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煙說着，自己都有一種“死鴨子嘴硬”的感覺，她也只能是表面上硬撐着，因爲她自己心裡最清楚，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
“卓一凡的身邊是你沒錯，可是你敢保證，他的身邊永遠都是你，並且只有你？”權烈冷冷地問道，怎麼聽都有一種嘲諷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他是在嘲諷黎煙的單純、愚蠢還是這打腫臉充胖子。
“權總，你今天來，是存心想要拆散我和煙煙嗎？既然這樣的話，我也有一句煙煙剛剛說過的話要送給你，關你屁事！”卓一凡開口，估計他也是不想聽權烈繼續這樣說下去了。
因爲，權烈想要拆散他們兩個人還有在黎煙的面前不斷貶低自己的舉動，實在是做得太明顯了。或者應該說，權烈根本就沒有要掩飾的意思，他好像一直一來都是這樣，就是要明明白白地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喜歡黎煙，而且一定要將黎煙從隨便是那個男人的身邊搶走！
“不用扯開話題，你只需要回答我，你選黎煙，還是選海聽靈！”權烈的聲音越發冷冽，似乎擺明了卓一凡今天是不選也得選。
“權總，我今天才發現，你真的很無聊，無聊透頂！整個權氏集團都是由你一手掌控沒錯，可是不代表a城也全部都是在你的掌控之中，你沒有資格，也沒有這個權利，要求我一定要回答你的這種問題！”卓一凡有些火了。
“怎麼，是不敢回答，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權烈依舊是冷冷地說道，似乎並不對卓一凡的發火有什麼特別的看法和改變。
“不過，這個選擇題要是換在我的身上，也的確很難做的。想一想，在你昏迷的時候，海聽靈一心一意照顧你，甚至在醫生告知你可能醒不過來並且永遠都是一個植物人的時候，還自己做主和你結婚。這麼情深似海而又不計一切的女孩子，這個世界上都少見。你選擇她，是正常的。”
卓一凡和黎煙都不說話，因爲他們不得不承認，權烈說得非常對，而也正是因爲這個，卓一凡始終都對海聽靈覺得有所虧欠，黎煙更是被海聽靈對卓一凡的這份深沉的愛所感動，最後甚至還因爲她答應了一件更荒唐的事。
“還有黎煙，美麗，氣質，聰明，有性格，這樣的女孩子，只怕是個男的都會喜歡。尤其她在這麼多年裡經歷了這麼多可以說是災難的事情，男的會對她更加充滿了憐惜，甚至和她在一起，總是要保護好她，無形之中，自己在她的身上能找到一種稱爲英雄的感覺。所以你要是選擇黎煙，也是非常正常的。”
權烈接着這樣說道，不知道卓一凡是怎麼想的，或者真的如權烈所說。但黎煙聽了心裡卻很不舒服，她不由得想，權烈能說出這樣的感覺來，是不是表示他所謂的喜歡自己，其實抱着的也就是這樣的想法？
“我要是你，我肯定選黎煙。因爲海聽靈過去有多好，現在的情況就有多糟糕。而黎煙，過去有多糟糕，現在也不見得有多好，但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大家都是生意人，這筆賬，你也會算！”
“權總果然是精打細算，相信在你的心中肯定有一個賬本，而這個賬本上，肯定有每一個人在你心中的標價，而且你還可以根據這個人的價位的高低，來確定自己有沒有必要認識這個人，或者如果是認識的人，那就根據賬本來看一看你要不要繼續和這個人保持怎麼樣的關係，對嗎？”
卓一凡還沒有說什麼，黎煙就已經先開口了。
“我相信，每一個人在你的賬本上的價值可能還是變動的，就好像宋小姐肯定跌價了，否則她也不會從你原來的未婚妻，又變回到了現在的普通朋友的身份。一凡在你的賬本上肯定是負值，所以你一定要想盡辦法，從一凡的身上討回一些價值來。至於我，可能在你的賬本上還升值了，因爲我拒絕了你，而你再也沒有一個倒黴到可以讓你充分體驗當英雄的感覺的人了。是這樣嗎，權總？”
黎煙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她越來越覺自己根本不瞭解權烈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更加想不到，他竟然會是一個這麼惡劣的人，枉以前的自己還認爲他是一個多好的人，現在想來，當初的自己，簡直就是瞎了眼！
權烈卻並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態度雖然依舊是冰冷的，卻並沒有什麼異常，他甚至還能冷冷地說道：“我的確會評判一個人是否值得我認識，而認識的人是否值得我深交。不過，和你說的不太一樣。慧恩是我的朋友，一直都是，從你聽說她的第一天，我就是這麼告訴你的。”
