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如此認真的上官司澈,謝舜欽發出不屑的冷笑,“她本來就是我的。”
“她欠你多少錢?我代她還給你,從此以後放她自由!”上官司澈冷厲地看着謝舜欽,不肯罷休。
謝舜欽是徹底被他惹怒了,從手下的腰間拔出一把手槍,“我的女人,不賣。”
兩人本就隔得不遠,謝舜欽擡手就將槍口對準了上官司澈的胸口,眸色沉沉看着他,“上官,你還欠我一條命,別逼我在這個時候向你討回來。”
上官司澈無懼一笑,竟然無視槍口,擡起蘇洛心的手腕,靈活的手指勾了幾下。
沒有藉助任何工具,蘇洛心就感到手銬鬆了鬆,似乎聽到了開鎖的聲音。
然而就在她要把手銬解去的時候,就聽得耳旁“砰”的一聲巨響。
她差點整顆心臟停止跳動。
手銬上的一個圓圈被子彈打穿,斷了半截,掉落到地上。
而她手上,剩餘半個圈圈還在,由於子彈快速摩擦過,還隱隱在冒煙。
而那枚子彈,剛纔就擦着她和上官司澈的手,嵌進了身側的鋼筋柱子裡。
上官司澈回頭,雙眼猩紅地怒斥,“謝舜欽你瘋了!傷到她怎麼辦!”
謝舜欽眉眼淡淡,幽黑的眸透着刺入骨髓的寒冷,“你放開她,否則我還會開槍。”
“我不會放……”
上官司澈話說到一半,“砰”的又是一聲槍響。
謝舜欽面無表情地擡手對着半空,然而滿腔隱忍的怒火已叫他的五官有些許猙獰。
他靜靜地說道:“上官,給你最後一次放手的機會,否則,第三槍,會落在你的身上,第四槍,是樑皓初,我絕不會留情。”
一時間,整個倉庫呈現死一般的寂靜,空氣都彷彿凝固了,散發着死亡的危險氣息。
是蘇洛心微啞哽咽的聲音打破了寧靜,“上官司澈,你走吧,帶着樑皓初,離開這裡。”
“洛心,你跟上官少爺走!別管我!”
遭受電刑的樑皓初短髮凌亂,嘴脣顫抖不已,還因爲被潑了熱水,英俊的五官發熱發紅。
他困難地撐開眼皮悠悠看着蘇洛心的方向,嘶聲對她說道。
可蘇洛心怎麼能走!
他爲了她受了這麼多苦,她怎麼能一走了之?
淚水無聲地從眼眶裡滾落,蘇洛心對着謝舜欽,拼命搖頭。
上官司澈又一次看到蘇洛心哭了。
她其實不是個堅強的女孩,她只是拿倔強和冷漠作爲自己的保護色,幼年遭到生母拋棄的她,內心比誰都脆弱。
他解開她的手銬丟到地上,雙手捏成拳正準備劫人,全然不顧謝舜欽還在他背後拿槍指着他。
冷剛看了渾身煞氣的謝舜欽一眼,將麻醉槍遞給他。
謝舜欽擡手,瞄準了上官司澈的脖子。
蘇洛心只感到上官司澈的身體一僵,他的雙眸裡流露出震驚而心疼的神色,然後緩緩閉上了雙眼,癱軟倒地。
原本押着蘇洛心的兩名男子迅速過去扶起了上官司澈,帶着他
下樓。
得到自由的蘇洛心則不管不顧地撲到了謝舜欽面前,帶着懇求,“謝舜欽,我逃跑是我不對,你把樑皓初抓來不就是爲了折磨我嗎?那你就直接衝我來好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幹嘛要把別人牽扯進來?”
“可他不是別人啊。”謝舜欽幽幽一笑,語氣低沉危險,“他想英雄救美,他說你和我在一起是水深火熱,那我就成全他,讓他爲你多受一些皮肉之苦。”
語畢,電棍棒再一次往樑皓初身上招呼了過去。
這一次,由於他意識有些渙散,電流來得突然,使他猝不及防地發出了一聲痛呼。
蘇洛心心一緊,就想跑過去阻止,卻被謝舜欽一把拉住了。
他抓着她的胳膊,將纖瘦嬌小的她直接按在了椅子上。
蘇洛心掙扎着,可謝舜欽輕輕鬆鬆就壓制着她的雙肩,她根本起不來,“不要,謝舜欽!如果你傷害了他,我會一輩子對他愧疚,我不愛他,我一點都不愛他!否則爲什麼你抓到我的時候,我不跟他在一起呢?”
