安然覺得此舉有些多餘,如果自己都不能保護自己,那麼這一名民警和一名治安員簡直就是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孟華十分凝重,說:“林書記,朱得標父子都出事了。”
林安然吃了一驚,把包往桌上一放,問:“朱得標父子都出事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孟華說:“就今天早上,估計昨晚被人下手了。朱得標昨晚估計和白秀麗在家裡鬼混,被那個殺手逮了個正着,將兩人綁在了朱得標死人樓門前響水路的一棵大榕樹下。朱勇更離奇,和手下去吃宵夜,半路上被人截了,敲暈了人打斷了手腳,倒吊在了大馬路邊的樹上。”
朱得標出事,這等於一隻撥開迷霧的手。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十分明朗,這個人不是受僱於任何一方的殺手,而是一個前來報仇的熟人。
林安然腦子裡豁然開朗,馬上回到桌旁,拿起電話打給曾春。
“曾局,我有件事要同你談談……”
曾春那頭顯然十分忙碌,電話裡傳來陣陣嘈雜聲。
“是安然嗎?你說,什麼事!長話短說,我這裡忙着呢!”
林安然說:“你有沒有查過黃宏貴的戰友?”
曾春道:“查過了,沒問題,雖然我沒有一個個去落實,不過都查到他們的單位,當年第13大隊的人,部分轉業的在地方工作,這部分人可以排除了,我打電話問過他們的領導,都沒作案時間。其餘的都在部隊,不過很多都是保密的部門,我只知道,他們都在現役中,基本沒可能作案。”
“是嗎?”林安然更加奇怪,他覺得自己猜的沒錯,但是曾春口口聲聲說查得很清楚了,自己又不好公然否定別人的結論。
正想再提提自己的疑問,沒想到曾春卻在電話裡火急火燎道:“行了,安然,這事你就甭管了,當好你的書記可以了。查案是公安的事情,你還不相信我的破案能力?就這樣吧!”
話筒裡傳來啪一聲,電話頓時忙音了。
林安然拿着話筒發了半天呆,然後纔對孟華道:“孟所,我這裡沒事了,謝謝你來通報。”
孟華知道這事讓自己離開,於是不便留下,叮囑一句:“林書記,自己當心點,我看這犯案的傢伙跟瘋了似地,我派多兩個人過來在下面守着。”
林安然想對他說不用了,不過想想覺得還是隨他們去,不必多費口舌。
等孟華走了,林安然這纔拿起電話,撥了一個京城軍區的外線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