黎煙還真的沒有什麼話好說，因爲權烈的確一直都是這樣說的，哪怕是後來他和宋慧恩訂婚的，他也一樣可以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他們始終都只是朋友。
而且，判斷一個纔剛見面的人值不值得認識，一個認識的人值不值得繼續來往，這是每一個人都會做的事。只不過黎煙要把這個說成是一個賬本，就未免太市儈了。
“而卓總，我只能說，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和卓總大概也就是能夠認識一下的關係。但因爲有你，就不是認識這麼簡單了。”
至於會有多複雜，目前也說不清楚。不過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都肯定不是好事就是肯定的。
“而你，黎煙，你在我心中，從來都是無價的！”
黎煙眼神一凜，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卓一凡，卓一凡也正看着她，閃爍不明的眼睛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所以，我不願意讓任何人、任何事貶低了你。哪怕是在讓別人做選擇的時候，我都要建議他只能選擇你，因爲你就是無價的，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這應該是對一個人相當高的評價吧？尤其說這些話的人還是權烈！
只是，聽到這幾句話的卓一凡和黎煙兩個人，絲毫不能因爲這極高的評價而搞到一點點的高興，反而兩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
“說了這麼多，卓總，你該做出你的選擇了。”繞了一個好大的圈子，權烈又回到了原點。比起卓一凡和黎煙來，他好像更加想要知道這個選擇題的答案。
“權總，一凡剛剛已經給了你答案。你管得到權氏集團，但是我今天已經向你提出辭職了，一凡更是跟你的公司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沒有資格和權利要求一凡一定要回答你的問題，而一凡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回答你的問題！”黎煙再一次站出來爲卓一凡說話。
“黎煙，我很瞭解你。看得出來，你其實也顯得知道答案，可是你一再阻止卓一凡回答這個問題，是因爲你害怕從卓一凡的嘴裡聽到答案嗎？”
卓一凡始終看着黎煙，視線未曾轉移。果然，他從黎煙的臉上，看到了她的擔心和遲疑。
卓一凡應該當機立斷，立即給出一個讓黎煙滿意的答案。可是如果真的這樣做，他的內心，只怕會對樓上病房裡的海聽靈沒法交代。而且他要是真的這樣做了，只怕黎煙也會對他有所改觀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海聽靈算是他的半個救命恩人了，而他爲了自己的未婚妻，可以完全置同樣處於危險境地的救命恩人於不顧，這樣的人，誰又能看得起。
所以，權烈 一直不斷提出這個問題，並且強烈要求卓一凡給出一個答案，打定的就是這個主意吧。
不管卓一凡選的是那個，權烈都可以憑着一張嘴，將卓一凡在黎煙心目中的形象全部摧毀。
所以，卓一凡根本不可能根據這個選擇題提供的兩個選項而選擇其一給出自己的答案，但是看到黎煙的猶豫，他只能說道：“權總，雖然根本不關你的事，不過看在你這麼關心的份上，我還是願意告訴你一句，我一定會和煙煙結婚，聽靈是我們共同的朋友，我們也還是會繼續照顧她、幫助她。”
卓一凡話鋒一轉，忽然對着黎煙說道：“不過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注意分寸，也會聽你的話，過來看她，也會提前告訴你，或者和你一起過來的。我還答應你，只要她的情況好到可以出院了，我也會盡量減少和她的聯繫的。”
黎煙淡淡地笑了，她不能接受卓一凡選擇其中一個，而徹底和另外一個斷絕了任何關係。但如果是卓一凡說的這樣，她還是可以接受的，而且這也正是她所想的。
畢竟，如果海聽靈一直以來都只是把卓一凡當成自己的朋友，那他們三個人還是可以繼續相處下去。不過顯然海聽靈是不可能做到的，任何一個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她是有多麼喜歡卓一凡，所以，大家以後還是儘量避免多見面，算是對三個人來說比較好的相處模式了。