她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神色痛苦的樑皓初一眼,仰頭定定看着謝舜欽,“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跟他一輩子,但是如果他因爲我受了傷,我會把他記在心裡一輩子,哪怕他死了。”
謝舜欽雙手按着她,她能感覺到謝舜欽僵了下。
其實她真的擔心自己對謝舜欽一點影響力都沒有了,她害怕她在謝舜欽眼裡成了一個愛撒謊的慣犯,導致他對她一點信任都沒有。
但現在他的反應告訴她,多多少少她依舊能影響他,她要利用這些微的影響救出樑皓初。
沒想到怔楞過後,謝舜欽卻笑了,他脣角掠過的冷意更讓蘇洛心心顫,“你不愛他?蘇洛心,我昨晚纔想明白,很多事,都是你欲蓋彌彰,我早該看透你的把戲。”
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對蘇洛心動了感情。
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爲負,還真是這樣。
否則,他怎麼會被蘇洛心玩在手心裡耍得團團轉?
昨晚蘇沫桐喝多了酒,躺在路邊,最終被他下令帶回去審問。
在威逼之下,蘇沫桐親口承認,她是如何設計蘇洛心把她賣到遊輪,又是如何嫉妒蘇洛心和樑皓初的。
可笑蘇洛心幾句話就打消了樑皓初在他心中的嫌疑。
其實好幾次,他都懷疑到了,可是蘇洛心只要撅撅嘴,說他小心眼多疑,他爲了給她一個好印象,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而且他曾經天真地以爲,只要一直和她在一起,給她製造驚喜浪漫,這個女人就會愛上他的。
沒想到,不過是蘇洛心摸清了自己的弱點,將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如果她沒有逃跑,或許就算知道了她喜歡過樑皓初,他也不一定要對樑皓初趕盡殺絕。
畢竟高傲如謝舜欽,不屑和一個過去式的情敵爭什麼。
蘇洛心的現在和未來都屬於他就夠了。
但該死的就在於,她跑了,還是和樑皓初串通商量好的。
那他就不能容忍了。
輕易放過情敵,還算什麼
男人?
他走到樑皓初面前,冷冷一擡手,那兩個手下就停止了用刑。
蘇洛心剛要起身過去,謝舜欽擡腿對着樑皓初的臉就是一腳,動作快得蘇洛心根本沒看清楚。
她只看到樑皓初被踢偏過去的臉,血液從他嘴角流了出來,半張臉迅速腫起來。
蘇洛心一把抓着謝舜欽,憤恨地瞪着他,“謝舜欽!你放過他!”
謝舜欽卻看也不看地又是一腳踹去,踢在他的肚子上,冷嗤,“這樣就心疼了?”
不過都是皮外傷,當初他背後插了一刀,也沒見她這麼心疼過。
背後的傷口應該是裂開了,謝舜欽感到有些疼。
但是看到蘇洛心一張蒼白焦急又怨恨的小臉,他感到十分不爽,背上的傷算什麼?
他心裡所遭受的痛要這對男女統統百倍償還!
他換了一隻腳,要對着樑皓初的臉踢去。
蘇洛心伸出手,整個人撲過去,猛地抱住了他懸在半空的腿。
謝舜欽下手這麼狠,樑皓初真的會被他弄死的!
他抽了抽腳,“放手!”
蘇洛心不怕死的個性又來了,發狠地抱着他的腿,“不如你踢死我算了!”
“你以爲我不敢?”
“謝舜欽,我承認,我是個虛僞的女人,喜歡撒謊。”她牢牢抱着他的腿不鬆手,擡頭目光清澈地看着他。
“但是有一件事我沒騙過你,那就是我討厭你,從你遊輪上的強取豪奪,到之後住進蘇家對我的一切騷擾,從來都是你的行爲,你沒有問過我,我願不願意?”
怒意在他眼中風暴般醞釀着,蘇洛心卻繼續不緊不慢說下去,“你這麼對樑皓初,不過是發泄你心中的怨恨,但這怨恨因我而起,你恨我不愛你,也恨你自己走不進我的心,你越是打他折磨他,越說明你的無能!”
“你想用激將法逼我放了他?”他眼中的風暴如龍捲風,來得快,去得也快,瞬間恢復成冰天雪地的寒冷,“可惜,你最討厭我心狠手辣對不對?那我不心狠手辣到底,怎麼對得起你的討厭?”
憤恨和嫉妒的火焰已經將謝舜欽燒得神志不清,他其實說的都是氣話。
他腳上一用力,就將蘇洛心拽得趔趄站不穩,身後是一根水泥柱子,她朝後撞在了柱子上,腦袋嗡的一聲,好半天暈暈乎乎的。
等她站穩看清楚,樑皓初已經被人一手撐開了嘴巴,而身邊的男人拿着一把瑞士軍刀。
那刀面泛着森森寒氣,令人膽戰心驚。
蘇洛心朝着那名迷彩男子就撲了過去,一把撲到他的背上,狠狠咬了他的耳朵一口。
然後她伸手,去搶刀子。
由於她是背後偷襲,那名男子反應不及,等反應過來,握着刀柄的手已經被蘇洛心的小手包裹住。
他害怕傷到蘇洛心,到時候老大怪罪起來太過可怕,於是下意識地鬆了手。
蘇洛心纔剛搶到刀子,手腕一痛,就被謝舜欽一腳踢走。
閃着森寒光芒的瑞士軍刀從二樓掉落,清脆的咣噹一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